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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幾個前提條件。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但很困難。終於得以稍稍動了動指尖，隱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江喻湊過去確認了下電話號碼，點頭道：「就是這個。打回去吧。」

「看錯了吧。」

急不得。

「你大概也能猜到，靈魂體脫離，我的身體現在就類似於植物人的狀態，醒不過來。」江喻聳聳肩道，「每天只能打營養針，瘦了很多，身體機能也在下降。」

江喻嘆了口氣，他作為靈魂體是無法從鏡子里看到自己的，只能低頭看得到自己的身體，看不到自己的臉。他朝時延指了指自己：「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

唯一的不同是，身後的牆上掛著一個時鐘。

想知道江喻回去的情況，時延吃飯的速度比平時加快了些。

第一點，七項比賽項目，都拿到了第一名，數量足夠多，成績足夠好。

先恢復的是聽覺。

只是林恆敏銳的注意到，時延的視線總是停留背後的某個方向。

「嗯對，沒錯。是的。」

「換了個說法。而且對方信得過。」

但也同樣的，或許正因為時延本身就有足夠高的基礎，且運動會並非傳統意義上學習相關的項目，所以即使成績優秀，恢復的時間也只能說是不長不短。

江喻：「……」

推拉門再次響起。

沈安不在。

「你在想什麼？」時延看著出神的江喻，剛剛他講到一半就開始走神，還沒有說他到底有沒有利用這幾分鐘的時間，做點有幫助的事。

時延沉默聽江喻說，沒開口。

他補充：「親弟。」

林恆順著時延的目光再次回頭，身後空空蕩蕩，負責清潔的食堂阿姨剛巧路過，好心問了一句：「同學，和圖書有什麼事兒嗎？」

他不清楚浪費了幾分鐘，但過去的那段時間，已經讓他能重新掌握身體。

而且時延在事情發生后一直很認真，他都看在眼裡。

「看到我不在有沒有嚇一跳，有沒有擔心我會就此消失不見啊？」

運動會這樣的機會不常有，因為時延也不是任何事情都擅長，比如歌手大賽這種，即使有相關比賽，參加了也沒有用。

兩人也沒多在校園裡逗留，吃完就騎車回家了。

他搖頭想笑，「嗯，也就是說你看到的我，應該跟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吧？」

江喻閉著眼睛，逐漸放緩了呼吸。

「去吃點兒東西吧，躺了這麼多天，不要想太多。」

江喻：「……」

林恆不知道時延在聽江喻說話，雖說平時時延話也不算多，只覺得今晚格外沉默。

回到身體后，漂浮的靈魂體重新有了沉甸甸的實感，一時間有些動彈不得。

時延一怔，不清楚他指的是什麼，頓了下評價：「正常人。」

多個項目積攢在一起，且憑藉時延自己的能力在數千人中得到了認可。

至於他回去之後做了什麼……江喻揉了揉太陽穴：「我回去的時間不算正好。」

江喻不動聲色的閉著眼睛，直到對方走到他旁邊，江喻聞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時延有考慮過這個時間問題。

食堂不好說什麼，時延看似平靜的專心吃米線，實際上在聽江喻不停的念叨。重要的事情江喻暫時沒有提，說的都是像平常一樣沒有營養的話。

時延聽他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翻了翻書包把手機拿出來，連上了充電器。

他緩緩閉了閉眼睛，回過神后朝時延揚https://m.hetubook.com.com起一個笑容：「成功了。」

江喻沒有跟時延說的很詳細，只是看了眼牆上的表道：「一會兒會有人給你打電話。本來我想留你的郵箱，但我上次沒注意你的郵箱地址是什麼。為了不白白浪費機會，只能留了你的電話。」

背後是湧入食堂的人群，江喻的靈魂體一點點由微不可見的光點變得凝實，在人流穿梭中彷彿靜止了那一片時間與空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時延有點心不在焉。

「沒什麼，謝謝。」

他不動聲色的回頭，背後坐著的幾桌人，似乎都沒有什麼特別的。

時延突然有些不習慣。

江喻：「我弟。」

「好的，如果要來的話提前聯繫，任何時間我都會抽空趕回來的。」

第二點，兩個年級的學生，通過廣播大概有數千人見證，並且成績破了五項校內歷史最高記錄。

「沒看到。不過心電圖顯示心跳加快了。」

餐廳的桌子都是四人桌，時延跟林恆以外還有兩個空位，江喻在林恆旁邊坐下來，看了看自己早就停擺的百達翡麗手錶，托著下巴看時延吃晚餐。

這次的機會來之不易，儘管選擇的對象不是最合適的，但至少沒有浪費。

「不怎麼樣。」

按照之前的情況推測，估計不會很久。

周圍沒有江喻，其實就像是恢復到了時延以前的正常生活狀態，但習慣會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一個人。

這個時間點剛好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飯點各區座位都很滿，因此時延的舉動倒也並不奇怪。

