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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父緩緩道來，車裡的氣氛變得極其微妙，司機趙伯想打個圓場，但是這種時候，他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

楊父很驚訝楊樂竟然會有如此的見解。

楊子善看起來對於楊樂的回答非常滿意，楊樂沒有直接拉開車門跳車走人就已經是一種成長的表現。

然而趙老師確實是把足球想得太簡單了，他可能認為五千萬就是買艘遊艇也夠他開到下輩子了，但是在足球世界里，五千萬甚至都無法滿足一支中超球隊一年的運作成本。

「這是我兒子，楊樂。」

「公益事業是一次性的投資，而足球是無底洞，而且我對公益事業還多多少少了解那麼一丁點，對足球我則是一無所知，商人是不會把錢放在他一無所知的領域上的，你要知道趙老師除了是一個商人以外，還是一個藝術家。」

在中國，想借足球獲名獲利的人確實很多，趙本水只是其中一個。

足球是不是血本無歸的投資這可不能妄加定奪，但是從中國足球的現狀來看，投資足球短時間內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楊樂之所以來找他父親，也就是希望他父親能贊助他一點肉包子，可是楊樂不曾想到他父親竟然會這麼快就將其拒絕。

「其實自從你走了足球這條路，我都有想過為你做點什麼，但是我和他其實是無意中談起足球這個話題，樂樂啊，你知道你爹究竟有多少錢嗎？」

「可是這些錢對你來說並不多，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再找你要任何錢，其實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也不會來找你，只是因為亞洲杯近在眼前，我需要一筆高和_圖_書額的獎金去刺|激球員，而這麼短時間之內我不可能再有機會去接觸其他的企業家。」楊樂這裏用了企業家這個詞，他希望這頂高帽能讓他父親遠離商人的銅臭。

「呵呵。」楊樂也輕笑了一聲。

「許家印」，這個名字楊樂記得在哪裡看見過，但是絕對不是在春節聯歡晚會上。

「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工廠做技術員呢。」

「趙老師抽身之後，去就海南投資了房產和旅游業，投資房產就比搞足球容易多了，很快，趙老師就通過房產彌補了他在足球上的損失，輸得果斷，贏得漂亮，所以趙老師的人生才能如此精彩。」

楊子善換了一個坐姿，接著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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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父繞了一個大圈子，終於表明了他的意思。

05年這段時間其實也是中國足球的一個轉折點，但是當時的情況還是比較好的，很多人都認為投資足球是可以撈到好處的，趙本水顯然就是這樣想的，面對央視《足球之夜》記者採訪的時候，趙本水曾經大談他的足球夢，而他也確實忽悠了不少遼寧球迷，很多遼寧球迷都認為遼寧足球迎來了新的救世主。

搞房地產本來就是錢生錢，能打通關係弄到地，你就是大爺，有些還直接空手套白狼，先說要蓋房子，地基還沒打就開始出售，拿了人家的首付做成本，蓋好了再賺人家一筆尾款，楊樂認為靠這東西賺錢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足球戰術里有四三三、四四二，我m.hetubook.com.com想商人的世界里也有不同的戰術，每個人的經營理念不一樣，同樣足球教練有年輕有老的，商人也有大有小，或許我可以找一個更年輕的企業家談談，說不定他會願意嘗試新事物。」

楊樂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位「中年暴發戶」，第一感覺此人和藹、可親，至少他的笑容很自然，比林志玲要自然的多。

其實五千萬人民幣也就大概等值於五百萬歐元，這一點投資在足球世界里還真不能算多，要想用這點錢就能立竿見影本身就是趙本水把足球想得太簡單。

一個西裝革履面帶紅光，梳著油頭的中年男人指著楊樂說道。

酒逢知己喝得少，話不投機鮮橙多，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為謀，楊樂也不打算再同他父親談關於足球的事，但是長時間未見，陪他父親和和氣氣的吃一頓飯怎麼都是有必要的。

比起去這些地方，楊樂更願意多去現場看一場高水平的足球比賽。

「趙老師，我喜歡這樣稱呼他，趙老師和我說他投資足球，三個月就丟進去五千萬，但是這五千萬連個水漂都沒打一下，你們在電視機前看他，只是看他的小品，土裡土氣的，還有那麼一點意思。但是他這個人可一點也不土，現實生活里，他可以說算是一個優秀的商人，據我所知，他所做的投資基本上沒有不賺錢的，然而他把錢丟進了足球場的結果就是全部化為泡影，連個骨頭也沒剩下。」

