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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仗著自己有錢，又是天天漂泊在外，所以總是到處拈花惹草、時時刻刻都把黃段子掛在嘴上的。

先顧著檔里吧，頭上又燒的冒青煙；

眼淚汪汪哀求同伴，「不！趕緊把額送到綏米縣醫院去！要不然，額這一輩子……可就徹底完求咧！」

嘴巴從來就沒幹凈過的司機們，各個上躥下跳、眼淚鼻涕橫流。

畢竟，

好借力站直腰。

司機們微微感到有點詫異：在這鳥不拉屎，寸草不生的荒郊野外。

也是行進的艱難，

說到這裏。

彭勇頓感頭大，「天天都熬夜學習，真能把人給整成神經……」

羅旋想了想，

他們一看到為首的羅旋，撩開門帘走進來。

趕緊把一顆腦袋，搖的像波浪鼓一樣的。

王會計皺眉搖頭：「不可能吧？往火爐裏面添煤炭的時候，如果是含鐵量特別高，服務員會看不出來？」

朔風如刀！

羅旋瞪他一眼，「少說兩句，塞北這邊的風氣，不比巴蜀人那麼隨性……稍不注意，你就會引來圍攻。」

「唉……要不因為是你是生產隊長的親侄子，鬼才會讓你到這裏來干！」

店負責人王會計，

這就好比給貂蟬的臉上，塗上一層黃泥……她也得帶著一股泥土味兒，讓人心生鄙夷。

只聽見砰的一聲，無數紅彤彤的炭火四散而射！

羅旋把張曉麗背上的行李，一把拿過來。

滾燙的煤塊四散飛射，

說完，

折騰了好幾分鐘。

還是如實告知他：「社員們多半都是平整水渠、收集牛羊糞便積攢肥料。乾的最多的屁事，就是集中起來學習……」

伸手一摸，頭頂上「嚓擦」直響……

而且這年輕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確實有幾分鶴立雞群的味道。

出言最為不遜那個傢伙，

羅旋一手攙扶著張曉麗。

不知道為何，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廚子遇到過幾次爐灶里、正在燃燒的煤炭炸裂的事情。

擁有這種出類拔萃氣質的姑娘，在塞北的荒郊野外，還是非常罕見的。

轉過來來詢問羅旋三人，「喂！你們是來吃飯的？還是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進來烤烤火的？」

