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賽前狠話不能漏
江喻：「這麼看來你就是衛冕冠軍的最佳人選。」
他試圖盲羊補牢的背對著鏡頭拚命眨眼示意，然而導演已經面無表情的朝他舉起題板，上面有熟悉的幾個大字：［別掙扎了，重錄x］
時延：「？」
時延無聲點頭：台下十年功。
而戴伊然剛剛獲得單期冠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沉悶的看著他，顯然對於結果也多少心中有數。
時延能察覺出江喻臉色發綠，於是很自然的跳過了這個話題，並沒有追問，他想了想簡單道：「所以就類似於過目不忘，不過是更傾向於圖像式記憶？」
林恆：「……對。」
時延看向周逸楠，言簡意賅道：「開始吧。」
第二期的冠軍戴伊然今年三十多歲，穿著一絲不苟，神情很穩重，聞言一臉嚴肅的回答：「沒有。」
他看向戴伊然，禮貌道：「你好。」
昨天答題時，即使答案都是正確的，時延神色卻偶爾能看出一定的不確定，但今天這種狀況幾乎消失無蹤，答題的速度更是飛快。
而江喻並不能接觸實物，不能像周逸楠一樣直接念，這就意味著江喻需要純粹通過記憶來給時延出題。
他不知道的是，第二期的選手已經通過打聽、得知了第一個誕生的單期冠軍是誰，因此在就餐期間有不少選手都在默默觀察他。
江喻興緻不高：「差不多吧。」
「也是，再看看。不過回去就得等更新了，什麼時候播？」
時延無聲笑了一下：「還要大概兩三周播出，現在搜不到的。」
很顯然江喻不是在開玩笑，他的表情看上去不怎麼好，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不太美好的回憶，面無表情道：「哦，你不會想知道這是一種什麼體驗，比如你會永遠記得……算了。」
「第一期半個多月後就能播了，我問了工作人員，應該沒錯。」
空氣一瞬間陷入沉默，時延有點發愣的睜開眼看著酒店的天花板，翻身坐起：「你認真的？」
江喻簡單解釋道：「Highly Superior Autobiographical Meory，也就是高度優異自傳式記憶。」
時延花了點時間，把數十上百頁資料平鋪攤開在地毯上，從房間門口一直鋪到落地玻璃窗前，然後在床上坐下來，準備休息。
時延「啪」的按下搶答鍵：「理論上，會。」
時延鬆了口氣，他暫時還沒想到要怎麼跟于靜懷解釋自己突然去參加節目的事。保密協議只是說不能透露節目的具體內容和結果，況且即使需要保密，也不包括林恆。時延直接坦誠道：「我去了趟淮京，已經快回深北了，現在在高鐵上。」
他沒有瘋。
江喻很快恢復以往的活潑快樂，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揚起嘴角，一臉「我知道你覺得我很厲害」，愉快道：「這有什麼問題，很簡單。」
下次的錄製在開學后。
時延不知道的知識點，江喻會告訴時和圖書延答案，如果時延記住了就敲一下，需要再說一遍就敲兩下。
他遲疑的道：「我記得那是個答題節目。」
整個房間已經不能進人，沒處落腳，所有可見的地面都已經鋪滿了學習資料。
周逸楠：「……好的！那麼我們第二期的單期冠軍已經誕生，想必你在後台等待時也對比賽過程有所了解，對方也是一位非常強勁的選手，並且是我們淮京大學的客座教授。」
江喻：「……」
大概這個時候電視上會進廣告了，但江喻作為行走的bug直接朝時延露出笑容：「贏了。」
商務車裡，除了時延只需要等待冠軍誕生進行附加賽，其他選手都尚未參加過節目，難免一路都緊張的心神不寧。
事實上時延並不是在睡覺，他時間很緊迫，而且睡不著。
周逸楠很快重新回到狀態，時延再次從升降台位置升起來到舞台中央，周逸楠微笑的角度都一樣：「好久不見！」
周逸楠的後半截話卡在喉嚨里，因為導演再次朝他嚴肅舉起牌子：［賽前狠話不能漏x時延需要鏡頭］
周逸楠一個字也不多廢話，彷彿長舒了一口氣：「好的讓我們迅速進入今天最值得期待的附加賽之戰——」
都是簽了協議的，不能在網路上透露，觀眾也就不清楚昨天時延贏了劉子息，只有選手之間互相流通信息所以知道。
他轉向第二期的單期冠軍，笑著詢問道：「兩位冠軍大概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對於接下來的附加賽，有什麼話想對對方說嗎？」
