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案 鬼船兇手
第三十四章 遺傳和口味
展昭想了想,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還記不記得之前說的,布魯斯的研究方向和之前種種是反的,其他是切斷感情,而他則是加倍感情,恐懼是這樣,愛情也是這樣。畢竟,人類的情緒是受多種因素控制的,你不可能單獨提煉出某一種具象化的情緒來。如果說易怒,沒歡喜,這種調整其實是破壞人類本身大腦功能的,明不明?」
「嗯……紋身效應。」展昭自言自語來了一句。
「少爺不知道我叫什麼啊?」女傭笑眯眯走了進來,歪著頭看他,「我叫艾米利亞。」
林若愣了愣,點點頭,「有些。」
小丁對大丁使眼色——有疙瘩啊,還是有疙瘩!
這時,小顧身後走進來了一個女人,身材嬌小,穿著一套白色的連身裙,對著林若叫少爺,聲音甜美,笑容也甜美,長相卻只能說中等。
再看那女傭,眼裡一絲欣喜流露出來,小聲說,「都說了叫艾米利亞。」
「一會兒,我給你拴上繩子,砍斷你手腳丟進海里,看能不能吊條大魚上來,哈哈哈。」女傭也不知道是講真還是講笑,不過表情陰森,邊對一旁嚇得臉都白了的小顧說,「去,先砍掉她一隻手給我!」
蔣楠皺眉。
白燁依舊面無表情望著前方黑暗的海面。
沒等小顧說話,林若突然開口,伸出兩根手指,「需要兩杯溫水。」
眾人下意識地嘴角抽了抽……智商一百是低等動物?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展昭講的是哪方面。
展昭微微皺眉,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小米。」那姑娘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彷彿只要趙爵說的,她都願意接受。
電話那頭,包拯都沒怎麼在意這邊展昭等人的談話,反正他們分析案情基本都不說人話,等結局出來了抓住兇手就行了,包拯蔣平正忙著跟水警的人聯繫。
白玉堂微微一愣。
展昭仔細看,就見小米仰著臉看著趙爵的眼神專註,趙爵手掌輕輕撫摸她頭頂的黑髮,小米就像是接受撫摸的貓咪,滿眼帶著迷戀。
蔣楠心裏明白了,這女傭暗戀林若,而林若這種男生,這一輩子都在被無數的女生暗戀著,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魅力,以及對暗戀他的女人的影響力。
蔣楠端著水看林若,倒是真的出乎意料,這個大少爺平日養尊處優,竟然很會照顧人,而且……有在保護她。
「哦?」艾米利亞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身上,「這麼肯定?」
洛天和馬漢趕緊點頭——趙虎人類的語言和人類的食物代入之後易理解多了。
公孫轉身出了船艙。
「你還挺聰明,想到了多少?」自稱艾米利亞的少女走進來,端詳著林若。
趙爵湊到那姑娘身後,眯著眼睛道,「你叫什麼?」
小顧看了看那個自稱艾米利亞的女傭hetubook•com.com。
這時候,包拯也放下了手上的資料,突然回頭對著麥克風吼了一嗓子,「誰讓你們討論感情問題的,你們這群白痴分得清輕重么!給我把林若找出來不然全部去掃廁所!」
「這種情緒是要破壞人類全身系統完整性的,布魯斯用的不是局部改變,他用的是整體,也就是讓一個人多愁善感,易怒就一定易喜,會怕會恨就同樣也會愛會痴!Blue doll的恐懼感和自衛意識,給他們打來了無窮的戰鬥力,而深深的愛,讓他們有無可動搖的服從性!」
林若覺得他有一點點眼熟,但是實在想不起來這個人在哪兒見過了,但身邊的蔣楠,卻是皺眉看著進來的男人,「小顧。」
白玉堂張了張嘴,一下子想起來了,尷尬地看著展昭撓頭。
「我拿吃的給你。」說著,女傭笑眯眯跑出去了。
展昭對他一個勁搖頭,指了指他還戴在耳朵上的耳機。
小丁抱著胳膊,「其實也說得通哦,大哥對公孫一見鍾情,鍾到好像愛了千年失而復得那麼個要死要活的腔調,是不是也跟遺傳有關係?」
眾人的確記得,公孫說過,白錦堂說林若是聰明人,如今聽他親口說出來,可見是十分可信的。
眾人下意識地看白玉堂——什麼意思?