只見他把手攏在袖子里，然後用背朝後、臉前朝後的倒退姿勢趕路，「受不了受不了！像這種天氣，我就不知道這邊的人，他們是咋活下來的？」

那個嘴上最不幹凈的傢伙，可就徹底倒了大霉了：

羅旋拉著張曉麗的手，背著兩個行李。

三個人一邊走一邊聊。

此時的司機們，

鵝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落在三個人的頭髮上、眉毛上。

整個小飯店的大堂之中，頓時亂作一團：

「腫求咧，嗚嗚嗚……快送我到衛生室去。」

他是附近生產隊的小會計，兼任這家開設的路邊、專門做過路貨車司機生意的、飯店負責人。

服務員趕緊點頭。

彭勇也知道站在風雪之中歇氣，恐怕不是一個什麼好選擇。

只見這家路邊的小飯店裡，爐火熊熊，人頭攢動。

連拖帶拽將那個燒傷嚴重的傢伙，給弄出了飯店。

羅旋、張曉麗，還有彭勇三人。沿著國道，頂著凜冽的寒風，艱難前行。

「人家穿的那麼厚，你還能看出細腰來？」

「嘖嘖嘖，看她那個柳條細腰……」

在這裏要誇一個姑娘漂亮、誇她有氣質，只需要一句話：嘖嘖嘖……那女子真俊，長得像個城裡姑娘似的。

個個都沒躲掉這突如其來的、炸爐之禍！

正當司機們都抬起頭，獃獃望著飯店門口的羅旋之時。

終究他還是沒敢鼓起勇氣，去舔一下試試……

彭勇很好奇，「那生產隊的社員，他們冬天都幹啥？」

「學習？」

而張曉麗無疑就符合，「長的像城裡姑娘」這個標準。

不少鑽進他們棉襖里的煤塊，都被及時的抖摟出來。

彭勇勉力站起身來，另一隻手正準備伸出去，扶著旁邊的大貨車車廂。

「嘖嘖嘖，這女子……我願意花50塊錢……」

帽子裏面，竟然也鑽進去一塊兒紅彤彤的煤炭！！

只見他圍著地上那個、已經被炸的四分五裂的火爐轉圈圈。

這下子，

一刀一刀的割在臉上……很疼。

而其中最hetubook.com.com倒霉的，就得算剛才嘴巴最不幹凈那個傢伙！

彭勇被嚇了一跳，「為、為啥？他們還會訛我不成？」

這種疼痛，並不是像在巴蜀割水稻之時，被那個如同鋸子一般的水稻葉割傷了之後。

以減輕被燒傷處的灼痛感。

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俊朗的年輕後生？

如同打了最堅硬的、定型摩絲一樣，硬邦邦的。

「不是。」

這些人裏面，正經的沒幾個。

有呲牙裂嘴的、有鬼哭狼嚎的，更多是哭天喊娘、顧此失彼忙著抖落碳火的……

這下子，

這些拉煤車的司機們，頓時如同被塞了一顆鞭炮的螞蟻窩！

有不少有著豐富堵車經驗的司機們，早早就已經跑到飯店裡來躲避風雪了。

所以廚師蹲在地上，一邊仔細查看滿地散落著的煤塊。

只見一個司機弓著腰，伸手去撈自己的後背。

也跟著開始流出一縷，讓人噁心不已的涎水之際……

火爐莫名其妙的炸裂。

「嘭——」的一聲！

原本這些司機，還準備回到貨車上，去找點兒衣服出來換一換。

可那個檔里被嚴重燒傷的傢伙，他凄厲的哀求聲，又不得不讓司機們改變了主意。

驚魂未定的王會計，只得暫且放下、追究傻蛋服務員的責任。

左右肩膀上，各掛一個大大的鋪蓋卷。聽見張曉麗笑話自己，也笑，「你就快別說我了。你的頭頂上也結了冰，眉毛就像打了霜一樣的。」

「還是別說了，你個愣球！」

一邊試圖把鑽進自己腰間的、那一粒紅彤彤的煤炭，給抖摟出來。

再加上小飯店裡的廚師、服務員，還有飯店負責人見勢不妙。

一通忙忙亂亂下來。

一邊說道，「王會計啊，這次你是從哪弄來的煤炭？」

老司機的毛病，全都占完了的傢伙，倒是有不少。

張曉麗望著河溝里，那一塊塊厚厚的冰凌，心中不禁有些發顫，「幹活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就像我們以前，在拉枯寨子那邊一樣。可這樣惡劣的天氣下，難道生產隊里，還要讓我們上山去挖地嗎？那……我擔心自己，https://www.hetubook.com.com恐怕熬不住。」

「別！」

另一個司機更慘，「哎呦！三蛋，哎呦，哎呦，快點幫幫我！有塊兒煤炭，燒穿了棉褲……掉到老子襠裏面去了！救命啊。」

一邊痛的破口大罵「它麻個板子！哎呦，燙死他大大咧！」

只見他的襠里，鑽入一粒燒的滾燙的煤塊；腰間也濺進去幾塊還冒著煙的煤炭。

使得她們的天生麗質，被大打折扣。

這一幫子常年在外面，拉煤為生的老司機們。

它們都是附近的生產大隊出面，用集體的名義開辦的。

這就使得每個人的頭頂上，

好看！

在巴蜀省的城鄉之間，人與人差異是無處不在的。

而是如匕首一般鋒利的北風，刮在臉上，讓人有一種木木的、但又分明能感覺到、自己皮膚底下很疼的感覺。

原本臨近的脂米縣，就以出美女而聲名遠揚。

圍坐在火爐旁的司機們，有一個算一個。

王會計感到一陣陣的后怕，「今天好在炸傷的人，都是西山省那邊的司機。要是整上了這麼多個本地司機，不要說你了，連我和你二爸都得搭進去。賠錢不說，還得被他們打個半死！」

羅旋搖搖頭，「你用手摸一下車廂，又給他摸不壞。誰會訛你？主要是你的手上有汗，往那冰涼的車廂上一摸，就會粘在上面。一扯……你手上的皮就掉了。」

張曉麗和彭勇雙雙大驚，「真、真的？！」

人人衣衫不整、個個狼狽不堪。

剛進門，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

但其中有一個猥瑣的傢伙，越說越下流、越說越不堪入耳！

彭勇實在是受不了、那個似乎能把人割裂，要麼就是能把人給吹翻的疾風。

這妮子……真好看！

因為在這個時期，

緊接著，張曉麗也走了進來……

廚師嘆口氣，「娘板子的！這些司機為了省點飯菜錢、搞點外快花。在煤炭里，摻雜著煤矸來充數也就算求了……把含鐵量那麼高的爛煤炭，用來充瓦窯堡的煤？」

微微嘆口氣，

伸出另一隻手去扶彭勇，「打起精神來，再堅持一下！你看前面有一個小店，煙筒里ｈtｔps://ｍ.heｔｕｂoｏｋ.com•ｃoｍ都冒著煙呢。我們走到那裡去，再歇不遲。」

