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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摸到了一隻手，接著是身子，然後是臉龐，他連忙跪在地上，確定了這張臉是李婉之後，用手探著她的鼻息，雖然微弱，但是似乎還有呼吸，他連忙跪了下來，用手輕輕地拍著自己的妻子臉龐，企圖將她昏迷中喚醒。

令狐玉濤拉著李婉的手，連滾帶爬的迅速想著雪坡中部的一塊巨大岩石跑去，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塊岩石能夠保護他們，讓他們不至於被這天劫埋葬，其他的一切就只有交給天命了，忽然間，他看見在雪山之巔，忽然間，一道龐大的身影劃過，漫天飛舞，他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睛，看清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中，那個龐然大物。

可是，除了黑暗和絕望，令狐玉濤什麼都不能感受。

「你嘗試救過她嗎？」

天色大亮，李婉起身，看著前面依然茫茫的大雪，她沒忍心叫醒自己的丈夫，哪怕讓他多睡一會兒也好。她看著自己丈夫蠟黃的臉色和深陷的眼眶，不知道自己和他，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緊接著，林禽問道：「那你的妻子呢？那個陪你www.hetubook.com.com一起找到這裏，不求任何，就只希望一直陪著你的妻子呢？」

令狐玉濤在簡陋搭建的帳篷裏面，用體溫為自己的妻子取暖，李婉緊緊地依偎著他，看著最後一個最忠誠的屬下，倒在了自己和丈夫面前。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壓力從自己的身上傳來，讓他的五臟六腑彷彿被擠壓在了一起，然後，令狐玉濤就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了，但是手，還是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妻子。

林禽打斷了令狐玉濤的話，問道：「那條甬道，是不是最後通向的是一個宮殿？」

令合歡的雙眼湧出一絲黯然神傷，低低地道：「是我對不起她。但是當時我們傾盡一切心血找到的秘密就在眼前，換作是你，你也會和我一樣的，你要知道，如果我不去的話，那可能那束光就會永遠消失，我和婉兒的心血都白費了。」

「人，都已經死光了。」李婉輕輕地道。

李婉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在丈夫的懷裡面慢慢的睡著了，而令狐玉濤也是再也遮掩不住疲憊的身子，慢慢地睡熟了。

大雪m.hetubook.com.com封山，日末食盡，甚至連生存都沒變成了一件奢望的事情。

「嗯。」令狐玉濤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令狐玉濤牽著自己的妻子，什麼東西都沒有時間來收拾了，李婉忽然間笑了，眼中笑的眼淚都掉出來了。

令合歡的微笑著的表情僵住了。嘆了口氣道：「她……已經油盡燈枯了，活不了多久了……」

忽然間，遠遠的山巔，似乎有些聳動，緊接著，李婉感覺到自己的腳下在顫抖，很快，如同火車汽笛一般的響聲從山上傳來，與此同時，李婉意識到了什麼，而身邊一雙大手猛地抱住了自己，顫抖的聲音傳來：「雪……雪崩了！快逃。」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十年，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部在找它，而現在，它終於近在咫尺了。

終於，不知道在哪裡遠遠地亮起了一盞昏暗的光，光線弱的根本難以察覺，但是卻給了令狐玉濤無窮無盡的希望，令狐玉濤的表情不斷在變換著，恐懼、絕望、激動、緊張，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的恐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令狐玉濤呻|吟了一和圖書聲，他首先感受到的是疼痛，那種傳入五臟六腑一般的劇烈疼痛，但是他並沒有因此感到沮喪，反而興奮莫名……

「啪！」令狐玉濤終於用手觸到了光源下面的那塊石頭，溫潤，質樸，散發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澤，令狐玉濤用手重重的拍著這塊石頭，興奮地整個人跪在地上狂笑不止，身上的傷口崩裂，血水浸透了他的身體，可是他絲毫沒有察覺，整個人沉浸在這巨大的喜悅之中。

風雪越來越大了，在山中沒有補給，隊伍的人越來也少，很多人倒在地上就再也起不來，但是每一個人都沒有絲毫的退縮，甚至連對話都沒有，每個人都在默默地走著，可惜的是，他們僅僅只有一句從鄉間野老嘴裏聽來的一句閑談，沒有任何地圖，甚至連目的地都沒有。

令狐玉濤咽下了一口唾沫，不顧一切地沿著那條甬道，像前面爬去。

一條龍出現在山巔，緊接著，另外一個龍頭，還有三個……一共九個龍頭。

令狐玉濤晃蕩著身子，向那束光奔去，跌跌撞撞，一連摔倒在地上數次，可是每次摔倒，他又飛快的爬和*圖*書起來，多日來他身體已經瀕臨了絕境，可是到現在，內心深處卻湧出了無盡的力量，這束光似乎飄忽不定，似近在咫尺，但是當令狐玉濤靠近，它又發現那光源離著自己更遠了，可是令狐玉濤此時眼中有的只有狂熱，甚至忘記自己隨時可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這也許就是天命吧，而這種天命對自己來說未嘗不是最好的結果，無論如何，算是解脫了。

「睡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令狐玉濤將李婉重新摟在了懷裡，用手輕輕地拍著妻子的肩膀，哼唱著他在道門中修道的時候，師兄師姐教給自己的那些童謠，那段時光或許是自己這輩子最懷念的日子，但是如今早就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剩下的只有茫茫的不測之路，和僅存的最後一點口糧。

「婉兒！」令狐玉濤立刻想起了陪在自己身邊的妻子，連忙費儘力氣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可是入眼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光還是因為自己的眼睛已經瞎了。

疼，疼，代表著自己還沒有死，還有知覺。

「婉兒，婉兒……」令狐玉濤用盡了全身力氣，呼喚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妻子的名字，可是沒有回應，他咽了一口唾沫，掙扎著起身，在自己的身邊摸索著，確定自己現在到底在何方。

令合歡點了點頭道：「不錯。那裡，你應該去過了。」

這塊石頭是塊石階，只要沿著這塊石頭繼續走，令狐玉濤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想得到的都會近在眼前。

「很快了，一定就在這裏，也許天亮之後，我們就能夠看到了。」

李婉在令狐玉濤的懷裡面微微坐了起來，問道：「還要找嗎？」

令狐玉濤驚呆了，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中，勢不可擋的滾滾洪流撲向了自己，他捏緊了妻子的手，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撕心裂肺地吼道：「看！我們找到了！」

……

李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輕輕地道：「去年，你也是這麼說的。」

「不！」林禽緩緩地搖頭道：「我不是道德審判者，我沒有權利苛責你的任何一個選擇，但是如果是我的話，妻子才是最珍貴的寶藏。」

大雪壓過，讓一切人類存在過的痕迹全部消失掩埋，白茫茫的一片，真乾淨。

林禽微微閉上了眼睛，緩緩道：「去過，確實巧奪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