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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永遠也得不到真正的信任，以往倒也罷了，可當今星海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風雨飄搖，不趕緊找個靠山，那可就來不及啦。」

左吳挑眉：「這怎麼說？」

「至於房諾魯給你弄的官僚團體……哼，中看不中用，光內政就弄得他們焦頭爛額啦。」

「小伶是你朋友，可小伶的兄弟姐妹們還有祖母不是啊；他們也不會甘心一輩子在你麾下鬱郁不得志一直當廚子的，『影響力』就是我們兜售的主張！」

律師輕輕聳肩：

左吳用自己的嘴說出了金棉的疑慮：「怎麼會有企業文明這麼好心，會無償保存土著文明的文化信息的？」

「呀呀，哪方的陰謀？蟲族的？還是發出求援的文明的？」

「加之帝聯敗亡得太快太不可思議，讓人很難不懷疑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貿然聽信求援而發兵不知道會惹多少麻煩事呀？」

律師輕笑：

良骨伶眨眨眼睛：

即便舊帝聯整個失蹤，它原本的席位也並未被凍結，左吳繼承它們名正言順，可惜並不是這麼順利。

「有些家園滅亡后的倖存者在重新壯大后，在遺憾丟失了祖先的傳承時，不妨去這圖書館文明碰碰運氣，說不定就能找到被他們保存下來的全套文化信息呢。」

想著，左吳又悄悄看了眼坐在擺渡星艦後排的黛拉，她乖乖坐在那裡，小手按在裝了那幅書法作品的挎包上，正望著外面如梭的星艦隊列出神。

左吳點頭，知道良骨和圖書伶在自己面前還是給了帝聯一點面子——

這裏除了良骨伶之外有誰擅長這樣的外交場面嗎？

由此，有奇異蟲族出現，並已經吞噬了某個政權數顆行星的消息幾乎是轉瞬間便傳入了這裏每位生靈的耳朵中，掀起滿城風雨。

比如沒提舊帝聯後期內憂外患下，外交也搞得很差，樹敵無數；其他政權選擇抱手看戲已經是仁厚，沒有落井下石也是因為宇宙碎片的出現讓客觀條件不允許而已。

只是由於人和人間在各自關係網上不同位置的緣故，大家聽到的消息各不相同，有的翔實有的模糊，卻無一例外不在渲染蟲子那令人反胃的噁心。

良骨伶卻指了指左吳的眼睛：「怎麼說呢，如今大家視界中搭配的翻譯軟體，最通用最準確的幾款都是它家的產品。」

左吳嘆息，指了指耳朵：「良骨伶，保持聯絡，這開會的事交給你了。」

首先，蟲族很弱小，否則為什麼會被我們擊敗和奴役？

良骨伶掰了下指頭：

他們作為勞工可太好用了，其在被逆來順受使用著的同時，也在不斷強化著使用者的幾個認知——

「原來是文化販子。」

星海聯盟是銀河文明的交織之處，緊密的關係之網連接著在這裏成功立足的每個人；生靈們或是處在關係網正中，或是構成它的一環。

「……當初帝聯被初丹天使打穿的時候，怎麼沒見這些政權和代表這麼積極？」

左吳不想應付他們www.hetubook.com.com，說不定會被他們的巧舌如簧弄得暈頭轉向，忍不住血洗會場的衝動。

勝利方確實可以趾高氣揚。

與會的代表在快速到來，各自乘坐的星艦形成隊列，像一條飄帶蔓延到了大氣層之外的天邊。

左吳指指自己的鼻子：「所以你們選了我？良骨伶，沒必要的，咱們是朋友，有事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一手。」

「刻板印象在這，都認為類蟲生靈愚笨而只知繁衍，在大傢伙吃上大虧前可不會相信蟲人也會耍弄詭計；至於求援的文明……它在星海中的聲望和舊帝聯可是兩個極端。」

昔日的舊帝聯作為一方區域性霸主，同時也是星海聯盟的奠基者之一，理所當然在決策種種事務的會議中都能列席。

左吳把相關消息發送給她，果然很快便收到了來自金棉的追問。

良骨伶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推門而出，小小的純白身軀此刻像阻擋了所有麻煩和目光的堤壩般，屹立不倒。

即便某些政權沒有直接參与作戰，也使用過被改造得頗為溫和的蟲族勞工，也在這千年中擁有了對類蟲生靈的生殺予奪的能力。

還正好是距離那棟補習大樓僅有數千公里之外的地方舉辦，好像大家都頗有默契，不想讓左吳跑脫一般。

在千年前，作為剛邁入星海的稚嫩文明而被當時的蟲族入侵的受害者不在少數，久遠的傷疤正漸漸揭開，自其中噴涌而出的卻是憤慨，並沒有多少恐懼。

和*圖*書「呀呀，原因很多。首先，帝聯當初死得……消失得太快，根本沒有來得及發出求援信號；而整個政權消失后，留在這兒的外交官也作鳥獸散，最後剩下的大家也不認為他們能代表帝聯啦。」

