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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些難以洗地的就是這次，與修仙地球的皇帝對上時，左吳全面處於下風。鈍子現在都還在為此發愁，所以在她想出漂漂亮亮的官方評價前，她只選擇了封鎖消息。

家鄉的消息？

比起他師傅，這位新人顯然更沒有存在感。左吳終於捋清了這位灰衣人的身份，有些歉然和尷尬：「啊，抱歉，太久沒聽到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早就不知不覺間從我這裏離開了呢。」

畢竟連大千世界本身都不存在了。

確實，墮落國度封閉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和鏡弗文明扯上關係，理所當然也免於被圓環的黑暗所毀滅。而真的等黑暗覆壓，圓環滅世后，一直保存實力的墮落國度，便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而小灰只是看著左吳，一時無言，悄悄打開剛由鈍子所寫，新鮮出爐，滿滿記載著他英明神武風採的戰報，便把它無言的關掉，然後朝鈍子發去了一堆「退訂」。

「我打破了你艦隊的規則數次，幾次吃飯沒刷飯卡；吃完后還把沒洗的餐盤扣在了餐桌上。」年輕的灰衣人這麼說，脖子仰起，好像在努力彰顯他的身高。

自己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回來的嗎？這個殘破的銀河中，新帝聯因為沒和鏡弗文明扯上多少關係，領土應該還基本保持著完整，作為皇帝，絕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

也如此之巧，成了當下與銀河其他部分建立聯繫的希望所在。左吳沒有拒絕灰衣人的理由。

得到的消息只有簡短的一條——

拉胯，還沒有存在感？左吳覺得自己就快抓住這隻「老鼠」了，他甚至把目光移到了那個忽閃忽閃的星星上，準備好了恍然大悟的那一瞬。

年輕的灰衣人抬了抬眼睛，有些委屈：「怎麼會？！我認為我是極其活躍的，你應該能輕易知曉我的存在才對！」

真的，距離左吳的釋放只差那麼零點零幾秒了。直到一抹熟悉的灰色從他臉上閃過，他才止和圖書住了這驚天動地的一拳。

鈍子的溜須拍馬本來是出自她有些微妙的好意——在一片糟糕而殘破，被圓環奪去了幾乎全部光亮的世界中生存，總不能失去了自信。

而灰衣人當時的回答更是輕巧，說鏡弗文明只是「芸芸眾生而已」。

左吳也沒有辜負他們的希望，騎在姬稚背上，來到前方，像個堤壩一樣擋在大家前頭。

而灰衣人好像聽到了什麼荒謬的故事般：「一個嚴密的組織，任何人打破規則都該會受到強烈而密集的關注！哪怕這規則再怎麼微小，否則規則就毫無存在的意義！」

或許這次滅世對墮落國度該是習以為常的。他們活了這麼久，見識過了文明一輪又一輪的興衰存亡。

「這不符合常理！」峯低聲發來了初步分析，它的背景音中有科研團隊的紛紛嘈雜：「能夠目視，就說明它至少在散發光學信號，但我們的造物偵測不到，明明你們人類的肉眼這種落後的光學器官都能看見了，到底是為什麼？」

年輕的灰衣人雀躍，卻沒想到得到的消息不是關於他家鄉的，卻讓左吳有些震驚。

小灰有些猶豫地點下頭：

說著，左吳終於想起來了——灰衣人就是墮落國度的代表，他們的匿蹤技術冠絕銀河，沒有存在感確實是他們的賣點。

「警戒」對新帝聯的大傢伙來說，或許算是一次熱熱鬧鬧的活動也說不定。

「我覺得……唔嗯，有吧？甚至是咱們一起見過的，一起回憶回憶？就是那種初見時感覺很討厭，相處一陣後會覺得它有些拉胯，可偶爾它還會讓咱們震驚一下，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拉胯。」

那探測器沒怎麼用上，而仁聯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悄然敗亡。被評價做「芸芸眾生」的鏡弗文明毀掉了大半銀河；而只在對燎原的評價中作為背景板，說激起了燎原熱血的維度惡魔，此時反而在冥冥中成了自己最大的兇險。

