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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墜落俠山

作者:無雨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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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離愛者無畏

第一百三十一章 離愛者無畏

那老者抬頭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老夫尚有些事情,只怕不能陪上仙飲酒,還望上仙海涵。」
我淡淡一笑,桑七望面前的酒盞忽然生出冰芒,一路延伸,直至抵住其咽喉。其人臀下的木椅扶手,也詭異的扭動起來,將其雙手牢牢固住。
「上仙好道法,敢問上仙尊姓大名?」
漸漸的,在我身側不遠處,出現了兩路昌餘人的小股兵馬,他們並不靠近,也不問詢,只是那樣不遠不近的跟著,就似要護送著我前往任何我想要去的地方。
那一旁坐著的老者似是覺得無趣,起身便要向著門外走去,卻被我一拍桌案生生喝住。
他這一問,倒是真將我問住。是啊,我憑什麼就篤定能毀了那仙門?若真得機會,我為何自己不入?
我從懷中隨手掏出一張伏萱萱給的銀票,看也不看,便拍到了案上。那掌柜剛要言語,卻似是看到那銀票上寫著的是昌余文字,立時便如遇到了自家兄弟,長鬆一口氣,笑著說道「既是昌余貴客,這銀子小店如何敢收,客官且收好銀票,今番的酒便當是小店相送,給貴客洗洗風塵。」
對於我返回后的質詢,他似充耳不聞,只是那樣獃獃地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隨著其又是一陣的大笑,那本已入喉的冰芒瞬間崩潰,化成了一片散落的晶瑩。而那固https://m•hetubook•com.com住其雙手的扶手,也碎裂的好似斷開的繩頭。
我亦飲了一盞后笑道:「不過巧遇,只是我心中不快,若是取了你的腦袋,沒準會開心一點。」
那桑七忘聞言哈哈大笑,隨即言道:「想不到老夫的頭顱還有如此妙用,若非老夫尚有心事未了,這頭顱給你又何妨!」
那掌柜見狀也不多問,轉身便往櫃檯后跑。
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一瞬,我想要殺了他。
那桑七忘抬手止住眾人,重新坐回到了桌案之前,開口問道:「既是上仙無此把握,何故攔住桑某?」
于淡淡的金光中,我伸手彈掉那懸停在自己咽喉前的箭矢,望著那門口持弓的鬼面將領笑道:「李大哥,多日不見,倒是未忘記小弟的名字!若是放心不下你的主子,不妨過來同坐。」
那些曾被人記起,而又很快便消磨在歲月中的名字。那些街頭巷尾,被人津津樂道,卻往往終其一生,也從未真正見過的仙人與妖魔。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那桑七忘聞我此言,上下將我打量一番,隨即言道:「敢問上仙是何處宗門的弟子,這大口氣,所持為何?」
我看著其人雙眼,冷笑言道:「你只說跪與不跪,桑大將軍!」
「你可知落俠山上的仙門?若是你能毀了那門和圖書,老夫的頭顱只管拿去!」
「走什麼,只我一人喝酒,有何意思?坐下來陪我喝上兩盞!」
那桑七忘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寒芒,雙拳猛然握緊,可那冰芒立時便向前再增,那銳利尖端,已淺淺刺入。
酒菜擺好,那桑七忘遙敬一盞,開口言道:「上仙來此,可是專程來取老夫性命?」
「我再說一遍,要麼磕頭,要麼死!」
「仙門么?此事我應了!」我聞言心中一陣嘲諷,想不到堂堂的「屠夫」也會貪生怕死,尋出此等無聊的理由,可你卻是不知,當日我就曾答應過那祖顯,但得機會,便毀了那仙門。
我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找尋流離他們,亦不知道,此時的流離是否還活著?那初始的打算,現下看來是如此的可笑。求仙尋道么?給家人找個安身之所么?沒了家人,要那安身之所又有何用?一具行屍走肉,便是成了仙,又能如何?
那老者聞言面色有些難看,開口言道:「老夫敬重宗門弟子,從未加以為難,還望上仙莫要咄咄逼人。」
