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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峰哦了一聲，並不以為然：「好辦啊，你登個報紙，我再幫你問問。這一段經濟很景氣，吃泡麵的人少多了，弄這麼一套機器不難吧。」

「少廢話。」趙向東現在眼犄角也耷拉了，鼻翅也癟了，腦門上眼看著就要出抬頭紋，「機器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

一成不變的還是各項預選，比如本因坊戰第一輪預選，比如碁聖戰第一輪預選。

趙向東嘆了口氣。反正他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也只能由得趙向北說。他想了想，問：「會不會是太古老的機器？我可是知道這幫小鬼子的做派，他們一向以次充好。」

趙向北的生活恢復了平靜，一直到周二的晚上，趙向東的到來才打破了這份寧靜。

的確不是很難。東京的螞蟻趙向北四處登報，剛拿到手的對局費兩天的功夫就花的一乾二淨。

趙向東自從弄來錢之後，便接連不斷地給趙向北打電話。只是那時候，趙老四正在關西和藤原紀香打情罵俏，從根兒上就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為什麼這樣講？」無事一身輕的張楠很好奇的探頭過來，看著上面那一串九段，很好奇，「你得罪誰了？還是說賽會部里有紀香的追求者？」

「當然。」那邊的聲音很普通，「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和您約個時間，到廠子里來看一看。」

「其實還有很多可以賺錢的東西。」趙向北在機場候機大廳里和-圖-書，跟他哥哥感慨，「就說那個卡拉OK，如果引進到中國去，那才真是賺大錢的買賣。」他說，「製造業本大利薄，娛樂業才是一本萬利。」

趙向北算了算深圳那邊的時間，點點頭：「我這幾天不是很方便，下周的周三可以么？」

兩天之後，比賽結果終於出來了。除了棋聖戰是全部初段預選以及新人王戰必須七段以下之外，名人戰第二輪趙向北的對手是榊原章二九段，本因坊戰第二輪對石井邦生九段，碁聖戰對迦納嘉德九段，十段戰對梶原武雄九段，天元戰對岩田達明九段，王座戰對藤澤秀行九段……

半田主編倒是不那麼激動，只是指示松島繼續觀察下去。

在深圳，趙向東急得彷彿熱鍋上的螞蟻：「200萬的利息一天就要好幾萬！更別說貸款弄來的140萬……我就差給銀行那幫人磕頭了，你難道還不知道那幫人的嘴臉么！」

至於說做方便麵，他可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這東西也會被斥為垃圾食品。在他看來，尤其是請來的配料師父配出肉醬包之後，覺得廣東唯一好吃之物也就是這方便麵了。

趙向北對於這些是一點都不懂的，聽他們在進行談判的時候都替那個來回穿插的翻譯累得慌，交易成功之後他甚至覺得那翻譯這一場下來比他下一盤棋都累。

不過有信心不等於有實力。張楠連敗兩場，趙向https://m.hetubook.com.com北全面挺進第二輪。

「12天到賬。」六個工作日乘以二，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趙向東現在已經不愁錢了，開始發愁機器，「什麼時候清關，給個准消息我也好安排工人上崗。」

他也問過一套新機器的價格，大致在7000萬日元左右，也就是70萬美元，大致也許在350萬～400萬人民幣之間。

送走了趙向東，趙向北回到棋院，站在門口想了很久，決定上樓去看看比賽。

趙向東很不滿：「那你最近一直在幹什麼？」

確定了聯繫方式和地址之後，趙向北長長的鬆了口氣，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里。

林海峰很好奇：「什麼事情？」

那邊也在算時間，然後答應下來：「可以，那麼下周三的下午，我在廠子里恭候大駕。」

趙向北措措辭，說：「我家不是在深圳有個廠子么，我大哥想在日本買一套壓制方便麵的機器，您看……」

「那也不至於。」趙向北這幾天也不是一點事情都沒幹，他認識不少棋手，這些棋手和商業企業界都有各種聯繫，掃聽一下之後，確定了對方的確是因為經營不善而被迫出售機器還債，那些機器也是有七成新的。

