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兔子逼急了會咬人,三叔第一次用刀捅人,那種感覺讓他很害怕
我三叔哪裡有那麼多錢,他在韶關被條子坑了五萬塊,幾乎全部身家都交了出去,後來在廣州和張躍才、趙芒他們幾個人,合夥做了個民族資產解凍的小局,那也只不過每人分了一千六而已,來廣西這段時間,花了不少,現在他就剩下一千二百塊。
而且三叔感覺,這幫人恐怕還就真做得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桂柳話和重慶話相近,又融合了粵語,三叔能聽懂一些,有些方言詞語,卻怎麼聽也聽不懂。
麵包車上除了司機之外,還有另外三個人,三男一女。都很年輕,二十五歲左右。
後面的人跑上來,見五金店老闆蹲在地上,呼吸急促,連話都說不出來,知道情況不對勁,都停了下來,沒再去追三叔。
三叔連忙拔出青銅匕首,然後就往前面跑去。
三叔的麵包車百米加速並不快,而且這裏又是山路,所以撞上去的速度慢吞吞的,竟然被五金店老闆閃躲了開來,只被車燈颳了一下他的屁股。
三叔眯著眼,他很困,既然聽不明白別人說什麼,那還不如不聽。
然後麵包車就猛撞向走過來的五金店老闆!
五十鈴車鬥上下來十幾個人,手裡抄著鐵棍,都面目猙獰,氣勢洶洶。
三叔氣急敗壞,慌忙拿出那把青銅匕首來,劈開藤蔓,往前面跑去。
直接來到三叔的麵包車前面,二話不說,大棍子砸下去。
此時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不知道那五金店老闆死了沒有,要是死了,那他就是大罪!
逼急了的兔子還會咬人,要是繼續追,被捅的,可能就是他們。
一是因和-圖-書為山裡蚊子多,二是因為他害怕,睡不著。
他看了看手裡的青銅匕首,沾著紅色,手裡也凝結了一層紅黑色的血跡,連忙去水庫邊將匕首和手都洗乾淨,然後又洗了個澡,讓渾身繃緊的神經放鬆,這才離開。
又或者,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黑夜滿天星,水庫的湖面暗光粼粼。
三叔心中一震,有點害怕撞死人。
然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女的,突然說出的一句話,卻讓三叔心中一震。
砸得麵包車的車窗玻璃、擋風玻璃、車燈,等等,都破碎一地!
他連忙跑到公路上,見車輛經過,就揮手攔車,路過了好幾十輛車,要麼是不順路,要麼就是不願意載他,好一些車甚至連鳥都不鳥他。
嘴上大喊:「千萬別讓這冚家鏟跑了!」
然後他叼著煙從車上下來,緩緩走向三叔的麵包車,說道:
「師父,躍才,長征……我對不起你們……」
連忙倒車,「轟隆」一聲悶響,撞倒了在車后的好一些人。
這些人竟然是去找鄭天祁的?
不會那麼巧吧!
三叔在大山裡面,一直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後面沒了任何聲響,周圍一片黑壓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停下來。靠在一棵樹榦下,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拿著匕首的右手手心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五金店老闆的血,還是自己的汗。
三叔上到車上,坐在最裡面,默不吭聲。
前方很多藤蔓和荊棘,牽牽絆絆,三叔根本跑不快,眼看著背後的人就快要追上來了。
而且,這條公路hetubook•com•com還有不少車輛經過!
這話一出,手下那十幾個兄弟,就變得異常勇猛,手裡拿著鐵棍就連忙追上去。
三叔想到這裏,知道可能要完蛋了。
五金店老闆見三叔逃跑,立即帶頭追了上來。
並且連忙打方向盤!
只聽到那女的隨口問了一句:
如此一拖拉,他恐怕不能及時去到北海找鄭天祁了,如此一來,他師父那邊,恐怕也就危險了。
三叔大叫:「撲街!去死吧!」
女的一臉嫌棄,說:「我可冒講對人呶有意思,你個死肥龍,冒亂說話!」
直接捅在了那五金店老闆的肚子裏面。
三叔抱著頭,濺了滿頭髮的玻璃碴子,顫抖著大喊道:
「要是他跑去報警,我們都得完蛋!」
那就算是將他搜干刮凈,也拿不出來啊!
同時也疑惑不已。
要是有理智的話,他根本不會這樣做。
此時的三叔,腦海一片空白,剛才他一刀捅回去,那個動作根本就沒經過腦袋,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那十幾個拿著鐵棍的人,便連忙圍過來,甚至爬上車頂,對三叔揮舞著鐵棍,甚至將鐵棍捅進來,打了三叔好幾棍,痛得三叔連忙用一隻手抱住頭,一隻手開車。
說真的,此時他真的怕了。
難不成是和三叔他找同一個人?
有人打開電筒一照,只見五金店老闆的肚子上的衣服,已經滲滿了鮮血,立即都驚訝不已。
想通了這一層,他突然一咬牙,猛然一踩麵包車的油門!
他面色大驚,慌忙閃躲。
三叔被這些刁民的氣勢嚇得瑟瑟發抖,他撈偏一年多,和_圖_書在偏門江湖中經歷過不少險境,可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兇險。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真是剛逃了虎口,又進了狼窩!