答完之後，江喻甚至可以告訴時延，他答對了百分之多少，錯了百分之多少，第二次依舊答錯的題會整理出來單獨給時延進行解釋，理解後會更容易記憶。
「艹，這個時延好強啊！」
幾分鐘后，時延再次問了一個問題：「你還記得我給你看過的電影有多少部嗎？」
他遲疑的緩緩偏頭：「我們昨天剛見過，好像也不是很久。」
他神色明顯更放鬆，而這种放松並不是來自於心態上的，因為昨天時延心態就肉眼可見的平穩，這種變化來自於自信。
江喻情緒並不是特別高的道：「我可以記得從我出生幾天以來，所有的記憶。包括細節。」
時延如果知道的話應該也不會生氣：很好，保持住，務必掉以輕心。
時延：「……」
不像昨天時延跟劉子息勢均力敵的比賽，今天時延的氣勢幾乎是壓倒性的。
時延算了算現在拿到的獎金，內心點頭。
錄完第二期，時延很快收拾行李打道回府，坐上了回家的高鐵。
林恆：「……」
搶答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讓現場觀眾忍不住騷動的是，連續五道題都被時延搶答正確，幾乎是壓倒性的攻勢！！
林恆的聲音帶了一絲疑惑：「剛剛阿姨給我來電話了，說讓我下次去你家住兩天。」
時延：「……」
林恆緩了好半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
時延緊接著道：「十一月二十六號，那天你看了哪幾部電影？」
「這才剛開始，後面還有好多期呢，別著急。」
他很快接起來，這個時間整個車廂就他一個人：「喂？」
「50到60億年。」
時延一怔，在回答之前，對方已經笑笑後腳不沾地的忙去了。
時延發了會兒呆，消化了一會兒難免驚異的情緒：「你怎麼能記得這麼清楚？」
依然是節目組給他搭的，選擇的款式還算比較適合他，只不過不是黑色的，而是截然相反的白色。
江喻忍不住吐槽：「我覺得附加賽衛冕冠軍不是這麼好當的，首先要有強健的體魄。」
觀眾都對「時延」這個名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經歷過江喻的特訓，時延答題的速度明顯開始加快。
周逸楠餘光感受到時延放鬆的神色，穩得一批，好像已經很確定勝利在握。
其他人並不知道時延有江喻幫忙進行了特訓。
擔心會暈車，時延以外的其他選手都沒有繼續看題。
想象一下，舞台上孤零零一個腦袋豎在那裡，相信那視覺效果會非常不一般。
相對於緊張忐忑的選手們，時延作為第一期冠軍已立於不敗之地，在其他人矚目的視線中找了個角落坐下，就閉上了眼睛。
時延：「……」
不過隔音效果其實不太好，工作人員隱約聽到時延在自言自語——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時延在簡單完成妝發后，單獨在休息室里等待。
服裝師表面：「冷白皮就應該穿白色，謝謝。」
周逸楠：真好！選手們都知道這是他最想聽的回答！太好了！
其實昨晚一開始，時延只是在慣性失眠時想簡單聊會天，隨口問了一句「我們認識多久了」。而江喻正用酒店裡的電腦看電影，聞言頭也沒回的唔了一聲回答「一百二十八天零三小時十六秒」。
時延一頓，點頭：「有。」
江喻撐著腦袋打了個呵欠：「HSAM，看來你沒聽過。」
時延像昨天一樣，繼續淡定的在升降台區域扎馬步。
驚險刺|激的十分鐘后，觀眾們都不由得跟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興奮的手心都有些出汗。
周逸楠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微笑著對準鏡頭開始製造懸念：「觀眾朋友們，你們覺得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
吃完提拉米蘇，時延饜足的結束了晚餐，回酒店房間看了兩個小時資料，就直接休息了。
他感覺到了熟悉的頭疼又回來了，太陽穴忍不住跳了跳。
七百二十一個知識點，這個數量還算不錯，效率很高。
戴伊然終於搶到一題：「質能方程。」
導演越看越驚訝，不過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回到淮京市區的時候甚至已經挺晚了，今天也是一大早就來影視基地了……但是他明確的感覺到，時延似乎比昨天更厲害了。
