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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周東南又說：「林局，還有一件事情。」

林玉山正色道：「只要你干出成績，讓咱們的大百貨舊貌換新顏，讓這些職工都能實實在在賺到錢，我甘願麻煩！」

周東南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說：「林局，給您添麻煩了！」

大眼兒和陸大川坐在雅戈爾專賣店的樓上，這家店老闆叫劉景福，和老婆孩子在樓上住。

「那破公司能開資嗎？市裡還有幾家服務公司的飯店哪！」

陸大川嘿嘿直笑，隨後也勸他：「劉哥，差不多行了，你店離大百貨也遠，把款式顏色啥的串開就行了，你說呢？」

話說真沒想到，那個和聲細語的女人，竟然會是大名鼎鼎的周瘋子他姐，嚇死個人！

「咱們可以和周總一起去找廠家，重新簽署代理合同，避免以後再有其他商家進場！」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林玉山往出送她，「你想多了，如果這些人親眼看到王敏學被帶走，誰還能再去找你！」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剛才還在侃侃而談的王敏學被帶走了，會議室里已經鴉雀無聲。

「別別別——」劉景福連忙扯住了他，「我的意思是說，為了避和_圖_書免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咱們幾家是不是應該和周總聊聊……」

……

劉景福臉漲紅了，「怎麼就是我們過分了呢？」

他還沒說完，就見會議室的門開了，保衛科科長李大國走了進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想，難道周東南說話不算話，要攆人了？

林玉山呵呵笑道：「行，堅決配合周總工作！」

「……」

陸大川朝他豎起大拇指，「行，劉哥，你這腦子就是聰明！」

「信，我信！」陸大川在一旁趕快點頭。

大眼兒伸手就懟，「說相聲呢？」

「聊啥呀？」陸大川問。

劉景福嘆了口氣，誰也不怨，只怪廠家的合同太簡單了，沒有今天的大百貨，以後可能還會有另外商家去和廠家談，根本就攔不住！

兩個年輕人伸手就去扯他，王敏學腿一軟，剛要往地上跪，被保衛科的李大國扶住了。

誰都明白，王敏學完了，就算不重判，公職也肯定沒了！

「好，我喊上東北！」

「敢！」拿著報紙的謝頂男人拍了桌子，「老子幹了一輩子，誰敢剋扣我工資？」

「李子，我聽說你分到餐飲服務公司了，去不去和*圖*書呀？」

「請吧！」楊九鳴面無表情。

「有，橋北還有一家早餐店哪！」

大眼兒繼續說：「是你們先不講究的，還倒打一耙怪瘋子他姐？再說了，人家已經夠意思了，沒逼你們摘牌子，只是商量著把貨品串開經營而已……」

中年人說：「我是市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一科楊九鳴……」

林玉山啞然失笑，「你不是太狠，是心太軟了！」

王敏學臉色蒼白，大聲喊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你們憑什麼抓我？」

劉景福抬起頭。

「我讓那些被清退的老職工都在會議室上班了，您這邊能不能發個通知，如果限期內他們不去新單位報到，就等於自動放棄公職……」

酒糟鼻子中年男人第一個站了起來，扭上罐頭瓶子大茶杯的蓋子，抱著就往出走。

大眼兒話糙理不糙，如果人家真來硬的，自己這樣的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算敢去報警，以後店也不用開了。

王敏學屁股都坐疼了，說笑幾句就站了起來，「馬上中午了，都回去吃飯吧，下午再……」

大眼兒以為他要起什麼幺蛾子，氣的站了起來，罵道：「我他媽不管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明天讓建軍兒哥找你談！」

「謝謝！」周東南深深鞠了一躬。

說著話，他在文件包里拿出了一張白紙，在他面前晃了晃，「王敏學，你涉嫌貪污索賄，請和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王敏學懟了懟圓眼鏡，「都別吵吵了，讓你們來這兒上班，你們就來唄，慢慢靠，看她怎麼辦？！」

陸大川說：「行了，老劉，你說你是能整過張建軍？還是能整過周瘋子？」

「說！」

「別說這些沒用的，既然沒有這方面的約定，你們憑什麼和廠家胡攪蠻纏，不讓人家大百貨賣？」

「可拉倒吧，不帶他，這小子最近越來越煩人……」

「別整用不著滴。」林玉山並沒去伸手扶她，又笑道：「讓你家老郝請我喝酒！」

「人家來好說好商量，一個個還媽的五馬長槍罵罵咧咧，你們真是賺點錢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偷著樂吧哥哥，瘋子他姐那人心眼兒好使，換個人看看，一個電話就能把你們店砸個稀巴爛！信不？」

「不去咋整？」

先前還拍桌子的謝頂男人緊隨其後，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可別他媽扯犢子了，快走吧！

和-圖-書大眼兒不樂意了，「別胡說！」

劉景福又不吭聲了。

聽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完后，他耷拉著腦袋抽起了悶煙，半晌也不說一句話。

有人說王敏學向廣州一家服裝廠要了兩萬塊錢，還有人說他當營業部主任期間，鑽了庫存的空子，貪污了好幾萬營業款……

興安市第一百貨會議室里，該走的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

「沒這麼簽，可興安才多大？再有一家的話我怎麼賣？」

王敏學沉著臉剛要訓斥幾句，就看到了李大國身後的幾個人，這些人竟然穿著檢察院的大衣。

周東南笑了笑，自己確實想多了，又問：「您說……我是不是太狠了？」

幾個女人穿著大衣，互相打聽：

「沒了吧？好像都黃了。」

「那個，我有個想法……」他說。

大夥又開始七嘴八舌起來，幾個女人研究起下午買什麼菜，晚上做什麼飯，有幾個人商量著晚上要去東北火鍋城喝酒，還邀請王敏學一起去。

一個相貌清瘦的中年人走到了他身前，「你是王敏學？」

「我就問你，別說瘋子哥，就是建軍兒哥他們過來，就讓你把雅戈爾的牌子摘下來，你摘不摘？」hetubook.com.com

離開了雅戈爾，兩個人又去了接下來的幾家，談的都不錯，沒想到最後一家金利來卻卡住了！

李大國沒吭聲。

一個梳著短髮的中年婦女問：「萬一局裡不再給開工資怎麼辦？」

「我問你，你和雅戈爾簽的合同，約沒約定興安市只有你家能賣他們衣服？」

大眼兒說：「說的好像建軍兒哥和瘋子哥逼你們了一樣，拍拍良心說，誰逼你們了？反過來說，是你們太過分了！」

王敏學腿有些軟，「是、是、我是……」他看向了李大國，急道：「大國，咋了？」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周東南這位商業系統最著名的美女，不出手則已，出手就置人于死地！

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瞬間會議室里就亂了套。

大百貨的最後一塊絆腳石，終於被周東南一腳踢開，也造成了極大的轟動。

劉景福又耷拉下了腦袋。

一個酒糟鼻子的中年男人附和道：「就是，還敢開除咱們？」

嗡——

「王敏學，現在只是請你協助調查而已，請配合我們的工作！」楊九鳴厲聲呵斥起來，隨後扭頭吩咐，「帶走！」

幾個人擁著王敏學往出走，楊九鳴和李大國握了握手，「謝謝李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