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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是你爸，你是你，雖然血緣關係無法切割，但你也不必因此而過度自責。」

砰——

程明犯難地蹙起眉頭。

這一點倒是有心了，說到底還是一群孩子，很多時候沒辦法忤逆父母的意願，意氣行事，但卻也讓程明對他們有所改觀。

程明微蹲下身子，微微攬過葉媚的後背，靠在自己的懷中。

程明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我剛才聽到很大的聲音。」

家門口放著禮品盒，程明第一次來的時候是沒有的，誰悄悄放在這兒嗎？

但這種東西送給女朋友才差不多吧。

程明剛塗上紅藥水，葉媚就把身體縮成一團，雙手抱肩倒在沙發上，紅藥水全沾染到裙子上。

以後不管是上學，還是工作，這片陰影都會纏繞在她的頭頂上和檔案里，揮之不去。

葉媚掩耳盜鈴般地捂著耳朵，發出凄慘的哭聲，聲音逐漸沙啞。

程明捲起葉媚的裙角，先用酒精消毒，刺痛感讓葉媚身體微顫，睜開了眼睛。

接下來就是讓趙四爺爺這個監護人來學校里簽字。

程明不作任何反駁，騙妹妹不太好，索性讓妹妹這麼認為吧。

「又要跟小憐的哥哥去逛街找學校？」

「嗯，你是乖孩子，你是乖孩子……」

「為什麼我要討厭你？」程明哭笑不得地反問道，也不能說沒有討厭過。

程明來到葉媚家，從表面上是看不出她家的變化。

「是！」

程明去大唐網吧逛了一圈，再提著蛋糕去葉媚家。

趙磊中途就想過放棄，他不想再求人，這書不讀也罷。

葉媚https://www.hetubook.com.com瘋狂地搖著頭，抓著程明的衣襟反駁道：「我爸爸不是壞人，一定不是壞人，我爸爸是清白的，一定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害林叔叔，他們的關係那麼要好，快跟我說，我的爸爸不是壞人，求你了。」

光是賣外掛就賺了不少，讀書無用論就在他的心中無限放大。

程明就決定午飯後一個人去葉媚家看看。

但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自然是要率先切斷聯繫，免得被牽連，而子女間的交往也會被強制禁止。

重生的時機，程明改變不了，無法阻止趙磊退學，現在讓趙磊繼續上學，也算是一種亡羊補牢式的挽救。

但程明並不認為他可以勸葉斌松放棄所謂的復讎大業，他還沒天真到可以用愛感化對方的地步。

程明還利用和欺騙過葉媚，難免會對她有惻隱之心。

該不會想不開了吧？

程明把蛋糕放在一旁，橫過葉媚的身體，抱住她的肩頭，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腿彎，用公主抱的姿勢將她抱起，膝蓋還流著血，看來剛才那一摔可不輕。

妹妹也不是很喜歡葉媚，要是告訴她，多半會阻止自己去葉媚家的。

葉媚渾身脫力，屈膝跪在地上，抓著衣服的手緩緩下滑，「小葉子，醒醒吧，你爸爸就是壞人，他不是一個好父親，甚至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他只是一個為了一己私慾而對你不管不顧的自私鬼。」

前幾天他和趙磊去找學校的時候，妹妹也跟著去了，其過程相當無聊。和圖書

就算葉媚已經定了蛋糕，程明再送一個蛋糕也不嫌多，生日送蛋糕合情合理。

送碟片？不太行。

這個時候就要發揮出鍥而不捨的求學態度和謙卑的姿態，人該當孫子的時候就得當孫子。

被蒙在鼓裡的葉媚是無辜的，完全可以說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求我也沒用，我不是法官，給你爸爸定罪的人不是我。」

葉媚喜歡什麼？

主任看著程明和趙磊兩個學生，納悶地問道：「你們的家長呢？」

屋裡傳來巨大的聲響。

雖說風水輪流轉，但罪有應得的只是她爸，卻不是她。

程明兩世為人，心胸不敢說寬廣，但葉斌松已經鋃鐺入獄的現在，不至於對一個小女孩懷有恨意。

如果在學校里惹是生非、違反校紀校規，學校可以無條件退學趙磊。

「小明，我爸爸是壞人嗎？」葉媚半咬著嘴唇詢問道。

這一位負責招生工作的主任可能是被程明和趙磊的求學之心打動了，也可能是不想再被騷擾了，終於決定見他們一面。

「靜靜不是你的女朋友嗎？我爸爸又對靜靜的爸爸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你討厭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又或是發圈、發簪、耳環、手鏈之類的東西？

