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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合歡用的這種語言，是林禽族中通用語。

令合歡微微一笑，用手在虛空中劃了一個圈，就像說著一件根本不應該在這個場合說的事情，「我在這個圈中。」

「什麼是天地，什麼又是造化？」令合歡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語氣也有些咄咄逼人。

「不。」月老令合歡輕輕地搖頭，「她是自己封印的六識，只是她們所有人的道法都是我教的，所以我在她的道法中加入了一點點東西，僅僅只是一點點而已，如果我在這裏不會遇到你，或者我消失了，那麼證明我所有的猜測都是對的，但是偏偏你還是來了……」

「那你覺得，這個九頭相柳，是不是也應該在這個圈子之中？」

「前輩，你如果真的有什麼要說的，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真的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打啞謎。」林禽焦急地看著那座巍峨之山，和在山中棺木中沉睡著的慕容倩雪，根本沒有心思聽令合歡的話。

林禽想了想，那九頭相柳給與自己的震撼確實是前所未有的，點頭道：「上古神物，自然非俗世所能容。」

「我們都在這個圈子裡。」令合歡再次重複和_圖_書了這句話，「所有人。」

「我養過。我曾經將一堆螞蟻放在一個盆子裏面，然後在上面罩上了任何螞蟻都無法爬出來的玻璃盒子，於是，很快所有的螞蟻都在這個盆子裏面生存，他們有了規矩，有了尊卑，然後，便以為這個盆子就是這個世界的全部。」

林禽正思忖間，令合歡對著林禽一笑，道：「你就是林禽吧？」

「也許是天地弄錯了，疏漏我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吧。」林禽敷衍著道，腦海中卻想著如何將這鎖鏈打斷，可惜現在的他，沒有半分道法，在這個鎖山之前，他所有的努力都是蚍蜉撼樹，根本沒有半點作用，甚至連一塊山石都沒有辦法掰下來。

「什麼是道？什麼是修道，修道之前世怎樣，修道之後，白日飛升之後又會怎樣，滿天神佛又是什麼，他們從哪裡來，又住在哪裡，又將會去何方？」

「你養過螞蟻嗎？」令合歡又是一句忽如起來的話。

月老苦笑了一聲：「告訴我，為什麼？」

林禽沒有作聲，月老令合歡欣然點了點頭道：「那應該是死了。」

林禽知道，令合歡費https://m.hetubook.com.com盡心機在這裏「等他」自然不會是來說一段無關緊要的廢話，他只希望令合歡能夠快點說完，然後帶走慕容倩雪，同時暗自祈禱，那風鈴之聲不要不合時宜地響起。

林禽看著眼前的令合歡，眼神逐漸地凌厲起來，「慕容倩雪是你封印的？」

「就像我們一樣。」令合歡指著自己在虛空中畫出來的這個圈子，道：「活在一個圈子之中。就以為這個圈子中，便是這個世界的全部。」

「上古神物？」令合歡嘴角輕輕地笑了，「那上古神物是如何來的？」

但是這種語言，林禽卻無比的熟悉，只是這兩年來，已經再也沒有人用這種語言互換過自己的名字了。

林禽再次繞開令合歡，奮力摧折著堅不可摧的鐵鏈，焦急地叫喚著慕容倩雪的名字。

林禽想過失敗，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但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裏遇到月老令合歡。

「前輩。」林禽有些按捺不住，只得道：「前輩，我時間有限，如果你在這裏等我，就是為了討論這些道法核心之義或者是虛無縹緲的修仙之道，我實在難以奉hｔｔｐs://m.ｈｅtｕbooｋ•ｃom•coｍ陪。」說完，林禽離開令合歡，徑直走向那座巍峨之山，只想用盡一切辦法，將這山中鎖鏈去除。

還記得林禽是如何在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下活下來的嗎？

「沒有前世……沒有前世……」月老反覆念叨著這四個字，眼神變得複雜到了極點，陡然間似乎又似乎什麼都想開了一樣，展顏一笑道：「這就對了。」

林禽知道沒有辦法擺脫令合歡，只得配合令合歡的語氣道：「前輩是想要我做這隻不甘寂寞的螞蟻嗎？」

懂得這種語言的人，現在唯一在世的只有林禽一人。

令合歡笑了，道：「螞蟻也是這麼想的。」

令合歡在自己先前畫的那個圓圈上用手輕輕一撇，露出了一個缺口。

說完，令合歡再次信手畫了一個圈，包裹住了那個已經有了一絲殘缺的小圈和代表林禽的那個黑點，道：「你明白嗎？」

「你能到這裏，看來我的計劃應該是失敗了……」月老呵呵一笑，絲毫不以為意道：「我死了嗎？」

「告訴我，該如何救回慕容倩雪。」林禽說道：「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給你看前世，你就答應讓慕容倩雪hｅtｕbook•ｃｏm•coｍ復活。」

「你見過九頭相柳了？」

「林禽！」忽然間，令合歡叫了一聲林禽的名字，而這聲音，就像有某種魔力一樣，讓林禽渾身顫抖，僵直地站立在當場。

令合歡又在大圈之外一點，再次出現一個黑點，他指著這個黑點道：「九頭相柳，它在這裏。」

他是他們族中唯一一個懂得外面的語言的人。

令合歡似乎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輕輕捋須，面帶微笑。

他……他怎麼在這裏？

「不，那隻螞蟻是我。」令合歡用手在圈外點了一下，頓時出現了一個黑點，令合歡笑著道：「你在這裏。」

林禽微微挑眉，他不知道這個費勁了所有的心血，只為看自己前世一眼的瘋人，又會說出任何驚世駭俗的言語。

「嗯？」

「這個自然，我令合歡說的話，自然當真。」令合歡神情平靜的道：「你既然能夠來到這裏，帶走慕容倩雪，對你來說不是一個難事。」說完令合歡的眼神放在了林禽手中的那枚珠子之上，道：「何況，你帶了這枚珠子過來，你很聰明，知道這個月奴何為會自封六識。」

「你到底想說什麼。」林禽問道。

不知道為和-圖-書什麼，令合歡又出現在了林禽的身前，認真地道：「你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人，每個人都有前世，生死輪迴乃是千古不變的規矩，告訴我，為什麼你卻偏偏沒有前世？」

林禽眼神茫然地搖了搖頭，說道：「你說，我沒有前世。」

「當所有的螞蟻都習慣於他們所在的世界的時候，偶然間有那麼一兩隻螞蟻不甘寂寞，從這玻璃箱中爬了出來，於是他們會看見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並非令合歡用了某種魔法道術，也並非林禽心智失控，而林禽之所以有如此反常的表現，是因為令合歡叫出林禽這兩個字的語音，並非屬於現存在世的任何一種已知道的語言。

說完，令合歡又畫了一個大圈，將所有的一切都包裹了進去。

「我只想知道，如這樣的圈，到底還有幾個。」

林禽看了看自己，雖然現在自己是「出靈」的狀態，但是也應該和本尊的長相一模一樣，令合歡沒有理由不認識自己。

「自然是……」林禽想了想，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是天地間造化。」

一連串的問題，林禽有些懵了，只得道：「這些與我無關，我只希望能夠帶回慕容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