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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聯所有的防空火力和預警，都會把小灰列在白名單的最高處。各種星艦將原地改裝用以侍奉，讓她無論到哪裡，都能體會到家一般的感覺。

左吳扯下自己的外套，也把昏昏沉沉的女僕給捆吧捆吧：「哈哈，虛擬對帝特是亭驛衛星里運行的模擬程序，我們這個世界又是無限神機運行的劇本。」

「還有，我的本體若陷入幻覺，而高維之眼醒著，那我也該能一眼勘破幻象，或至少察覺不協。但沒有，這隻能說明我的高維之眼和我一樣，被燃蘿拉進了劇本。」

左吳轉頭：「……我怎麼覺得是你已經猝死過去了，然後燃蘿趕緊把你給又重置了回來，死而復生了呢。」

「我有經驗，真累到極限，只會短暫失神一瞬間。回過神來，又是身體健康，精力滿滿！」

左吳豁然開朗：「你是說灰衣人的亭驛衛星？這個詞……我真的好久沒聽過了。」

「可這世界又沒有虛空，那麼它又會在哪裡？我就一直在找它，憑的是我模模糊糊的感知，還有那些不限量的研究資源。」

左吳愣了愣：「哦，你是在說你的高維之眼。」

「你不是在和艾山山推演回到現實后，你們該如何從虛空中脫困嗎？」左吳側目：「艾山山越研究越偷懶，而你鑽研到猝死，我想這兩樣表現都指向的是一個結果。」

哪需要她像現在這樣，擬態成星艦的裝甲，一面忍受太空的寒冷和孤寂，一邊聽著鈍子在艦體內部的蹦迪聲，千里迢迢，來上這麼場見外又生分的偷襲。

左吳自嘲，終於切斷了自己的視和-圖-書界同監視小灰動向的監控網路間的連接。視線恢復正常，左吳第一件事就是低頭，想看看純白花台上那枚腳印還在不在。

「而據我們所知，最擅長隱藏、匿蹤的東西是什麼？」

「……列維娜，我怎麼有些害怕你會忽然猝死。」左吳只是張了張嘴。

然後在自己的示意下。

列維娜眯眼，打了個好像會讓她的胸膛像冰凍的玫瑰花一樣碎開的哈欠：

左吳的好奇被勾起：「找到了嗎？」

左吳揉揉眼睛，有些貪戀小灰的行蹤被新帝聯的重重監視網路映入自己眼眸的感覺，也知道自己最壞的猜想成了現實——

左吳點頭，想起什麼：「這應該是你的猜測吧，最近你都沒離開過地面，沒辦法實地驗證。」

列維娜搖搖晃晃：

當然有，因為亭驛衛星里還有一群老朋友。左吳點頭，不會忘記虛擬對帝特依然生活在灰衣人的衛星網路里。

燎原灰風說得對。

灰衣人，這墮落國度以他們頂尖的匿蹤技術傲視群雄。可興許這技術太強，到這故事的尾聲，他們竟匿蹤到查無此人的地步，恐怖如斯。

左吳目眩了一瞬，可旋即，另一隻機械義足便壓住了這白花花，好像藏起來的貓兒露出的一點點尾巴尖尖。

「當然，否則我還有閑心下樓買菜？」列維娜點頭：

「沒有。」左吳搖頭：「虛空太過廣袤，無限神機模擬兩個銀河可以，把配套的虛空模擬出來，太強人所難。」

虛浮的腳印像雨滴之於荷葉一樣，無法浸染到花台表面深處，只要輕輕一抹，就能讓它和*圖*書消失無蹤。

左吳默然片刻：「……所以，結果真的很不妙嗎？」

還有因為疲憊引發的心律不齊繼而影響到的呼吸，讓她的胸口在不平整的起伏；像狂暴的海浪紛繁，亦如柔弱的西子捧心。

怎麼這方世界中的這個劇本幾乎都是在圍著自己轉了，卻還是讓自己覺得一無所有？

眯起眼睛的列維娜聳了下肩膀，腦袋開始搖晃：「嗯嗯，是是是。啊……陽光好溫暖，像被子一樣。」

列維娜也抬頭看向天空：「找不到，說明它被藏起來了唄。燃蘿構建的是一個真實的銀河，那萬事萬物都在這劇本中有所映射才對。」

左吳咧嘴：「列維娜，我想，對凱旋迴來的鈍子的歡迎儀式，不如就放在亭驛衛星的旁邊吧。」

「……列維娜。」左吳不用抬頭，兩隻腳一隻機械一隻原裝的，除了女僕還有誰：「我正要去找你，你怎麼在這？」

撞上幾十萬年一遇的大運還有點希望。

列維娜笑了下：「對，這個劇本世界沒有虛空。那麼……我又是怎麼全須全尾，好端端活著的呢？」

「所以我這段時間都是在研究自己的事了，就是老闆娘偶爾來實驗室的時候胡亂應付她一下。」

「對！老闆，所以結論是，燃蘿估計不認識我的高維之眼，把它當作了某種衛星一樣的東西，捆吧捆吧，和祂一樣不認識的亭驛衛星放在一起了。」

「什麼結果？」列維娜不明所以。

回過神來。

「什麼思路？」左吳有些迫不及待。

左吳咂舌：「你的高維之眼，你應該能感知m.hetubook.com.com到它的具體|位置的吧。」

是老朋友，自己于情于理也該去看看他們，還能順手看看劇本中的高維之眼被燃蘿映射成了什麼模樣，何樂而不為？

……確實生分。

「哦，啊，這個，嗚哇，我早放棄啦，啊哈哈，結論早有啦，只能撞大運了，撞上幾十萬年一遇的大運沒準還有戲。」

兩種截然不同的特徵同時出現在列維娜的身上，卻是如此渾然一體。

列維娜轉過眼來：「嗚哇，怎麼聽著，老闆你對灰衣人的亭驛衛星也有興趣來著。」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白花花大腿，如入無人之境般突入左吳的視線。

