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竹馬弄青梅
第一百九十章 兩個人的生日(下)
「從小到大的,都沒丟。」
程明給葉媚添了半杯酒。
「我幫你去拿吧。」
「小葉子,許個願望吧。」
葉媚倒在程明懷中,大手覆蓋在她的小腹上,如同中考最後一天一樣,輕揉著小肚子,另一隻手摸她的頭。
「小葉子,你把護墊墊上去了嗎?換了一條幹凈的胖次嗎?還有在流血嗎?」
「小明,今晚能留下來陪我嗎?我想睡一個好覺,有你在我才能睡好,這是我的生日願望。」
此前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將其捅破。
堵不如疏,紅酒就放在家裡,還不止一瓶,葉媚遲早也會喝的,倒不如程明看著她喝下去,控制住量,有啥不良反應也能在一旁照顧。
程明畢恭畢敬地遞上胖次,廚房裡發出「噗通噗通」的響聲,水開了。
「啊,我不是很喜歡吃甜食,你吃吧。」
什麼叫我喜歡的啊,這不是很奇怪嗎?又不是穿給我看的。
「沒事,鍋里正在燒水,放一會兒也沒關係,你想穿什麼款式和顏色的胖次?」
「都沒有啦!」葉媚不好意思地壓著裙擺說道。
要是葉媚知道,他才是把她爸爸送進去的重要推手,還利用了她的信任,從電腦里拿走了關鍵的視頻,再從視頻里找到幽會的據點,她會作何感想。
略帶熱氣的微風拂過臉頰,吹亂兩人的劉海。
「這一條可以嗎?」
「我媽媽還有一個嬰兒玩偶,總是抱著她喊妹妹的名字,在二樓嬰兒室里照顧著她,給她餵奶。」
程明上樓找了條純棉的白色胖次,不能暴露自己的xp系統,葉媚也沒買奇怪類型的胖次就是了,都是中規中矩的。
「靜靜一定不想見我吧?」
程明也就擅長家常
m.hetubook.com.com菜,你要他整點花里胡哨的,他反而不會。
「乾杯,哦對了,祝你生日快樂。」
「你喜歡的就行。」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媽媽走了,我才沒哭的,你更加討厭我了吧?我……」
「我媽還在的時候就讓我不要把舊衣服丟了,可以給妹妹穿,我就一直留著。」
「喝一點點倒是沒關係,就是會肚子疼。」
程明把草莓都留給葉媚,切了塊蛋糕給自己。
「我媽媽最喜歡坐在這張藤椅上等我放學回家。但她老是叫錯我的名字,叫我妍妍,這其實是我妹妹的名字,我上小學了,她以為我還在上幼兒園,可她沒能見到我穿初中校服的樣子。」
程明倒是能理解葉媚想要借酒澆愁、嘗試新鮮事物的想法。
葉媚先把護墊貼在乾淨的胖次上,再將手伸進裙子里褪下髒兮兮的胖次。
「可是這麼大一個蛋糕我也吃不完啊,如果靜靜和小黎也來就好了……」
大部分的煙的來源都是從趙磊認識的那個大哥那裡,他們會分煙抽。
「小明,你剛才說今天是我生日,想吃什麼都可以吧?」
「小明,再給我來點。」
「不用了,我不喜歡黑暗的環境。」
會崩潰嗎?
下意識就把玩起來了。
雙方陷入沉默,氣氛驟然尷尬起來。
「有時候就會發瘋似地找我那沒出生的妹妹,把家裡弄得一團糟,我很討厭這個樣子的媽媽,很嚇人。」
「不要養成這種壞習慣啊。」
「小明,我們去院子外邊吹夜風邊喝酒吧,不然好熱啊。」葉媚在耳旁扇了扇風,指著客廳外頭說道。
「肚子疼。」
程明驚覺地問道:「怎麼了?身體不https://m.hetubook.com.com舒服?」
「我媽媽有時候又正常的不得了,叫對我的名字,煮好飯等我吃,會給買好看的小裙子,我最喜歡這個時候的媽媽。」
要是妹妹在的話一定會很開心吧。
程明以此為借口跑回廚房裡。
「那就再喝一點點。」
「我上六年級的時候,我媽媽住院了,我天天去看望她,她的身子越來越虛弱,總是吊著點滴,她沒再認錯我了,叫我好好照顧好妹妹,為什麼她不多關心關心我,總是念叨著我那個沒出生過的妹妹,明明我也是她女兒啊!」
葉媚喝著酒,說起往事。
如果那天,他對葉媚置之不理,恐怕葉媚也不會邀請他進入家裡坐坐吧。
葉媚扯了扯衣領,呼出一口熱氣。
「你可以再許一次願望。」程明提議道:「對了,要不要把電燈關了再吹蠟燭,更有氣氛。」
「不用買,家裡就有。」葉媚站起身子說道。
「謝謝你今天來陪我,我還以為我又是一個人。」
程明作為一個大男人,知道女孩子經期要多喝熱水和紅糖水,別吃生冷食物已經是極限。
「不會的。」程明篤定地說道。
兩層的蛋糕對兩人來說反而有些多了,吃不完。
「我喝了酒,都感覺身體熱起來了,很舒服,這哪裡是生冷食物啊,哈……」
但流掉的時候,恐怕連是男是女都無從得知吧,杜阿姨看來有些魔怔了。
「都叫你別喝那麼多,我幫你揉揉。」
「衣櫃下面的那層抽屜里,全是。」
吃過飯,程明把蛋糕放在桌上,提起蓋子,插上十五根蠟燭,用打火機一一點燃。
程明分別給自己和葉媚倒了半杯的紅酒。
「別小看和*圖*書我啊。」葉媚氣呼呼地鼓起雙頰說道。
「也不是不行,而且紅酒的度數也不高,沒喝過酒的人第一次喝紅酒,就算喝醉也不難受。但你來親戚了吧,我也不懂經期能不能喝紅酒。」
「可是……」
程明不知道是否有遺傳的成分在,還是後天缺愛的環境導致。
哪怕是謊言,只要說上千遍就會成為真實。
程明從柜子上拿下一瓶甜起泡酒和兩個看起來很上流的高腳杯,葉斌松還挺會享受生活的。
