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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和劇情主角應該都睡著了，至於其它的資深者們……他還感覺不到。

「馬塞諸塞州，麻省理工學院。」愛麗絲讀出了那一行標題中的部分片語，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她與機械獵犬的訊息聯結在閱讀了那張報紙之後便因為符文串中蘊含的訊息量過載而損毀。而她隨即從大圖書館處下達了機械自毀的指令，數秒之後，風渦之中的一小團爆炸火光投射到了位於地面一千公里之上的大圖書館之中。

他在畏懼，也在自責。

【我不在乎我什麼時候死，但我不能夠這樣毫無價值的死。】

她能夠感覺得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她伸出手，中斷了風之蛇所造成的颶風以免造成更大的災難。覆蓋著三分之一個北美大陸的雲層因為颶風的潰散而動蕩著，很快，數條巨大的裂隙便從雲層中蔓延開來，清冷的月光隨即灑落，將大地染成一片霜白。

零點沒有回答。他只是默不作聲地將手上的那枚子彈慢吞吞地裝配完畢，然後整齊地放在一旁的彈藥匣子里。他收好了那些必要的裝配工具，然後才將視線投到了張恆身上。

而除此以外，齊藤一認知到了『死神』的本質，並與『死神』達成了某種交易這一事實也是存在的。至於他為什麼能做到這種事，為什麼不說，達成了什麼交易……愛麗絲並不打算在這方面深究。因為她隱約已經有了猜測，知曉這一堆疑問必然與自己在先前所清除掉的那段記憶有關。

她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心中迅速地思索著。剛剛才因為藥劑而稍微舒暢一點的腦域又開始折騰起來，不適的感覺再一次地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他緊握著的拳頭顫抖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鬆開，發白的五指關節漸漸地回復了血色。但男人的面孔卻是變得更加蒼白。

「王仁夾，朱雯，鄭m.hetubook.com.com薛，李老施，楊樂，陸遲川，黃麗林，███。」她飛快地將這幾個名字複述了一遍。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后又複述了一遍。

【有些心煩意亂……算了，去別的地方走走吧。一樓有那些新人正在休息，那我就去樓上，零點現在肯定沒有睡著。】

「奇怪……是八個人啊。我沒忘記誰，也沒忽略誰……也罷，是我思慮過甚了嗎？」她捂住了自己的臉，用力地搓了搓好讓自己精神起來。她最終還是沒有發現哪裡出了些什麼問題，於是她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將自己的精力暫時從這上面移開，去思索其它的事件。

他重重地喘了幾口氣。拳頭緊握著，指甲的尖蓋險些要將已經蛻變成精靈之軀的手掌給掐出血來。

「其他人……都睡著了嗎？」他環顧四周，在二層的房間里並沒有看見齊藤一的身影。耳朵微微一側，從一樓也只傳來了一陣連綿不斷的悠長呼吸。

她在看到那些符文串的時候便知曉這必然是齊藤一的手筆。因為在整個中州隊內只有他才有可能掌握這些知識，而其他人連自身的強化力量都未完全掌握。而她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個標題，則是因為她從那一大堆符文串中看出來了秩序，而這個標題就在秩序的環繞之中。

【數小時前，還在別墅裏面的時候，我曾經通過監視系統觀測到齊藤一正在閱讀報紙的景象。】

馬塞諸塞州，麻省理工學院。

——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到了二樓的地面上。

張恆愕然，然後搖了搖頭，失聲笑道：「抱歉抱歉，是我情緒太過激動了。不瞞你說，我一直都有一種坐卧不安的感覺，彷彿有什麼強大的敵人已經訂上了我們，並隨時準備攻擊一樣。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早些做好準備，免得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有備無患。」零點回答。

hetｕbｏｏk•ｃom.ｃoｍ愛麗絲閉上眼睛，數個小時之前的經歷在她的腦海中構築成流暢的影像。她『看見』三輛汽車在暴雨中的街道上穿行，避開軍隊，躲避亂民，展開的無形屏障遮蔽住來自他方的視線。然而就在炮火還未降下，車隊即將切入城區的時候，一名站在車頂端的高瘦男人似乎是『漫不經心』地一揮手。而一張薄薄的紙片隨即從手中脫落，消失在了風雨之中。