「可是八千萬對您來說可算不上血本……」楊樂說話的時候，底氣明顯不足。

「投資房產和旅ｗww•hｅｔuｂoｏｋ•cｏｍ•ｃoｍ游業已經沒那麼紅火了，現在的主流是發展民間借貸，這才是錢生錢最快的手段。」楊樂略帶不屑的說道。

「商人只需要懂賺錢，不需要懂足球，你父親我也不懂足球，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賺錢，你所說的信貸業務，我很有興趣，但是你所說的足球，我只能表示力不從心，因為我從來不知道搞足球要花這麼多錢，同樣，我也從來不知道，搞足球會是一項血本無歸的投資。」

「趙老師不懂行，進來玩票，玩不起了就走人，徒留下一堆傷了心的球迷，有什麼值得稱讚他，像他這樣的人，錢多的十輩子都花不完，卻不肯真真正正的為中國足球做一點貢獻，又有什麼意思呢，他們沒事做個秀，搞點什麼公益慈善說不定還不只這個數目呢，中國足球是臭，不過中國足球臭也和被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無不關係。」楊樂可不想和他父親談怎麼錢生錢，他只想把話題帶回到足球上來。

一個技術員來到新華里，每天都能分到一個很萌的組員，楊樂時常在想，技術員這個詞太虛，修鞋的可以說他是技術員，修原子彈的也可以說他是技術員，就連楊樂自己，說白了其實也只是一個技術員。

「八千萬你可以把它當作是一種公益事業……」楊樂打斷了他父親的話。

「呵。」楊父冷笑了一聲。

「高級餐廳也沒有龍肉，不要總是一提起高級餐廳就反感，你現在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理應多去點這些地方。」

楊樂在心裏鄙視道：「玩票而已，他老人家幾個代言就掙回來了，有和圖書什麼放不下的。」

「二十三肯定有了。」

「哈哈，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比電視上看起還要年輕，小夥子，有二十三了嗎？」中年暴發戶笑著問道。

楊樂也回報了一個善意的微笑，當然楊樂的微笑看起來比林志玲還要做作。

「商人是還在賺錢的企業家，企業家則是要守住棺材本的商人，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所以企業家更難當，我知道你會想，我有這麼多錢了，拿出來一點又算得了什麼？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將來真的成為一名戰無不勝的足球教練，那個時候有人喊你出於某種善意的目的輸給他，你會如何做？你會因為你之前贏了無數場比賽，就放一場給他嗎？我們父子倆最終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是我們都是在各自的領域追求著屬於我們的東西，所以，我不會拿錢給你，因為我不想投資足球，同樣，我也不會利用你的足球去賺錢，當然，我可以幫你一些小忙，就像上次一樣，一百萬、兩百萬，但是我絕對不會把大額的資金花到足球上。」

「呦，老楊啊，你可算是來了，哎，這位不是……」

「哈，小傢伙還挺有意思，我姓許，名家銀，和你父親是老朋友了。」

「你現在還有興趣同爸爸一起吃飯嗎？」

楊子善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那個時候房地產還不像現在這樣，在很多農村包圍城市的地區還存在著很大的利潤可撈，趙老師有商人的機智，也有演員的果斷，他當時諮詢了人，問這個足球繼續玩下去還要投多少，人家告訴他最少兩個億，要是一般人可能會想，我已經丟進hｔtps://wwｗ•ｈｅtｕｂoｏｋ.com.ｃｏm去五千萬了，再丟個兩個億說不定就能解套，可是趙老師卻選擇了果斷放棄，直接抽身走人，半年不到賠了五千萬，趙老師拿得起放得下，難得啊。」

「楊總，你別為難小樂了，他現在可是國字型大小的主帥。」父親在兒子面前炫富，連司機都看不下去了。

楊樂很想下車透透氣，實在不行打開窗戶都好，但是他知道他父親乘車從來不開車窗。此後兩父子並沒有再說話。

「哎呀，錢要不到，吃頓飯總是好的，我也好久沒有去高級餐廳吃過龍肉了。」楊樂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楊樂當時就收看了那期節目，從記者和他的談話中，很容易就可以聽出來趙本水對足球基本上是一無所知，一個對足球一無所知的人想靠投資足球掙錢是不可能的，楊樂分析趙老師的目的可能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收穫一個美名。

「其實，我也只是一個技術員，只是我從事足球這個領域而已。」楊樂笑著說道，他之所以要笑著說道，其實是為了掩飾他本來忍不住的壞笑。

「對呀，哪裡有當老子的在兒子面前炫耀的。」楊樂接話道。

「再擴大十倍，對我來說都算不上血本，但是我說過了，我這個年紀已經不是嘗試新鮮事物的年紀了，咖啡我不會嘗試，足球我也不會嘗試，民間信貸我也不會去嘗試，你從你生下來，看到的只是你父親嚴厲不講道理的一面，但是你從來沒看到過你父親的錢是怎樣來的……」

「不知道，反正你和我媽用的。」楊樂很少關心他父親的生意，他自己其實的經商才華全部花在了《大富翁4》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