程明前世里染上吸煙的惡習也是家庭劇變之後。
高腳杯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別墅的院子里擺著一張藤椅,程明扶著葉媚在上面坐下。
葉媚把蠟燭吹滅,程明切下一塊有著草苺的蛋糕遞至葉媚面前。
「真是的,別拿來玩啊。」
「只是肚子疼的話,沒關係,我扛得住,已經習慣了。」
「你要喝酒?」
葉媚輕輕啜飲,把杯子里的紅酒喝光,她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你還想吃什麼?我現在給你去買。」
不知道,對葉媚來說更好吧。
「不用,現在的你也只會給我幫倒忙,坐在沙發上不添亂就是最好的幫助。」
葉媚的精神狀態似乎也與她母親一樣,都不太穩定。
又或者說葉斌松單人、單方面、不可理喻的仇恨的反噬就由他一個人吃下。
「在哪裡?我幫你拿吧,你走得動路嗎?」
胖次在程明的手指上打轉。
「給我嘛,給我嘛。」葉媚滾著手臂撒嬌道。
「廚房不看著沒關係嗎?」
「應該是不行,紅酒也算生冷食物吧。」
程明的心境也發生了蠻大的變化,當時是不耐煩、厭惡、嫌棄的,現在卻是憐愛、溫柔和慶幸的。
怕葉媚摔倒的程明連忙m.hetubook.com.com走過去攙扶住她的手臂,一同走向壁櫥,葉媚指著柜子里紅酒瓶說道:「我想嘗試一下喝酒。」
清冽的月光灑在兩人的身上,南明市並非是什麼大城市,發展也滯后,光污染還不嚴重。即便是市區里,抬頭一看,便能望見深藍繁密的天空。
說著說著,葉媚掩面痛哭起來。
妹妹?難道是指沒出生的那個孩子?
「那只是你那時候還小,不知道你媽媽已經走了,所以才沒感到悲傷。」
「痛經?」
葉媚低垂下頭,睫毛微斂。
還有一部分煙就是在小馬哥的大唐網吧里當網管,幫忙清掃網吧的時候,有客人會落下煙盒,裏面有時候有煙,有時候沒煙。
「你不吃嗎?」滿嘴奶油的葉媚反問道。
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一層東西,選擇性地遺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才能有說有笑地交談著。
「無論如何都不行嗎?」葉媚弱弱地哀求道。
「對了,你的胖次放在哪裡。」
「啊,是不是不能把願望說出來,不然就不靈了。」
「你這麼戀舊?」
「直到有一天,媽媽再也沒醒來了,我穿上了白色的喪服,家裡來了很多親戚,爸爸哭得很傷心。但我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小明,我是不是一個壞孩子?」
葉媚先低下頭,嗅了嗅,有一股果味的芬香。
在程明的撫摸下,身體淌過熱流的葉媚曲腿躺在藤椅上,枕著程明的大腿,繼續說道:
這也能算遠嗎?但考慮到葉媚現在是無法獨立行動的狀態,確實蠻遠的。
四菜一湯,一葷三素,都是家常菜,沒有什麼稀奇的。
「不行,剛才都說了只能喝一點。」
程明也不希望他和葉媚也報復來報復去的,父輩的恩怨就此了斷。和_圖_書
葉媚梗咽地說道,「我居然是這麼冷血的一個人,媽媽走了,爸爸幹壞事也被抓起來了,朋友們都遠離我了,只剩下你了,我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也會離我而去嗎?會嗎?」
飯桌燈光溫馨,明眸皓齒的葉媚吃相優雅。
葉媚趴在餐桌上,臉頰貼著冰冷的桌面,伸直手臂,把高腳杯遞向程明。
沒有開電視,因為她想聽見程明的聲音和他鬧出來的聲響,這會讓她知道自己並非孤身一人。
但他和趙磊都是窮小子,買不起整包的煙,偶爾才買散煙抽抽,也買過煙紙和煙草自己卷,像老爺爺一樣。
「不行嗎?」
砰——
但現在,葉媚不但捅破了,還重重地捅傷了自己。
「不知道,可能是。」
葉媚雙手合十,閉起雙眸說道:「睡個好覺。」
「不知道,就算我是她的男朋友,也不能幫她做這個決定,具體得問她本人。雖然我不喜歡吃甜食,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就破例吃一點吧。」
「對不起。」
「穿著臟胖次反而會感染傷口,快去換一條。」
葉媚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口感酸甜,令人上癮。
葉媚嬌軀一顫,沒拿穩杯子,脫手而出的杯子掉在地上,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子。
葉媚捂著肚子,面容扭曲。
「乾淨的胖次在我房間里,很遠。」
程明系著圍裙在廚房裡做飯,葉媚捧著熱乎的紅糖姜水問道:「小明,要不要我來幫忙?」
呼——
「全是,這麼多?」
要是剩得多,一包好好的,程明和趙磊就不敢動。要是一包煙里只剩一兩根,程明和趙磊就直接抽了。
居然是這麼樸實無華又渺小的願望嗎?
「我看電視上演的,喝酒要乾杯的吧,乾杯。」葉媚舉起高腳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