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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舉著小勺子：「爸爸媽媽去上班。」她還分不清上班時間，只知道出門就是去上班了。

「你確定短時間內你不回來了嗎？」

在當個生意人和當個朋友之間，她做出選擇。

她在周家沒有一點根基，不是紮根的樹木，她就是一盆盆栽，想把她搬到哪裡就搬到哪裡。

葉湞到此刻才開始有危機感，丈夫所有的生意都不讓她插手，連這麼大的人事變動也不告訴她為什麼。

畫廊五點就關門了，林文珺到的時候裏面只開了一盞小燈。

現在去台灣的簽證流程還比較長，想等葉湞定好時間，提前先辦起來，沒想到葉湞說的回台北，是舉家搬回去。

江寧先難過，又替周元柏擔心，萬一周元柏回去，不能畢業了呢？

陳姐盛碗飯，其實是有老主顧給她介紹顧客了，那家快生了，她一開始拒絕了。

她推門進去，懸在門上的風鈴「叮鈴鈴」打轉，她循著茶香走進去，葉湞守著茶壺發怔，直到林文珺走到她的面前，她才回過神來。

周元柏高興了一點：「那你一定要來看我哦！」

葉湞深吸口氣：「我還想繼續談代理，但可能要晚一些。」百年發展得越來越好，她當然希望和_圖_書林文珺能等等她。

林文珺懂了，周家一定是出事了，但出了什麼事，葉湞自己都不知道。

「同學背後說你，你生不生氣？」

好像大家覺得，他最小，根本不需要特意給他說明。

「我丈夫決定全家搬回台北。」一字一苦澀，她沒有決定去留的權利，甚至連話都說不上，兒子淚眼汪汪看著她的時間，她簡直不敢跟他對視。

這幾天還說出差了，收拾了衣物和日用品出門。

「真是不好意思，家裡有些變故。」走的這麼急，畫廊無人接手，開不下去了，葉湞想了又想，「文珺，我們見一面。」

「你放心，房子在我名下，不會有什麼問題。」葉湞知道，林文珺公司這麼忙，不可能有時間再管一間畫廊，於是她說，「這裏二樓可以當不錯的辦公區，一樓可以開發布會，展出公司的產品，還可以間隔出會議室。」

還有一句是江寧新學的，電視劇里的，小桂子和小玄子的話：「咱們死約會，不見不散！」

她之前還聽葉湞說過一句，周家想把飯店開到杭州去，不是已經在選址了嗎？怎麼這麼突然就要回去？

一桌子菜，又只有江寧圓圓和陳阿姨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起吃。

於是葉湞又問：「周立雄周經理上任了嗎？」她蒙的，但她蒙對了，公司有這麼多事，怎麼可能沒人接手就離開。

周元柏更難過了。

江寧撅撅嘴，圓圓已經習慣了爸爸媽媽時常不在家，每天都是姐姐給她念故事書。

林文珺放下包，打了個電話給葉湞：「幾天沒聯繫，合同看得怎麼樣了？」

林文珺鞋子還沒脫，抬頭看著她：「你犯什麼錯誤了？」上次摔作業本的事，江寧還是沒忍住，告訴媽媽了。

「我沒有！周元柏要回台北了！」她重重嘆口氣。

有一次還被趕出了教室，只能隔著窗子聽課。

只有她走了一條看著繁花似錦，但一直在原地打轉的路。

那這裏的生意呢？

周元柏上學的路上才知道他不能在這裏念完小學，他要回台北去了，他是家裡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不是，他放完假也不回來了，他們全家都要回去。」

「你來了。」她拿著杯子倒茶，「坐吧。」

「出了什麼事嗎？」林文珺問。

像林文珺這樣給錢痛快的主顧不多，圓圓都快兩歲半了，她給的還是帶小嬰兒的工資，但對面一聽ｈttｐs://wｗw•hｅｔuｂoｏｋ.cｏm•coｍ，開了個更高的價錢。

