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佛手落幕
三叔從他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窮途末路的白老爺的影子。
「我回到廣州已有幾天,沒收到任何吳永的風聲,吳永可能也逃脫了條子的追捕,你得小心提防著他。」
他明知道佛手爺的口頭之言,並不能全信,但他還是選擇相信。
「朱玉袁,你坑我!」
陳小寶驚愕無比,我三叔這是下定決心要做死佛手爺!
「V嗚V嗚……」
狹小的房間內,煙霧繚繞。
佛手爺蒼老的聲音,回蕩在渾濁的夜空之中,顯得凄涼無比。
佛手爺手裡拄著的拐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另外,你們的新身份是周翔安幫忙弄的,若是周翔安被抓,他可能會把你們供出來,所以我建議你們不要再用新身份了。」
這種意志,並不會因為佛手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
然後帶著陳小寶就離開。
此話一出,陳小寶一愣。
警察聽了這話,說道:「好,那銬起來帶走吧!」
無數夜行人圍了過去,去觀看熱鬧。
陳小寶苦笑一下,說:「咱們還是趕緊溜吧,不然條子來了,連我們一起抓進去。」
陳小寶不明白了,「袁哥,人家佛手爺說本可以去拿捏您二哥二嫂的,但是卻沒有去,您這樣……說實話,有點不太好……」
出了元崗村,陳小寶鬱悶不解:
他知道,這次若是進去,就不可能再出來。
「現在你還以為他走得了嗎?」
陳小寶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佛手爺呵呵一笑,「你若是要我幫你做局,恐怕愛莫能助,如今我錢財盡散,手足背離,只剩孤身一人,腿還m.hetubook.com•com瘸了,幫不了你任何忙。」
「李錦書,我們現在懷疑你組織詐騙犯罪,參与黑社會性質活動,還與劉文超之死有關聯,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這三方原因放在一起,估計會讓吳永狗急跳牆,不擇手段,你得時時刻刻提防著啊。」
隨即,他提高嗓音,大聲宣揚:
唯一剩下的,就是老氣橫秋和唉聲嘆氣。
「我卻覺得周翔安不會將我們供出來,要是供出我們來,那他豈不是又給自己身上多加了一層罪名?」
此話一出,陳小寶再一次愕然震驚。
此話一出,佛手爺一愣,面露意外之色。
「他現在就在廣州,他剛才還來看過我,沒準現在他就在這附近暗中盯著我,看著我被抓!」
「快救人!」
坐在街口燒烤攤上吃燒烤的三叔和陳小寶,此時聽了這悲鳴之聲,都不由唏噓,紛紛低頭,不敢直視。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三叔一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
說著,佛手爺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然後對我三叔深深一鞠躬。
「你剛才說的,我早就想到了,而且我敢肯定,佛手爺若是離開廣州,等他重整旗鼓之後,肯定會來找我算賬。」
「那怎麼辦?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再加之八局門本身就因為趙蒹葭的事,和你水火不容,想要懲罰你。」
佛手爺不敢苟同三叔這看法,不過他也不好反駁,唯有呵呵苦笑。
「咱們去打個電話。」
三叔和陳小寶,遠遠地聽到佛和圖書手爺這怒吼聲,都不由大驚失色,連忙付了錢離開燒烤攤。
「聽我把話說完!」
時間已經是到了十一點十分鐘。
「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將他也抓起來,繩之以法!」
「怎麼辦?去攔他嗎?」
他一笑,說:
三叔卻一笑,說:
兩人就在街道出口的路邊找了一家燒烤攤,然後坐下吃燒烤。
陳小寶瞪大眼睛向我三叔,發現三叔此時雙目深邃如海,如無盡的黑夜,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隨即轉身離開,可就在這時,佛手爺卻突然喊了一聲:
三叔就說:
警察從警車上下來,走到佛手爺面前。
三叔最終還是心軟了。
「我平生做了無數個騙局,參与過無數次違法犯罪活動,劉文超的死,就是我暗中指示吳永去做的。」
「他和樓先生打了個賭,要在三個月之內抓到你,若是三個月之內他沒能抓住你,那他就會輸給樓先生一個眼珠子,所以他肯定會千方百計設法來找你。」
「我本想放佛手爺一馬,可是他提到了我二哥二嫂。」
「所以這新身份,可以放心繼續用。」
點了幾個菜,烤雞翅,烤腰子,烤魚,坐下一邊吃燒烤一邊等。
可他們剛出店門,這時,身後卻傳來一陣圍觀群眾的躁動聲。
陳小寶疑惑:「可我想了好幾下都沒想到。」
「我只希望你離開廣州,找個偏僻的小山村,種一塊田,養一條狗,安度晚年,至死不再過問江湖世事。」
三叔就說:「多謝提醒。」
「前方有個電話亭。」
「你錯了。」
說完這話,三叔掛了電和-圖-書話,然後從電話亭出來,對陳小寶說:
