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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文明都有自己獨特的路要走，而我所走的路和這個世界大概不怎麼相容……就讓他們自己決定該怎麼發展吧。我這種格格不入的老古董就不瞎摻和了。」

「這樣嗎？」擎天柱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哀樂。「那我也只能夠祝福你們，期望你們能夠將人類這個文明引導到繁榮昌盛的地方去吧。」

「拜託，我可是女巫。女巫活得久是理所應當的。」愛麗絲眼皮內的某根神經輕輕地跳了一下。「而且詢問女性的年齡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行為，你讓我感到很生氣。」

「我不希望你變成威震天的樣子。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我不是危言聳聽，因為你們現在其實已經是非常的相似了——一樣的行事狠辣，手段果決，為了維護自己的母星，你們願意付出沉重代價。並且你們兩人的地位也是如此的相同，統治力也是旗鼓相當。」

「賽博坦已經毀滅了，無論是我，還是威震天，ｍ.ｈeｔuｂｏｏk•cｏm•cｏm都只是帶著一群殘兵敗將苟延殘喘的遺民罷了——威震天想要火種源，是因為它希望用火種源修復我們損壞的故鄉。而為此它可以殺死一切阻礙者和反抗者。包括它自己的部下在內，凡是阻礙賽博坦復興的人都將成為它的死敵。」

「……所以？」愛麗絲微微歪過頭。

「那你這就錯了，擎天柱。引導人類發展的並不是我或者帕琪，他們的成長方向要由他們自己決定。而我其實只是充當了一個救火員的角色，若非這次的局勢落到這種難以挽回的糟糕境況，我甚至不打算現身。」

「報什麼歉？」愛麗絲活動了一下手指。「你扯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確認我是否會變成第二個威震天。所以……」

「賽博坦人和人類之間並沒有本質上的衝突，而這顆星球也很大，大到足以容納兩個文明。我的想法是讓賽博坦人融入到地球的文明和*圖*書之中，以一個先行者，或者導師的身份和人類共同發展，攜手共進——而威震天的想法則和我不一樣，它只看重賽博坦，而無視其它文明與生俱來的生存權力。」

這趟探索之旅註定要徒勞無功，因此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探索的過程——為了不引人注意，擎天柱化作了大卡車的樣子，而愛麗絲也配合地坐到了駕駛座上，操控著光學信號稍微修正了一下自己的面容，這樣就算路上偶然遇到了行人也不需要規避——雖然在這地方根本沒什麼行人。

「你和威震天真的很像。」

卡車逐漸停了下來，愛麗絲從位置上彈出，輕飄飄地落到地上然後看著擎天柱返還成為機器人的巨大形象——它們現在所在的方位是一片荒蕪的曠野，在這裏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它們。

「事實上，我和威震天並沒有深仇大恨。雖然在兩個派系的戰爭之間有很多人死去，但我仍舊把它當做我的和*圖*書兄弟。或許在未來的戰鬥中我們之中的一個會死在對方手上。可無論是我和它都知道，我們之間的情誼始終存在著。」

「……我很抱歉。」

「有什麼事嗎？」愛麗絲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她現在只想著帕秋莉的事，以及待會如何在繞過主神的方式讓擎天柱發掘出三王星的秘密。然而下一刻，她的雙手十指便神經反射式地彈了起來。

「我指的不是名字，你們相似的點在其它的地方」擎天柱的聲音有些低沉，它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愛麗絲手上的一些小動作，或者是裝作沒注意到。

「所以我必須阻止它。我不能容忍新生的賽博坦再次走向自我毀滅的老路，更不希望其它無辜的文明被牽扯進來，成為戰爭中的犧牲品……我必須得阻止它。」

它的話中還包含著另一種意思。而愛麗絲立刻就聽出來了內中的含義。

也不會打擾到其它任何人。

「我認為自由是宇宙中所有知性體所擁有的和-圖-書權利，而我們不應當隨意地去剝奪它。賽博坦已經毀滅，那便只能說明我們過去的生活方式是錯誤的，即使用火種源修復了母星，也遲早會再次迎來崩毀的那一天。因此，我想要探索出一條新的道路。而這條道路的名字，就是和諧。」

「而我的觀念則和它有些差異。」

它所化身的卡車中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來打一架吧，就算磨合一下戰鬥方式也好。雖然我是女巫，但戰士的語言我還是略懂一二。想必打完這一場，你的疑惑便可以解答了。」

「因為它和我一樣都是為了賽博坦，只不過我們的理念不同，行事手段不同，而無論是我還是它都背負著不可失落的旗幟。所以……我和它遲早要分出生死。遲早會有那麼一天……」

「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擎天柱的聲音在車廂里響了起來。「你有時間嗎？」

「……我可以認為這是一個玩笑嗎？」她的手指末端悄然纏上了人偶線。wｗw•hetｕｂoｏk.ｃoｍ.cｏm「雖然我和它的名字的確很像，像到只差一層皮（rind）的程度。但瑪格特羅伊德可不是威震天。」

擎天柱彎下腰，那充滿壓迫感的巨大軀殼便朝著愛麗絲所立足的位置傾斜，蒼藍色的感測器眼球迅速接近，停下來的時候和愛麗絲的淡藍色眼眸只有不到兩米的間隙。

「你說你和威震天只差一層皮……沒錯，在我的眼中，你們的確只有一張皮的差異。你根本就是地球上的威震天，然而在這顆星球上，應該是不存在另一位擎天柱了吧。」

她慢慢，但是大幅度地搖了搖頭。

擎天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記得你曾經說你當過留學生。原來你年紀很大了嗎？」

「帕琪是不會阻止我的，我也不可能去做讓她傷心的事。如果你的意思是我和她有朝一日會因為觀念的差異而重演你和威震天的這一幕，那麼我可以告訴你這樣的假設是無意義的。因為我和她的立場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一致，絕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