然後，灰和_圖_書衣人攛掇自己，朝仁聯的世界扔了兩個探測器，也以此拉開了此前冒險的序幕。

因為有一隻手悄然從後面拍在了他肩膀上。

甚至那位與自己攀談的灰衣人也已經身亡；而如今這位正與自己面對面的，便是當時的那位坐在一邊抱著膝蓋，聽自己與他師傅相攀談的「新人」。

反正能打架的也就是左吳和小灰，最多加上乘坐著古畫晴空的艾山山，還有穿著鐵裙的姬稚，再加上會在一旁加油助威的列維娜，這就是當下的新帝聯能拉出的所有戰力，等於每場危機都是天子拖家帶口的御駕親征。

左吳揉揉眼睛：「不……不是，你之前不是跟著我家鈍子，去修仙地球的月亮探查，結果被肅正造物發現，然後當著鈍子的面，被人家給……給手撕了嗎？我還以為……」

左吳訝然，沉默了一陣，有些茫然地看向小灰：「……咱們這吃飯要飯卡？」

這一下的威力或許能捲起那顆黯淡恆星上的一場空前的太陽風暴了，不把一切傾瀉而出左吳便無法驅散自己後頸上的那抹涼意；是什麼東西能逃過自己和小灰的注意力，貼到了自己這麼近的後方？

左吳凝視了這未知天體許久，它是肉眼可見的在接近己方，于為黑暗包裹的天幕之下是顯得這麼顯眼。

不是小灰的灰，而是真正的灰色。

事實上新帝聯的官僚們心態已經有些不穩。而看似沒心沒肺的科研團隊們，如果意識到他們將再難去領略大千世界的無數未知了，恐怕崩潰的比誰都要快。

「唔嗯，你終於捨得和我搭話了，第一句話是這個，我得好好記著。」小灰笑了下，又抿嘴：

「然後吧，它就開始漸漸變得沒了存在感。咦？好像沒存在感也是它的賣點之一？」

左吳本以為是姬稚或者小灰，可人馬娘是背對自己，怎麼可能反過來搭自己的後背？而小灰，小灰距離自己還有好幾米遠呢，此刻和圖書她也才駭然回頭。

「那我尚且沒有接觸到的勢力，比如當下銀河綜合實力第一的政權，還有各個區域的霸主之類，算不算危機？」左吳當時是這樣問。

左吳一下子如臨大敵：「又是什麼來自遠古的天災造物嗎？專門盯著咱們回到銀河的機會來這等著堵我的？！」

沒想到這灰衣人一下子有些發急：「被那些怪胎撕了的是我師傅！我是一直跟在師傅身邊的我啊！閣下你真忘了嗎？之前你和師傅在那裡咖啡煮酒論英雄時，我，我……」

戰報里都是這麼說的。

那名灰衣人低著頭，似乎有些倔強的不服氣：「你好，是我。閣下，為什麼你好像不認識我了？」

「咱們敞開天窗說亮……不對，是趕緊說正事吧！」年輕的灰衣人馬上將左吳的話打斷：「我可以幫助你把那衛星回收過來，唯一的條件是請您為我提供設備，我想聽聽家鄉的消息。」

接著，小灰才搖手：「不會，因為天災造物可沒這麼……爛大街。哪能隨便到個星系就隨便碰上的？就算你真的像天災造物的貓薄荷，它們想來堵你，也得事前知道消息，然後跨越圓環的重重黑暗才過來的。」

然後他轉頭就讓鈍子把飯卡制度給取消，取消后，才神清氣爽的朝年輕的灰衣人正色：「所以，那個一閃一閃星點，是你們墮落國度的造物嗎？」

一股寒氣湧上左吳的後腦，他猛然回頭，舉起拳頭，蓄起滔天之勢，即將把這一路上他所吸收的所有衝擊一次性釋放而出。

左吳頓時凜然：「對，你說得對。」

無論如何，鈍子所編寫的有關左吳的戰報，已經有些娛樂化的嫌疑。其中的深謀遠慮暫時不說，當下的這次倒算是起了反效果。

左吳的氣息沒喘勻，依舊有些驚魂未定，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才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灰衣人？」

