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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是被你害死的！

劉子明說話吞吞吐吐，心底竟然有一絲畏懼女兒，口條都沒了平時的利索勁兒。

窗外的一抹陽光，穿透玻璃窗照在男子滄桑的臉上，輪角分明。

劉子明，收起你的愧疚！

「啪——」的一聲，大媽拉上了陽台上的布藝窗帘。

「叮咚」一聲，加熱完畢。

他穿著奶奶的碎花圍裙，左手提鍋，右手揮鏟，香味從廚房撲鼻而來。

陽台是個絕佳的位置，遺像隱蔽，家裡來人不會看得心裏添堵。

他步履艱難地走向陽台。

我恨你！

「不好！」娜娜狠狠地甩開劉子明想幫她拎書包的那隻手。

「夠了！

娜娜反應很快，一下子歪頭躲開了。

還在生爸爸氣呢？爸爸給你道歉好不好？

小琴，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會當個短命鬼！娜娜也不會沒有媽媽！」

「子明，我希望你幸福，忘了我！我在陽台上待久和*圖*書了，讓我離開吧！」

媽媽死了三年，「恨」的種子在娜娜的心間生根發芽。

言落，劉母又看向兒子：「子明，娜娜被我寵壞了，你別放心上去！」

「娜娜，奶奶不允許你這樣對爸爸！」劉母忍不住呵斥了一聲。

那雙琉璃般的大眼睛掠過無數寒冷。

「我沒有，我沒有生娜娜的氣，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氣！

「劉隊，哪裡來的大風把您給刮回來了？」

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劉子明在痛哭，馬小琴的丹鳳眼裡，含笑、含俏。

說完，娜娜背著書包跑下了樓。

「娜娜，你不應該這樣對爸爸！」劉母的眼底支離破碎。

劉母拿著家門鑰匙和公交卡，追著娜娜跑。

我只要媽媽在我身邊！」娜娜心中一陣腹誹道。

劉子明一臉慈父笑容，他伸手想摸娜娜的頭髮。

忽然間，他蹲在地上，高大偉岸的身體上htｔｐs://ｍ•h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下起伏，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

眼睛的餘光下，娜娜看見那個叫「父親」的男人，一臉虧欠。

亡妻馬小琴的遺像擺放在家中最佳的位置——陽台上。

娜娜，爸爸今天送你去上學，好嗎？」

娜娜在衛生間繼續磨蹭，葡萄般的黑眸冷冷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她不願意與劉子明共處一室。

劉子明含著熱淚，滿目委屈地看著妻子。

「娜娜……早啊……快點趁熱吃，爸爸給你煎了流心蛋。」

他承認，他心裏虧欠娜娜的太多，這個父親他當得極不稱職。

這隻會讓她更加憤怒！更加憎恨他！

小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想讓我一輩子忘不了你！」劉子明勾了勾唇，擠出一絲笑。

走出廚房，娜娜背著書包，冷冷地繞過劉子明。

劉子明看著娜娜冷若冰霜地繞過餐桌，徑直走到冰箱前。

正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做早餐的人是泰州警局的劉大隊長！

來來來，嘗嘗爸爸給你做的煎雞蛋！」

子明，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和我們的女兒！」

「娜娜……別……別這麼和爸爸說話！

「小琴，下輩子，咱們一定要生能盡歡，死亦無憾！」

娜娜經歷三秒懵圈后，收起眼底僅有的一絲溫情，冷著一張小圓臉，返回衛生間繼續梳洗。

娜娜身子背對著劉子明，很快吃完了兩隻豆沙包。

「媽，不礙事！娜娜這個脾氣隨她媽媽！我喜歡！」劉子明擠出一臉笑。

「子明，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有你和娜娜，我已經很幸福！

站在客廳，豆大的淚水從劉子明的眼眶斷線地掉落。

一張粉雕玉琢的臉，冷若冰霜。

「劉隊長，你沒資格提我媽媽！

娜娜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她倏地回眸看了一眼劉子明。

「傻瓜！你還生女兒的氣吖！」

奶奶，hetubook.com.com你護犢子！娜娜不喜歡你了！」

猛地回眸，他看見對門陽台上的大媽怔怔地看著他，眼神中滿目的詫異和驚悚。

劉子明的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直到看見馬小琴的身影化作一縷青煙。

要不是因為他當卧底，娜娜的媽媽也許不會死！

恍恍惚惚之間，他感覺有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在輕柔地撫摸他的頭髮。

他站在陽台上，獃獃地看著馬小琴的遺像，一直看了很久！

劉子明扯起嘴角，露出難看的微笑：「媽，沒事的！娜娜還小！

東北西南，這兩個方位為鬼門方位線，所以這兩個位置不能放遺像。

「娜娜，快出來！你爸給你做了煎雞蛋，流心的，上面還撒了糖。」

清明夜雨鴉悲啼，從此陰陽兩相隔。

「不要！我不要你離開！

猛地抬起頭，劉子明看見馬小琴穿著那件紅色的大衣，兩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長長的丹鳳眼在笑，清秀的臉蛋上露出萬般嫵和-圖-書媚。

「奶奶，我們走吧！再晚公交車趕不上了！」

笑意竟然寫滿了她的臉，她的眉宇之間洋溢著滿足。

她從冰箱的下層冷凍區域取出兩隻速凍包子，放進了微波爐中進行加熱。

她只想快點離開他的目光，她厭惡他臉上那種虧欠的表情。

娜娜用一塊抹布托著碗底，將包子熱氣騰騰地端了出來。

劉子明呆立在客廳，寸心如割，肝腸寸斷。

「不要走，小琴，求你不要走！」

娜娜極不情願地走出衛生間，正巧與劉子明撞了個滿懷。

有陽光的位置，也可以緩解遺像的陰氣。

兒子的苦，只有當母親得懂！

「娜娜，快點出來吃早餐，馬上要遲到了！」奶奶一遍遍繼續催促。「7點08分的班車，錯過要等15分鐘呢！」

「小琴，咱們的女兒長大了，越長越像你！

劉子明起身，站在馬小琴的遺像前，上了三炷香。

娜娜瞥了一眼劉子明，臉色唰的一下，暗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