不僅如此，江喻的超級記憶還和*圖*書可以記得時延錯了哪幾道題，並且將所有錯過一次的題亂序再問一次。如果第二次回答正確了，就過濾掉。
周逸楠：嗯，我的錯，我在期待什麼呢？
按照昨天錄製的時間推算，至少也要五個小時，時延坐在轉椅上，繼續跟江喻進行「特訓」。
時延面色平靜，眼也不眨的再次按下搶答鍵：「雷克雅未克。」
高鐵上，時延接到了林恆的電話。
「倒立實像。」
原來你每天早上五點半起來練功，是為了這一刻。
不虛此行。
「我看好時延這期總冠軍。」
周逸楠語速快過最高速狀態下的蘭博基尼：「宇航員在太空中會衰老的更慢嗎？」
結果已經無需多言，周逸楠乾脆的宣布時延成功衛冕附加賽勝利，拿到了第二期的冠軍等額獎金！
林恆也沒有問，兩人在圖書館泡了三天，寒假就算平靜又順利的收尾。
時延：「相信你的眼睛。」
到達目的地時，時延睜開眼睛，緩緩出了口氣。
時延不遑多讓：「《齊民要術》。」
台下的觀眾換了一批，因此都是第一次見到時延，也不清楚他昨天的表現。
「黑色的金子。」
實際上時延是在全神貫注的高效背題，但在路過的工作人員看來，就是時延正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獃放空，還一直在有規律的敲打指尖。
時延把原本開著的休息室門關上，在江喻繼續出題時開口道：「恆溫動物。」
返校開始了。
時延轉而道：「那天中午我吃了什麼？」
江喻滿意的點頭：不枉費他昨晚把那些資料都看了一遍。
還好林恆接著道：「放心，我沒跟阿姨說你不在我這裏。不過寒假你不在家，跑哪去了？」
戴伊然繼續進攻：「胡蘿蔔素。」
「我說時間，」時延補充，「這個時間是你隨口編的嗎？」
一個晚上，能發生什麼？
戴伊然是那種比較嚴肅的性格，在搶不到題之後先是有點驚訝，隨後抿緊唇臉色沉沉，開始更加集中精力。
去圖書館的日子也不剩幾天了，回深北后再過個四五天，就準備開學了。
「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變態堆里也有比較級……戴伊然一道題都沒搶到，加油啊。」
工作人員：？看給孩子無聊的，都開始腦內蹦迪了嗎這是？
江喻明白他的意思后笑了，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道：「是真的，你自己算。」
不過讀題的速度越快，周逸楠本人的情緒也是很上頭的，所以他暫時沒有閑工夫去驚嘆時延的厲害，只是激|情快速念出題目——
育風高中的校區冷清了一個冬天，終於在臨近春天的時候，重新收穫了鼎沸的人聲與生機。
周逸楠笑容洋溢，眨眨眼語氣調侃道：「啊，看來時延你很懷念我和這個舞台，否則怎麼會覺得相隔時間更長？」
江喻根本不需要反應：「冬瓜，帶魚，紫菜蛋花湯，還有兩盒巧克力牛奶。」
再次坐上商務車的時候，時hｅｔuｂｏok•cｏm.ｃｏｍ延顯得格外不同——
時延淡淡點頭：你說得對。
時延淡定道：「如隔三秋。」
並不知道自己被誤會壓力過大，時延覺得這25小時的惡補下來，附加賽獲勝的幾率更大。
臨近開學前的時間過得彷彿一眨眼，林恆把去淮京錄節目的事兒問了個大概，時延並沒有說初衷是想把獎金給簡丌。他了解簡丌，知道如果想要讓簡丌接受幫助，這件事說出來並不合適。
工作人員嘴角一抽：「……」
兩人前一天晚上商定好的，在去往影視基地的路上，由江喻來像周逸楠一樣給時延出題，而時延如果知道答案，就用指尖在旁人看不到的位置敲一下座椅，不知道或不確定就敲兩下。
「當然。」江喻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過於簡單，彷彿被冒犯了，撇撇嘴懶洋洋回答：「一百八十六部。」
周逸楠終於提到時延的名字時，感覺到升降台開始移動，時延乾脆的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休閑裝——
周逸楠話頭硬生生一轉：「但我知道時延你肯定還是有話想對戴伊然說的，對吧？」
什麼情況？
這還是時延第一次聽說還有HSAM，難免需要花點時間反應。
時延點頭：「好的。」
「把需要記的所有資料都攤開，明早我給你打亂順序挨個問。」
周逸楠笑著寒暄：「時延選手你好，好久不見！」
時延「嗯」了一聲，乾脆道：「錄了兩期綜藝節目，叫《一站封神》。」
