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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奇聞錄

作者:凝眸七弦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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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下大計,起於尋殃 第二十三章 負心總是讀書人

第一卷 天下大計,起於尋殃

第二十三章 負心總是讀書人

「過來,給你看一件寶貝。」邢昊天神秘地對著林禽眨了眨眼睛,彷彿生怕有人聽到了一般,道:「這個可是天大的秘密,千萬不要說出去。」
林禽索性盤膝在地,閉上眼睛,那人也學著林禽的樣子,閉上了眼睛,隔了很久,林禽偷偷的把眼睛睜開一道縫隙,那人也學著林禽偷偷睜開眼睛,嚇得林禽連忙緊緊地把眼睛閉上。
而阿公自打林禽進來,就從來沒有跟他說半個字,每日對著那塊牆發獃,不吃也不喝,好在每天定時有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進來給阿公看病,也不知道這裏人施展了什麼魔法,居然能夠讓阿公不吃不喝這麼久也沒有問題。
「三個……四個……」那人居然真的掰手指開始數數,不知道多久過後,那人忽然發出了一聲狂喜般的叫聲,大聲道:「讀書人,我算明白了,一共是一千三百零二個……讀書人……讀書人?咦?睡著了……不愧是讀書人,連睡覺的時候都面帶微笑,他一定在夢裡也在默讀曹子建的《游觀賦》吧。嗯,一定是,一定是……」
「謙虛,有文化的人最高貴的品格,你看你又中了一條,你還說你沒念過書,你可是第一個看破我不是刑天第三千六百九十五代直系子孫的人,你還說你不是文化人兒?」
林禽終於忍和圖書不住道:「就算是你刑天的子孫,距今也不過百二十代。哪來的三千多代?」
「多少?」那人撓了撓頭,道:「我數數,一個……兩個……三個……」
林禽知道如果和這個人再說一句話,那人恐怕還有十句話等著,索性打定主意,不說任何話,忽然間,林禽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林禽嚇了一跳,一個披頭散髮的人已經蹲在了自己的身邊,滿臉鬍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而第二件事情,就是等一個人。」邢昊天指著棺材道:「等她!」
那人說著說著,如同說書人一般,說上癮了,「啪」一聲,拍了一下大腿,如驚堂醒木,潤了潤喉嚨道:「老子就是刑天的第三千六百九十五代直系子孫!」
林禽有些不耐煩了,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識趣,你就沒看出來我不想理你嗎?」
隔了好久,林禽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語氣軟了下來,道:「你到底要幹嘛?」
林禽點了點頭,父親留下的書裏面曾記載過,那人哈哈笑道:「聽過就好說,聽過就好說,老子怕就怕你是一個文盲,你既然不是文盲,那麼咱倆可就算是兄弟了,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文化人之間的交流自然是以文會友咯。」
「老子是誰?哈哈,有趣有趣,居然還www.hetubook.com.com有人問老子是誰?聽過黃帝大戰蚩尤的故事沒有?」
是啊,自己算是什麼東西,柳夢蟬那麼漂亮,似乎所有人都尊重她,而自己又算什麼?不過是一個從大山裡面走出來的野人,若不是因為柳夢蟬,自己在這裏的身份地位,怕是連伺候自己的那兩個丫頭都不如。自己憑什麼想她?憑什麼和她平起平坐?!
「這可是天底下最寶貴的寶貝。你知道我來這裏幹嘛?告訴你,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躲難,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有什麼特別的長處,就是讀了點書,所以沒辦法,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愛讀書人,每次我一吟詩,那些女人整個身子都酥了,嘖嘖嘖,非粘著我,甩不掉很苦惱的,你懂我的痛苦嗎?」
林禽懶得搭理他,索性不搭腔,那人居然也閉嘴了,隔了好久,才忽然道:「果然是讀書人啊。就是明事理、懂禮貌,我刑昊天真心服你!其實不瞞你,我已經暗中觀察你很久了,你時而踱步,肯定是遇到了學術上的難題,需要好生思考;時而沉吟不語,肯定是在推敲一闕好詞,時而默默抽泣,肯定是感到天地之浩淼而人生之艱難,想必你腹中早已經滿腹經綸,才華不下曹子建。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我當真想好好和圖書跟你共譜一闕好詞,方能解我今日之憂愁。」
