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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五六個中年男人走進了正房。

正和低頭討論稿子的兩人抬起頭，見到是林為民便笑了起來，覃朝陽道：「你怎麼來了？」

面對覃歸林等人的熱情，蒙偉宰和林為民只得又坐了下去，然後便聽著幾人跟覃朝陽聊起了家鄉的情況。

林為民擺擺手，「寫那段編者按是給喜愛的讀者們看的，只是簡單闡述一下我們《當代》的立場。要是給刊物投文，很容易變成打嘴仗，沒那個必要。大家願意討論就討論嘛，只要不是上綱上線，不是攻訐和污衊，我們都歡迎。」

蒙偉宰道：「你寫的那段編者按我看了，心是好的，不過作用太小了，還不如乾脆完整寫一篇對於《康熙大帝》這部小說的評論文章，用來平息爭論。」

覃歸林等人進京辦事，特意找到覃朝陽這裏，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通過覃朝陽給牽一下線。

「你這個老同志，思想有待進一步改造啊！同志情誼值千金，懂不懂？」

近幾年時間，一直都是《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上的常客，在美國本土的銷量已經逼近三百萬冊。

而促使斯皮爾伯格願意花80萬美元的天價費用來獲取改編權的原因，自然是因為《無》這部小說在美國的受歡迎程度和林為民如今在美國的名氣。

他走到一處四合院門口，推開外院虛掩著的院門，這會兒院內的積雪已經被掃得乾乾淨淨。

本來已經心如死灰的宮縣長聞言和-圖-書臉色頓時鮮活了起來，「沒錯，沒錯，林老師您……」

在林為民的作品當中，最為美國民眾歡迎的是《霸王別姬》，自83年在美國出版，頭兩年不溫不火。

「覃老師呢？」

其他幾部小說達到總銷量破百萬的數字，無不是用了幾年的時間。

這樣一來，既解決了林為民的擔憂，斯皮爾伯格也拿到了電影的改編權。

十一月下旬，北京瑞雪。

林為民下車，走進衚衕，地上積了一層雪，路面低凹的積水處已經結了冰，天上的雪花還在飄灑。

跟斯皮爾伯格這個好萊塢大導演合作的好處之一就是，《無》的改編費用創下了林為民小說電影改編的記錄，他拿到了80萬美元。

「就是個感冒，有點肺炎，去醫院打了幾天吊瓶就好的差不多了。」

小說出版、話劇百老匯公演、托尼獎、國家書評人協會獎、龔古爾文學獎、奧斯卡金像獎，林為民用小說和話劇在美國一步一個腳印的打下了自己的名氣。

兩人雖說退休了，但有時候閑不住，偶爾會負責一些長篇小說的終審。

蒙偉宰聽了他這番話，臉上流露出幾分欣慰的笑容，「不錯不錯，真是成熟了，這個副總編看來是沒白當。」

其中，《追兇》的銷量是最差的，銷量不過二十多萬冊，現在在美國的書店裡已經很少能夠看到。

覃朝陽看到當中一個男人愣住了，「歸林，你怎麼www.hetubook.com.com來了？」

「正和蒙老師討論稿子。」

「老覃，這兩天怎麼樣了？」

見覃朝陽被架到了那裡，林為民暗自嘆了口氣，開口道：「宮縣長，剛才聽你們說這次要來北京的其中一項任務是落實縣裡幾所學校的建設資金問題？」

「你現在對付我們這群退休老同志是越來越敷衍了。」

玩笑了幾句，蒙偉宰跟林為民聊起了近幾期的《當代》。

「怎麼能是空著手呢？我可是帶著滿腔的誠意來的！」

在《無》之前，《霸王別姬》、《套馬人》、《情人》、《追兇》、《燃燒》都曾在美國出版。

這天是周末，林為民驅車來到了北池子二條衚衕口。

然後是《燃燒》，這部小說雖說獲得了當年的美國國家書評人協會獎，但奈何小說是講述的是亞裔移民的故事，內容也多是批判美國社會，較為小眾，在美國的讀者多集中於少數族裔和ZY人群。

屋內的氣氛一時陷入了尷尬之中。

首印的五十萬冊小說在半年時間內便銷售一空，照目前的形勢，年底銷量有望突破百萬冊，這個成績林為民在所有美國出版的小說當中尚屬首次。

《情人》和《套馬人》在美國的銷售情況有些類似，不過前者的銷售曲線是「U」型，而後者的銷售曲線則是「J」型。

5年時間內，如果斯皮爾伯格沒有啟動《無論如何，人生是美麗的》的電影改編的話和-圖-書，那麼林為民將無償收回電影改編權。

結果去年林為民憑藉《情人》獲得了龔古爾文學獎，蘭登書屋趁熱打鐵，再版了五十萬冊，趁著林為民得獎的熱度，小說銷量瘋漲，現在逐漸進入了平穩銷售的階段，總銷量已經破了百萬冊。