齊藤一愚弄了『死神』，利用『死神』在某個合適的時間點向自己傳遞了合適的訊息。那麼建立在這一點之上，那因為符文串的文法而被刻意凸顯出來的『馬塞諸塞州，麻省理工學院』這條訊息必然對於『死神』無用。也就是說這是一條已經被包裝過的二手訊息，具體的答案還需要自己去解明。

愛麗絲思考著，新人們的面孔在她眼前迅速地一晃而過。

他注意到零點坐著的地方非常空曠，三米之內沒有任何的沙發，椅子，檯燈等傢具，頭頂上也是平整的天花板，教會特有的燭台吊燈被懸挂在數米之外的地方。

他的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馬塞諸塞州，麻省理工學院……為什麼會是這個地方，為什麼要這樣隱蔽的傳達消息？如果從一開始就直接告訴我，那麼我現在應當已經抵達這處學院並開始調查。是因為時間不對？還是因為有外力妨礙？】

身邊的小人偶疑惑地看著她，但還是迅速地回答道：「王仁夾，朱雯，鄭薛，李老施，楊樂，陸遲川，黃麗林，███。」

「首先……」她打了個響指，一面直連麻省理工學院資料庫的光幕便在她的眼前打開。讓我先來看看，這座大學中有什麼事情是值得我關注的吧。

張恆猛地睜開眼睛，他做了一個很糟糕的噩夢。夢中的他再一次地遇到了銘煙薇……不是咒怨幻境中的那個似是而非的銘煙薇。而是https://m.hetubook.com.com那個只存在於他的記憶深處的，那個他虧欠甚多的青梅竹馬。

……

【既然過去的我選擇主動脫離那趟渾水，那麼現在的我也沒必要去深究太多。知道得多老得快，老得快死得也快。】

【頭有點痛。】

「我還以為你不想說話。」張恆微笑著地說道：「不過，零點，你看起來對這個結界似乎沒什麼信心的樣子啊。」

「上海，幫我把新人的名字複述一遍。」

愛麗絲挑了挑眉。

【不，並沒有。這是齊藤一故意的，也是『死神』故意的。我能夠發現這張紙片不是偶然，機械犬能夠從廢墟中倖存也不是偶然。那個正體不明的『死神』正是希望我看到這張報紙，然後從上面的符文線索中獲取『隊伍中有內鬼』這樣的推論。而齊藤一正是猜測出了『死神』的行動策略，所以才故意留下這樣的破綻，從而讓『死神』將這條被隱藏的訊息間接地傳遞給我。】

【是了……這張紙片上一定有著我們團隊之後去向的線索。所以『死神』在發現了這張紙之後也不會動手將其銷毀，而是引導美軍去接觸這張紙片。那些符文串想必也只是普通的保存法術罷了。】

愛麗絲敲擊著自己太陽穴的手指停了下來。

「薇……我一定要……」

零點攤出一隻手，手指的末端指向旁邊的沙發。他自己則默不作聲地拿起高斯狙擊槍，來到沙發對面一張沒有靠椅的凳子上坐下。

「打擾了。」張恆抬手打了個招呼。「晚上不睡嗎？」

【看來……齊藤一和『死神』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默契……】

因為虧欠，所以愧疚，因為愧疚，所以畏懼。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便順著樓梯向樓上走去。在抵達三樓的時候他如同預計中的那樣見到了零點——這個光頭的狙擊手正盤腿坐在三樓的大廳之中。他的身邊放著他心愛的高斯狙擊槍，手上則正有條和-圖-書不紊地裝配著一枚枚彈頭顏色各異的狙擊子彈。

