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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說……」

「他們這樣的龍，會帶著歷史往固有的結果上牽引。」張執象明白了黑龍白蛇的影響力，對於西羅洲的戰略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黑龍僅僅是代表西羅人對華夏文明的歷史毀滅嗎？不，它同樣是耶教的化身，是這個精神毒瘤由神道反饋的結果。

那個時候，西羅洲的文明防線大抵也就被擊潰了，才有了施行教化的可能。

始皇帝想了下，說道：「沒有那麼麻煩，大明不方便做的一些事情，商洲卻是可以去做的，特別是對付西羅人。」

許海沒有急著說，而是向張執象問道：「在擊敗白蛇，重返海洋之後，你認為大明能夠統一世界嗎？」

「我在位的一甲子定然是夠的，畢竟處理西羅人和幹掉黑龍並非是同一件事情，但問題在於，這三五年內，如何幹掉黑龍。」

「那麼，第三個要求呢？」

他需要一群信奉利益的瘋子，而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艦隊。

只是笑道：「也就是西羅洲是個毒坑了，不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的瘟疫，否則你也不至於來與我這種人談合作了。」

這座六萬多平方公里島嶼原本叫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在許海將天竺也納入「神聖聯盟」后，斯里蘭卡就被改名為了天京。

「徐階要先跟士紳們斗一場，伱們自然不可能背後捅刀子，無非是趁著這個空隙，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還不錯。」

「類似的基礎心理轉變，白蛇也在使用。」

「或者說，它會潛移默化的，將偽史那套融入每一個國民的內心深處，讓他們深信不疑。」

「我們三方主導，以復讎和剿恐的名義，完成一場對西羅人浩浩蕩蕩的戰爭，正如西羅人當年他們的東征一樣。」

「那份毒素可以讓人失去邏輯，無腦的信仰某個存在。」

「從此以後，道理便講不通了，性格也會因此改變，本質上來說，信仰的那一刻，人就已經死https://m.hetubook.com.com了，被所謂的神吞吃掉了，活著的不過是軀殼而已。」

「真正的一勞永逸是文明的覺悟，而不是粗暴的完成單一種族。」

張執象瞥了他一眼，說道：「不存在的神，只能從故事上將他殺死，而存在的神……只要將你殺死，你所建立的一切，便會轟然崩塌。」

「船廠可以商量，可買船，你能買多少？」

「所以徐階要麼陪著他們搞獨立，要麼對士紳動手，老子甚至做好了接收財富外逃的準備。」

這是張執象未曾設想的，但問題在於，他需要在徐階完成變法之前解決黑龍，否則就晚了，徐階的確達成了協議，但難保不會撕毀。

「本來呢。」

「一個族群尚且要保持多樣性，才能應對各種災難。」

「黑龍的出現，可不光是物質層面的整合了各方勢力，然後發展技術生產力，其對於整個西羅人族群的精神影響，是巨大的。」

「時間來得及么？」

「具體手段，無非是一支精兵打開局面，然後複製你們在安南做的事情。」

如果有機會，他不介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沒錯，白蛇贏了，好歹是因強而亡，不過是文明的性功駕馭不住命功罷了。」

好一會，他說道：「我可以參加，但有三個要求。」

張執象沒有指望許海會憑空幫忙，夷州一戰，許海輸掉了五代家業，如今這麼好的機會，他沒理由不獅子大開口。

「你與白蛇達成了什麼交易？又該如何對付黑龍？」

而讓許海先成為那位神，再擊敗許海。

始皇帝要抹去西羅人的存在，一甲子的時間，可以說極短了，他有信心去做好這件事，但問題在於西羅人無法接受天下為公的思想的前提下，大明有什麼力量可以在三五年內，遠渡重洋，打敗黑龍？

