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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賤？」張神仙笑了笑道：「那個女娃兒就從來不會問這種問題。」

「後來？」張神仙笑著道：「她叫我去死。」

「老宮頭？」人群中有人發現了張姓老者，咦了一聲，大笑道：「你是不是收糞收傻了，居然喜歡上人頭了。」

「怎麼可能？」林禽看了一眼已經被人按在地上的趙老四，說什麼也不敢相信，趙老四有這麼大能耐，把一個人的頭活生生地從脖子上擰下來？

「前輩，我真心來找您，並不是要什麼道家仙器，只是想請教前輩幾個道法上的問題的……阿嚏！」

「我陪前輩一起去。」

張神仙拉著林禽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其實這些人也不會真的認為林禽是殺人兇手，只是見到了外人，村裡面的人都不自覺地想過來踩一腳。

「前輩，難不成你在這裏……真的是他們說的？」

「自然是它了。」

「倒進去。」

林禽正要發作，那個張姓老者扯了扯他的手，示意林禽注意看看那顆婦人的頭，良久，才若有所思道：「你看，這顆頭，有什麼特別的嗎？」

張神m.hetubook.com.com仙指著一個更大的坑，坑上用木板蓋上了，只留下一個小洞。

林禽只好閉嘴。

「可是……」林禽想說，如果你缺錢的話，我可以給你，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他知道，跟這種世外高人提錢，不是關心而是侮辱。

張神仙笑著道：「三年前，那個女娃兒幫我幹了半月……」

張神仙看著林禽點了點頭，道：「好。」

林禽道：「能為前輩做事，是晚輩的榮幸……阿嚏！」

張神仙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參差不齊的假牙，正要說話，忽然間一個人衝上來，一腳把林禽的「孫神仙」踢在地上，大聲道：「老宮頭，你在這裏幹嘛？去去去，去做事，我家你打算什麼時候收拾？」

林禽想了想，以張神仙的本事，只要略略動一動指頭，這些山野村夫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但是張神仙一幅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模樣，自然有他的道理，這種境界，林禽雖然弄不明白，但也不敢妄作評斷。

「前輩？」踢了張神仙屁股的那個人哈哈大ｈｔtps://ｍ.hｅtubｏｏｋ•ｃom.cｏｍ笑道：「大家聽到了嗎，老宮頭居然也有親戚了，哈哈哈……」

林禽到了僻靜處，忍不住地道：「前輩，以你的身份地位，你就甘心讓這群人欺負嗎？」

「哪個他？」林禽問道：「前輩認得。」

「剛才那個女人，當真是被人擰下了頭不成？」林禽依然惦記著，說道：「前輩知道是誰嗎？」

林禽熏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但是張神仙早已經習慣了，很快就裝滿了兩個糞桶，顫顫巍巍地挑了起來，林禽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接了過來。

把人的脖子擰斷不難，但是活生生的把它從人的脖子上擰下來，得要多大的力道。這，就算是那些苦練鷹爪功多年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做到。

「看切口。」張神仙開口道：「這顆頭不是被砍落的，而是被人扭下來的。」

「做不到就不要勉強。」張神仙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用長柄的糞勺攪動那口糞缸，頓時那些陳年舊物泛了上來，那滋味……

張神仙走在前面，當真領著林禽來到一處茅坑前面，這裏的村wwｗ•ｈeｔｕｂooｋ.ｃｏm•ｃoｍ民大多是窮苦人家，以放排為生，自然不會太重視個人衛生，那茅坑裡面傳來的味道，讓林禽差點背過氣去。

「走了。」張神仙站起身來，林禽依然余怒未消，道：「前輩。你就任憑這群人侮辱？」

村裡的人並不蠢，林禽雖然瘦弱，但是一腳就踢飛了趙老四手中的刀，應該不是好惹的角色，仗著人多勢眾，這些慫人只敢仗著人多勢眾，討幾句口頭上的利，當真要他們出來阻攔林禽，估計沒人敢上前。大家嘰里呱啦地一陣聒噪，推推搡搡之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禽從人群中走開。

「自然是那個它了。」張神仙搖了搖手，道：「我要去幹活了，你還要跟著嗎？」

林禽依言到了進去。截至目前，林禽都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龍虎山萬世一系的嫡傳張真人，是不是在為難自己。

「我看未必，你看他多少年沒有碰過女人，說不定……」人群中一陣戲謔的聲音。

「我看他是和趙老四一樣瘋了。」

林禽挑著兩桶糞，沒走多久，便知道地方到了——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刺鼻」和-圖-書的味道。

「前輩認為殺人者，另有其人了？」

張神仙從旁邊拿起了長長的糞勺，開始幹活，林禽強忍著要命的惡臭，伸手就要接過來，但是這次，張神仙拒絕了，「你不用討好我，從我這裏，你得不到半點好處，你何苦為難自己？」

林禽知道張神仙是要考驗自己的眼裡，當即沉下心來，不理會那群人的嘲弄之聲，盯著那顆頭端詳了良久，卻始終看不出什麼門道：才道：「晚輩眼拙，實在是沒有看出這是那門邪門之術。」

「前輩，就算是您要隱居，也可以……再怎麼也不用去做這些下賤的事情啊？」林禽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林禽長身而起，再也按捺不住，正要出手，可是張神仙那隻手又抓住了林禽，看似顫顫巍巍的那隻手，卻讓林禽如何掙扎都沒有辦法掙脫。

人群又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把話題回到了趙老四的身上，畢竟出了人命官司，這村子裏面十年還遇不到一遭，人人都顯得很興奮，等待著村中有威望的長者來處理。

但是說這話的人，林禽不得不信，他可是本應繼承龍虎和-圖-書山掌門之位的，他是天師張氏萬世一系的嫡傳子孫，他說的話，就算是心口胡謅，也是不容置喙的金科玉律。

「扭下來的」林禽怔了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每個人活著都要吃飯，要吃飯就要幹活，我一個舉目無親的老人，他們肯收留我，我已經很感激了，自然也要做點事情。」

走了出來，雖然依然臭氣熏天，可是比剛剛，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再走了幾步，總算是「雲開霧散」了。林禽這才將憋了很久的一口氣吐了出來，再吸一口，恍若再世為人。

林禽不由得火冒三丈，這群山野村夫，有眼不識泰山也就罷了，下嘴居然還這麼惡毒，今天如果不好好地教訓一下這群人，還真的對不起龍虎山的這塊金字招牌！

說著張神仙便回到了家中，翻出一副扁擔和兩個糞桶，顫顫巍巍地背了起來，林禽連忙接過來，那糞桶中飄過來的噁心味道，讓林禽胃裡面一陣翻騰，林禽不得不強忍著惡臭，張神仙沒有拒絕，走到了前面。

「欺負？」張神仙笑了笑道：「你覺得什麼叫欺負？」

「後來呢……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