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擔子太重也會怕
「敢問將軍,這寶甲統共有幾件?不知將軍想讓在下我答應什麼條件?」
待那央無傷走後,我獨自坐在帳中尋思,論理我已將這生死放下,為何還是會怕?這怕得到底是什麼?
小心翼翼將那兩件護甲套在身上,半晌卻未見什麼動靜,我心中一喜,以為有了機會,不想便在此時,金光大盛,那原來的兩件護甲也從體內冒了出來,可轉眼功夫便和另外兩件一道沒了身影。
念及於此,我趕忙對著那大英雄言道:「祖將軍明鑒,這護甲穿在身上,影響修鍊,此事我需和家師商量,自己卻是做不得主。」
我這還在胡想,那邊祖顯卻又開始呵斥。
講到此處,那苦修停下話語,似是想聽聽我對他講的這個故事有何反應。
「將軍擊退武山十數萬大軍,救萬民於水火,扶社稷于危難,莫說是區區在下一小修,便是本宗弟子盡數前來,將軍也擔得起這大禮!」言罷偷偷查看那祖顯的面色。
我聞言心頭微松,放緩口氣問道:「謝耕那裡可有知道此事?」
我聞言打了個寒戰,心中暗道:「那鳥蛋的護甲給我帶來的麻煩還少嗎?若非取不下來,誰想要?我便將其鑄成夜壺送與他!再來兩件,可是想要我命?不成,這事可要打些商量!」
那祖顯聞言嘆了口氣,隨即說道:「終究還是湊不全一套,罷了!我這裏還有兩件,一併送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並以你道心盟誓!」
那祖顯面色微微一沉,開
https://m.hetubook.com.com口說道:「若非此甲已有殘損,老夫倒不介意取你性命,不過此次前來是有旁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我真的想砍人,便是沒刀,也想試試,咦!我那枚制錢呢?噢,掉到案角那裡去了。
「相熟之人,需來我處稟報,其餘人手,你自己看著辦!對了,得了空閑,幫我買上把好刀,銀子到劉忠那裡支取。」
聽那祖顯所言,這親訓營歸其所屬,可為何要前往西北,可是那砍樹看不過眼,要拿人來練練。我那四弟何時便成了忠勇將軍?不是說永昌將軍么?他來坐鎮西北,那勒圖兒做什麼去?此行若是遇到二人,我那「頭頂日月」會不會又生出事來?
「你那裡有幾件護甲?」那祖顯顯然沒有耐心去聽我客套,直接打斷我的話語,開口問道。
那央無傷微微一笑說道:「那倒不必了,方才柳大人差人送來一把寶刀,我不知這裏狀況,便打發了來人,將刀留在了謝耕帳中,待我忙完,便讓謝耕給大哥你送來!」
那祖顯聞言一拍桌案,厲聲說道:「我若能用,還來尋你做甚?此甲若無傳承,易主需消去神通,從初始傾注道念,旁人強用,豈非找死?」
捏著手中制錢,我開口問道:「不知閣下是我朝哪位將軍?何必遮遮掩掩!給劉某講這個故事意欲何為?」
若論常理,你說是便是,有些說不過去,但不知為何,我見其面上斜過鼻樑的刀疤,在對和*圖*書視那雙似藏著鋒刃的雙瞳,竟是生不起半點疑心,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上前兩步跪倒施禮。
「流離現在何處?」
「還愣著作甚?開箱試甲!」
那祖顯聞言,面色倒是沒有生出太大變化,略做猶豫后說道:「他們還是要來的,只是時間早晚。你起來吧,我還有事情與你商量。」
我聞言心中一松,問道:「不知老將軍有何事,若小修力所能及,萬死……」
那祖顯繞著我轉了兩圈,連說數個「好」字,看得我猶如渾身上下沾滿雞毛,總覺著有什麼禍事就要到了。
我心中猛得一沉,怎地知道的這般詳細,便知道瞞不了太久,幸好當日留了些手段,不然只怕這斬仙決最先砍掉的會是自己的腦袋。
那央無傷見我用眼瞪他,嘻嘻一笑鑽進帳內,對著我言道:「大人可知此人來歷?」
我心中來氣,這不廢話嗎?此刻這帳中便只有我一人,難不成我還把個大英雄埋了不成。
不就是看著心痛么?不就是有些感動么?不就是熱血上涌么?忍一忍不就過去了,人家是大將軍,自當有所承擔,受萬民敬仰。我一區區小修士,還是個半吊子,如何能與其相比。其人倒是坦蕩蕩一跪,世人便是見了,也只會豎起大指,何況還沒人看到。我卻要因此而舍了身家性命,擔上這捅破天的事端。那皇帝老兒倒是天天在宮裡坐著,被這些個大英雄跪來跪去,怎地不見他跑出去拚命?