展昭斜著眼睛看趙爵。
林若點頭。
林若看到放在眼前的食物,以及蹲在地上仰著臉看她的女傭,想起了蔣楠給他的第一條忠告——你的感覺是對的!她喜歡你,你要強勢。
林若跟她對視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捏著她下巴沉聲問,「叫什麼名字?」
「聰明。」白錦堂又說了一句,隨後停頓了一下,道,「他倆聰明的很互補。」
艾麗婭順從地蹲在林若身邊,乖乖點頭,「是的,我叫艾麗婭,少爺。」
小姑娘仰著臉看他,一臉幸福地點頭。
林若開口,「你根本不是艾米利亞。」
趙禎無奈地一攤手,「情感問題。」
林若反應了一下……小顧?
「你對她那麼好乾什麼?」女傭臉上有不悅的神情,「她都那麼老了。」
……
「所以Blue Doll不自覺就被林若吸引了,他才卷進了整個事件之中,成為了中心。」趙虎點點頭,「這麼回事啊。」
「只要林若懂得利用這一點,他就能控制那個看似最危險的人……愛情這種東西,藏在眼睛里的,林若能發現。而藏在心裏的,蔣楠應該會教林若去利用……這就是所謂的聰明的很互補。」展昭抱著胳膊笑了笑,「其實大哥的喜好根本不受遺傳影響。」
蔣楠輕輕點了點頭。
蔣楠就到了一旁的床上坐下,閉目養神。
……
「你幹嘛?」展昭不解。
林若皺眉,看著蔣楠,那意思——和圖書該不會,是他綁架你的?
「你叫什麼名字?」趙爵又問。
「你倆給我做了他去!」白錦堂立刻吩咐雙胞胎,毫不猶豫。
「對天才的迷戀……愛和服從。」展昭笑了,「艾米利亞是個愛情瘋子,當她的愛情被無情地踐踏,她會向所有的人報復,特別是最愛的人。」
然而,有幾個人卻在聽,白燁在聽、馬欣在聽、趙禎在聽……公孫,也在聽。
「敢罵我是白痴。」趙爵嘀咕,「那隻智商只有一百的黑色低等動物!」
蔣楠笑了,湊過去,低聲在林若耳邊說了幾句話,「給你三點建議……」
「但除了林若的朋友死了之外,艾米利亞並沒有傷害林若的親人。」白玉堂問,「也就是說,那個blue doll還深愛這林若。」
蔣楠畢竟年長几歲,她下意識地望過去,就見那女傭看著林若的眼裡,明顯有欽慕之情。
雙胞胎指了指船艙前邊的白燁,那意思——監護人在這裏呢。
這句話,展昭對著白玉堂的耳麥喊的,那頭,被白錦堂抓回船艙的公孫正好聽到,就側著耳朵聽了起來。
林若愣了愣,點點頭。
「閉嘴!」女傭看著蔣楠的眼神有些危險,「知道帶你來這裏幹嘛么?」
白馳一驚,剛捧住托盤,身邊白錦堂也走過去了,似乎是追著公孫出去的。
就聽對講機另一頭傳來了一個聲音,「聰明。」
「藍妹妹!」小姑娘立刻開口。
「這就是關鍵,是愛情!」展昭有些驚喜,「布魯斯真的是天才!」
「我見過艾米利亞,在鬼船上。」林若淡淡道,「你們不就是想我帶你們去找她么。」
「就好比說白大哥的爹喜歡公孫那一種類型,於是白大哥也遺傳了對這一類型的迷戀,而這種迷戀裏面帶有一定的服從性。公孫是一個很強勢的人,所以……」趙禎慢慢分析,「換句話說,白大哥如果當年遇到了另一個這樣類型的同樣強勢的人,也會一見鍾情,也會愛得死去活來,似乎一切跟公孫無關,是關乎遺傳。」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放下電腦,「我倒想知道你想到誰這麼開心。」
令蔣楠沒想到的是,那女傭竟然還是默默地應承了,沒有反對。
展昭眯起眼睛,「關鍵人物!」
林若自然認得她,這女生是林家老宅的一個女傭,他也不知道她在家裡工作了多少時間了,他甚至不太清楚這女傭的名字,反正他很少回家住。
白玉堂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但是後天經歷會改變一個人的習慣和口味……所以她看起來很單純,是因為必須確保一定的與世隔絕,換句話說這種實驗成功品對某一類型的愛是天生的,就和天生的口味一樣,源自基因。愛上之後會至死不渝還會異常瘋狂,是因為情緒的www.hetubook.com.com加倍……嘶。」
林若盯著她發起了呆,腦袋裡則是在考慮各種可能性和合理性,漸漸地,在心裏勾勒出了一個大致的輪廓……難道說,這一切,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
