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外有天仙外仙
第一百二十五章 絕壁飲風雪(7)
不過也是申屠彥眼界高,這件千絲百霞辟邪衣其實遠沒用他說的那樣不中用。
即便是以角龍馬的速度,也足足走了二十多個時辰,整整花去兩天時間才堪堪帶著韓素和申屠彥到了北城門。
韓素毫不停留,不過數十呼吸她就遠去了百里之遠,而越是深入迴風原她見到的爭鬥就越多。有人與妖獸的,有人與人的,也有妖獸與妖獸的,還有人與自然、妖獸與自然的。一場場廝殺,場場慘烈,即使只是瞬息路過,眼角餘光一瞥,韓素都能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血腥氣。
八匹角龍馬拉的仙輦終於緩緩停在了溯風城的北城門外,從東城到北城,僅只是走主道天街,不繞半點路,也有十萬里之長。
她將一路所見默默記在心中,增長見識,轉化閱歷。直到半刻鐘后,申屠彥的身影在她面前出現。「小師妹,」申屠彥轉過身來,面色凝重,「你看前面。」
韓素目光微動,一邊凝神感應著申屠彥的m.hetubook.com.com氣息,身形一晃,整個人便漸漸模糊,似化煙水,順著狂風向迴風原深處投去。
不過不論韓素還是申屠彥,都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更何況對修仙者而言,兩天時間或許還不夠一個打坐調息的,出個城花這麼點時間實在不算什麼。
韓素半點也沒有不習慣,她坦然自若地穿著這件價值兩萬靈石的法衣,與申屠彥一同站在迴風原邊界處。
也不時有人從迴風原中出來,或志得意滿,或狼狽倉皇,或平靜麻木,或淡然從容,凡此百態,不一而足。
畢竟是地級一品,其上帶有五大法陣,六套符文。分別是幻形陣、千絲陣、乾坤一字陣、兩儀歸元陣、太上清微陣、避水符、避火符、避塵符、斂息符、躡蹤符、飛羽符。
使人一眼看去不知是該迷醉,還是心驚。
許多奔行在迴風原中的修士甚至只來得及看到一縷淡薄之極的水光在空氣中若有似無地劃過,就和圖書已徹底失去了她的蹤跡。
申屠彥大步上前,毫不猶豫踏入風中,大笑道:「師妹,我們比一比腳程如何?」
終年不斷的狂風呼嘯著向四周吹拂,然而即便是如此,迴風原的熱鬧卻依舊是在整個天外天都名列前茅的。
千絲百霞辟邪衣是由千種靈蠶吐絲,采朝霞紫氣煉製而成,若不啟用幻形陣,其原本顏色便是由各種深深淺淺的紫色組成。這些紫色淺時如輕雲薄染,深處若朝霞映日,對襟的短襦,高腰的襦裙,輕紗的半臂,曳地的披帛,這成套的法衣閃爍著靈光,在層層紫色鋪疊之下絢爛得叫人簡直不能直視。
這件法衣是地級一品,許多化神修士用的也都不過是地級一品法衣,對韓素而言,這樣品級的法衣在目前已經是很夠穿了。申屠彥評價道:「此衣恰是好在質地柔韌,不易撕裂。雖然本身的防護力或許不盡如人意,但用來蔽體卻是夠了。」也就是說,這件法衣不和-圖-書容易破,哪怕是韓素受傷了,這穿在外面的法衣都有可能仍舊保持完好。
畢竟是價值兩萬靈石的東西,當然是要對得起這個價錢的。
不過這千絲百霞辟邪衣之所以被稱為辟邪衣,其最珍貴處其實還是在那個太上清微陣上。
韓素花了兩天時間將這法衣初步煉化,最後捨棄了法衣原本形態上一些累贅的裝飾,終是將這件法衣真正穿到了身上。
修士們毫不畏懼,與天爭鬥,前仆後繼地投入這片神秘險地,或為磨練自身,或為尋求機緣,或為種種原因選中此處。
韓素甚少做這樣艷色的裝扮,然而這套千絲百霞辟邪衣一上身,居然也並沒有多麼違和。她原本容色清冷,然而肌膚勝雪,眉目入墨,此時華服加身,反倒更顯得她五官勻凈,整個人似冰似雪,清冷到極處,艷麗到極處,反而交織出一種說不出何等濃烈的鋒銳絕決來。
迴風原環境獨特,天地元氣的流動在此處要格外劇烈些。陰陽五
和*圖*書行的對流在巨大的迴風原上形成終年不斷的狂風,有時甚至會有颶風風暴產生,這些因元氣對流而形成的颶風風暴可不同於凡間颶風,卻是即便修仙者遇到了都有可能喪命的元氣風暴,迴風原也因此而得名。
申屠彥卻道:「別的都還好,這千絲陣卻有些畫蛇添足,多此一舉。我等劍修不需依靠此般外物做攻擊手段,否則世上法寶層出不窮,還修劍做什麼?這與為了生活便利而取用旁的法寶是不同的。」
此法衣水火不侵,塵垢不沾,能收斂氣息,靜定心魔,可以千變萬幻,能施展袖裡乾坤,若是注入真元催動法陣,甚至可以抗住元神後期高手的全力攻擊。那一門千絲陣還讓這法衣具備一定的攻擊能力,法衣幻化,可成千絲萬縷,無孔不入,纏縛敵人身心神魂,使人沉醉不能抵擋。
其實若是自己御劍飛行,韓素和申屠彥的速度完全可以更快。只是在溯風城,凡是被准許飛行的至少也需煉神期修為。如申hetubook.com.com屠彥,他雖是劍修,或許越級斬殺煉神高手完全不成問題,可他的實際修為畢竟還在化神期,他也不能平白破壞規矩,為圖一時方便就在城中放肆飛行。
申屠彥道:「此去迴風原,小師妹要去的那處地界甚是詭異,我從前也並未聽過此處的存在,只怕有些蹊蹺。若是邪物作祟,我修習的日月明尊劍正好克制這些東西,小師妹卻一未煉體,二來不曾正式修習劍訣,有這辟邪衣護持神魂法軀,我也能放心些。」
倒是有了這兩天空閑,韓素正好可以藉機煉化自己的千絲百霞辟邪衣。
她並不會修仙界的各種功法,她的身法甚至還是脫胎于從前在凡間學的踏波行。然而她對水法的領悟已是極深,流光逝水,瞬息千里,心的動念有多快,她的速度就有多快!
說著話,一步前去已是數百丈遠,再一步前去更是直跨千丈,不過片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風暴之中。原來他從前都是收斂了速度的,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