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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望舒並非想憑一己之力，推動中國版權保護法案的改革，他只是感覺很不適應而已。

「啵！」

陳天翔一臉無辜道：「首先，我要向季望舒先生道歉。《說唱臉譜》確實是他的歌，因為特別喜歡，我才會對其進行翻唱。只不過在上傳網路時，由於工作室後期人員的疏忽，忘了把原唱信息標註在視頻中，因此造成種種誤會。說實話，我翻唱《說唱臉譜》並非為了利益，我也沒從中拿到一分錢。如今網路翻唱隨處可見，如果這都構成侵權，那以後誰還敢唱歌？」

爾雅只瞟了幾眼，就感覺三觀盡毀。

跟爾雅一起吃完晚餐，季望舒悠閑散步往宿舍走。剛到樓下，就突然蹦出個人來，沖他喊道：「艾倫，我等你好久了！」

又是一顆石子入水。

季望舒還有些話沒說透，他發現這場鬧劇很有意思。陳天翔獲得了炒作機會，媒體得到了新聞話題，網友們也各種藉機發泄，似乎所m.hetubook.com.com有人都是受益者。

爾雅說：「你都知道他們動了手腳，還在意這些做什麼？」

爾雅還沒吱聲，季望舒就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我這兩天在網上查了案例。三年前，星華影視製作的電視劇《涼宮春夢》，涉嫌抄襲一部知名小說。這場官司打了一年半，星華影視雖然最終敗訴，卻只賠了三百五十萬，而他們獲得的利潤卻上億。」

劉鵬笑呵呵地說：「是這樣的，我很看好你的潛力，熱情邀請你加入星逸娛樂。只要進了我們公司，憑藉本公司完善的商業運作體系，保證你月入百萬不是夢，分分鐘成為大明星！」

「哈哈，」季望舒開心地說，「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這次我最大的收穫，就是學到了中國式的營銷手段。不，不止中國，美國也有人這樣做。只是美國同行還稍微有一點點下限，不會肆無忌憚地賊喊捉賊。」

支持季望舒m•hｅtubｏｏk•ｃｏm.com的評論只有零星十多條，剩下全是陳天翔的擁護者，各種嘲諷謾罵充斥著評論區。

「哈哈，」季望舒居然還笑得出來，分析道，「你不覺得他說話很有策略性嗎？前半段主動認錯，把自己的違法行為推得一乾二淨。後半段開始反擊，並把所有的網路翻唱者都拉到他那邊，而我則成了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人。」

季望舒說：「在美國，侵犯版權是非常嚴重的行為，像陳天翔所在的那種小公司，我足以告得他們倒閉。但在中國不一樣，人們只能道德譴責幾句。」

「啵！」

「不是，」季望舒自嘲地笑笑，「我只是感覺很滑稽，自己從頭到尾表現得像個小丑。」

一條屬於無腦狂噴：「去尼瑪的美國佬，快給老子滾出中國。尼瑪逼個臭嗨，人家唱你的歌是看得起你，還特么找律師告狀，寫首歌就忘了自己姓什麼！」

另一條是強詞奪理：「未經同意翻https://www.hetubook.com.com唱確實有錯，但季望舒也太不近人情了。你看看天後戴曉玲，她的歌在網上被翻唱幾百上千次，人家有告過誰嗎？說實話，以陳天翔的名氣，翻唱季望舒的歌就是在幫他宣傳，別人還沒要宣傳費呢！」

「你是？」季望舒好奇地打量對方。

爾雅說：「網友又不是傻子，會被他幾句話騙到？」

季望舒問：「有什麼事嗎？」

爾雅眨了眨眼，說道：「這些恐怕是水軍吧？」

這視頻是一檔自媒體網路節目，漂亮的女主持人問：「陳老師，最近關於你的負面新聞很多，你對此有什麼想對網友們說的？」

「無聊，」爾雅吐槽說，「有這些時間，還不如多看兩本書。」

「怎麼會？」爾雅反駁道，「那個叫陳天翔的網路歌手，已經聲名狼藉了，大家都知道他在無恥盜版和炒作。」

爾雅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季望舒歪著腦袋靜坐岸邊，望著秋風中搖擺亂晃的ｈｅtｕｂｏｏｋ.cｏm.ｃom柳枝，思緒已經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季望舒拍拍手上的灰塵，說道：「網友怎麼支持都於事無補。不管是提起訴訟，還是在網上發帖，我所有的行為，都相當於往湖裡丟了顆石子，濺起幾粒水花，然後歸於平靜。」

爾雅安慰道：「你是對的，很多網友都支持你。」

「確實有水軍，」季望舒點點頭，「他們在故意誤導網友，一些沒腦子的人可能會上當。而且我懷疑，他們應該還花錢刪帖了，否則評論不會這樣一邊倒。」

正因為意識到這一點，思想正值、本性純良的華裔少年，開始慢慢變得成熟起來。至少以後遇到這種情況，季望舒不會傻不拉幾的起訴，而是各方面權衡之後再做決定。

「我並不在意，」季望舒笑道，「我只是想熟悉和學習他們的公關手段，這很中國。」

其中有兩條評論很具代表性。

一顆石子投入湖中，發出清脆的響聲，在水面盪起層層波紋。

視頻看到這裏，爾雅突然罵ｈeｔuｂooｋ.ｃｏm•ｃoｍ道：「虛偽！」

「心情不好？」爾雅輕聲問道，走到他身邊坐下。

在來中國以前，季望舒對這片祖先生活過的土地，抱有極大的期待和幻想。但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他的美國式思維，在中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人大概三十齣頭，長得尖嘴猴腮，腋下夾著個鮮亮的公文包，一見面就自報家門：「你好，我是星逸娛樂公司的經紀人劉鵬，這是我的名片。」

「或許，我應該學著融入中國。」季望舒突然咧嘴一笑，打開手機看起了視頻。

「傻子還真多，」季望舒拉到視頻下方的評論區，「你看看這些留言。」

在諸多受益者當中，季望舒是最大的得利方。經此事件，他的網路人氣急劇提升，他的兩首歌也徹底流傳開來，而且公眾輿論形象全部為正面。

季望舒搖搖頭：「但他的話題度反而更高了，幾乎每天都在接受採訪，一個星期上好幾檔網路節目。我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反而像在幫他炒作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