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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吳撇嘴：「你這四捨五入的幅度還真是夠大。」

左吳回憶起心中曾閃過的那抹漆黑，他可沒有什麼無聊的道德門檻：「我不會放棄我喜歡的任何東西。」

左吳聳肩：「要不我和靈能殿的長官商量一下？」

「怎麼說的好像犯錯的是我一樣？！」鈍子瞳孔都在震顫：

鈍子感嘆，也不知道是想繼續當一個隨時會被賣掉的程式好，還是當個一直在被審查的政府職員好：「所以你看，一個只有唯一星系的星域，我又正好是那裡的頭頭，不就相當於星域總督嗎？」

「我和黛拉商量過，說如果實在沒辦法，以後就跟帝聯把你買回來。」左吳冷笑：

鈍子嘆氣：「還好我一直覺得這身體不是自己的，否則我得心疼死。」

可對尚且年幼的她來說，這小小的方盒子就是會讓親媽媽與自己隔上無限遠的距離，難以時常相見的罪魁禍首。

「可別是選擇哪位，離開另一位的餿主意。」

鈍子出門，先伸了個www.hetubook.com.com舒爽的懶腰，身體里的機械結構吱吱咔咔地摩擦：「真好，工作之餘確實需要這麼放鬆一下。你家女僕做的漂湯油不錯，我覺得關節都潤滑了不少。」

左吳深深吸氣。

「噫啊啊啊啊！疼疼疼，要死要死！」

奇怪的悲鳴聲傳出老遠，左吳覺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定有人從聲源這裏投來異樣的目光。

但這可是在腦殼上可以戳的洞耶！

左吳轉過頭，難得認真：「你也該發現了，黛拉很想你。」

「我又沒騙人，當初帝聯原本是打算以那死寂星球為起點，逐漸劃分出一個新的星域的，可惜……」

「免了，帝聯政府內部從來不是一條心，再說，我不信就這幾天的工夫，靈能殿就能對你掏心掏肺把酒言歡。」鈍子搖頭：

「嘶，可以嗎？」左吳兩眼冒光。

擺渡車催促的音樂喇叭終於直白響起。

左吳騰出手摸了摸下巴：「你裹頭巾就是為了蓋住頭上被戳www.hetubook.com.com出來的空洞？」

「我查過了，當初你被掛在官網的分類可是『缺陷程式』，還有個七折的標識；比列維娜差遠了，至少當初在死寂星球，我可是一毛錢都沒把她的價給砍下來！」

鈍子愣住。

左吳咧嘴，抓著黛拉的腿防止她掉下去：「聽起來你好像很忙似的。」

數分鐘后。

黛拉也跳到左吳脖子上坐著，跟著他的步伐緩緩搖擺。

「……嗯。」鈍子擦擦鼻子：「主要是我的敏感審查一直過不了，今天的請假不知道會讓這審查被延長多少。」

「想買我？哈！到時候我一定讓你破費無數，讓你了解我的價值，費上想都不敢想的一筆錢！」

左吳有所發覺，只是身體上下顛了顛，什麼也沒說。

碰巧鈍子也要回政府報到，結束數小時的假期，權當送送她好了。

「……我有思路。」

可是他有些奇怪地感受不到。

「談判的技巧是不要讓對方看出你的所求，幫我說話是要和圖書付出你好不容易掙來的籌碼的吧？不划算的。」鈍子叉腰，挺起鋼板材質的貧瘠胸膛：

AI忽然笑起，分不清是反駁的不屑還是對左吳給了她台階下的感激。她終於能大大方方搶過左吳肩上的黛拉，摸摸她的甲殼，感受自己女兒的體溫，又念叨了些模模糊糊的承諾。

「我好歹是堂堂一顆星球的管理型AI，四捨五入一下就是一方星域的總督！這點小事還處理不好？少看不起人了！」

一大鍋食材被吃得乾乾淨淨，精靈收拾碗筷，左吳決定逃出去透透氣。

左吳和鈍子才氣喘吁吁的分開，左吳擦擦額角的汗冷笑：「你在騙我，腦組織上方明明有一層金屬保護的，戳深了不也什麼事都沒有？」

坦白說，手感也就這樣，在路上也不太好發揮，對象還是這個鈍子。

左吳覺得這聚餐應該很開心，體感時間消逝得如此之快就是證明。

對孩子來說，面對疑問，詢問父母總是比查資料要更快；蟲娘向鈍子伸出手，和圖書卻忽然發覺擺渡車已經到來，就停在站點那裡，彷彿在等待鈍子一個，離得不遠。

「沒錯。咋？你想戳戳嗎？」

終於，鈍子把蟲娘遞了回去，還是叉腰，頭昂得老高：

雖然能帶來一種略顯奇妙的舒爽就是了。

鈍子也是，她是沒法說，沒法告訴鈍子自己其實是主動想離開，更覺得自己不配安慰蟲娘；只能駐足片刻，拖延，卻聽見了擺渡車引擎傳來不耐的震動。

黛拉發出崇拜的「噢」聲，即便她不知道什麼叫「星域」，也不知道什麼叫「總督」；親媽媽在她眼裡總是厲害的，只比爸爸差上一絲。

「住手，住……啊啊！啊……」

「你等著吧，以我的才能資歷，在政府一定能走的很高，很遠，很有用！」

蟲娘繁星一樣的眼睛狠狠瞪向懸浮車，腦海中開始複習金棉教授的土製炸藥簡易做法。

他開始變本加厲，鈍子齜牙咧嘴地反抗；黛拉用三隻手分別捂住嘴巴和眼睛，另外一隻手學著左吳的動作蠢蠢欲動。

同理www.hetubook.com.com，他感覺自己吃了好多東西，又好像什麼也沒吃。肉體的飽腹感和精神上微妙的空虛相夾雜，簡直是非人的折磨。

AI強行笑道：「左先生，你家裡的一地雞毛打算怎麼解決？可別像你之前對我腦袋的興趣一樣，把黛拉教壞了。」

「忙啊，忙著被人開瓢，被人插管。」

即便黛拉早已經歷過數千光年的航程，而這趟擺渡車與最遠站點的距離不超過一萬公里。

「那可是大腦，大腦！就算被這身體的前主切的只剩一小塊了，也還是重要的中樞神經器官！」

四隻小手又輕輕縮回。

「啊！你不是乾脆利落的放棄了我嗎？！？」

鈍子把頭巾解開：「可以，注意後腦勺左數第二個洞別戳太深了，那裡是我腦組織和外界連接的介面……噫啊！我說不許做什麼你就偏要做是吧？」

「還有你看看黛拉，她在學你，別把咱女兒教壞了啊！」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黛拉停下動作，吐了吐兩條螯肢構成的舌頭，腳在左吳肩膀上一下一下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