展昭摸了摸下巴,「腦力值應該夠了,不過武力值好像低了一點,除非……」
「愛情。」白玉堂突然說了一句。
白馳在廚房給眾人弄了些宵夜過來,剛進門,正碰上公孫沉著臉往外走,還撞了他一下。
趙爵捂住腦袋回頭瞪展昭。
「你又知道她無辜?」女傭冷笑,「這世上誰是無辜的?」
展昭話剛出口,躺著也中了一槍的趙爵撲上來要教訓他,白玉堂無奈地分開兩邊勸架。
白玉堂也知道自己闖禍了,可他真沒想到大哥這一茬。
小顧去拿了兩杯水來,林若接了,自己喝了一口,覺得沒怪味也沒什麼不適,就將喝過一口那一杯給蔣楠,自己喝另外一杯。
「她本來是應該死的,沒想到被一些不相干的人阻止了。」說著,女傭靠在牆邊端詳蔣楠,「我超級討厭她!」
「艾麗婭……」林若很好的記性讓他終於想起了曾經聽管家叫過她的名字,「你叫艾麗婭。」
展昭突然大聲,又長長地「啊」了一句,聽得眾人一愣,都看著他。
展昭也瞪他,「你缺不缺德啊!」
眾人點了點頭,到目前為止還是能理解的,的確人的腦部不同器官控制不同情緒,某些部分的損傷或者缺失能導致性情大變。
女傭也笑了,「你還蠻聰明。」
白馳更納悶了。
白燁倒是無所謂,「我也同意把他捆起來關著,放在外邊終歸是個禍害。」
展昭終於是笑開了,捏住白玉堂兩邊腮幫子,「你又聰明武力值又高!perfect!」
聽完后,公孫突然看了看一旁的白錦堂。
「呼……」林若鬆了口氣,回頭,蔣楠正看他,低聲說,「多謝你。」
……
「貓兒。」白玉堂終於將視線從手中的平板電腦上移開了,看著在原地晃來晃去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的展昭,「發現什麼了?」
小顧看了看兩人,趕緊出去,帶上門。
「小米!」
眾人對視了一眼——是白錦堂的聲音。
包拯嘆氣——這幫人真是,有完沒完!
眾人都搖頭,也懶得問了,反正到時候白玉堂吩咐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好了。
展昭點頭,「真有意思。」
白玉堂看展昭,「你覺得他倆如果聯手,應該可以渡過難關?」
白錦堂拉著公孫不放,小聲說,「昭說得不對,我當天下人都是屁,就你不是。」
林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還戴著那個護腕,淡藍色的,海水的顏色……林若看著,有些出神。
林若跟她對視,「少爺要你拿杯水過來,你反應有點慢。」
趙爵笑了和_圖_書笑,其他人面面相覷——啥情況?!
蔣楠笑了,問他,「你信不信我?」
白玉堂拿掉耳麥一個勁掏耳朵。
林若驚訝看著蔣楠,「有用么?」
「什麼啊!」白馳驚駭,「這跟遺傳什麼關係?」
「白馳說過,林若和趙禎很像,和趙爵也很像,是那種想幹什麼都能幹好的天才。」馬漢還是比較關注案情,將話題拉了回來,反正公孫的事情白錦堂會解決,現在當務之急是破案。
展昭此時神情有一點點雀躍,「我想到一個人。」
「你真當他是屁?」公孫嘀咕了一句,「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銀子。」
公孫又好過了一點點,不過心裏還是堵啊,你妹的什麼blue doll。
林若將蔣楠拉到身後,避開艾米利亞的手。
「你有沒有解決辦法?」展昭戳戳趙爵。
林若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這女孩兒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樣子,他記憶之中,她至少在老宅工作了四年以上,也許是衣著和打扮的緣故吧,之前不覺得,現在看來,似乎太過年輕了。長得顯嫩?還是不會老……
「常說紋身能上癮,其實人類都有一定程度的受虐狂傾向。」展昭皺著眉頭,問趙爵,「Blue doll本身就具有極高的服從性?這似乎有某種關鍵在裡邊……」
林若倒是有些尷尬,搔了搔頭,「是我連累你才對,無緣無故卷進這種是非里。」
走進房間的,是一個樣貌普通的年輕男子,歲數可能二十七八?不太能確定。個子不高不矮,長相不算太好,穿著也很普通。
