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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往事

作者:美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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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Chapter 14

下卷

Chapter 14

「這是我該的,你說過,我不能恨艾利希奧,你是對的,親愛的。」
「你對自己不自信?」艾利希奧戲謔地看他。
「不,都不是。」他的男孩說,「只是此刻,只是你我。」
伊森冷笑,心想杜勒斯還真是天真。估計柏林那邊把他的心思都掏空了,在古巴這邊就丟了水準。
他被健碩有力的臂膀抱在懷裡,翻滾后被壓制在下。親吻落在唇上,靈動的舌尖挑起他顫動的舌,好似靈魂的共振。
安德烈寵溺一笑,離開了居處,驅車去往大使館。開著車,他心上悄然籠罩起陰霾,即使間諜的生涯中他和伊森手上都沾染過不少鮮血,但他也不願伊森淪為一個殺人的工具。但好在伊森本性未改,他更擔心的是,昔日自己最珍愛的學生逐漸喪失掉那顆善良柔軟的心。
「就你一個人?」伊森問。
伊森上下打量艾利希奧,挑起一邊眉毛,雙手環抱,饒有意味地朝窗台上一靠,「艾利希奧,你真的變了,你現在讓我都感到害怕。那晚監獄里的警衛恐怕都是些早就想除掉卻又找不到由頭的『反革命』分子吧,你可是打了個借刀殺人的好主意。」
安德烈被他逗笑了,走過來吻了吻他,「哪有人張口就是要劫獄的。」
「不要拿別人的感情開玩笑。」安德烈踩下油門,緩緩駛離市政府大樓。伊森小聲嘟囔起來:「艾利希奧誰都不聽,他只聽你的,要是你肯開金口,我也不至於這麼挑釁他。」
帕斯誇爾挑起一邊眉毛,沒有遮掩的打算:「沒錯,我得把我老爹弄出來,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聽說你還是聯合會的幹部?」
伊森瞪大了眼睛,和*圖*書脫口而出:「會死人的。」
安德烈的微笑凝固在臉上,他握住了伊森的手,輕聲說:「抱歉。」
「得了老弟。」伊森戲謔一笑,「你一個人來找我,恐怕還有別的目的吧?」
安德烈收拾好文件,年輕的秘書小姐路易斯便敲響了門。
「但至少他們還信任你,是嗎?」
「你不開心?」伊森關上了車門。
安德烈莞爾,扭動方向盤,路燈橘色的光芒掠過他溫柔的臉,「他的命並不是握在艾利希奧手裡,而是握在你的手裡,或者說,我們倆的手裡。」
「一定得這麼做嗎?」他還記得艾利希奧的聲音是顫抖的。
兩人回到家,照例是吃晚餐,洗澡,做|愛,就像尋常夫妻一般,只是他們很少吵架,因為對彼此的無限寬容湮滅了分歧的可能性。家裡的日子在動蕩的局勢中平靜得彷彿幻象,但兩人深知這是他們從出了這間公寓后在外拼盡全力換來的安寧。他們所做的只為一條路,那就是「在一起」。
「總之,那晚我會帶他去劫獄,警衛還是要象徵性地抵抗抵抗,免得被那崽子看出什麼來。」
「過來接我,親愛的,今天我沒有開車。」
「你道歉什麼?」伊森清醒了半分。
「這並不合適。」安德烈淡淡地說,「人情這種東西一旦欠下了就再也無法還清,因為永遠不存在一個客觀的衡量標準。另外,約瑟之前的確有過不好的行為,他需要受點懲罰。」
「萬一他死了怎麼辦?」伊森叫道。
路易斯關門回到秘書室,摁下轉接鍵。安德烈正疑惑艾利希奧為何不直接打到他辦公室時,便從聽筒里傳來了伊和-圖-書森的聲音。
安德烈踩下剎車,在等紅燈時徹底陷入了靜默。可就在他為此憂慮傷神之際,殊不知真正的危險已經悄然降臨。
「演戲就演徹底,我不會讓他們象徵性地抵抗,我要讓他們死戰到底。」艾利希奧說。
「他身體不好,你還要他開車來接你?」艾利希奧搶過電話,重重放下,「你不要以為幫我辦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PS:夏洛克為《威尼斯商人》中的角色。
老實說,作為蘇聯駐哈瓦那的大使似乎對安德烈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別的改變,無非就是每日要開車去新征的大使館——一幢位於考利區的西班牙式別墅。他會接聽來自莫斯科外交部的電話,說上幾句客套的外交語言,另外批改一些常規型的文件。古巴新生政權尚未與世界完全接軌,所以安德烈除了和拉丁美洲和南美洲一些小國大使們有簡單交往外,與美國大使更是連面都不見。
他漸漸感到害怕,因為他深知,將艾利希奧引到這條路上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多年前他親手遞給他自己的配槍,讓年輕的學生領袖在眼淚中徹底下定了決心。
兩人此刻正站在哈瓦那以東的一處名為科希馬爾漁村邊,這處掩映在瑰麗夜色下的漁村是海明威小說《老人與海》中的故事發生地,革命后,菲德爾打算在這裏建立屬於他自己的別墅。再往南是達拉拉海邊度假勝地,埃內斯托在那裡修養過幾個月,成功地治療好了他在作戰時愈發嚴重的哮喘病。
安德烈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露出安撫的微笑,他親吻伊森的額頭,說:「注意安全。」