「與其分封，不如維持朝貢體系。」

「在奧斯曼帝國能夠取得成就的ｈｔｔps://m•heｔuｂooｋ.ｃｏm•cｏｍ戰術，在西羅洲卻不一定能夠起效。」

「陛下認為該如何？」

因為思想無用的話，大明這邊必須出動真材實料的力量，才能夠解決西羅洲的麻煩。

「許海。」

「你們在安南做的事情，在西羅洲行不通。」

「所以我告訴他們，我是梵天。」

可實際上，大明百姓雖然容易接受新事物，但卻沒有到這個程度上。

許海點了點頭，過了會，忽然問道：「你厭惡耶教的精神毒瘤，卻願意容忍我的存在？」

許海笑道：「天竺的神話當中，原本的創世神是梵天，但因為後來佛教興起，梵天在佛教當中成為了護法神，地位一落千丈，後來婆羅教興起，天竺民眾雖然將梵天依舊歸納為三相神之一，但主要還是供奉另外兩位，濕婆神和毗濕奴。」

「想要用道理改變他們的認知，卻是不大可能的，這不是對錯優良的問題，而是耶教那份因信稱義，只要信奉了，就沾染上了。」

「那些海盜、爛人、貴族。」

「西羅洲不是安南，甚至不是半島諸國。」

「我等你很久了。」已經連續好幾晚喝酒到深夜的許海舉起酒杯，對著張執象的陽神做出了邀請。

始皇帝提了這個，張執象才發現問題，他過去只當大明本身足夠先進，所以百姓們對這些新事物接納速度很快，而且見怪不怪。

許海自己要當神，要耶和華、梵天、如來佛、上帝各種一體，他自然認真研究過西羅人的一神教的內涵。

張執象不置可否，問道：「你們在天竺做的怎麼樣？」

張執象問始皇帝有什麼調整的辦法，始皇帝卻搖了搖頭，說道：「那是根植于靈魂的毒素，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人死光了，就能教育了。」

張執象明白許海想要什麼了。

「老子以為你們要碰壁了才會來找我，可仔細想想，認為你大概是會想明白的，就在這裏等你了，看來如今你已和_圖_書經發現了關隘。」

張執象呢喃道。

朝廷和南京想要恢復墨教在舟山的盛況，還需要一兩年，但如果全力發展，兩三年後，卻是足以超越當初的造船水平的。

「你沒有發現嗎？大明的百姓，對於機械和工業的接受能力，遠遠超出了應有的水平。」

在那之前，是絕對根除不了黑龍對於這個族群的影響的。

當然，風格類似，取名跟太平天國重合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不信徐階在大明能夠一邊拉攏士紳一邊搞天下為公。」

「對付西羅人，可以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但要的不是一昧的屠殺，若是西羅人能夠改邪歸正，蠻夷入華夏者，信奉華夏文明，便是我華夏之人。」

許海說：「我支持這場戰爭，但不需要你們和徐階明面上派遣什麼艦隊，我需要在你們聯手絞殺下，那些外逃的士紳，還有一些死刑犯。」

「你，我，徐階。」

許海仔細琢磨著這場戰爭的利弊。

「你知道我要來？」

許海將流放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張執象就明白了，例如古代的發配邊疆，也例如西羅人曾經對商洲的做法……

可當許海說出要求的時候，張執象愣住了。

「特別是缺少工匠。」

張執象仔細體會了一下，發現確實如此。

「要支付給你們和南京的買船錢，就是從這裏來的。」

「當然，前提是他們別抱僥倖留在南洋。」

所以……

「打垮西羅洲，幹掉黑龍王。」

張執象點頭，道：「有奧斯曼作為橋頭堡和基地，我們有打一場遠征的條件。」

「更遠的蠻夷，佛法普及不到的地方，就用你這神教了。」

「地球上同樣要保存多種的文明文化，才能夠有所借鑒，保持活力。」

「遙遠的西羅洲，是很好的流放之地。」

按照始皇帝的標準，西羅洲已經是一片鬼蜮了。

喜歡入侵別人，就要做好被人入侵的準備。

許海明白這種附骨之疽，也能夠對付m.hetubook.com.com這些附骨之疽。

許海聳了聳肩，並不分辯什麼。

「而黑龍則不同。」

天竺，斯里蘭卡。

「因為他們對梵天的不敬，所以降下神罰，我砸碎了一切神靈的金身法相，將黃金收集起來，再告訴他們，只有我的法相可以用黃金築造，其餘神的法相只允許用銅鐵。」

「而且，自商人先祖尋找樂彼之園開始，上古聖王已經給出了解決文明難題的辦法，那便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天竺不是什麼富裕的國家，但它歷代信佛信婆羅教，無數神佛的金身，本質上就是大量的黃金儲存，足以支付造船的開支了」