三叔想也不想,一回頭,就是一匕首捅過去!
他迅速爬起來,就往山裡面跑去!
要他給這十幾個人一人一千塊?
三叔眼裡含著淚水,咬牙繼續往前走。
這一晚,三叔一直沒睡。
因為那樣做可能會出人命。
「你只冚家鏟,我看你跑哪裡去!」
然後幾個人笑呵呵的,又閑聊其他的事情。
他總覺得,這些人,很有可能是斑爺的人!
「砰砰砰!」
這荒山野嶺的,他又是一個外地人,被人丟水庫里餵魚,誰會知道?
這次三叔學精了,不再出手闊綽,先討價還價一番,顯得自己是個窮逼,最後將車費壓到了八塊,這才上車。
「有話好好說!」
此時的三叔,心中滿是意外和驚愕。
他雖然做著騙人坑錢的勾當,可是卻從來沒想過要別人性命。
這一次,三叔的車拉出了足夠遠的距離,能夠將速度加起來!
然而,速度還是不夠快,五金店老闆很快就追了上來,嘴上大罵:
他又不敢倒回去看,所以只能在心裏祈禱著,希望他沒事。
終於,在太陽快要下山之際,他攔到了一輛麵包車,願意載他,車費要十塊錢。
那些山民,終於還是怕了!
不過那副駕駛的女人說和司機說的話,他卻聽得很明白!
一直到東方即白之時,他這才從山裡出來,回到水庫旁邊,發現這邊還有打鬥的痕迹,一地的玻璃碴子。
他們說的是壯族語和桂柳話。
和-圖-書「把他拉出來剁成泥肉!」
「啊!」
至於我三叔,他們也不敢追了。
他沒有原路返回,因為他怕回到鎮上,又見到昨晚來打他的那些人,他選了條小路,一直往山裡走。
又撞倒了幾個,將車退到靠近水庫邊緣,然後加速,再往前撞上去!
而那五金店老闆,忙捂住肚子的傷口,面容痛苦,扭成了麻花,慢慢蹲了下來。
就算是在條子面前,他都沒這麼害怕。
看到這一條公路,三叔就如看到了一絲曙光!
由於慣性,三叔直接被甩出了麵包車,掉到了山路上。
「兄弟,我這一幫兄弟最近很缺錢,老婆孩子都生病了,而你又那麼不缺錢,一出手就二十塊,要不就發發慈悲,給我這幫兄弟們每人一兩千蚊用用吧?」
可是,他們卻還不停手。
「你個撲街,竟然還敢反抗!」
眼看著麵包車就要撞上五十鈴,三叔連忙踩剎車,將剎車一腳踩到了底!
司機和這三男一女很明顯是認識的,侃侃而談,有說有笑。
副駕駛後面三個男的,笑著嘰里咕嚕一大通壯族語,三叔一句都沒聽明白。
一直走到下午,太陽偏西,大概三四點的樣子,這才見到前面有一條公路。
「砰砰砰!」
「蹙!」
他的麵包車,以及五金店老闆的五十鈴,都被開走了。
這時,五十鈴上的那個司機,也就是之前對三叔很友好,很熱情的五金店老闆,突然一揮手,示意大家住手。
連忙閃躲!
就見到,麵包車猛然飛撞過來!
那五金店老闆,完全想不到,被群狼圍住的三叔,竟然還敢反抗!
他背後連受和_圖_書了好幾棍,再不容他思考別人的死活,於是連忙倒車。
司機回答:「人呶系廣州佬,富二代,你想都冒想。」
那一刻,三叔真的怕了。
眼前這些山民,根本就不給你談判的機會,上來就砸,簡直比野獸還野蠻,還不講理。
他心中不由緊張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由心而生。
然後慌忙抬著五金店老闆出去,用五十鈴載著他到鎮上的醫院治療。
走了許久,都沒走出山林。
可是,面對周圍氣勢洶洶的野蠻山民,他那一丁點害怕,只一瞬間就被砸進來的鐵棍子給掩埋了。
再說了,就算拿出了那麼多錢,他們也未必就會放過他。
他口乾舌燥,看著延綿不絕的低矮丘陵,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一股絕望之感,油然而生。
他就怕這些歹毒的山民,把他打死,然後丟到水庫裏面去。
「別砸了,你們想怎樣都行!」
「那鄭天祁長得嫩子?」(長得怎樣?)
拿不出錢來,這幫冚家鏟肯定不會輕易讓他離開。
「鄭天祁」三個字,直接擊入三叔心中,讓他心湖一震。
此時夜黑風高,光線很暗,山裡根本就沒有路,全是密密麻麻的芒蕨、荊棘、雜樹、藤蔓等東西,根本跑不快。
「呼」的一聲!
匕首上的鮮血吸引來了蚊子,在他耳邊嗡嗡響著,他腦海裏面的空白,這才漸漸被撕開。
空氣很黑,就像墨汁,他看不清楚。
他連滾帶爬躲到旁邊山溝裏面,大罵:
「噗」的一聲悶響,五金店老闆渾身一震,然後直勾勾瞪著三叔,滿臉不可思議。
麵包車來了個漂移,側身撞向了五十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