「話可不能說得https://m.hetubook.com•com太明白。」艾利希奧冰冷地微笑,然後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那是我的個人魅力,卡洛斯,弄出你的老爹並不難,但這是個人情,人情你知道吧。」伊森狡黠地眨眼,「以後可得記著還。」
「永恆是時間的無垠嗎?還是空間的無限?又或是此際的綿延?」他匍在男孩的胸膛上,低聲問。
果然,國安部部長辦公室里艾利希奧盯住伊森的眼睛快要冒出火來。
此刻他正滔滔不絕地講論他的計劃,唾沫橫飛,還不時偷瞥伊森。然而在沒有獲得任何恭維時又不屑地收回目光。
帕斯誇爾收回遙望漁村的目光,說:「當然不是,我身後有一整支團隊,蘭斯代爾先生把古巴作戰最高許可權交給了我。他們說——你是杜勒斯先生的人?」
伊森聳聳肩,心裏樂開了花。艾利希奧把約瑟關著不讓他好受,那他也一樣不會讓艾利希奧好受。他睚眥必報,向來如此。
唯一顯著的改變是,大家對他的稱呼統一改成了「諾維科夫中校」或者「大使先生」,只有私底下無人時艾利希奧等人會稱呼他為「教授」。安德烈·蘭茲這個人從世界上抹去了,彷彿從未存在過。
卡洛斯·帕斯誇爾是個身材高大的西班牙裔古巴人,皮膚白皙,鬍鬚整齊,頭髮上抹了很多矯揉造作的髮膠,有種過於精心打扮的俗氣。他面容精明,神情黠獪,好似莎翁筆下的陰狠毒辣的高利貸者夏洛克。尤其是那雙眼睛,伊森心想要不是還有眼皮遮擋,那精光四射的黑眼珠子只怕要從眼眶裡飛出來。
伊森一愣,隨即無奈嘆息,腦海里浮現艾利希奧的身影,www.hetubook.com.com喃喃道:「理想戰士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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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樓主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啃了一口,再在他屁股上拍了拍,「好啦!去上班吧我的諾維科夫大使,這套西裝可真襯你,不過……遲早會被我撕爛的!」
伊森勾了勾唇角,「你認為呢?我可是美利堅萬里挑一的人才,國有資產。」
翌日清晨,清晨的陽光撥開海霧,落在哈瓦那舊城逐漸熱鬧的街道上。窗台上的山茶花在朝霞中綻放,安德烈穿好日常的西裝,站在鏡前打好領帶準備出門去大使館。伊森從床上迷迷糊糊地醒來,他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含糊不清地說:「我今晚要去劫獄。」
他神色曖昧起來,帶有一點不經意的試探。
伊森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帕斯誇爾。他說的是實話,他沒心思在局裡站隊。要不是CIA這個身份能讓他名正言順地留在古巴,就算冒著被追殺的風險他也想擺脫這個累贅。帕斯誇爾又聳了聳肩。
帕斯誇爾面沉如水,寧定地站在原地,目送伊森遠去。他突然陰測測地微笑起來。
「嘿!不要跟我玩窩裡斗那一套,我沒興趣。我不屬於任何人,你也別妄想在這邊指揮我。」
霓虹燈依舊閃爍,可那些臟污被洗凈了。罪惡的從來不是色彩斑斕的光芒,而是光芒下不見天日的黑暗。
「好,轉接過來。」
「那是以前,我現在被除名了。」
說罷他朝帕斯誇爾擺了擺手,就準備離去,走了幾步他又回頭吹了個口哨,「快離開吧,懷舊也不要挑在這地方,當心被巡邏的發現。」
他笑了,目光交織中,笑意蔓延。
伊森鑽進安德烈的林肯老和-圖-書爺車前還不忘回首朝身後市政府大樓五樓的國安部辦公室送上了一個飛吻,安德烈把他扯了進來,斥道:「可別太過火。」
「不錯。」艾利希奧微笑說:「可別只落下個名聲,無形資產現在可不值錢。」
「要是我有足夠的能力,你也不至於要為了留下來做這些事。」安德烈神情黯然,摸了摸伊森的臉。
「我的確要去劫獄。艾利希奧沒跟你說嗎?他心眼可壞了,今晚那裡都是他要除掉的人。我算是被他當槍使了。」
「中校,有您的電話,來自國安部。」
卡洛斯聳肩:「沒錯。」
只是有時候安德烈坐在伊森身上時,在洶湧而至的快|感中,他會懷疑這此時幸福的真實性。儘管人生充滿難以消解的痛苦和遺憾,但此際的幸福是那樣令人沉迷,像毒品。喘息中,他愛用纖長的手指滑過伊森的額間和鼻樑,再落到唇上。以一種悵惘的神情注視他,端詳他。於是向來深藏於心的愛意會從眼睛里淌出來,傾瀉在伊森年輕的軀體上。包裹他,護佑他。
「一定。」而自己的聲音是那樣堅決。
三月的夜晚微風漸襲,哈瓦那街頭充滿了歡聲笑語,女孩兒們跳起弗朗明戈舞,男孩們手中的朗姆酒香氣四溢,男人們叼著雪茄站在路邊欣賞舞蹈,女人們對調皮的孩子的呼喚回蕩在大街小巷……安德烈注視窗外既平凡又祥和的歡樂之景,嘴角銜著股安恬的笑意。
伊森的聲音大大咧咧的,卻隱含得意,安德烈無奈嘆氣,知道這人又在玩火。他完全可以想象此刻艾利希奧的表情。
「停!」伊森舉起手,打斷了他的宏偉大論,「我說,這些我都明白,弄情報,加上刺殺菲德爾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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