時間先放到一邊。時延看著江喻：「你醒過來了？情況怎麼樣。」

時延不動聲色的時刻留意著周圍的情況hetubook.com.com，林恆在看窗口分類的時候，時延的目光在時鐘旁邊的區域停頓了一下。

時延微微抿唇，幾不可查的點點頭。

江喻理解他的顧慮，「放心，我沒直接說太不符合科學的部分，畢竟時間有限解釋不清楚，對方會以為我昏迷太久，精神錯亂。」

上一次他只是從擺脫了倒數，成績從班上倒數第一，上升到了中間的三十多名。這個成績只是以他自己來說提高了很多，但稱不上優秀。

吃什麼林恆倒是無所謂，他點點頭說了聲「行」，也沒多想。應該就是真餓了吧，隨便吃點墊墊。

不過他參加運動會，本就是為了幫助江喻有恢復的可能，現在看來應該是成功了，就是不清楚時間會維繫多久。

「我看了時間，」時延在轉椅上坐下來，「我不知道你是剛剛消失，還是在我發現之前已經離開了很久。從我注意到你不在的時間開始是六點一刻，你重新出現的時間是六點二十六，一共是十一分鐘。」

「……哥？」

畢竟下午時延剛跑完了5000米，林恆想了半天都沒想到什麼特別的事，只能歸結於時延體力消耗太大確實很餓。

「嗯，是有點餓了。」

遇到任何問題，不要去想為什麼會發生，努力解決就好了。

時延不能回答，江喻也只是先問出口，還探頭看了看林恆的晚餐。

「這個年紀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不過如果目標是國內專業比賽的話，要看一定的資質。」

時延確認了一下：「你讓誰跟我聯繫？」

手機充了會電就自動開機，時延解鎖點開通話界面，果然有一個未接來電，前面的區號顯示的是首都地區。

林恆一怔，他本來以為時延是想看m.hetubook.com.com看大學食堂有什麼不同，但他連二樓有什麼都不感興趣，甚至還選擇了他平常不怎麼常吃的米線。

林恆有點不理解的微微眯起眼睛。

「我回去了多久？體感上有點模糊。」

到家時大院的門開著，于靜懷正接電話。

「啊。」江喻笑了，「放心，沒有浪費這次的機會。」

幾分鐘后。

並不知道對面的林恆已經默默把從元旦到聖誕、奧運到世界盃的日子都想了個遍，在時針轉向六點二十六分的時候，時延感受到了熟悉的視線。

想到跑步時江喻跟在後面很難追，時延握著車把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眼天色，朝林恆指了指背後的大學食堂：「有點餓了。要不要去試試？」

時延點頭。

「好的，好的，謝謝。」

「吃米線吧。」時延掃了一眼最靠近的隊伍，人是最少的。

「……他手是不是剛剛動了？」

學習上很難一蹴而就，再聰明的人也要先學過才能掌握知識，時延已經把幾乎所有時間都用在學習上了，只是知識量本身太大，需要時間。

他睜開眼睛，抬手抓住了對方的胳膊。

他起初的意識是很模糊的。

今晚有什麼特別的事需要看時間嗎？

「這是深北理工的食堂？米線好吃嗎，裏面的是肥牛還是羊肉片，我聞不到。」

時延沒有立刻撥通，看著他道：「你跟對方怎麼說的？」

對上江喻的視線，時延簡單道：「沒電了，忘了。」

「其實應該已經打了才對，可能有事耽擱了。」江喻確認了下時間，已經過了八點。

兩個人在現實中是沒有交集的。無論是年齡，生活的地區，還是家庭背景，都毫無關聯。江喻到底是怎麼跟他身邊的人說的，才讓對和圖書方能不懷疑的直接跟他聯繫？

時延直接背著包回了房間，先問問江喻今晚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班服只穿了早上那一會兒，時延跟林恆都穿著跑步時的運動服，倒也不覺得冷。

運動會雖然鑽了空子，時延本身就在運動方面有天賦，又有很多年的武術基礎，但畢竟參加這方面比賽是第一次。

兩人重新把自行車鎖好，剛巧林蔭道兩側的路燈亮了。

林恆看時延神色逐漸恢復如常，似乎沒什麼異樣，沒反對：「時間正好。這麼近不用騎車了，走吧。」

別說變化了，江喻每天連頭髮絲都一模一樣。

冷不丁突然被抓住的江韓嚇了一跳。

「沒有問題。」

體育場跟食堂挨的很近，也不需要走多遠。

剛剛時延問他幾點，他本來以為只是隨口一問。

「你不用覺得抱歉，這不是你的問題。解決就好了，今天我確實醒了一段時間，做得好。」江喻知道時延在想什麼，他心態挺好的，畢竟怨天尤人想為什麼他會遇上這樣的事兒沒有意義。

她聽到時延推門進來的聲音探頭看了一眼，朝時延無聲笑了一下，指指電話，又指指自己面前的菜，時延朝她搖搖頭，示意自己吃過了。

端著餐盤找座位的時候，時延徑直走到西區最邊上的位置坐下。

江喻上一秒還在醫院，下一秒回過神，就對上時延的視線。

推拉門的聲音響起，腳步聲遠去，房間內逐漸恢復安靜，只能聽到醫療器械發出的規律而緩慢的滴滴聲。

「我回去的時間應該差不多就這些，我是在走出體育場的那一刻，感受到抽離感的。」江喻補充，也就是說，從體育場門口到停自行車的地方非常近，時間差不多就是時延計算的十分鐘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