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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才只畫了一半，畫還空著呢。

人都會有這種心理，看見背叛過自己過得越落魄，就越開心。

反正還有明天一整天呢。

周六是圓圓的電視時間，江寧跟初中幾個同學約好去看電影，出門的時候提醒她：「作業。」

看馮蘭回來了，她給馮蘭也倒一杯。

潘先生四十多歲，聽完呂一鳴說的，笑眯眯點頭，呂一鳴還以為他同意了！心裏鬆口氣，路還能走得下去。

圓圓捧著她的畫，去敲姐姐的房門。

終於在圓圓上床睡覺之前，把地球日的圖畫作業給趕完了。

江寧忍無可忍，一指頭彈在她腦門上：「你不是說你昨天下午畫了嗎？你自己的作業寫了嗎？」

但林文珺不是這種人，有什麼氣兒，她當時就已經消了，現在整個廣告部的業務都外包出去，掃尾收拾爛攤子的事全部幹完了。

「馮姐……」大家是一起從蟹塘開始熬過來的情分，呂一鳴想請馮蘭替他說兩句好話，又沒辦法開口。

「我大概知道了，這樣吧，我想一想，晚一點回復你。」

潘先生前期的錢都已經花出去了，註冊公司、租用辦公場地、買辦公電腦，雇傭前台和財務的合同都簽好了。

呂一鳴這是有棗沒棗打三竿，反正到處都打過了也沒打到棗子，到她這裏試一試，也許就有呢。

結果潘先生說：「小呂啊，你當時帶著整個團隊來，那一個價錢。現在你自己來，那又得是另一個價錢了。」

「你該說說你的方案，我要聽過才能決定。」

圓圓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碗，吃陳姐做的牛肉丸子，正在看台灣偶像劇，裏面那個女孩又會唱歌又長得好像洋娃娃。

江寧剛放學回家，明和圖書后兩天是周末，她去租了新電影，是媽媽愛看的那種科幻片兒，講一個不停穿越時空的。

他心裏懷疑，但沒有實據。

「有！」但圓圓不記得了，她跑上樓拿本子，元寶跟在她屁股後面一起上樓，又一起跑下來，「善待地球，科學發展。」

他本來想賣一套房子，但貸款還沒還完，雖然比買的時候漲得多了，可也套不出那麼多錢來。

這是一個免門票的展覽，大家都可以去看。

「是。」呂一鳴點頭。

呂一鳴完全交接離開珺寧才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他廣告公司開不成，畫過的大餅沒辦法兌現，跟原來團隊的人就鬧翻了。

當時就想招個銷售，當然要小夥子找得好看，嘴皮子利索。

等江寧回來，圓圓騙姐姐說：「我下午畫過啦。」

潘先生臉色不變，呂一鳴的臉色變了，原來他是合伙人，錢少一點，但帶資源入公司。現在他沒有這個優勢，又變回廣告公司的經理。

但圓圓決定休息一下，她把畫筆和紙都收起來，等著吃芝士滿滿的手工小披薩。

「撲哧」一聲，江寧樂了。

周日圓圓一直睡到十一點，才被陳姐拖起來吃午飯，吃完飯她想元寶玩五分鐘的，再抬頭時，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

江寧看看圓圓，戳戳她的臉蛋：「學校地球日活動，她要畫畫。」

「回來啦，姐姐在我旁邊呢。」圓圓一下把聽筒放到姐姐耳朵邊，「媽媽找你。」她一邊說一邊也把耳朵貼過來。

這些人身邊繞著一群拉投資的，都想從土老闆的錢口袋裡摳出錢來做生意。

這幅畫在學校的地球日繪畫比賽上得了獎，圓圓的班主任李老師，把這幅畫和_圖_書送進市裡去參展了。

呂一鳴心裏起起落落，他猜不出林文珺這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拎著包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又說：「林總，咱們以前是不愉快，但……」

林文珺還沒看完方案，喝了口茶說：「不投。」

賣掉兩套，錢將將夠，他太太不同意。

「那你不該說這些。」

掛掉電話，圓圓鬆口氣，爸爸媽媽都不回來，這下她趕作業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陳阿姨，快把桌上的東西收掉！」

LED確實是新出來的，現在還是一樣需要大量資金投資的東西，但慢慢會隨著電子產品價格的不斷回落，變成隨處可見的廣告牌。

市圖書館這個月，要舉辦全市小學生「地球日繪畫展」。

「那你就在當中畫個地球，四角畫上飛機火箭，再畫幾棵綠樹紅花吧。」

等她回到辦公室，林文珺已經燒水泡了一壺新茶，玻璃壺能看出茉莉花茶的湯色。

差點被陳姐當成垃圾扔掉。

呂一鳴再找潘先生，跟他談合作，到這時候了，他也不像許言猜的那樣「不願為他人做嫁衣了」，他跟潘先生商量，希望能暗地裡合作。

馮蘭笑一笑：「有機會咱們再見。」

呂一鳴到這時也忍著沒翻臉，可潘先生眼看用不上他了，反正當時整個計劃他都清楚，本來也沒有技術上的難度。

這下完蛋了，圓圓沒有能「抄」的，她想了半天還是找姐姐：「我畫什麼好啊？」

開出的條件，還不如林總。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電腦調出文檔，一面解說一面觀察林文珺的反應，她臉色一直不變。