「我可以和你合作,不過前提是你別再傷害無辜的人。」林若開口。
林若微笑,記得蔣楠給他的第二條忠告——不要太冒險,這個女孩兒,不正常。
大丁無奈——一副正室發現了小三的怨念之氣……
隨即,林若想了起來,也虧得他記性不錯,問蔣楠,「他是你的司機?」
「是喔,口味和喜好是有遺傳啊。」趙虎點頭,「我爹喜歡吃辣的,我也喜歡吃辣的,然後我娘巨討厭吃香菜,我也巨討厭香菜!」
「的確,如果你愛一個人愛到死心塌地,就會對他絕對服從和忠誠,但怎麼控制他們愛誰?」白玉堂問。
「通過遺傳!」展昭興奮了起來,「人的遺傳是最神奇的,娘胎十個月可以把一些習慣變成基因,子女通常會和父母中一方的口味相同。」
蔣楠覺得莫名其妙,「我都不認識你。」
趙爵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頂,「你就叫……藍妹妹……哎呀。」
趙爵笑了起來,「於是你明白,為什麼林若會成為關鍵了吧。」
話剛出口,身後展昭毫不留情地對著他的腦袋揮了一拳。
展昭到了白玉堂身邊,背著手,瞧了瞧桌上的平板電腦,突然問,「林
和圖書
若聰不聰明?」林若想了想,「好人壞人和信不信沒有直接聯繫,我信你是因為你聰明又比我有經歷。」
「少爺,你醒啦?」
「嘿……」艾米利亞又轉眼看蔣楠,眯起眼睛,「你這麼老,一點不像我!」說著,伸手摸向蔣楠的臉。
白玉堂笑了笑,「她喜歡趙爵。」
這時候,趙爵突然對專心研究五子棋的小姑娘說,「我來給你取個名字!」
蔣楠點頭,「我雖然演繹艾米利亞還沒有成功,但是……目前為止除了展昭,我應該是最了解艾米利亞的人。」
趙虎看了看馬漢。
「怎麼啦?」白馳端著盤子走進房間,問趙禎。
小顧驚駭,「我……」
眾人面面相覷——這姑娘很好說話啊!
……
公孫似乎稍微好過了一點,轉頭,就看到白錦堂十分委屈地看著他,神情像極了被莉莉婭攆下沙發的魯班。
「我有點渴,想喝水。」
「你只要照做就可以了。」林若淡淡回了句,「我說了算。」
「唉……」大丁敲了敲通話用的麥克風,「白老鼠你闖禍了喔!」
「因為他當趙爵是個屁。」
「喂。」
洛天看了看秦鷗。
「貓兒。」白玉堂提醒他,「人話!」
「為什麼這麼肯定?」白玉堂納悶。
展昭斜眼看他,「你完了,捅馬蜂窩了!大哥這回估計要命了!」
「你不怕我是壞人?」蔣楠又問。
艾米利亞眯起眼睛看他。
眾人都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你餓不餓啊?」艾米利亞問。
林若不說話了,開始飛速地在腦子裡重新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串聯起來,越想,越覺得怪異。
眾人面面相覷。
「因為她知道得太多。」女傭說著,回頭看了那小顧一眼。
「那麼蔣楠呢?」展昭又問。
「什麼小米大米的啊。」趙虎覺得難聽,湊過去問,「愛,你自己喜歡什麼名字?」
「多關鍵?」白玉堂對他勾手指,「過來,資源共享下。」
「啊?」眾人都回頭,展昭驚訝地看著白玉堂,「愛情?」
「韓偉武力值高么?」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隨後又一挑眉,「加上艾米利亞應該足夠高了。」
「哦……」
出人意料的,女傭倒是沒有十分生氣,反而是猶豫了一陣,盯著林若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回頭,對小顧點點頭。
「啊!」
女傭好笑地看著他。
不過趙爵正氣哼哼地抱著胳膊。
「跟你開玩笑的。」趙爵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想了想,道,「叫藍米吧?小米。」
白玉堂話沒說完,被展昭掐了一把。
小姑娘立刻抬起頭,盯著趙爵看了起來。
小顧似乎有些懼怕她,往後退縮了半步。
白玉堂問展昭,「這是什麼原理?」
「抓我就好了,抓蔣楠來做什麼?」林若有些不解。
白錦堂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