「我沒念過書,行了吧。」
「不理我?對,不理我,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才疏學淺,我也恨啊,如果我能夠把修道的時間全部用在念書上,何至於今日之憂愁呢?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啊!」
這不可能,林禽明明見到獄卒鎖了門,這個人難道是幽靈嗎?居然能夠悄無聲息地靠近自己,自己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不是只有死人才會被裝進棺材嗎?」林禽皺眉問道。
得到的只是那個人鄙夷的笑聲,和一聲:「呸!」、「你也配?!」那人的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像極了姆赤。
林禽猛地一驚道:「你是誰?」
林禽不由得氣結,自己不過是讀過幾本書,可能字都還認不全,只是偶然在父親留下來的書籍中讀到過一些關於黃帝的事迹,然後用正常的邏輯稍微推理一下,就知道這個怪人在胡謅了。
阿公不理會自己,林禽就在這住了下來,每日里,飯菜都有人按時送過來,可伙食比柳夢蟬那裡的不知道差了多少,雖然能吃飽,但是已經習慣了錦衣玉食的林禽吃起來如同嚼蠟。床很硬,也很冷,特別是一到晚上,寒風呼呼地刮進來,就像刀割著肉一樣。
那人打了一個哈欠,轉身躺在地上,呼m.hetubook.com.com呼睡起來了。
啪!那人忍不住地一拍大腿,豎起大拇指道:「果然是讀書人,有文化。佩服,我刑昊天最喜歡跟文化人聊天。來來來,今日我們秉燭夜談,從盤古開天到天圓地方,一定要聊個痛快!」
「小子,省省吧,那老頭兒早就瘋了,你說什麼他都不會理你了。」忽然,對面的鐵窗中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邢昊天的監號也甚是奇怪,除了一個馬桶用於方便之外,其他沒有任何物件,而在最中間,居然放著一副棺材。
林禽沉默不語,那人又道:「想當年,天地混沌如雞子,後有盤古大帝開天闢地,陽升陰沉,日月穿梭,后又女媧娘娘補天造人,造萬世之根基,爾後數萬年,刑天與黃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於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
林禽橫了他一眼,這人也學著橫了林禽一眼,林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哪知道他也依樣畫葫蘆,連表情都學得惟妙惟肖。
「我沒有興趣。」
林禽被邢昊天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指著棺木說:「這就是你給我看的寶貝?」
「走過來的啊。」那人嘻嘻笑著,「門又沒鎖,你也可以去我那裡串門嘛!」
「你怎麼過來的?」
林禽開始以為柳夢蟬只是帶自己和阿公見見面,之後會回來帶自和*圖*書己回去,可是柳夢蟬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第一天,林禽落空了;第二天,柳夢蟬還是沒有現身;第三天,林禽終於忍不住了,問送飯來的小哥,柳夢蟬什麼時候來接自己。
林禽現在是滿腹心事,誰知道來了個獄友跟他東拉西扯,更讓他心煩意亂,索性不理他,可是那人彷彿已經很久沒人跟他說過話了一樣,涎著臉道:「小兄弟,我的名字在道門中可是如雷貫耳,難道你就不想聽一聽嗎?」
「不,你肯定有興趣的。」邢昊天拉著林禽的手就往對面屬於他的監號中走,林禽拗不過,只得跟著去了。
林禽隨便問道:「你負了多少女人。」
「你慢慢數,我先回去了。」林禽不再搭理他,轉身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監號中。
「誰說我的若玡死了?她只是睡著了!」邢昊天看著眼前的棺木,眼神中充滿了愛意,自言自語道:「為了若玡,我寧願捨棄我所有的紅顏知己,三千弱水,如今在我眼中都是浮雲,我的心中只有若玡一人,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我是讀書人,自然是辜負的女人越多,才能越顯得我文化高。對不起了,我的那些紅顏。」
「學你啊,我的私塾老師教過我,遇到了有學問的人,不僅僅要讀他讀過的好書,更要學他的風度,這樣才能夠向他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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