十分鐘后，在感受到時延隱約明亮的視線時，江喻逐漸像往常一樣露出一點笑容：「哦，原來你是想讓我幫你回顧知識點。」
時延想了想，遲疑的點頭：「度日如年。」
「倒計時開始！」
江喻悶笑著吐槽：「時延，你演技爛透了。」
因為江喻不止擁有HSAM，還屬於罕見的博學高智商人群。
周逸楠等了三十秒，然而空氣就此陷入長久的安靜。
戴伊然臉色肉眼可見的一點點緊繃。
哦不。
錄製間斷回到幾分鐘前，周逸楠跟時延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錄製是兩期一起錄，但播出時一周只播出一期，所以我們在觀眾那裡是隔了『一周』再見的。」
「好像很快吧，最多一個月。」
時延：「對。」
時延：「……」
大概是吃提拉米蘇時的時延情緒顯著愉快而平和，即將出場的選手們對他留下了錯誤的第一印象：甜食愛好者，高中生，不足為懼。
「我要回去充個等著！」
「可以玩會兒手機的，」有工作人員忙碌中依然忍不住匆匆說了一句，「這裏沒有攝像頭，沒關係的。」
……這孩子也太拼了吧！！
電話那頭顯然是沒料到這個回答，安靜了好半天才確認道：「……淮京？」
江喻其實覺得看這些比看電影有意思，於是飄到房間門口信心滿滿的擺擺手，頭也不抬的道：「趕緊睡吧，晚安。」
他個子高挑，臨時搭的攝影棚內、升降台的下
和-圖-書降區域高度不夠，如果正常直起身就會露出個頭。
於是時隔一個小時，終於把手頭的工作忙完后，好心提醒時延可以不用那麼緊繃的工作人員又想起他，轉頭走到休息室前，發現門關上了。
導演都想不到，現場的工作人員更想不到，周逸楠更是內心震動。
時延：「……」
不然總覺得時延太無聊了，別說未成年了，多少歲也悶得慌。
林恆：「……」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時延跟林恆說暫時不要跟學校里的人說錄節目的事，約好回去約圖書館后，時延就掛了電話。
換一個人來，出師未捷身先死，五分鐘馬步難倒諸葛亮，先累死在升降台。
周逸楠：「……」
眼看著時延聞言又想開口，周逸楠語速飛快的切入，面不改色的自己接上了後面的內容：「……相信時延你大概也對接下來的附加賽感到迫不及待了吧？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們直接進入最終環節——」
第二天觀眾換了一批人，時延也沒有再犯同樣的錯誤，目不斜視的冷靜越過四散的人群，在部分人好奇的視線中，直接進了廣播電視台的大樓。
就連觀眾都能看得出時延明顯更厲害，更冷靜，更強。
「全球不超過一百個人，」他補充，「天生的。」
一分鐘后，時延將手機從耳邊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確認還在通話中，隨後道：「你去百度了？」
她萬萬沒想到，時延開始自己模擬答題了。
出發點和目的地一樣，路途中大半都荒無人煙，耗費的時間應該相差不大。昨天時延計算過路程，花了兩個小時零十三分鐘，以十秒一道題來計算，基本能讓時延回顧近八百個知識點，通過江喻的幫助。
基於其他人看不到江喻，時延考慮把路上的時間利用起來。
戴伊然不苟言笑的同樣禮貌道：「你也好。」
江喻無聊的托腮：「《綠皮書》，只看完了這一部，因為你忘記提前連充電器自動關機了。」
原本只是突發奇想，直到坐上商務車后，時延才證實了江喻確實可以做到。
唔，沒有攝像頭。
服裝師內心：作為一個穿任何淺色調都堪稱災難的黑皮，我不允許冷白皮泯滅自己的優勢！！
舞台之下總是沒有看上去那樣肆意光鮮——
聽起來似乎不可能，甚至有點荒謬，但時延昨天意外發現，江喻可以。
周逸楠：「回答正確！！」
怪他，忘了提前跟時延打一聲招呼了。
時延搖頭。
江喻回頭，有點莫名地偏頭，不知道時延指什麼：「嗯？」
林恆：「我看看節目簡介。」
觀眾：？我願稱之為騎士精神。
第二期的單期冠軍誕生之前，已經有工作人員來提前請時延到升降台區域等待。
大清早很難在這種情況下重新產生睡意，車上其他人不由得看著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時延，有點羡慕對方的心大。
車廂內的其他人：我緊張的坐不住，他居然睡覺。可惡！
周逸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