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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在他頸窩處笑了，說：「你那麼相信我？」

「您值得如此。」安德烈說，「孩子們需要您的指引和保護。」

艾利希奧望著他微笑，說：「我明白，可親愛的，我能相信的只有你和梅梅，我不想等我回來時城市裡亂了套。」

「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問我？」結束后伊森抱著安德烈，迷迷糊糊地問。

「這世界上有很多我們不能掌控的事情，有時候我們要學會祝福，祝福他們，也祝福自己。」

他像是在給自己洗腦，做絕望無助的掙扎，可他尚未意識到，當內心中隱藏起來的衝突在現實生活中突然發生了，這就是既定的命運。馬克的行為把這衝突提到了他的面前，似乎在叫他認清自己。

安德烈垂下眼睫，「祝福他們能夠安然無恙，也祝福自己能接受一切。」

「是。」伊森點頭，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希望革命成功。」

他親吻他身上的每一處，在他準備好時緩慢溫柔地滑進去。他愛看教授在接納自己的那一瞬時仰起頭，閉上眼睛難耐顫抖的神情，但在接下來片時，他會在自己身下撕去了所有驕矜的外衣，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慾望動物。

安德烈垂下眼看他，捧起伊森的臉，「我就問一句，你是不是真心希望革命成功？」

「不！絕不！」他恨恨跺腳，鑽進公寓，像和自己賭氣似的按捺住想要去見安德烈的心，可不消五分鐘就敗下陣來。

「我可真是臨危受命了。」法官掏出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當伊森在火車站的出發隊伍中看到背著戰地背包的馬克時，他把他從火車上扯了下來，可馬克似乎變了個人，他眼神冷靜得讓伊森不認識。

而另一邊，伊森也罕見地哭哭啼啼起來。他捧著馬克的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你怎麼就要和*圖*書去呢？你知不知道那裡說死就死了，這他媽的是古巴，關你什麼事啊？！」

伊森轉頭哽咽了一下，整個人便壓了上去，將教授環在身下，在他耳邊說：「我做不到像你這樣成熟，我只會找別的東西來消解苦楚，過往是酒精，現在是你。」

伊森思考後點頭，神情哀婉，半真半假地說：「的確是因為他。」

安德烈微笑把他抱進懷裡，輕聲呢喃：「那還要說問些什麼呢？不必問了，等革命成功后，726運動會給你留在古巴的特別身份，你在這邊將沒有任何阻礙。」

這一刻，連伊森自己都不知道，洶湧而來的是巨大的幸福還是驚懼，要說後悔開始於什麼時刻，那麼便是在這一時刻。

「怎麼個祝福法兒？」伊森不解地問。

1958年2月，革命指導委員會將組織一批學生進入埃斯坎布雷山區組成一支游擊縱隊。學生們的這一行為無疑承認了革命中山區派的力量，艾利希奧作為大學生聯合會以及革命指導委員會第一總書記，在學生間發表了秘密的重要演講。他將親自帶領學生進入山區進行遊記作戰，而城市裡的學生運動全權交給秘書長安東尼奧·門多薩以及高級幹部蕾梅黛絲·達薩。

安德烈早已恢復健康，回歸了課堂以及學生活動，他剛從人民社會黨那邊的秘密據點回來，黨內對他的思想傳播十分看重，他每個月總會抽時間去那邊講述馬列主義以及傳達蘇共中央對共產國際的忠告與祝福。

離別的傷感要在心裏沉澱很久，伊森怏怏不樂地跟隨安東尼奧和蕾梅黛絲處理完聯合會事務后，被通知成為組織委員幹部，他心裏提不起任何勁兒來，馬克留在他心裏的話讓他愈發感到不安。

「你累壞了。」

「不，至此早ｈeｔｕｂooｋ.ｃom.com已不僅是愛情。」馬克伸出手撫摸伊森的淚眼，他還從來沒看到過這個人為自己哭過，他的心腸變軟了，馬克沖他微笑，說：「這是信仰，解放全人類的信仰。」