而他能夠看到這個程度，張執象也沒有隱瞞，將易卜拉欣的計劃和盤托出，許海琢磨完，看著張執象問道：「所以，你要來硬的？」

張執象沒有繼續扯皮，算是答應了。

許海感慨：「還真是自信啊……」

所以。

「應該是需要市場的吧？造船業的蓬勃發展，也需要大量的訂單才是。」

「但你們也好，南京也罷。」

許海嗤笑了聲，道：「老子自然不如你們前知一萬年，後知五百年，但這世界上，就這麼點事，局勢左右不過是那麼幾條路可以走。」

張執象皺眉凝思，好一會，他才說道：「那麼，有形的神能否替代無形的神？」

「可只要人還在。」

張執象平靜地說道：「本就如此，願意留你，也只是認為教化蠻夷，需要你的存在罷了，正如漢明帝問佛道法，需要佛法來教化蠻夷。」

「可以說，在天竺，基本只有一兩個寺廟在供奉梵天，其餘都是濕婆和毗濕奴了。」

他們對於新事物不僅僅是嘗試接受，而是什麼新東西都充滿了好奇心，並有想法去實踐，這一點點不同，就讓大明的整個社會氛圍不同，且對於創造發明的概念的就完全不同了。

始皇帝與張執象詳談了半夜，知曉了大明在西羅洲的戰略布置，始皇帝非常肯定這種思想戰爭，但卻和*圖*書認為它能夠做的有限。

許海統治了天竺全境，卻將首都定在了遠離大陸的斯里蘭卡島上，此處用大明的地圖標記，名稱其實應該是錫狼島，斯里蘭卡是錫狼島的音譯。

張執象有些詫異，許海可不同於徐階、始皇帝他們是知曉未來的，甚至於連黑龍白蛇，都是因為許海自己化龍后才有感應。

「我的艦隊如今缺乏正常的保養和維修，新船的製造也有心無力。」

特別是白蛇完全蘇醒的這大半年。

明白西羅洲跟安南那些中華文明輻射區的差別。

歷史上，西羅人將殷地安人亡國滅種，花了三四百年。

「既然西羅人要滅絕殷地安人，他們在無數條世界線上也都這麼做了，那麼殷地安人去滅絕西羅人，應該不過分吧？」

「在天竺和南洋有足夠的人讓他們招募，然後參加這場戰爭，參加這個偉大的——大航海時代。」

「說吧。」

許海需要一個船廠，同時要給大明的船廠下大量訂單，來獲得那些「西征軍」的控制權。

……

張執象並非什麼爛好人，自從穿越過來，明明白白的知曉商洲的殷地安人是華夏同胞以後，他對曾經的歷史一度感到呼吸困難。

他答道：「不能，也沒有必要，強行將全世界納入統治，也維持不了這麼大的領土，必然要實行分封。」

「看來，還是得見見許海了。」

「西羅人在商洲犯下了滔天大罪，必然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姑且再說第二個條件吧，你們得來天京建一座港口和船廠，當初走得急，沒有帶走足夠多的技術資料和造船的方法。」

許海雖然不知道大明已經派遣易卜拉欣前往埃及了，但根據當前的局勢，他卻推斷出來，張執象八成是要先對付黑龍，再與白蛇決戰。

嗯，又巧合了。

當然，錫狼島本身也是一種音譯。

兩人默契的想到了許海，許海所做的事情看起來非常可笑，但偏生，他其實就是對付西羅洲那種耶教信仰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