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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左吳也沒找到向無智灰蠱發難的機會。對方手上還捧著皇帝的腦子呢，皇帝對眷顧的造詣遠勝自己，卻還是如此下場。

但另一邊，小灰和無智灰蠱的拉鋸，倒是便宜了金棉和二公主——二公主想將自己同伴最後的記憶備份放到肅正造物身上，以此讓逝去的斯人重現於世。

它還讓那些本還能動的肅正造物像身上壓了千座大山一樣，任憑肅正造物們如何掙扎，都無法挪動哪怕一步，只能讓去身上的金屬裝甲，在與無智灰蠱設下的限制中徒勞的悲鳴。

只是，隨著跟在無智灰蠱後面登高的過程，時間也在無可避免的一分一秒流逝。「休假豁免」從原來剩下的三分半，到兩分鐘，一分鐘，再到現在的幾秒剩餘，無可挽回，無可阻擋。

一邊有一邊的情況，卻隨著左吳順著金字塔的台階越登越高，離地面越來越遠時，有些看不清了。

如何注入記憶是個難題，解決難題的第一步就是要有實驗素材；要不是無智灰蠱到來，加之小灰對它的阻礙，肅正造物們可不會就這m.hetubook.com.com樣老老實實趴在地上，任憑二公主和金棉對它們上下其手。

那些被鈍子挑出來，給二公主充當顧問的研究者們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倒霉蛋了；能近距離研究肅正造物的機會何其罕有，現在反倒是沒入選顧問名單的在哭天喊地。

左吳嚇了一跳，又瞥了一眼下方，看來自己的假期被自動延長了，朝無智灰蠱問：「……什麼仁聯的光輝路途，就是飛升的入口？這入口是掌握在你手上的？」

這裏誰才是真正的皇帝？

在前面的無智灰蠱卻停下腳步，轉身，給左吳來了個正式至極的鞠躬，連在它手上的大腦都被這鞠躬弄得波動搖曳，差點被晃散。

「對。純血人類已經悉數離開，我是唯一的管理者，入口『鑰匙』也只能由我掌握。」它回答。

「杯水車薪，又或者久旱逢甘霖。」對方回答。

打算放出自己機群接管肅正造物的小灰很不順利。

左吳想了想：「你不是很趕時間嗎？我之前就想問了，你為什麼要一步一步走上來，明和圖書明直接出現在塔頂不是最好？」

地球博物館就是仁聯的首都。都人類至上了，仁聯當然不可能忍受有一個智慧程序來管轄自己的家鄉。只能將無智灰蠱的人格抹去，來彆扭的欺騙自己它是和斧頭鎚子之類的東西一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具。

而無智灰蠱呢？它氣勢凌人，一步步接近皇帝本體時沒有受到絲毫阻礙。

都說「天宮」是神仙建立在雲霧之上的建築群，瑤池之中還有蛟龍被飼育。那遠處還在翻騰進食的原蟲就是此刻的蛟龍，遠離地面的塔頂，還真像是所謂的天宮了。

肅正造物好像又換了新主人般，一個個在無智灰蠱腳下低頭雌伏，可左吳還是覺得它離真正的皇帝差了那麼一些些距離。

「能緩解多少？」左吳問。

左吳忽然覺得自己心中的遺憾少了一個——雖然未能深入體驗這裏的修仙背景，可最後還是有機會來作為求道者們終極夢想的天宮來看看，也算不枉此行了。

代價是無智灰蠱有時候就是有點死腦筋，現在它從上到下，可能就是它抱著的那ｍ•hｅ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個腦子最聰明了。

卻沒想到無智灰蠱只是頗感疑惑的歪脖：「罪魁禍首？據統計，曾嘗試過私自截留氣運的純血人類，已經達到了千餘人次。」

雖然真的對巨人的行動造成了阻礙，卻是作為巨人的無智灰蠱還因為認定自己是左吳的所有物，享受著假期豁免，在小心翼翼防止自己的機群被它的壓碎，特意減緩了自己動作的緣故。

可小灰只能做到延緩分解的速度，無智灰蠱過過仁聯的改造，即便是單個的機群也經也比小灰要強得多。否則，她直接和對方硬碰硬就好了，幹嘛還要費勁來找資料庫中對付無智灰蠱的方法？

只讓小灰覺得自己的機群是一群不斷撲向巨人的兔子。

「我不明白您將這位皇帝指為罪魁禍首的意思。」

左吳跟著無智灰蠱一步一步往上，邊走邊注視著自己假期的餘額，同時也在關注小灰還有二公主她們的行為。

在愈發接近金字塔頂的過程中，左吳望著無智灰蠱的背影，心裏忽然冒出了這麼個疑問——

「指向的結果不一樣的。」無智灰蠱的wｗw.ｈｅｔubook•cｏｍ•coｍ脖子左右扭動：「再加上您身體里的氣運，我想最後結果一定是更偏向久旱逢甘霖來。」

很簡單，它沒腦子，也沒人格嘛——甚至，無智灰蠱連頭都沒有，其脖子以上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空空蕩蕩。左吳只能從它流線型的脖頸上肌肉的運動來判斷它的視線朝向。

「即便他是貪污了這麼多氣運，差點讓仁聯的飛升徹底失敗的罪魁禍首？」左吳問。

其擬態的設計無不是在彰顯其沒有人格的事實，或許是信奉人類至上的仁聯，在所有人都舉族去追求危險的飛升后，必須將寶貴無比的地球博物館交給它來管理時，所必須做出的設定。

左吳嗤笑：「還光輝呢，你不是說仁聯諸位的飛升已經岌岌可危，行將崩塌了嗎？」

可所有肅正造物加一起才是完整的資料庫，小灰當然不可能讓它們就這樣被分解，只能讓自己的機群和無智灰蠱的，在各位肅正造物體內「捉對廝殺」。

它在朝左吳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您明明已經做好履行職責的準備了，我這邊卻出了紕漏。抱歉，請多等一段時間，我和-圖-書處理完手中的事後，一定第一時間為您開啟仁聯光輝路途的大門。」

自己跟在對方身後，氣勢天然矮了一頭；這裏皇帝的本體雖然坐在最高處，但整個人坐的歪歪斜斜，腦子還被別人拿著，一點都不像話。

「那是因為這位皇帝沒有截留下了部分氣運。」無智灰蠱將那粉|嫩的大腦捧高高：「把該有的氣運歸還，所謂岌岌可危一定是會緩解的。」

「不行。」無智灰蠱的脖子左右扭動的愈發快，還像撫摸名貴的寵物貓一樣摸了摸手上的大腦：「每位純血人類的權威必須得到尊重。」

這建在地下的金字塔確實高。來到高處，有為蟲群啃噬而漏下的細碎月岩在空中漂浮繚繞，恍惚間好像成了一層隔絕天上與地下的雲霧。

「這兩個詞好像差不多意思。」左吳搖頭。

為了讓周圍恢復成那個安寧祥和的修仙主題度假地球，死腦筋的無智灰蠱對這些不該存在的肅正造物們的做法，就是想將它們給徹底分解，不留一絲痕迹。

最後三秒，兩秒，一秒……

只是沒想到，當計時清零，左吳捏緊拳頭等待命運到來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