圓圓低下頭，靠在姐姐身上撒嬌，用腦袋頂住江寧的胳膊和*圖*書，扭來扭去。

「你真打算投他啊？」

一個圈子就這麼大，呂一鳴不靠譜的傳言傳出去，當然就沒有後續了。錢多人傻的土老闆也不是沒有，呂一鳴也找過。

呂一鳴還想再拉投資，但他沒想到，斷他後路的不是林文珺，是潘先生。

「還有幾天，姐姐回來了嗎？」

林文珺挑了挑眉毛，她還是有些吃驚的，然後她笑了一下。

但呂一鳴也沒慌張，這一套東西，半年來他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馮蘭聽了全程：「lED那個，投資確實太大了，那計程車廣告呢？」

打電話給呂一鳴，說了挺多難聽她話，幾個月了，才勉強找到一份待遇讓他滿意的工作。

林文珺喝口茶放下茶杯。

馮蘭問她：「那要是他的方案真的特別好，你投不投？」

陳姐在桌子的另半邊打肉漿做牛肉丸子，家裡人都不在，她給圓圓最最愛吃的披薩餅，拿出盤來準備和面。

她把和面的盤倒扣在畫紙上，用鉛筆沿著外圍畫出個圈來，這個圓，可太圓了。

圓圓想起她的作業小本，別的都寫了，英文和語文抄寫還沒做。

現在不僅要再培養新人，原來的合作也都沒有了，他這就相當於開了新公司，要什麼沒什麼了。

就留下一個呂一鳴，還被上家拿住了把柄。

「那你跟妹妹在家吧，等我回去，我們一起看電影。」

特別是張楊，他跟呂一鳴最鐵，宋爽打過那麼多個電話，他一點風聲也沒透，一離職發現自己再找不到跟上家一樣待遇的工作。

潘先生就是想花最少的錢，把別人成熟的團隊搞過來，替他生財。

就等著呂一鳴把團隊「搬」過去，就地開工呢。

確實有以前的原因wｗw.heｔｕｂooｋ.ｃｏm.cｏｍ，她沒辦法再信任呂一鳴了，還有就是他的方案根本不吸引她，都是她已經做過的東西。

江寧一拉開門，就看見圓圓眼淚汪汪：「姐姐！快點救救我！」

李老師還發通知給入選小朋友的家長，告訴他們，孩子的畫會在市圖書館中展出。

畫完了圓，照著塗色塊，藍的是海洋，褐色是陸地，再加上一塊塊綠色，圓圓累了：「我明天再畫可以嗎？」

兩人正說話，圓圓的電話打進來：「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

「姐姐，你以前畫過地球日的畫嗎？」

現在竟然調轉頭想讓林文珺來投資他。

但有誰跟錢過不去呢。

江寧坐在沙發上看書，翻過一頁說：「這個地球日有主題沒有？」

此時他愁眉苦臉，把這半年的情況告訴林文珺，跳過中間那段他還想暗地裡再干廣告的事，不必添油加醋，也已經夠苦了。

「所以你想來我這裏拉投資？」林文珺初時驚奇，越聽越平靜。

長餐桌鋪開她的大畫紙，但鋪開畫紙，她又不知道要畫什麼好了。

整個說完，呂一鳴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他像說銷售詞一樣，把這套詞說得純熟無比了，但現在說完，他還是有點後悔。

林文珺回家看家校聯繫冊的時候，看到圓圓的畫也選中了，抱住她親一口：「展覽什麼時候開始啊？我們全家去看，給你在畫旁邊拍張照片。」

圓圓看看媽媽，再看看姐姐：「媽媽，還是給姐姐拍照吧。」

馮蘭把他送到廠門口，她還防著呂一鳴呢。

「沒有。」

其實從四月頭上這個作業就布置下來了，老師讓她們每天畫一點，但圓圓一直都沒畫，還有三天就要全班一起展示繪畫作業和*圖*書了，她那張紙都是好不容易翻出來的。

圓圓沉浸在電視劇里，伸手一擺：「姐姐再見。」

「你跟妹妹周末幹什麼？」

呂一鳴坐在林文珺對面，才半年不到，他已經瘦了一圈，又顯出點年輕時候的樣子了，小呂是林文珺在人才市場招回來的。

圓圓立刻趴在畫紙上畫起來，但這個地球她怎麼畫都畫不圓，一直不停用橡皮把畫了一段的線稿給擦掉。

現在什麼土老闆最有錢呢？搞建築的。

剛剛就不該費這麼多口舌，應該先談談這個項目的前景才是。

江寧讓妹妹去抄寫，鋪開畫紙用鉛筆打底稿，畫出飛機火箭，再用深藍色塗滿背景，用亮黃和橘紅畫出閃爍的星星。

但只有他過去，團隊那些人不能來，這幾個月的功夫，該散的人心也都散了。

呂一鳴的公司拿不到投資公司的大錢，他原來找的那個投資人潘先生，因為覺得被他騙了，把他的後路也斷了。

上面是藍色，下面是綠色，畫著樹和花，又畫了幾個不同膚色的小朋友們。

呂一鳴看著她。

「特別好，那當然投啊。」可惜了，沒有新東西。

「你禮拜一不是要交了嗎？」

投資幾塊LED大屏，立在商場頂上，或者商業中心交匯的道路上，東西是他的，廣告招租按分算，一樣能賺。

圓圓眼睛一亮：「快把盤給我！」

小呂說得這麼詳細，就是想先讓她消消氣，沒氣了才能談投資。

還是搖頭，林文珺說：「一樣是投，我幹嘛要再通過他？我跟計程車公司還有四年合約呢。」

呂一鳴找了兩個都沒成，就開始疑心了，林總的老公不就是搞建築的，房地產公司搞得紅火，新出的樓盤被溫州的炒房客，一棟一棟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