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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了翹，好像是和那個瘋狂的存在相處時間久了就會這樣。

他發現自己對眼前的情景並不感到驚訝，反而有那麼一點點熟悉。

無數根觸鬚瘋狂揮舞著，刺了過來，但早在那之前，他又開了一槍，子彈以驚人的力量和微妙的角度劃過空間，像是早就計算好一樣，斬斷了正好經過的須子，而這些須子因為慣性，撞擊著其他的部分，與空氣交錯間摩擦出了一個爆破的衝擊力，讓旁邊的觸鬚也顫抖了幾分。

陳笑沒有聽懂，所以，沒有回答，而是用餘光四處看了看。

當他被拉到這個世界之後，發現自己被賦予了一個身份，一個偵探，帶著獵鹿帽，喜歡抽煙。

扭曲的表情和咧開的嘴角也歸於平靜。

「你問錯了，不是『誰』，而是『什麼』？」男子將煙斗放到桌面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並淡淡地說道：「當然了，你每次都問錯。」

那時，在漫天狂舞的觸手之中，有一根明顯異動了一下。

對面的男人看他沒有作答，安靜的又吸了一口煙：「ｈｔtｐs://m.ｈeｔuboｏｋ.coｍ.com還是沒有啊……」

霎時間，恐怖的力量驟起，來另一個世界的憤怒，掀飛四濺的血霧，把整個空間染得猩紅。

隨後，他搖了搖頭。

就在這一刻，陳笑小臂上得几絲肌肉突然化成堅不可摧的鋼鐵。

這是一張無比安靜的臉，靜的像深夜毫無波瀾的湖面。

下一瞬，幾根速度較快的來到了他的面前，那力量足以刺穿鋼鐵，但是就在尖端接觸到他身體的那一剎那，像是撞到了一個堅不可摧的奇怪存在。

這是一種輕蔑，來自渺小螻蟻的嘲笑。

陳笑皺了皺眉，因為對方總是說一些沒頭沒尾的話。

……

隨後，是一聲悶響，像是爆竹塞進厚實的棉被裡。

只在一瞬間！

一切的信息都在頃刻之間進入了自己的腦海，分析，結論。

所以他很奇怪的側了一下頭，輕描淡寫，看不出多麼迅速。

於是，他望向的對方的眼睛，那裡平靜如一潭死水，什麼都看不出來。

「想起來了嗎？」他毫無預兆的問了這麼一句。hetubook.com.com

說完，他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站了起來。

但是再快，也需要時間，也需要越過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會劃過空氣，也會擊打出風聲，總之，也會有痕迹。

陳笑還在倒飛出去的半空中。

他看到了。因為他同時也在看著那無數觸鬚的每一根每一瞬間的每一絲動作每一個扭曲。

「它」憤怒，在另一個世界咆哮著，瞳孔急劇的緊縮著。

只見那隻巨眼猛地膨脹了一瞬，又縮了回去。

「這個世界的設定非常複雜，需要的不單單是光，聲音，引力，還需要有歡樂，痛苦，恐懼，瘋狂，智慧，創造等等。」

「想起來什麼？」陳笑問道。

但這樣總被對方提問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所以緊接著，陳笑就搶先問道：「那麼……你是誰？」

陳笑睜開眼，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張英式的老舊木椅上，屁股下面是已經被坐的塌陷的絨毛墊子。

十分之一秒？百分之一秒？可能更短。

他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在那意識之中，有一個按鈕。

一隻螞蟻，咬了自己一www.hetubook.com.com口。

果然，那人繼續說道：「而關於我是什麼，你又是什麼，或者這裡是哪……這些問題你已經問過無數遍了，不過當你離開這裏后，什麼都帶不走。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找答案。」

這期間，他幾乎沒有花費什麼額外的氣力，一切都精確到分毫。

只有一個點，一瞬間，用最小的消耗，但足以讓那些須子將自己撞成碎肉。

「我來過這裏……」他很快就確認了這點。

哦，還有一個……但是她跑掉了。

「你是什麼？」男子淡淡地說，煙霧從他的煙斗里飄出，遮住了面部。

而和他一起到來的，是一個時不時就會狂笑的傢伙。

他舒展著自己的身體，讓氣流擦過背部，和呼嘯的風形成一個精準的夾角。像是騰空的燕子，懂得了風的奧妙。

「而現在，我得讓那傢伙安靜一點。」

但是，正好錯過了那根兇猛的觸鬚。

桌子中間是一壺茶，看起來是銅製的，把手上有一點點銀飾，兩個杯子，其中一個放在自己面前，裏面的茶水還冒著熱氣，而另外的在對面。

他聽到和圖書推擠空氣的簌簌聲，能感受每一絲風的震動，腳下暗河的每一道流水，漫天席捲的每一滴血肉。

「那個喜歡吃糖的小胖子呢？」男人又問道。

不過無所謂，世界總需要一些不同的色彩。

一些……嗯……有趣的東西。

陳笑愣了一下，看來自己以前也問過，而且不止一次。

總之，那股力量如同一輛車，在極速飛馳的過程中猛地撞到了鋼筋混凝土鑄造的鐵牆，頃刻間，狂暴的衝擊力就被生生截斷。

「而人類，是種十分可怕的生物，只要威脅到自己的存在，不論是什麼，都會去消滅，更可怕的是……他們似乎擁有了這種力量。」

……

但此刻，面前的人彷彿毫不在意……一直面無表情。

他開始往前走去，從天空望下，一片末日血海，一個單薄消瘦的身影，閑庭信步地走入了漫天狂舞的觸鬚之中。

男子沒有理會陳笑的疑惑，自顧自地說道。

這時，那顆子彈已經沒入了巨大眼球之中，撕扯開血肉。

惡臭，血腥，腐爛的泥土，漫天的碎肉和狂風般席捲而過的恐怖力量。

面前落日般灼燒和圖書著的血腥巨眼微微緊縮了一下，像「它」這種存在，注視如此微小的東西，哪怕只是一瞥，就足夠讓其分崩離析，永墮恐懼。

陳笑還是搖了搖頭，他甚至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那股毀滅性的后坐力正在侵蝕著自己的腕部，並以連帶著撕裂小臂的肌肉。

面前一張看起來和椅子很配套的小型木桌，桌面滿是划痕，但還算平整。

……

之後，一個愛吃糖的小胖子、一個交易。

一根不斷抽搐著的觸手扭曲著，以極快的速度抽向那個還敢站立著的人。

可他眼裡的瘋狂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一個片空曠的白色世界。

那裡坐著一個男人，四十歲左右，頭髮有些亂，用手指梳到了腦後，鷹鉤鼻子，下巴有些前突出，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平靜的有些不真實，此刻，他淡淡的吸了一下手中的煙斗。

他依舊平靜著，那是類似於一種全知之人的表情，不會有什麼情緒，因為他早就知道。

陳笑微微皺了下眉，對方的話很奇怪，一般在這種情況下，要問：「你是誰，才對……」

所以，也就能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