我心中亦是無比和-圖-書氣惱,怎地便雙腿一軟,跪了下去,老子過些時日可是要去斬落仙人,若是也如今日一般,那還斬個鳥蛋?不如求他自己掉下來算了!看來這砍樹和砍人還真有些差別,要不、待這大英雄走了,也去尋個人來砍砍?
救萬民於水火?就憑我?碎那仙門?我拿什麼去碎?難不成也去撞?
我忽然有了一種想要砍人的衝動,柱國將軍又如何?正好拿來練刀……只不過,現下手中沒有趁手的傢伙不是?那日去沈家彎,還是向營門軍士借的配刀,事後那軍士受到柳敬宗的責罰,營中便無人再敢借刀給我。央無傷倒是給我尋來了一把好劍,可我用著不順手,便交給了謝耕,只在外出時撐撐場面。這劍看著精神,可兩面開刃,用著心慌,哪有鋼刀順手!
「掌事大人,那人可是走了?」
「無傷這就到營中再巡查一遍,若有不妥,可能臨機處置?」
「在下隱月宗弟子劉明,拜見柱國右將軍大人。」
我趕忙回應。「只有兩件,一件右臂護甲,一件有些殘破的胸甲。」
可不管怎樣,不能在這大英雄面前落了臉面,腦子一轉,便有了說辭。
……
我心道:「這鳥蛋的兩兄弟,哪有消去什麼神通,分明是把老子當成了自家的宅院,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若是再來的那兩個,和那鳥蛋一樣心性,我這房子是不是小了一點?」
「機緣巧合罷了,將軍既是耐著性子講了這許久的故事,想必不會是因為劉某身藏寶甲,為www.hetubook.com.com了結在下性命方前來此地的吧?」
正在咒罵這些大人物如此陰險,卻見帳簾一挑,那央無傷便探進頭來。
那祖顯似被我這一跪搞得有些詫異,開口問道:「你既是道門中人,為何還拘泥這世俗的禮儀?便不怕與自己的道境不合?」
那苦修聞言哈哈笑道:「你倒是有些眼力,某家東府州摯守祖顯!」言罷,那苦修摘下斗笠,立時一張略顯蒼老的面容就出現在我的面前。許是這殺伐決斷久居上位之人都存著些奪人心志的氣魄,儘管這祖顯的相貌直似一平常老漢,但那威儀還是在不經意間透了出來。
那祖顯見我還在推辭,面色再沉,猛然站起喝道:「莫要羅嗦,穿來我看!」言罷一腳便將那箱子踢了過來。
我繼續瞪著他的雙眼問道:「你莫要告訴我你不識得此人?」
事情即已捅破,索性敞開來說。
我可是被驢踢到了腦袋,怎地便輕易答應了他的條件,還鄭重其事的以自己的道心盟誓,這誓言可能隨意能立?我又不姓陸!若換在兩月前,我大可去那平南城做個富家翁,這道不道的,不修也罷。可現下即已入道,知了那玄妙,如何還能退得?
正正神色,我做出一副坦蕩模樣開口說道:「將軍你錯了,在下一心向道,豈可執著外物,現下是境界尚淺,這甲卸不下來,若來日境界提升,將這甲卸下,送與將軍何妨?」
「流離大人昨夜便被柳大人喚去,至今未歸,相信今夜便會回返。」
「寶甲應有六件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尚缺一件左腿護甲和一件裙甲,據傳若能湊齊一套,便可招呼出趁手的兵刃。至於這條件么……」那祖顯說到此處忽然停住,退後一步,整了整麻衣,隨即做了件便是把我砍成十斷也不敢去想的事情。
望著那空蕩蕩的營帳,我心中一陣懊悔。
那祖顯見狀,微微一笑說道:「那在知北城放光,重傷堪離,隨即又跑到昌余營中盜甲的,真的是你么?」
我能有何反應,震驚是有的,憤恨也有那麼一點,可知道了又能如何?難不成離了我,那仙門就不會出現,天下大亂?拯救黎民?我頂多也就是砍上一刀便跑的命,哪個要指著我去拯救天下蒼生,那他真是瞎了眼。
那央無傷壓低聲音說道:「在府中之時未曾親見,卻識得他的聲音,但茲事體大,央無傷不敢討擾,故而先行退下,安排帳外事宜,還望大人海涵。」
「帳外人手無傷已安排遠離,護衛軍士方才回返,謝耕那裡無事!」
我連忙站起,回想在那捨生門見過的兩名修士的飄逸身姿,平復心神,退到一側,束手而立。
我心中暗道:「也好,你們兄弟見面,當然要好好聚聚,沒事莫要出來便好!」
打開箱子,帳內立時亮起一片金芒,那遊動著的五彩霞光,詭異紋路,果然是那兩個鳥貨的兄弟。一件右腿護甲,一件卻是左臂的護甲。
「此事不可走漏半點消息,若漏出口風,非是你我能夠擔待的起!」
見這許久那帳外央無傷仍無動靜,我對此人的來歷多少有了些推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