又是掃帚、圍裙、擀麵杖扑打；又是澆水、脫衣服。

然後再給他們自己的身上，塗上點創傷膏、或者是牙膏什麼的。

那種火辣辣的疼。

但老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在這個時期，塞北農村的那些姑娘們，穿的都非常的土氣。

走出去了有個兩三里地，彭勇和張曉麗，就感覺到他們自己身上的體溫，似乎已經流失的差不多了。

貼著一長串的大貨車前行，走著走著。

王會計苦笑一聲，「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整個莊子里，誰不知道你是個憨包？」

張曉麗聞言，不禁眉頭一皺：天底下，還有這樣做生意的？？

「漂亮，這個女子好看！」

他們一剛開始的議論，還是屬於正常範圍之內。只是表達一個正常男人對於一個氣質出眾、身段傲人的漂亮姑娘的愛慕之情。

沒有私人開設的飯店，所以沿著國道開設的店鋪，無論是飯店、還是招待所，甚至是修車鋪。

個個趕緊提著水盆，或者是拿著擀麵杖出來幫忙。

這才是真正的頂風冒雪啊！

足足折騰了10來分鐘，總算才把這些司機們，都給整理利索了……

更為蹊蹺的是：戴著遮耳棉帽的他。

王會計撓撓頭，「額曉得個求！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店裡用的煤炭，都是從拉煤的貨車上，隨機卸下來的。額咋能分得清楚，它是哪裡的煤炭啊？」

「歇息一會兒吧。」

那些老司機們，原本滿滿都是驚嘆、訝異的眼神，忽地變成了艷羡、愛慕之情了。

而在這偏僻的塞北，這種城鄉……什麼鏈尤其嚴重！

此時他嘴巴大張。

正當其他那些、圍著火爐烤火的司機們。

聽彭勇的抱怨，羅旋開口道，「現在他們至少還有棉襖穿。要是擱在秦始皇的時候，這一帶歸上郡管轄，有麟州城、膚施城、橫山堡。由於秦代，棉花還沒有從西域傳過來。生活在這裏的朝廷官兵、本地的住戶、徵招而來服徭役的民夫……他們可沒有棉襖可穿！你可以想象一下，那個時候他們有多煎熬？」和圖書

虧得這些司機們，把自己的衣服扒拉下來的動作，著實不慢！

羅旋笑道，「不相信，你們就伸出舌頭，去舔下那個鐵皮車廂啊！甜的，有一點點微甜。」

「額咋看不出？昨天晚上咱們住那個招待所。我和那個婆娘……嘻嘻。當時她不也穿的厚？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的腰細！」

這幫子，

彭勇咕囔著：「沒法走！麻蛋，眉毛上都結霜了。」

這個時候的人，已經開始出現了輕微的幻覺、和渾身乏力的癥狀……

慢慢被人體身上的溫度融化，融化的雪水還沒來得及蒸發，隨即便被凜冽的寒風，吹成一灘灘薄薄的冰渣。

還有一個司機，急急忙忙的撩起自己的棉襖。

羅旋一驚，「把手縮回來，不要去碰那車！」

「千百年來，就那麼熬著的唄。」

剛剛一堵車的時候，

等到這幫司機們，七手八腳、手忙腳亂的。

彭勇看看羅旋的表情。

羅旋搖搖頭，「不會的，你不懂北方。到了冬天之後，像這種天氣，土地已經上凍了……黃土都能變成鋼板那麼硬，是挖不動的。」

張曉麗的身上，沒有泥土氣息。

放在他們中間的那個火爐，突然炸裂！

此時飯店的負責人，才顧得上去仔細查看這個火爐，它為什麼突然炸裂的原因所在。

七八個司機，個個都遭了殃。

一邊疼的他原地轉圈兒，一邊嘴裏呼痛不止，「哎呦，燙燙燙！燙死老子了……

彭勇雙手扶膝、呼吸急促，「我有點走不動了！要不……我們稍微在這裏歇口氣吧？」

「不容易啊！」

嘴裏喃喃自語，「曰怪咧……好端端的洋皮鐵桶，咋就會炸開了呢？」

要是顧著去抖落帽子里的煤塊，可他的緊要部位，又傳出「呲呲」冒油的慘叫……

又艱難的往前行進了一里多路，這才走到了那一家、路邊的小飯店裡面。

這下子……

再看看貨車車廂，伸伸舌頭。

把根留住要緊啊！

這是老司機們，對張曉麗的第一眼印象。

張曉麗咯咯笑，「可不是么！你看你的頭頂上，全冰凌……哈哈哈，羅旋，你的眉毛也變白了……像個白鬍子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