良骨伶覺得這是新帝聯拿到該和它相匹配的影響力的契機。

其次，要不是因為他們無可置疑的勞動力喚醒了我們的悲憫，那麼蟲族早在一千年前就該被滅絕了。

良骨伶晃著腦袋，這些知識幾乎是她信手拈來：

可在討伐蟲族的基調漸漸定下后，左吳反而輕易地取得相關會議的邀請了。

鈍子若有所覺，朝左吳攤手：

被改造后的蟲族如此溫順，用逆來順受形容一點也不誇張；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他們為了一點繁衍的指標，可以放棄任何作為生靈的尊嚴。

律師搖頭，點點自己的太陽穴：

只是類蟲生靈本來就沒有什麼「尊嚴」可言。

「雖然我是想大權獨攬把你也踹到一邊，但可惜，我有點管不住嘴巴，進這種會議可能會把看不順眼的都辱罵一遍。」

鈍子坐在黛拉旁邊，手足無措了許久，也沒想好究竟該同自家女兒說些什麼話。

「以及，初丹天使可不像蟲族一樣是全體生靈的公敵；他們忽然出現，雖然長得漂亮了點，可還是和人類差不多，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誰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底細？」

嚯，金棉應該會對這個圖書館文明感興趣；獸人小姐現在還在照顧之前變成了星艦的列維www.hetubook.com.com娜，一時走不開身。

即便如此，全景視窗外依舊能模模糊糊看到外邊人頭攢動，每雙眼睛或是明亮或是渾濁，或是遮掩著陰謀的「窗戶」，光站在那裡就能予人無形的壓力。

獸人小姐因為經歷的原因，對圖書館文明曾有過的「企業」身份甚是敏感，像曾被虐待過的貓兒般，不會再輕易交出自己的信任。

由此掀起的主流思潮確實沒有多少恐懼，反而是在憤慨。

畢竟當今星海的袞袞政權，都可以算作千年前和蟲族文明的戰爭勝利的一方。

如今面對神秘蟲族的出現，星海聯盟大多數人不知道他們是來自銀河之外，還以為是某支銀河內作為勞工的蟲族文明狼子野心，終於反叛的緣故。

「具體表現在無償為一些文明保存自己的歷史與文化，尤其是對土著文明，抱有相當大的善意。」

左吳又往後看了一眼。

帝聯以往樹敵眾多，這些席位也有人覬覦，還有整個政權失蹤的事實，讓良骨伶疲於奔命。

「……那這次域外蟲族入侵，星海中的大傢伙就不懷疑其中有什麼陰謀了？」左吳輕聲詢問。

聯合起來對那股蟲人進行討伐，隱隱中成為了主流的聲音。

「呀呀，因為咱們骨人一家子的『影響力』已經定型啦，就是用錢就能僱到的訟棍；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既不可共患難也不可同富貴。」

之前入侵鶯歌索的就是幾支星際走私團，那些走私團的老東家就是同為巨型企業的梅麗威瑟。

左吳https://m.hetubook.com.com坐在擺渡星艦中，這隊列他離得很遠都能看見，有些意味深長眯眼：

也有有心人在推動，讓憤慨愈演愈烈；加之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還有人記得讓蟲族繁衍起來后那遮天蔽日的威脅。

小灰則是變成了他們所乘坐的擺渡星艦本身。

當前，那被入侵的文明已經向聯盟遞交了正式的求援消息，相關會議依舊是被安排在一個壓縮空間中進行。

所謂輿論是有慣性的。

「呀呀，文化販子怎麼會有好口碑？事實上他們嘴嚴實得很，非得是文化的直系傳人才能閱讀其收集的信息。」

「說到底，大家信任這圖書館文明的產品，只因為它早就把自己博學和擁有龐大資料庫的形象作為影響力傳播出去了；哪怕他們真的從不動用所存儲的文化數據，又有什麼大礙？」

此時，擺渡星艦終於來到了聯盟的會場門口，小灰擬態成的星艦隔絕了外界絕大多數目光。

律師搖頭：

左吳歪頭：「……良骨伶，你好像一直在給我推銷有關影響力的概念，我好像只在別人對我毛遂自薦，訴說他們主張時才會有類似的感覺。」

「他們被稱作『圖書館文明』，原本應該是家企業，可在千年的改革和蛻變中，居然漸漸有了一些公益組織的性質。」

憤慨大家蟲族活下去而免遭滅絕的憐憫打了水漂；憤慨這些卑賤又噁心的僕從居然敢於對主人亮出獠牙。

無他，義正詞嚴的口號喊起來很是容易，可真要出工又出力，大家總得是要權衡利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