「我不聽，我不聽，嗚嗚嗚……」

「小黎，你留下來看家吧，我去找朋友玩。」

「說起來，外面還放著一些禮物，可能是他們把禮物悄悄放在這裏了。」

「他們都不回來了……」葉媚側過頭，單手抱臂，失落地說道，「因為我爸爸他被抓了，大家都不敢來我家玩了和*圖*書。」

程明摁下門上的電話機喊道：「葉媚，你在家嗎？是我，程明。」

哭聲漸停，葉媚已經哭暈過去，臉上掛著淚痕，眼角紅紅的。

生日禮物總要準備一個吧？

葉媚也算是朋友，程明沒說謊。

「不要把我們學校當成垃圾學校，你以為想進就能進的。」

不在家？

「今天不是你生日聚會嗎？你邀請我這麼多次，我當然是要來參加的，我這邊還給你定了個生日蛋糕，想著你那麼多朋友，你只定一個蛋糕可能不夠吃，其他人到了嗎？」

沒有回應。

「然後他們就把我送回來了，叫我待在家裡不要亂跑，門口還停著車監視我，昨天才撤走的，我好害怕，我以為我也要被抓走了。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是乖孩子，我是乖孩子。」

假期里，學校里有一到兩個的值班老師。但不是程明要找的主要負責人，拿到電話打過去，對方又表露出不耐煩的態度，沒等趙磊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連吃好幾天的閉門羹。

程明抱著葉媚進屋，將她輕放在沙發上。

「不小心弄醒你了嗎？別亂動，我正在給你塗藥，女孩子的身體上是不能留下傷疤的，以後不敢穿裙子可是一大損失。」

葉媚慌張地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就是跑著下樓，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怎麼突然來我家了？難道說我爸爸的事情有轉機？」

得知趙磊可以繼續讀書，趙四也是熱淚盈眶，他本來對此已經不抱希望。

找出上一次給自己塗抹的酒精、紅藥水和棉簽。

程明沒立刻去hetubook.com.com敲門，低頭看著兩手空空的自己。

初見的時候，程明恨屋及烏的想法居多。

趙磊自然是早有準備地賣一波慘，這就是程明的策略，先動之以情。

還不知道案件的全部經過嗎？又或是不願相信真相，再自欺欺人？

葉斌松搞老爸的事情，被程明扼殺在搖籃之中，影響小，只有當事人知道，葉媚更是不知情。

現在真想衝到葉斌松面前問一句，這一切值得嗎？

小時候的事情，程明都不太記得了。

程明的話猶如惡魔的低語。

「前幾天家裡來了好多人，把家裡搜查了一遍，還把我帶去審訊，我一直在搖頭，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到了臨時拘留室里的爸爸，披頭散髮的，很嚇人，但他一點都不像爸爸，簡直就像恐怖電影里的鬼。」

但靜靜那邊恐怕就沒那麼容易放下心防，這一點對葉媚來說恐怕也一樣，她們彼此見了都會尷尬，還不如不見。

程明不禁往壞處去想，正要看看窗戶是否全部緊閉，有沒有爬進去的空隙，葉媚從二樓的窗戶上探出頭，望向程明，又驚又喜地說道：「小明？你等我一下，我這就來開門……」

「不能靠著賣外掛過一輩子，你也不想一直過著偷偷摸摸、抬不起頭的生活吧？人總要有一個體面的身份和工作，扯遠了，就你現在的年紀。如果我們把生活比作遊戲，在校生這個稱號不比無業游民好多了。」

唯有這一點，程明無比肯定。

但要走出這個心理陰影恐怕是有點難。

否則也不會傻兮兮請他到ｗww•heｔubooｋ•ｃｏｍ•ｃoｍ家裡坐坐了。

「我爸爸真不是壞人，他那麼喜歡媽媽，喜歡我，喜歡這個家……」

葉媚的那些朋友都是家世不錯的人，消息也比一般人要靈通，葉斌松案也並未通報。

「你不討厭我嗎？」

大門緩緩推開，露出葉媚那張憔悴慘白的臉龐，嘴唇乾裂，沒有往日的活力，眼袋上是厚厚的黑眼圈，看起來是好幾天沒睡過好覺。

除了要多交學費之外，還簽了保證書。

空手去不太好。

哦對了。

簡直就是靜靜擔驚受怕那幾天的翻本啊。

最近也就和她吃過一頓炒飯，看過一次恐怖片。

程明輕撫著葉媚的頭，哄著她再次入睡。

但趙磊也確實是慘。

「這很好嗎？只是朋友間的關心吧。」

程明完全不知道啊。

程明立刻去找家店定了個兩層的草莓蛋糕。

又跪在地上，傷口沾了些許泥沙，這不好好清理一下可不行啊。

妹妹跟了兩天就不想去了，所以妹妹並不知道趙磊找學校的事情已經成了。

「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

精神狀態比程明想象的還要不穩定，他是不是應該早點過來的，而不是等到生日這一天，這確實是他疏忽了。

沒去過多解釋打架事件的起因和經過，對方也沒有興趣聽，只是態度誠懇地說以後會改、不會再犯。

雖然沈筱那邊去找受害者女性碰壁了，但給葉斌松定罪時卻也不能無視那份證據，最後的量刑不會輕。

要送什麼好呢？

家中經歷如此大變，葉媚應該沒有去訂蛋糕，沒有蛋糕就沒有過生日的氣氛。

沒有提前預約，得等兩個小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