趙向北坐在棋盤前很恭敬地請對面氣勢十足的迦納嘉德九段抓子猜先，暗地裡哭笑不得：這群大正年代的武士們，還有力氣拔和*圖*書刀么？

「我不知道啊。」趙向北很茫然，突然反應過來呸了一聲，「少扯淡！」

趙向北其實給忘了，現在被他一問，差點說不出話來：「很快，只要你錢到賬，機器一周之內就給你發過去。」他並不知道海關手續到底多複雜，可現在也只能這麼先說著。

一直到前一陣趙向北提出了方便麵的偉大構思，他才推開了另一扇門。

「我可以棄權么？」張楠連連苦笑，「我覺得我不可能贏。」

「我知道，我知道。」趙向北只能好言安撫，「你們這一段時間，辛苦了。」

趙向東這時候覺得他兄弟有點不靠譜了，抓緊時間開始辦理護照事宜，準備親自來東京。

「在下棋。」趙向北很誠懇，「我一直都有比賽，沒有時間跑到江戶川那裡去。」

那可就沒準了……趙向北支吾過去之後，趕緊給林海峰打電話：「師哥，有個事情，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幫兄弟。」

「是的。」趙向北心臟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但是語調上還是保持著鎮靜，「您那裡有現貨么？」

聽到這個消息的趙向北更急了，因為暫時沒有比賽，他每天最大的業務就是守在電話前面等信，終於在一天下午，在他剛剛給藤澤秀行發了求救信號之後，有人來電話了：「您是趙向北先生么？您是打算買一套壓制方便麵的二手機器么？」

他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的確吃不慣南方的hｔｔps://ｗｗｗ•hetｕbｏｏｋ•ｃoｍ•cｏm飯菜，甚至一開始因為水土不服長了滿臉的青春痘――這年代的人，很少有長這個的。後來稍稍有點習慣了，也懷念北方的醬香。

「沒有。」趙向北跟他哥哥說實話，「我和對方約的明天上午去看。」

然後還有名人戰第二輪預選，棋聖戰初段組第二輪預選，還有天元戰的預選，還有新人王戰的預選……以及傳統的大手合比賽。

「別扯這個。」趙向東揮揮手坐在計程車上，更關心他借來的這些錢的用處，「那個機器，你看過么？」

「算到現在，加上關西對抗的三場勝局，趙向北已經拿到10連勝了。」編輯松島為次郎對於趙向北的戰績並不感到驚訝了。在他看來，一個可以戰勝循環圈常客橋本昌二的棋手，如果連第一輪都通不過，才會顯得不對頭。

趙向北端詳他一下，連連點頭，聲音柔婉的說：「你瘦了，也老了……」

「這些老傢伙，沒有一個好對付的。」張楠笑著的拍拍他肩膀，「你招惹了橋本宇太郎，所以大正棋士們找你報仇來了。」

「你小子動動嘴，我和老二就跑斷腿。」趙向東看到他四兄弟之後就開始抱怨，「你知道我這半個多月是怎麼過來的么？」

這個對陣表讓趙向北有一種回到了50年代的感覺：「賽會部，是不是在拿我開玩笑？」

建個廠子，不是只要有機器就能開工的。

「能睡個安穩覺了。」趙向北自https://m.hetubook.com.com言自語，然後終於想起來要看看比賽通知單了。

趙向東現在口袋裡有300多萬人民幣，已經全部換成了日元，可也不能全部用來只買這一套機器。

遊戲機那個著名的「電子海洛因」的外號還沒出現，不過趙向東既然是做這個的，耳朵里難免也會灌進來一些不是那麼好聽的言論。

就算是報仇，也不用組團來吧。

他還是有一些思想壓力的。

趙向北看著他，正色說：「你為什麼不相信自己呢？你要記得，萬事皆有可能。如果在上場之前就失去了信心，那麼就一定會輸。你的實力，其實是很強的。」

趙向東還是對實業比較感興趣，由於受到中國某些教育思維的灌輸，雖然一直在做遊戲機這一行當，卻無時無刻都懷著一顆實業報國的心。要不然也不會讓趙向北說的玩命也要湊錢買設備機器去做食品行業。

閑雜的事情結束了，他要回到圍棋上來。因為包括本因坊戰等大頭銜賽在內的很多比賽由於參賽人數眾多，第一輪預選經過4天的時間仍然沒有結束。已經取得全部第二輪預選資格的趙向北，還要等比賽結束之後才能知道自己的對手。

轉天趙向東看過機器之後，覺得還算滿意，談妥了價格之後，又商定好清關出口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趙向東又匆匆的要趕回去。

賽會部可能考慮到了三村智保的抗議，所以趙向北的初輪預選對手的名字，換成了張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