【那麼，他將這條訊息放出的時間便應當是在別墅遭遇襲擊，車隊在暴雨中穿越城市的時候。因為在那時我的注意力最為分散，他才能夠在我未能察覺的時候留下這張報紙碎片。】

愛麗絲揉了揉腦袋，她盤膝坐下，隨手接過上海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準備好的安神藥劑后一口喝下，呼吸慢慢地放緩，然後在一點點的加速，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自己的腦袋稍微地好上了那麼一些。

【還真是謹慎……】

畏懼是因為畏懼復活后的銘煙薇棄他而去，自責是責備那個明知道用太陽真經和些許獎勵點便可以在恐怖片開始之前便將銘煙薇復活，但卻因為懦弱而不敢做出這件事的自己。

他攤開手，看向零點。

就像是一張寫滿了雜亂數字，只有部分區域具有意義的紙。當所有人都雲里霧裡時，卻有一個手鐲卻在解謎人冥思苦想時不慎滑落，然後正好將那具備意義的數字串給圈示出來從而讓解謎人能夠破解謎題——齊藤一的符文起到的就是類似的作用。

【這是一場十七人難度的恐怖片，需要度過的時間是十二天，而現在才過去了一天。接下來所需要應對的局勢必然更加困難。希望接下來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吧。】

張恆看了一眼他微微弓起的腰。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張恆點點頭。「我對那兩個女巫的把戲不怎麼信任，雖然她們的確很能打，但總有一種靠不住的感覺。兩棵樹，一條蛇，傻子都看得出來是在模仿伊甸園，但我懷疑它未必能夠起效。」

【一共八個新人，五男三女，需要著重注意的是王仁夾和朱雯。剩下的幾個人中，當律師的是鄭薛，工薪男是李老施，社會青年是楊樂，不良少女是陸遲川，辦公室白領黃麗林。還有一個死掉的傢伙無需在意……】

「一共八個新人，五男三女，需要著https://m.hetubook.com.com重注意的是王仁夾和朱雯。剩下的幾個人中，當律師的是鄭薛，工薪男是李老施，社會青年是楊樂，不良少女是陸遲川，辦公室白領黃麗林。還有一個死掉的傢伙無需在意。」

「或許只是還沒爆發出來罷了。」張恆伸出手，觸摸著自窗外外側斜斜灑落下來的那一抹月光。「這個世界的名字是死神來了，而我看過那一系列電影。我覺得之後的局勢會越來越糟糕，但那兩個女巫卻在這種關鍵時候跑了個沒影。我甚至懷疑她們……」

「至少現在還是有用的。」

「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東西？」她的眉頭深深皺起，方才浮現在腦海中的思維再一次地從口中複述了一遍。

「我睡不著，所以過來看看。」張恆回答道。弓箭手隨即撓了撓頭，語氣中稍微的有些尷尬。「方不方便聊兩句？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你還真是喜歡安靜啊。」張恆苦笑道。但他本人卻是不怎麼客氣地坐到沙發上，看著窗外稀疏的雨幕，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這場雨應該很快就會停了。」

【現在沒有必要下去打擾他們】

「不是女巫。」零點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是同伴。」

【這張紙片被美軍士兵所回收……不可能是因為『天啟者』的預測，因為天啟者測算不出由我們自己動手引發的災難。這張紙片也不可能對這個世界的未來造成太大影響，否則『死神』就應該親自動手將它抹去。】

「天亮之前會停。」零點回答道，他安靜地坐在了張恆的對面，身體似乎保持著某種半繃緊的狀態，彷彿隨時都可以像是一枚出鏜的子彈一般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我有一個計劃。」

張恆心想到，他看向窗外，那磅礴的大雨已經變得稀疏，天空中的雲層也裂開了數道縫隙，從中灑落下來清冷的月光。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愛麗絲用力地搖了搖頭。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