「我也一樣！」

而在墜入的剎那，他們會達到頂點。一切顧慮都在情慾中消弭，這就是人類為何總會陷入愛情的原因。

他上了火車，與艾利希奧並排而坐。安德烈和伊森在月台上注視他們，跟隨火車跑了很遠，卻只能目送火車鑽入茂密的林地，消失不見。無論是誰都厭惡這種送別的時刻，厭惡自己難以抑制的不舍，厭惡那分離即是永別的可能。

「你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左翼分子。可那並不適合你，馬克，你清醒一點。」

他們表示不可能承認這項決定，並且舉薦曼努埃爾·烏魯蒂亞法官成為臨時革命政府的合法總統，當烏魯蒂亞法官收到這一消息時，他正在運河邊的靶場觀看艾利希奧等人的訓練。

伊森苦笑，「怎麼會為單純的愛與信仰而付出一切呢？」

「真的。」安德烈點頭，「或許革命成功后我會回蘇聯一段時間，但我會回來的，為了你，我會回來的。」

「塞莉婭在那邊打點好了一切，她會照顧好馬克的。」

那身影近在眼前，可又遠在天邊。他無法繼續在這座美麗而衰敗的城市繼續待下去，他安撫自己的追隨者，用信任將他留下，當然也懷有不想讓他死在山裡的私心。臨別時，烏魯蒂亞法官，安德烈以及加西亞醫生來為他們送行。

教授看他的男孩兒在上方動作，沉浸的溫柔，他在呻|吟中撫摸伊森的臉，「我為何在過往那麼害怕承認愛你呢？」

「這沒什麼，到時候我可以戰勝的。」

「他有決心，這兩個月的訓練已經讓他成為了一名戰士。」

他掙和-圖-書紮起來，勾住伊森的脖子，在他濕潤柔軟的唇上輕吻，在快意的淹沒下含糊不清地說：「明明我是那麼愛你。」

伊森緊緊抱住他，與他唇齒糾纏，用動作訴說愛意。他們在品鑒彼此，用各種方式。當安德烈坐起來時，他能感受伊森的目光帶有重量地落在自己的胸膛上，他會握住放在自己腰上的那雙手，自毀性地向下墜入。

伊森抱住教授，將頭埋在他暖烘烘的頸窩裡。教授的動脈跳動的節奏就像生命的樂曲，伊森很喜歡，他想要記住這種頻率。他輕咬教授動脈處的皮膚，癢得教授直躲，

根據先前的《山區協議》，古巴各種政治力量於1957年11月1日宣布的《邁阿密協議》宣布成立由卡洛斯·普里奧控制古巴解放軍人集團，針對這一決議，菲德爾等人在12月做出了嚴肅的回復。

安德烈再次擁他入懷，撫摸他柔軟的發，他對他懷有深切的愛憐與不舍，在這一刻，他體會到了父親送孩子上戰場的感覺。他緊緊擁抱他，臨別之時，將橫亘在彼此之間的格擋摧毀，彷彿回到了初識時刻。

教授親吻伊森的額頭，「因為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你昏了頭，你不需要為愛情做到這種地步。」伊森說。

安東尼奧抿緊了唇，小聲嘟囔：「可你也不是非得要親自去……」

教授捧起伊森燒紅的臉，含笑問：「怎麼開始撒嬌了？」

「我絕非那樣的笨蛋。」他對自己說，「我是一個自私，不擇手段的人。」

「承諾？」

「我不是撒嬌，我是想要把你吃掉。」伊森眨眨眼，迅速換上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安東尼奧對這一決議始終心懷不滿，他私下找過艾利希奧多次，表示自己也有上前線的決心。

他吻住教授的唇，雙手在他身上游移，他愛他皮膚象牙般溫和*圖*書潤的觸感，他耐心而細緻地解開教授衣領的扣子，就像在做某件手工活兒，神情專註，讓絲絲縷縷的情慾凝聚成點勃然燃燒。