兩人雖然是四年級小學生，馬上就要升五年級，但還是破例拉勾了：「拉勾上弔一百年不許變。」

她拿到合同，回顧自己的圈子，猛然發現，原來她身邊熟識的都是哪家的太太。而她過去的同學們，卻已經在各自的領域里有了發展。

江寧連啃三個雞翅膀，陳姐給她夾一筷子青菜：「冬瓜湯不全喝完，也得喝一半，夏天解暑的。」

還有奶茶啦，三杯雞啦，還有那個哇哦煎，江寧一直搞不清楚，哇哦到底是什麼，周元柏又說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是個未解之謎。

「這間畫廊……」

果然是丈夫的弟弟馬上要上任了。

走的時候陳姐欲言又止，林文珺沒注意到，她一邊穿鞋子一邊說：「陳姐，到時間就讓兩個孩子上床睡覺，我可能會晚點回來。」

「那……那我以後去台灣看你吧！」江寧又振奮了，「你要帶我吃好吃的！」周元柏家鄉有很多好吃的，他說校門口的鹽酥雞完全沒有夜市的好吃。

像這樣的出差是經常的，但葉湞總覺得不對勁，她剛剛出門去，用公用電話打到公司，找陳秘書。

陳秘書在公司里，出差怎麼和圖書可能不帶著他呢？

她甚至擬定了個託管合同，林文珺是要租還是自用，都隨便她，期限是五年。

江寧不喜歡吃冬瓜，陳姐說：「你不是喜歡鳳梨酥嗎？」

她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但她還是想過，如果曾經有人能夠點醒她，或者在她醒悟的時候能拉她一把。

周元柏難過地低下頭，爸爸已經讓人收拾東西了，媽媽坐在房間里半天都沒說話，姐姐在她房間里，給她每一個朋友打電話，邀請她們提前來參加她的生日派對。

她本來以為數學老師肯定會寫在家校聯繫冊上，結果沒有，只讓她補寫。

她回家一直等，等到媽媽回來，趕緊就把這事告訴媽媽：「媽咪！」

林文珺目光溫和的望著她，鼓勵她說下去。

她還把老師失戀的八卦告訴了媽媽，媽媽敲她的頭，讓她別胡說八道，這是老師自己的事，不是他們學生可以談論的。

江寧「嗯」一聲，鳳梨是鳳梨啊，跟冬瓜有什麼關係？結果阿姨告訴她，鳳梨酥的餡是冬瓜做的。

「半年，給我半年時間，如果這半年內沒有公司跟你談台灣代理，那就等一等我。」葉湞幾乎是懇切請求。

林文珺皺皺眉頭，她還以為葉湞說的回台灣只是生意上的事，如果和圖書要簽代理合同，她還想去考察一下。

葉湞不說話，但她表情已經告訴了林文珺。

但她也不是全無付出的：「這間畫廊，一時間我也找不到人接手，在我不在的期間內，我想託管給你。」

她們約在畫廊見，林文珺剛回家就又出去。

江寧想了想，覺得很對，她就沒再說了，結果第一個傳話的方俊，被數學老師批評的好慘啊！

她是捨不得圓圓和寧寧，但兒子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可能過幾年就要結婚生孩子，她想替兒子多攢點錢。

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林文珺正想婉拒，她不可能一直等一個不知何時才有台灣代理。

林文珺看著葉湞，好像看到原來的自己，葉湞當然光鮮得多，但處境心境沒什麼不同。

「這是我合作的一點誠意。」也是她現在能拿出的唯一的東西。

……

葉湞站在二樓的樓梯上，看著家裡的藝術品一件一件被搬空，她還是不懂為什麼丈夫突然決定回台北。

「好，我等你半年。」林文珺伸出手去，「祝願我們合作愉快。」

「要放暑假了，他肯定要回去啊。」

小夥伴們團團圍在他面前，江寧微張著嘴「啊」一聲：「你一定要回去嗎？不能留下來念到畢業嗎？那你還能畢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