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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蟾笑了，道：「看不出林老弟你年紀輕輕，但是戾氣很重呢。但是我覺得林兄弟現在可能確實有此念頭，但是不久之後，怕是不會這麼想了。」

劉海蟾哈哈一笑道：「林老弟果然是個謹慎的人啊。」說完將已經在林禽手中過手的那塊兔肉咬了一口，遞給林禽酒壺，笑著道：「整一口，正宗北方的二鍋頭。」

林禽見劉海蟾吃了自己過手后的兔肉，當下放下心來，接過了劉海蟾手中的酒壺，淺嘗輒止，但是那入口的辛辣味道差點把林禽的眼淚都熏了出來，劉海蟾哈哈大笑：「林老弟還是不習慣我們北方的烈酒啊。」

劉海蟾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隻洗刷乾淨的兔子，剝皮去骨之後，在火上炙烤，不一會兒香氣瀰漫，連林禽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劉海蟾連忙道：「林老弟，過來吃一口，暖一暖，出門在外，怎麼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劉海蟾笑了笑道：「各門各派都有法不傳六耳的秘術，林老弟不也一樣，早早的就知道我過來了，在門外等候，難不成林老弟有千里眼順風耳不成。總之這大雪紛飛的天ｈｔtps://ｍ•ｈｅtuｂoｏk•ｃｏｍ.ｃｏm，你我能在這裏相逢便是一種緣分，又何必太過認真，攪了氣氛。」

聽到這裏，林禽心中稍微好受一點，但是還是不敢放鬆對劉海蟾的戒備，劉海蟾擠眉弄眼地道：「我聽說你把費家的那個二世祖搞殘廢了？」

劉海蟾毫不猶豫地接了過去，跟林禽交換了一塊，林禽沒有入口，靜靜地看著劉海蟾。

「怕是惡名傳千里吧。」林禽終於露出了一絲自我解嘲的笑意，瞬間拉近了劉海蟾和自己之間的距離。

林禽想了想，還是沒有過去，冷冷地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費家？哈哈。」劉海蟾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眼中露出鄙夷的神情，「費萬劫那麼對你，我們是看在眼中的，孰是孰非還用得著爭辯嗎？費萬年要是真的中了你下的蠱毒，前一天要死要活的，后一天就可以活蹦亂跳的嗎？費家以為我們都是瞎子嗎？」

劉海蟾愣一愣，才道：「我三歲的時候，就被我師父撿回了天心宗，他傳授我道法，我自然就學了，這就是命吧，如果當ｍ.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ｃoｍ年帶我上山的不是我師父，是一個賬房先生的話，我現在估計在哪家當鋪算賬也說不定。但是既然走了這條路，自然也就應該好好地走下去，至少不能給師門丟臉。」

「何以見得？」

劉海蟾見林禽過來，將已經烤好的兔肉撕下了一塊，遞給林禽，林禽接過了，忽然道：「我要你手上的那塊。」

劉海蟾微微頷首道：「見識過滄海的浩瀚，又豈能會眷念一條溪流，林老弟心中是有大志向的人，又怎麼可能被凡塵俗世的恩怨所束縛？」

「不過，能夠在費家結識到林老弟，這趟我倒是來得不冤枉。」劉海蟾看著林禽真誠地道：「我是真心想跟林老弟交個朋友。」

「也好，如果有難處的話知會一聲，老哥一定幫忙。」說完劉海蟾看了看四周散落的紙張，拾起來一看，眉頭一皺，道：「林老弟看來是對費家符籙之術真心感興趣，不過聽老哥一句勸，費家的符籙之術，沒有費家老祖宗費長房留下的那枚八龍雲篆明光之章，你就算是全部寫全了，也不可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實力，林老弟還是不要再https://www.hetubook.com.com枉費精力了——不過我覺得奇怪，林老弟的蠱毒之術，在道門中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不然怎麼連猜王都死在了你手中，你為什麼不一心一意地專研蠱毒之術，反而對別門道法感興趣，這一點恕老哥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林禽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劉海蟾，淡淡的道：「我習慣獨來獨往慣了。」

「他咎由自取，怎麼你要替他報仇嗎？」林禽站起身來。劉海蟾一揮手道：「我替他報仇？我腦子又沒有病，我早就看他很不爽了，若不是師門交代，現在天下大亂，道門各派要抱團取暖，我才懶得去他們費家，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噁心。」

林禽戲謔道：「你是不是也被費萬劫傳染了，學著一個勁的拍我馬屁？」

「我的目標很簡單，活下來。」林禽面容平靜，「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要殺幾個人。」

「未必。」劉海蟾大搖其頭道：「其實費家這些年，特別是費萬劫主政之後，很多門派心中雖然不敢說，但是私下腹誹得緊，你這麼一鬧，反而讓很多人都覺得揚眉吐氣了，都等著看和_圖_書費家更大的笑話，現在費家的名望是一落千丈，費萬劫更是焦頭爛額，一面得應付著各門各派的詰問，一面還得給盧家一個交代，你要讓他真的抽出手去來全心全意對付你，怕這幾個月是做不到的。」

很快劉海蟾帶著一堆柴禾回來，看見林禽還在，禮貌的對著林禽微笑，然後獨自生火，由於柴禾很濕，濃煙嗆得劉海蟾睜不開眼睛，好不容易濃煙散去，火勢飛漲，四面漏風的破廟中才感到了一絲暖意。

劉海蟾頓了頓，接著道：「那林老弟你呢？你為何修道。」

「爽快！」劉海蟾豎了一個大拇指，贊道：「我就知道林兄弟絕不是那種食言而肥的小人，林老弟既然已經答應了，我自然也不急了，我們先喝酒，先吃肉，酒足飯飽之後，再談其他的事情。」

「如果你是討要《太上北極伏魔神咒殺鬼寶籙》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默寫出來。我林禽答應過的事情，絕不反悔。」

劉海蟾笑了笑，道：「小兄弟還挺講究。」說完把自己手中的那塊遞給了林禽，林禽接過了，忽然又道：「我忽然想吃剛才那塊了。」說完，把劉海蟾剛剛遞給自己的那和圖書塊正要還給劉海蟾。

劉海蟾愣了一下，忽然就哈哈大笑起來，喘息著道：「想不到林老弟也是一個風趣的人，走眼了，走眼了。」

「你呢？」林禽看了劉海蟾一眼道：「你應該自始至終站在費家一邊的吧。」

「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談的。」林禽冷冷地道：「我們不算朋友。」

「你為何修道？」林禽忽然發問。

這一切就在林禽冷漠的目光中發生，林禽一直沒有說話，他實在不知道劉海蟾意欲何為。

「林中禽獸，恩怨分明……」劉海蟾嘆了口氣道：「林老弟，你可知道你在費家這麼一鬧，可就真的成了整個道門中現在最當紅的人了，你的名字現在在道門中是如雷貫耳，下到七歲小兒，上到八十老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林禽想了想，劉海蟾既然敢獨自前來，應該不會忽然對自己發難，就算是他要忽然攻擊自己，他只要小心戒備，未必不是劉海蟾的對手。

不知不覺，林禽覺得眼前這個劉海蟾私下裡並非那種道貌岸然的道門學究，不由得有了一絲親切，但是經歷了太多的林禽，比任何人都明白人心難測的道理，自然不敢放下半點防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