我看著其腮下的花白鬍鬚,手撫金色長槍笑道:「想走,可以。跪下磕三個響頭便讓你離去!」
伯升走了,他不像我,終歸還是不願讓自己的兄弟們棄屍荒野。就在我還在四下里呼喊搜尋流離和萱萱父女的時候,他僅憑著自己的一雙手m•hetubook.com•com,掩埋了一眾死去的武護。
其間倒是有個喝醉酒的昌余百人尉,撞到了我的懷裡,結果可想而知,他的頭顱被高高拋起,卡到了房脊之上。
許是我身上那件伏萱萱花了四百兩銀子買來的粗佈道袍起了作用,儘管那道袍已被獻血染成了暗褐色。可還是能讓那些迎面而來的昌余軍士面帶困惑,一一避到了路邊。
他走時,沒有攜帶銀兩,沒有撿拾自己的兵刃,亦沒有對我提出一句抱怨,可是我總覺得,他那雙空洞的雙眼已經說了太多,太多。
那桑七忘見我似在猶豫,起身拱手言道:「即是如此,那老夫便告辭了!」
「客官可是要酒,小店沒有什麼撩到仙,自家造的『百花釀』倒是管夠,只是這酒貴了些!」
四日後,在一處小鎮,我停了下來,這裏並未受到昌餘人的清剿,小鎮上的住戶,依舊敞開門,做著各色的生意買賣,只是那些往來進出的,不再是往日的客商,而多是身穿昌余軍衣的兵士。
「你若敢盟誓,老夫的頭隨你拿去!」
「我讓你走了么?」我聞言立時反應過來,一拍槍身,開口叱喝。門外立時一陣躁動,有昌余將領手持弓箭、兵刃便要闖入。
我不再施展「伏藏」,也不介意攔在我前面的是難民還是昌余的游騎,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成了我槍下的亡www.hetubook•com.com魂。哪怕那其中可能有人僅僅是出於好奇。
那對圓滿的期待,本就不是我們這樣人該有的享受。
那店內的小二和大多數酒客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如今除了那櫃檯後面,面帶冷笑看著我的掌柜,便只剩下一身形魁梧,背對著我的老者。
「掌柜的,你是昌餘人,還是我涉川人?」我見他那殷勤作為,頗為不爽,開口相問。
那老者尚未見有何動靜,櫃檯后的掌柜卻是癱軟了下去。
如此,真當我進入一家酒肆之時,那酒肆外便已堵滿了昌余的軍士,可不知是為何,涉川百姓口中的虎狼,如今卻像是一群無聊的看客,即便是咬牙切齒,手持兵刃,卻是無一人敢向這酒肆內邁出一步。
……
我聞言想起那伏萱萱將銀票塞進我懷裡時的情景,不由一陣心酸,沒有做聲。
那掌柜聞言,手中已捧起的酒罈瞬間便摔碎到了地上,只木木的站在那裡看著我,保持著捧酒的姿勢。
「隱月宗弟子劉明!」
「我說過,走可以,需先磕三個響頭!」
那掌柜看了那老者一眼,見那老者並無太大動靜,面色開始變得有些古怪,聞得我長槍拍到桌案上的動靜,渾身一顫,連忙從櫃檯內跑了出來。
柱著那桿金色長槍,我茫然地向著前方走去,眼下支撐自己的,也就剩下了那微乎其微的一點奢望,奢望著我那和-圖-書老而不死的師父,能憑藉其天眼神通,找出流離他們的所在。
「掌柜的,上酒!」幾乎是同時,我與那桑七忘不約而同,一起開口招呼。
……
「沒聽到老子的話嗎?有撩到仙沒有?」
我聞言端著酒盞,開口問道:「不知老將軍有何心事,在下倒是可以代勞。」
「上仙便篤定能殺得了老夫?」
我便說自己何時有如此大的面子,能將那些軍士唬在門外,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在此,即如此,今番做回「斯人」又有何妨?
那金色的護甲和長弓,再次隱入體內,我有心讓那護甲再托著我飛上一次,可這次卻是得不到半點回應。那護甲傳來的,便只有因殺戮而殘餘的一陣陣興奮,而那興奮中還似存有一點點的竊喜,只不知這幾個鳥貨在竊喜些什麼?
我看著那酒肆內一對題有「但求汝等不醉,且隨斯人開懷」的木質鎮堂,一陣發獃,忽然開口喊道:「掌柜的,上酒!」
我從這世間萬物往來起落當中看到的只是那短暫和長久。於是心中便有了這樣的一個認知:與其在這茫茫人海中去尋找到一張熟悉的臉,抑或是想要嘗試讓別人聽聽你的故事,還不如去找個地方喝上一杯。
「劉明!」門的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厲喝。我方扭過頭去看,一隻長箭已呼嘯而至。
那桑七忘似有些猶豫,沉思半晌,上前坐到了我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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