還有自己同樣無法殘留在這花台上的體溫和痕迹。

「那可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指望不了某人幫我找回手腳，可就不能再把高維之眼弄丟啦。」

材質不明的花台純白，一塵不染。其上只殘留了剛才在這裏休憩的群眾的體溫，還有幾個孩童的腳印在上面殘留虛浮。

自己的劇本雖才開始七年，可小灰已經在給她的虛擬與夢幻中，歷經了光明星海的無數中可能，獨自一人盤桓了無數的歲月。

左吳點頭，相處這麼久，這點言語上的小小撩撥不會對自己產生絲毫動搖。只是抬頭，列維娜的臉還是各種意義上的驚人——

自己同小灰日夜相處的時間加在一起可超不過一年。自己又憑什麼有信心覺得，這一年的時光，就能在她身上染下不會為這麼漫長的歲月所沖淡的痕迹？

「這虛擬中運行的虛擬，會是什麼模樣？無限套娃，無限……」

「嘿，說不定不和*圖*書是這劇本里的虛空不存在，而是燃蘿又微妙的搞錯了事物間相互的映射關係呢。」

卻沒想到列維娜只是有些尷尬的整理了下只的發梢：

以及劇本中的超空間航道也不存在，就是燃蘿構建出了一個個假的航道入口，有星艦進入時，直接修改它們的位置坐標就行。

「嗚哇……還真感覺不到。」列維娜搖頭：「我只能模模糊糊知道它存在，至於方位這些，就一概不知了。哪怕劇本里的研究資源近乎無限，我也找不到它的蹤跡。」

「謝謝老闆關心，但猝死肯定不會。」

精靈的眼裡忽然泛出點點光彩，她張開獨臂，又指了指她的胸口：「老闆，你說這由燃蘿構建出的劇本里，有沒有虛空？」

列維娜輕笑：「我的高維之眼在燃蘿面前能比玩具好多少？灰衣人的亭驛衛星也一樣。玩具被分門別類放在一起，衛星的匿蹤效果把我的高維之眼一同蓋住，所以才找不到！」

「嗚哇，怎麼說呢，出門買菜？」列維娜攤手，咯咯笑起：

虛擬對帝特的時間不會自己流逝，只有等有觀測者對他們施以觀測，其時間才會流動兩次觀測的時間差的長度。

也就是說，若沒有人時不時看看他們，那虛擬對帝特與毀滅無異。

「老闆，腿都看這麼久了，你什麼時候抬頭看一看我的臉？」

左吳發現自己坐到了中央公園的花台上。

女僕點頭，已經昏昏沉沉，幾乎要睡過去。

早放棄了。

忘了自己的小灰，被消音技術消除的歡呼，被造物隔開的人群，涌在自己身邊的虛擬角色，幾乎全部外出，去享受此www.hetubook.com.com方世界的廣闊的真人。

「直到我換了個思路。」

不知不覺。

「對！我的高維之眼是我作為初丹天使，存放在虛空里的身體的一部分，我們兩者間不能，也不該分割。」

列維娜透著疲累的聲音仿若是種宣判，左吳抿嘴，卻好像抓住了什麼思路，邊想邊問：「研究你自己的事，是什麼？」

左吳說完，有風吹來，似是這個世界對他的話語傳開了不滿的輕哼。

……怎麼說呢，小灰她是了解自己的。倘若她想見自己，便大大方方直接現身就好。

不在了。

凝望上空，左吳忽然覺得有些五味雜陳。自己想象過無數種再次見到小灰的場面，卻怎麼也想象不到真正的情景會是如斯。

有安保和儀仗造物開來了左吳身邊，把窩金熱給輕易擠開，屏退了圍觀自己的人群，亦用消音技術將朝自己歡呼給抑製成了耳邊的悠遠。

……哈。

「其實只是剛才我推窗往外看，發現外面圍了個水泄不通，就出門看看熱鬧唄，沒想到會是老闆你，多久沒見了……」

左吳也一直抬著頭望著天空，腳下還在前進，只是沒有再將身形隱入精雕細琢的空間中，雲遊天外的耳朵也聽見了幾聲朝向自己的驚呼。

此時，鈍子的星艦在朝這宮殿越來越近。

那樣，自己一定會喜出望外，不惜出發萬里倒靴相迎，跑得會比誰都要歡，比誰都要快。

其精巧的眼眶被厚厚的黑色籠罩，是本象徵疲憊的黑眼圈構成了完美的煙熏妝，勾勒了眼角，深邃立體。

現在的世界，是在自己強烈要求下，讓燃蘿把小灰和自己的劇本做了拼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