但是三叔卻不怕。
他們就怕,若是再不走,真的會被條子抓住。
陳小寶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是佛手爺。
意外之餘,更多的是感激。
「若是沒別的事情,那我走了。」
三叔卻說:「不用走,咱們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坐下吃宵夜,我要親眼看著佛手爺被抓了,才能安心。」
「你給我出來,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多謝!」
三叔和陳小寶被怔住了,獃獃地站在燒烤店門口。
「我佛手平生最大的遺憾有二,一是錯信了白老鬼,二是錯信了朱玉袁!」
警員們看向隊長,隊長面色深沉,他倒要看看這老狐狸,還有什麼話要說,於是就說:
「他對我提起我二哥二嫂,是在威脅我。」
佛手爺卻還不放心,繼續解釋道:
三叔就說:
「玉袁老弟,且慢!」
佛手爺說:
「袁哥,真就這麼放了佛手爺?」
三叔就說:「報警。」
三叔卻說:「我說他走不了。」
三叔眉頭微皺,心中在衡量著,到底要不要出去。
「你以為他真的是心慈手軟不想去找茬?」
「那佛手爺,晚安,再見!」
隨即卻說:「不對啊,佛手爺距離客運站那麼近,他若是想走,易如反掌。」
佛手爺又說:
他說:
佛手爺吞雲吐霧說著自己的肺腑之言,他的容貌,似乎蒼老了十幾歲,形容枯瘦,目光也沒了以前的堅毅和鋒芒。
佛手爺屢次食言,出爾反爾已經司空見慣,這樣的老狐狸,沒準真會冷不丁地回頭咬三叔一口。
「朱玉袁,和*圖*書白敬玄的徒弟,他沒死,他也做了無數違法犯罪的事情,這些年他一直以各種身份到處流竄,布局坑人,前不久他還以牛人玉的名字和周翔安接觸過,如今他從周翔安手裡拿到了一個新身份,名叫周笑!他的同夥陳小寶,現在叫楊成!」
笑得坦蕩。
佛手爺卻說:「且慢!」
「所以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佛手爺給自己點了根煙,吸了一大口,然後說:
三叔卻搖頭:「要是這時候去攔,條子突然跳出來,那咱們可就真把自個兒都搭進去了。」
可就在這時,一輛警車突然呼嘯而至,停在了佛手爺的面前。
這時,街尾處快活賓館出來一個老人。
那是何其相似。
「多謝。」
三叔卻笑了:
載著奄奄一息的佛手爺的警車,響著刺耳的警笛聲,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捲起一陣刺骨的冷風。
他立即推了推三叔的手臂,低聲說:
警察們根本來不及阻止,等血流如注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去幫他止血,帶他去醫院。
隨即恍然大悟,臉色狂變,憤怒大喊:
「他帶去魚灣鎮的手下只有七八個,而如今是過年時節,禮溪村的年輕人都已經打工回鄉,他若是這時候帶著七八個人闖入村子找我二哥,那隻會自尋死路罷了。」
「我放了你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能答應我嗎?」
此話一出,陳小寶愣了。
「嫌疑犯自殺了!」
陳小寶疑惑不解:「袁哥您怎麼這麼確定?」
三叔苦笑一下,「看來是我高估了條子的辦事效率。」
三叔一愣,緩緩點頭,和圖書「知道了。」
「感覺這老狐狸狡猾得很,要是他再一次出爾反爾,咱們豈不是又要被他當傻逼那樣玩弄?」
只見三叔來到電話亭面前,進去打了個電話,「喂,你們要抓的李錦書,現在就在元崗村快活賓館404號房,趕緊過來吧,不然他就要跑了。」
可突然,他卻笑了。
其實吧,打從三叔決定和佛手爺撕破臉那一刻起,他就下定決心,和佛手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佛手爺見了警車,渾身一震。
「另外,你讓我去殺劉文超,而我把這個任務丟給了吳永,如今吳永落得個殺人犯的罪名,全因你而起。」
他拄著拐杖,一路往街口走來。
「我不要你幫我做任何事。」
「我這不是把他放了,而是不想自己動手罷了。」
「袁哥,佛手爺要走了,條子還沒來!」
「不過他現在已經油盡燈枯,你以為他真的能逃出廣州?」
「我知道你肯定還在附近!」
「死人了!」
「讓他說。」
「以前樓先生威脅我,趙蒹葭威脅我,八神爺威脅我,就連劉文超也威脅我,我受夠了威脅。」
原來,佛手爺說完話之後,突然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塊刀片,出其不意就往自己脖子上一劃。
三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稍微想一下就會知道。」
那一刻,他突然發現,三叔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三叔這時自言自語說:
這條街的盡頭,就是快活賓館。
三叔嘆氣一聲,說:
「還有什麼事?」三叔停下腳步。
「沒錯,我都認了。」
三叔又再一次感謝:
「打電話?打給誰?」陳小寶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