可惜覃朝陽一輩子都在出版界和文化界轉圈，聽覃歸林和宮縣長說完情況，眉頭緊鎖。

蒙偉宰上下打量了林為民兩眼，問道：「看病人你空著手來的？」

菲利普斯再次給林為民打電話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這期間他重新去找了斯皮爾伯格談了林為民的擔憂，經過一番協商，雙方最終同意將小說的電影改編權授權期限定在了5年。

「這件事，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小說的口碑效應不斷擴大，再加上林為民這個作者在美國的名氣越來越大，小說的銷量與日俱增。

林為民了解覃朝陽的為人，如果在他能力範圍內，家鄉人求到他這裏，他肯定願意幫忙，可讓他這個埋首書堆幾十年的老頭子幫忙牽線，確實是為難他了。

覃歸林將身後的同事們介紹給覃朝陽，帶頭的是家鄉黃岡的宮縣長，還有教育局和「企管會」的人。

今年的第十期《當代》發了余華的《在細雨中呼喊》、第十一期《當代》發了二月河的《康熙大帝》第四卷的上半部分，近期都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叔叔，我跟同事們來北京出差ｗｗw.ｈeｔｕｂｏｏk.cｏm•cｏｍ，過來看看您。」

正在收拾爐渣的保姆出來見到林為民露出了笑容，「林作家，您過來了？」

林為民在北京等了半個月時間，同斯皮爾伯格派來的律師簽訂了《無》的合同。

林為民點了點頭，「那就好！」

林為民跟保姆道了聲謝，進了正房，便看到覃朝陽和蒙偉宰正聚在爐子旁低頭討論稿子。

如果說《情人》借的是龔古爾文學獎的東風，那麼《套馬人》借的則是《追風箏的人》的東風，《追風箏的人》在百老匯公演好評如潮，又獲得了托尼獎，《套馬人》作為原著立刻身價倍增，如今總銷量已經突破了一百五十萬冊。

「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

在場幾人聞言面上閃過失望之色，覃歸林急道：「叔叔，我知道這事讓您為難，可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北京的衙門太大，我們小地方來的，連個熟人都沒有，更別提辦事了……」

蒙偉宰是前國文社社長，退下來之後享受侍郎待遇，連林為民這個國文社副主編的級別都比今天領隊的宮縣長領導高了兩級，更別提他們還文名在外。

林為民自來熟的坐了下來，又道：「瞧你還有看稿子的精神頭，看來病好了？」

自84開始，《康熙大帝》以每年一部的速度在《當代》發表，今年這部煌煌百萬言的歷史小說終於收官，但圍繞它的爭論卻並非停息，反而越來越多。

但也幸好有美國國家書評人協會獎的加持，讓這hｅｔｕｂoｏk•ｃom•ｃom部小說賣了四十多萬冊，蘭登書屋也跟著賺了不少錢，算是名利雙收的作品。

覃朝陽也跟著調侃了林為民幾句，幾人正有說有笑的時候，就聽見外面的保姆在跟人說話。

《在細雨中呼喊》是余華出道多年來的首部長篇小說，風格依舊先鋒十足，扛起了「先鋒小說」的大旗，沒有讓眾多喜愛他的讀者失望。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光環的加持，在今年蘭登書屋出版《無》這部小說后，小說在短短半個月時間內便登上了《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並且排名一路以飛快的速度向上攀升。

來人叫覃歸林，是覃朝陽在黃岡老家的堂侄。

《情人》最初登陸美國市場時打著「遠東版《了不起的蓋茨比》」的名號，吸引了一波讀者的眼球，可惜老美對於這種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並不太感冒，小說的銷量一路走低，然後跟《追兇》一樣停印。

覃歸林說到這裏，注意到同來的同志們給他使眼色，又見覃朝陽的臉色不太好看，心知這話說的很沒有分寸，便噤聲不再說話。

如果算是在中國國內和世界其他英語國家的銷量的話，總銷量正在向千萬冊邁進。

隨著有越來越多的讀者和觀眾看到了他的作品，再加上幾次獎項的加持，相輔相成之下，林為民的名字已經越來越為廣大美國人民所熟知。

林為民和蒙偉宰本打算告辭，可覃歸林等人一聽覃朝陽介紹了他和蒙偉宰的名字，立馬握住了兩人的手，熱情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