左吳心裏一陣愧疚：「沒，該說抱歉的是我。」

那顆衛星便hetubook.com.com被很快捕獲。

然而，不管左吳的眷顧有「退版本」，又失去了多少神秘的裝點，他對於銀河中的絕大部分敵人就是能做到碾壓，無數次勝利來得如此輕易。

結果事後證明，自己和眼前這位灰衣人的師傅，同時捧著咖啡，在路邊的高談闊論，全是空空范范的吹牛。甚至當時，左吳其實已經和灰衣人討論過鏡弗文明了。

「噗哈，能做到這點的造物，對你可真深情。」

「反正要列維娜小姐單獨做肯定不用。」小灰也是搖頭：「至於我嘛，我是沒必要吃飯的，平時上餐桌都是為了陪你。」

以及，還有鈍子在內網中替左吳溜須拍馬的吹噓，他的小贏變成了大贏，而原本的大贏更是被吹噓得離譜到沒邊。

在說這兩句話之前之後，左吳和那灰衣人還針對燎原，以及可能解體的星海聯盟做出過不咸不淡的討論；最後，灰衣人得出的結論，說「仁聯」才是這個世界這方銀河最大的隱患。

對小灰來說，左吳能獨自面對的危險只有她一個而已。

新帝聯如今的星艦群中所搭載的全部雷達，沒有對這天體有任何反應。如此弔詭，好像它就是針對探測造物隱形了般。

艾山山所發出的警報聲縱然凌冽且緊迫，可新帝聯的大傢伙仍在優哉游哉看戲。有些基層人員平日沒什麼機會見到左吳，這下居然搬來了零食板凳之類，想要欣賞左吳即將展露的英姿。

「那天體吧……確實是個造物衛星，我覺得很面熟，很熟悉！但一下子想不起來是啥了，真怪，明明感覺前些日子還有印象的。」

然而左吳的思路忽然被突兀的打斷。

可結果呢？

左吳揉揉眉心：「抱歉，也對，你說的是『前些日子』還有印象。小灰，提醒我一下，有沒有近到我也見過它的地步？」

有人在嘗試重建星海聯盟。

左吳想了想，好像抓到了什麼思路，可這思路就像躲進了自己大腦死角的老鼠，怎麼都抓m.hetｕｂoｏｋ•com.cｏm不嚴實，只露出它瑟瑟發抖的尾巴尖，蹭得人心癢難耐的發癢。

此時，左吳偏頭，發現一隻悶悶不樂的小灰已經來到了自己的側翼，是為了掩護自己。無論她和左吳之間還有什麼暫未化開的隔閡，她也不願讓左吳獨自面對危險。

面對有維度惡魔協助的燎原右姮王時，左吳所吃過的那次癟，也被鈍子想方設法的洗地下，變成了他在卑鄙無恥的燎原人以陰險下作的手段偷襲下，依舊用英明神武的判斷力反敗為勝，讓敵人灰溜溜逃遠。

左吳狐疑：「怎麼個活躍法？」

「是的，當然是。」年輕的灰衣人點頭：「我打破了您的規矩，除非緊要無比的事，否則我可沒臉出現在閣下您的面前……抱歉，那些日子我失去了我師傅，有些魂不守舍。」

那忽閃忽閃的星星在左吳眼中一下子變得殺氣騰騰了。

「我給你們買過咖啡的。」

灰衣人的墮落國度，一直在監視和觀測整片銀河的情況，或許早就在銀河的所有星系都布下了監視的後手，這顆衛星應該就是後手之一。

這其中或許能說是命運的捉弄，但換個想法，好像也能佐證灰衣人們至少眼光也有些拉胯，避開了所有正確答案。

他師傅是為了掩護鈍子才被肅正造物殺死的。

然而，就算是已經肉眼可見了。

不過，這一輪的文明毀滅，該是最狠也最絕望的一次。讓墮落國度做出改變也符合常理。

所謂咖啡煮酒論英雄，就是在圓環降臨之前，自己一行被鏡弗文明的手段所逼，不得不前往仁聯的世界避難前，灰衣人曾代表墮落國度，和自己有過一番討論，主題是關於這個銀河中，有哪方勢力能稱得上真正的威脅。

左吳吸氣，對朝小灰正了正自己臉上的呼吸面罩，低聲：「小灰，那天體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頭緒嗎？」

左吳點了點頭，又覺得眼前年輕的灰衣人有些可憐：「我不認為這算什麼活躍。」

那顆「星星」仍在忽閃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