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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生氣，因為我不得不將朋友送給我的珍貴禮物就此使用掉。」愛麗絲淡淡地說道。她的身周掀起了狂風，某種與魔力截然不同，但卻同樣具備莫大威能的力量在她身周環繞。轉眼間便向外延伸，覆蓋了將近數百米的距離。

而上一次自己陷入這種心緒……也就是兩百年前自己在體內刻下這個提示之前的那一段時間里。自己已經付出過了慘痛代價。

……心理作用導致的視覺誤差。

——『你失控了。』

人總是在做很多愚蠢的事，因為不想失去所擁有的事物所以拚命地握緊手指這一點尤其愚蠢。因為很多時候，越是想要把握現在，越是容易失去未來。

那只是一個提示，一個鬧鐘一般的裝置。而唯一的作用也只是在她的思維方式走向某個錯誤的方向時用來提示她一聲。

這場暴雨的生成原因是從大洋中湧出的巨大寒流和美軍政府的那兩萬多枚氣象導彈。通過雷雨和陰雲遮蔽天空，妨礙她利用衛星網路直接對北美上的和_圖_書活物使用大範圍的咒死法術。同時，未知的緣由禁止掉了她所有的教廷系儀式魔法，讓她在北美這片大地上的戰鬥力大幅削弱，落到了一個相當底下的水平。

「方法嗎……」愛麗絲抿著嘴，看著被陰雲封閉的天空，認真地思考著。

「我改變主意了。」她仰起頭，看向天空。

【策略必須得立刻更改過來。】

她的心臟輕輕跳了一下，很久以前蝕刻在血脈深處，用本能來觸發的一個術式悄然激活——那並不是什麼強力的魔法或者咒術。也不是什麼能夠在關鍵時刻翻盤的底牌。

和張傑的約定的確應該遵守，但那其實只是一個借口，一個籍由佔有慾和支配欲所顯化出來的心魔。而這份心魔其實早在咒怨時期便已經顯露出痕迹，到了現在，更是宛若毒蛇一般侵蝕著她的思維和行動。

他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其他的隊員們也都朝她投來詢問的眼神。

——她的指尖迸發出青色的狂風。和-圖-書而人偶們立刻便注入了魔力，將狂風的規模進一步地擴展。

【……我還真是優柔寡斷。是因為帕琪就在身邊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思維模式進行了大幅度的調整。再一次地切換到了剛剛抵達輪迴世界時的『認真』狀態。而就在這時，她看見蕭宏律朝她投來了求救的目光。

「不過……」

【我變得愚蠢了，而愚蠢便是敗亡的先兆。】

愛麗絲默然地看著自己的手，那雙白皙，纖細，但卻閑置了過長時間的手。這雙手本來應該用來構築陣地，製作道具，用自己的學識所編織出破局的策略或者術法。而不是在這裏等待事情的自然發展，像是一隻鹹魚一樣隨波逐流。

「方法當然是有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借用雷電，通過誘導積雨雲中的正負電荷變化從而生成雷暴……雖然之前用過一次，以至於就算再用一次也起不到理想中的效果。但如果只是應急還是沒問題。」

【將主動權交予他人，讓自己被大勢推動而https://m.hetubook.com.com不是由自己去推動大勢……我真是做了件傻事。】

而下一刻，兩隻人偶從她腳下的影子中飄出，穩穩地立在了她的肩膀上。

【美軍已經動手，按火力的投放規模，以及天上那及時到見鬼的雨雲來看。他們和我們之間應該已經沒有太多商談的餘地。他們，還有他們手下的那群天啟者都是我們的敵人……然而他們也不過是一把刀，需要應付的是握刀的手。】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無計可施了。因為對方只是一群凡俗的軍隊，雖然裝備著槍炮，但在她的認知中和中世紀那幫子拿著草叉木棒的農兵實際上沒有太大差距——極端天氣阻礙了愛麗絲的術法，但同樣也妨礙了對方的通訊和大範圍的遠程火力。

【首先要弄清楚一點……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

【我必須得確定死神的實質到底是什麼。到底是秩序的化身，真實存在的神靈，還是一群我所無法觀測到的異類生物。我必須得確定這一點，只和圖書有這樣，我才……】

【啊……真沒想到這種好久都沒犯過的病居然還有死灰復燃的跡象。什麼都想抓在手裡，什麼都想計劃到萬全。這種患得患失，畏手畏腳的感覺……有多久沒有過了呢？】

「愛麗絲姐姐，我們需要火力支援。你有在短時間內解決掉那些裝甲師的策略嗎？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座城市……我懷疑很快這裏就會被重火力所覆蓋了。」蕭宏律問道。他並不是沒有辦法突破美軍的封鎖，但那需要時間，先前所計劃的正面對抗策略中並沒有考慮到時間的要素。然而現在……必須得要抓緊才行。

不過……死亡嗎？

所以，既然要破局，那還不如破得徹底些算了。

在蕭宏律的視線投過來之前的大約一分鐘左右，愛麗絲已經將自己的思考速率調整到最大。發動所有的身體機能，迅速地處理自當前世界中獲取的情報。

「【大奇迹·八坂的神風】」

……

愛麗絲閉上眼睛。儲藏在身上的某個容器悄然打開，一張她本來以為永遠不會用得上和*圖*書的符籙落到了她的手上。

她看向天空，那遮蔽視野的雲層之中彷彿有著一張骷髏的面孔若隱若現。

那麼，所謂的裝甲部隊也不就是一輪次聲波或者精神污染就可以輕易地殺光的爬蟲罷了。對愛麗絲而言，他們死掉后能夠起到的威脅反而比活著時要大得多。至少死人的怨恨還有可能為她帶來些許困擾——但那前提也得是有人將它們的怨靈喚起才行。

【已經抵達了一個相當危險的局勢了，再這樣拖延下去。別說什麼隊長許可權了，這次輪迴世界能否度過都是一個大問題。】

「愛麗絲姐姐？」蕭宏律疑惑地看著他，臉色稍微的有些慌亂。「你是在打算做些什麼嗎？我感覺你好像有些奇怪啊。」

毫無疑問，當下的困境便是對方所布下的局。對手是死神，政府是死神手上的刀。而越是在它的棋盤上兜兜轉轉，那麼拖延得越久越是會落入死神的圈套。而自己等人若是按部就班和軍隊對戰，見招拆招地一點點博弈下去，那麼便會像是蛛網中的蝴蝶一樣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