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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林禽忽然挑眉道：「那就是有可能？」

「那一定是一個非常美妙的名字。」林禽笑容可掬地道：「願聞其詳。」

林禽手中的承恩之劍，如同千變萬化一般，時而成劍，時而成刀，時而成拳，時而成勾，可是無論林禽的劍如何變化，蘇念北的拳頭總是能夠轟擊在劍身最薄弱的地方，輕易化解掉林禽的招式，而無論蘇念北的拳法如何聲勢浩大，也總是能夠被林禽看似不經意之間消弭于無痕。

林禽的聲音略帶著一絲慵懶：「我可是花了好多天的時間在準備了。」

蘇念北和林禽都沒有選擇聽扶雪若玡的故事，但是他們的今日的故事，必將在道門中盛傳無數年，經久不衰。

最後，一拳擊在了林禽的劍上，而一劍刺在了蘇念北的拳眼之上。

江水堪堪只打濕了扶雪若玡的裙角，她皺了皺眉頭，將裙邊撕了下來。

甚至連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

別人聽的是故事，而他們本身就是故ｈttps://ｗww.hｅtｕbooｋ•ｃｏｍ•ｃom事。

「想出來嗎？」

小舟乘風破浪，漸漸地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外。月光照下，長江兩岸，沒有一絲騷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蘇念北所吸引，此時無聲勝有聲。

而在礁石上的兩人，轉眼已經又過了數十招。

蘇念北悠悠的道：「這一指的名字，叫做『白駒』。」

那隻莫名龐大的尾巴，緩緩地鬆開了船身，然後潛入了江底之中。

雨幕之中，一舟緩緩的駛向了扶雪若玡。

林禽點了點頭道：「我也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這些年，我什麼事情都沒做，就在完善那一指。這一次你未必能破。」

「想出來了。」

說完，蘇念北緩緩地印出了一指，而整個巨大的蒼穹之間，也被這一指充塞了，沒有一絲空隙。

林禽仰頭，看著這一指，在這一瞬間，所有觀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林禽微笑道ｈｅｔubooｋ•ｃｏm•ｃｏｍ：「也許她說的故事會很有趣。」

「那你準備好了沒有？」

剎那間，兩人那同時都已經明白了，再這樣打下去，已經毫無意義可言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兩人同時身亡，同歸於盡。

天地間也似乎只剩下兩人的存在。

「一隻眼睛的男人，吸引不了任何一個美女的注意。」林禽語氣詼諧地道，而蘇念北似乎也被林禽忽如起來的幽默逗樂了，收回了拳頭，捧腹大笑，似乎絲毫想不到林禽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對他偷襲。

林禽不假思索地道：「用心。」

兩人的招式已近慢無可慢。

「但是一隻眼睛，只能叫做獨眼龍，看到的世界，也只能只有一隻眼睛看到的世界。」

似乎他們此時所見到的，不再是兩個人的決鬥，而是天與地，人與神，草木與春秋。

林禽輕輕搖頭道：「不想。」

難道勝負已分？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蘇念北輕輕哼著，又似乎在唱著，和-圖-書神情無比輕鬆，就像放下了一切，了無牽挂的得道高僧。

「那你願意做一個獨眼龍嗎？」蘇念北問道。

那艘小舟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就在扶雪若玡的衣衫快要被江水打濕的瞬間，停在了她的面前。

所有人在一瞬間睜目如盲，分不清到底是白日還是黑夜。

蘇念北忽然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年你是如何破去我那一指的？」

所有人的心都糾了起來，當他們看清楚那艘小船和小船上面的人的時候，無數人發出了哀嚎。

兩人喘息了好久，才站直了身子。

林禽……

「我也不想，我知道那個女人嘴裏的故事一定是驚天之秘，但是又如何，此時我的眼中只有你。」

扶雪若玡彷徨的身形似乎也停止了掙扎，望著這接天蔽日的奇詭場景，半天做不得聲，隔了許久，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道：「一切都晚了。」

巨大光幕在半空中炸開。

另外一個他呢？

那艘鐵船悠悠晃晃，悠悠晃晃，不斷下沉m.hｅｔubｏoｋ•ｃｏm.cｏｍ。

整條長江上，觀戰的人沒有一個人看清楚了到底剛才發生了什麼，包括王絞，包括宋客李，包括無數個沒有在江邊，卻在暗中窺伺的絕世高手的眼睛。

月圓中天，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來了。

從剛開始的無影無形，變得能夠看得清楚招式，然後依然在變慢，變得即便是沒有任何道法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他們的拳從何處出，劍在何處落。

林禽點頭道：「光陰如箭，白駒過隙。好名字！」

自百招之後，兩人的聲勢已經逐漸慢了起來，似乎時間也變得懶惰起來。

林禽忽然開口了，「你剛才為何不等她說完？」

「你想聽故事嗎？」蘇念北微笑回應道。

蘇念北正色道：「最後一擊了。」

林禽似乎也忘了這個時候還存在偷襲的機會，因為他也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幽默之中，變得樂不可支。

夕陽的光，照在了大地。

兩人雙目在這一瞬間，相互鎖死，目光相交的瞬間，同時會心而笑。

所有人的目光再也不受和*圖*書江中怪物的影響，被徹底的吸引到了兩人決戰之地。

時間瞬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

「以天地入禁制，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你的禁制強，還是我的『白駒』強！」

扶雪若玡跳上蘇念北的小舟之上。

攻無可攻，便再無可攻，守無所守，便何必再守，慢無可慢，如何能再慢？

夜風中，蘇念北的衣衫飄舞，長發黝黑，身材高大，就像一個救世主一般，臨近了扶雪若玡。然後緩緩地而那一隻可以左右天下命運的手，遞了過去，微笑著道：「需要搭船嗎？」

蘇念北悠悠的道：「在一個滿是盲人的世界里，哪怕你只有一隻眼睛，也可以稱王稱霸。」

月亮慢慢地向著東邊移去。西邊漸漸出現了一絲光亮，很快，天地充盈著金黃的色光。

他們全部都是在林禽身上下了重注的人，這下徹底的沒有希望了。

難道就這麼敗得不明不白，不生不死……

「我花了五年的時間，卻只有一年在完善那一指，另外四年都在為這一指想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