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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為民一想到陳小二扮上虞姬的扮相，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想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霸王別姬》里主要角色就那麼幾個，以他跟陳佩斯的關係，肯定不能給個龍套。

讓你演程蝶衣？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出了飯店門，陳佩斯拉著林為民的手。

「配角演不演？」

到了周末，難得休息，林為民呼朋引伴到自家的小院來聚會，連正在北京城遊玩的余華也被他叫了過來。

林為民見他這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勉強道：「行吧。」

史鐵生很高興，「難得有人能記得我寫的東西。」

「太好玩了！」余華面帶興奮的說道。

「太客氣了。」林為民笑著接過糕點，沒有糾結這點事。

陳佩斯被林為民的眼神盯的有點發毛，「怎麼著？有合適我的角色？」

「戲即將唱罷。虞姬揮劍向頸，段小樓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轉身望去，眼中是一團血色。

林為民見他聽的多，說的少，安慰他道：「別聽他們講的歡，其實寫起來還ｈtｔｐs://ｗww•ｈeｔuｂｏｏk•cｏm.coｍ不如你呢！」

「為民，程蝶衣讓我來演吧。」他語氣極度誠懇的說道。

「這幾天在北京玩的怎麼樣？」他問道。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林為民拉著余華走到眾人面前。

「這位是我負責的作者，叫余華。年紀輕輕，才華橫溢。」

「我咋不能演？」

這一講就是一個多小時，兩人連菜都顧不上吃，陳佩斯聽的一臉沉迷，完全沉浸在纏綿悱惻、蕩氣迴腸的故事當中。

陳佩斯備受打擊。

「你憑啥能演？」

「那段小樓也不是真霸王啊？」

過了許久，陳佩斯終於從這蕩氣迴腸的故事當中回過神來。

兩人鬥嘴，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林為民捋了一下《霸王別姬》的劇情，給陳佩斯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林為民的道心立馬被他這句話炸的粉碎。

林為民無奈道：「怎麼佔便宜的事永遠都少不了你？」

曲小偉有心想駁倒他，可惜事實勝於雄辯，他現在寫作的時間很m.hetubook.com.com少，更別提發表作品了。

聊到中午，林為民張羅了一桌豐盛的午餐，吃飯的時候聊起了正在排練的《觸不可及》。

「我這是去給你捧場的好不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林為民盯著陳小二的光頭，要不，讓他演個袁四爺？反正戲份也不多，跟人藝溝通一下應該沒問題。

故事講完，他和陳佩斯久久沒有說話，陳佩斯眼眶泛紅，心情激蕩。

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森森惡意，臉就那麼重要嗎？

「人家至少外表是啊！」

還跟程蝶衣差不多？

「那你先給我講講。」陳佩斯迫不及待的說道。

「廢話，那我不得寫出來才行嗎？眼下就一個配角，你演不演？」

余華從進門時就注意到了院當中坐著輪椅的年輕男子，看著史鐵生，他莫名的有種親切，總感覺這人肯定會跟他成為過命的好兄弟。

兩人四目相對，如同鬥牛一般，針鋒相對。

老子都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寫出這樣的角色？

他如同祥林和*圖*書嫂一樣在林為民耳邊念叨著，都快神經質了。

林為民又給他介紹在場的人，「這是曲小偉，一名出道未遂的前作家。」

林為民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余華進門的時候還拎著兩包糕點。

他聲嘶力竭的大喊了一聲「虞姬」！

程蝶衣最終倒在了師兄段小樓的懷中，結束了他燦爛又悲劇的一生。」

陳佩斯見林為民不樂意了，嘟囔道：「我之前跟你說的可是主角。」

曲小偉問道：「為民，你那話劇什麼時候公演啊？到時候想著送我們幾張票。」

「誒，為民，你給我看看你那小說唄？陳佩斯央求道。

「你還拿上喬兒了？」

這會兒有了角色撐著，林為民說話硬氣起來。

陳佩斯連忙道：「演！我演！我演還不行嗎？」

「要不你讓我演個段小樓？」陳佩斯退而求其次。

「還有這位，也是一位青年作家，我的好朋友史鐵生。」

聽著大家嘴裏動輒就說著那些國外的文學家和他聽都沒聽過的生澀作品，余華心中不免有點心虛，把和-圖-書對在場眾人的印象無限的放大，覺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比他厲害多了。

林為民講到最後，動情不已。

「為民啊，哥哥我要求也不高。你答應我的那個角色，跟程蝶衣差不多就行。」

林為民沒有回嘴，繼續給余華介紹，「這兩位是我們《當代》的祝昌盛和賀啟智，你都見過了。」

他接著吐槽道：「你小子，當個編劇瞧把你給神氣的。」

陳佩斯幽怨的看著林為民，讓他脊背一陣發涼，你別說，就這個小眼神兒，還真有點程蝶衣的感覺。

林為民真想一巴掌給這貨呼到通州去。

你還真敢提！

「我咋就演不了程蝶衣呢？」

他又對史鐵生說道：「我知道你，在《當代》上有一篇《法學教授及其夫人》好像就是你寫的。」

程蝶衣、段小樓、菊仙，哪個跟陳佩斯的形象也不挨著啊！

林為民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個大逼兜，「你丫失心瘋了吧？」

「還吃不吃飯了？」林為民不耐煩的說道。

余華跟史鐵生聊了幾句，慢慢的參与到了大家的話題當中來m.hetubook.com.com，但大多數大家在說，他在聽。

「誒，林為民，你又背後編排我們是不是？」

林為民斜楞他一眼，「你哪點兒像霸王？」

余華堆著微笑，頻頻朝在座幾人點頭。

林為民笑道：「編排你又怎麼樣？你個半路退出的慫貨，有資格反駁嗎？」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到北京，沒有學業和工作的負累，每天還有兩塊錢的補助，他真有一種天高任鳥飛的感覺。

余華被林為民吹捧的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林老師過獎了。在文學創作上我就是個小學生，還要多學習。」

在場的大家哄堂大笑，曲小偉罵道：「去你的！」

對視十幾秒，陳佩斯最終敗下陣來，他垂頭喪氣的感嘆道：「你小子，你小子，怎麼就能把角色寫的這麼好呢？活了！真活了！」

「稿子都交給編輯部了，等發表了你自己買了看吧。」

要不……

好奇怪的感覺！

「配角？」陳佩斯心中略微有些失望，可一想又是自己主動求人家的，「那你得讓我看看劇本。」

「我咋就演不了程蝶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