他既懊惱又歡欣地敲安德烈的門，在見到教授的瞬間，他便忘記了所有，只想沉浸在這夢境般繾綣熱烈的愛戀里。

「你會的，伊森。」馬克顯露出不同於往日的先見，親吻伊森的臉，「你會的，我親愛的朋友，只是對你來說時間未到。」

要說伊森這自私鬼還有唯一的真心朋友的話，那就是從小就玩在一起的馬克，他雖然腦子不大聰明，膽小又愛哭，但那副好心腸可與伊森的壞心眼天差地別。他向來沒有主見，做事之前都愛徵求伊森的意見。可這次他和聯合果品鬧翻，躲到艾利希奧那邊參加游擊隊的訓練，甚至準備去山區都未曾告訴過他。

「你都允許那個叫馬克的美國人跟你一起去！」安東尼奧漲紅了臉，憤憤不平，那架勢彷彿艾利希奧在懷疑他的革命真心似的。

在安德烈說，他要永遠和自己在一起的這一時刻。

安德烈心中瞭然，決定由他打破這僵局。他上前一步將他擁入懷中，在他耳邊輕聲，以平等而親密的語氣說：「給我你的承諾。」

艾利希奧的目光很堅定，與法官和醫生握手擁抱，卻在安德烈面前垂下頭，馴順而尊敬，不知道該如何向他道別。自從從特立尼達回來，兩人間隔了一層朦朧的霧，這在過去是從來都沒有的。那晚的衝動讓兩人之間拉開了距離。

安德烈搖頭，「你的演技真差，你在傷心，你在害怕，是因為馬克嗎？」

艾利希奧不受控制地濕潤了眼睛，他趕忙轉過臉，點頭說：「我會的……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願聖母垂憐。」加西亞醫生說，他早就對山區里游擊作戰的艱苦與傷亡率有所耳聞。

安德烈和_圖_書自然不會將那晚的吻放在心上，他發自內心喜歡這名真誠的年輕人，他是他最喜歡的學生，這一點從來未曾改變。可艾利希奧卻不知該如何戰勝自己愧疚而悲傷的心，他遲遲沒有伸出手。

是的，這是他的使命，沒有任何理由把學生們送上戰場領袖卻留下的道理。他向來有犧牲精神，不畏生死，更何況，哈瓦那在這段時間變成了他的傷心之地。他走過的每一條街道，每一道棕櫚樹下的陰影，彷彿都有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他們都成為了屈從於愛與慾望的動物，水乳|交融，不分彼此。這沒什麼值得羞愧，因為這是在隔絕外界的床上，在床上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不算為不道德，只要能使愛情長久。他侵入，他迎接。用摺疊的姿勢，讓驕傲匍匐，交出理性的權杖，讓感官登上王座。

艾利希奧垂下眼睫，心臟上跳躍著不清不明的痛楚，他勾起唇角微笑：「我必須得去，這是我的使命。」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每個秘密都值得被尊重。」

「但願我有那個能力。」法官目光落在苦練的學生們身上，這些都是年輕鮮活的生命，是古巴的希望。他由衷希望自己能夠為他做的更多一些。

「對。」安德烈鬆開他，雙手仍扶在他的肩上，凝視那雙震顫不已的眼睛，微笑說：「要安全回來，因為我要教你的還有很多。」

安德烈摟住伊森，朝月台里側走。兩人的身份允許他們在此地逗留久一些，可加西亞醫生和安東尼奧、蕾梅黛絲就只能躲在火車站的暗處默默抹淚。

1958年初，革命浪潮達到了高峰。

「真的？」伊森瞪大了眼睛，看向教授，他這句疑問包含很多意味，在這瞬間連他自己也厘不清。

「那你呢？」馬克注視他的朋友，「你可是比我先走上這條路，儘管你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