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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槍走火了，打中了第三個保安的腳。他疼地跳起來，後腦勺卻撞到了第四個保安的臉上。而第四個保安因此向一旁跌到，下意識伸出的手卻扯出了兩個小孩中小男孩的眼睛！

他們的死法……非常明顯，明顯到帕秋莉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夠推演出其完整的過程。然而卻也正是這個緣故，她的內心卻才充滿著不可置信。

冷風幽幽，自動開啟的電梯轎廂恍若怪獸的巨口。

【視覺恢復】

她的心情變得不安分，操作著恆星萃取塔的雙手下意識地將系統切換到自主規制的條目上后中止了操作。她的視線隨即凝望著洞窟中空無一物的幽空，默默地出神。

隊員們或許還在基地之中，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而導致他們離開地下溶洞。但他們只要還具備自我意識便不會脫離基地。而就算因為未知原因脫離的基地，他們也必然會在清醒的時候儘可能回返。

【什麼亂七八糟的。】

啊，沒錯，如果光是死人的話，那並沒有什麼稀奇的。甚至就算這群傢伙死亡的時間只在幾分鐘前，血液還未凝固這種事也不足以令帕秋莉感到驚訝。因為她注意到的是……這群傢伙的死亡原因。

中州隊的隊員……到哪去了？

【唔……不是很想現在直接和她通訊呢。先把資料發送過去，等她來聯繫我的時候再行商討。而在這之前……或許我應該去探查一下情況。】

當愛麗絲抵達比薩，並被眼前所見的事物給深深震撼的時候，帕秋莉正在羅布泊基地的底端溶洞中，一邊思考，一邊調整著運轉著的恆星萃取塔。

【不行，得好好向她解釋……也不對，如果刻意地解釋這件事，豈不是在說我對這種事情很在意嗎？唔……為何如此的患得患失？】

基地的監視系統仍在控制之中，但卻無法顯示出正確的影像。有著未知的力量干擾著感測器的運作，以至於直接通過網路搜查的手段變成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她在黑暗中伸出手，對準自己的下頜一扳便讓頭部回到了正常的位置。被阻斷的電子線路和感測器隨即聯通，從周遭獲取的大hｅtｕboｏk•com.ｃoｍ量信息隨即充斥了她的意識海。

——她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這次一次沉重的打擊，打擊的結果便是第三名保安摔倒在地上，那把走火的槍因此而射出數發子-彈，子-彈在狹窄的走廊間跳動，殺死了九人中的絕大部分。而子-彈的末端則正好擊中另一個男人的胸口，而男人掛在胸前口袋中的鋼筆筆尖因此而彈射出來，殺死了僥倖未死的第二個小孩。

她所在的位置是安全屋附近，正好是她在不久前處理了那些新人的地方旁邊。當她連接上了自己的代行軀殼時，她卻發現眼前是一片漆黑——而在簡短的自檢結束之後，她發現是因為人偶的腦袋被反向地折了一百八十度。

龐大的未來會碾碎龐大的過去，過往的一切珍惜事物，美好風景，終究都會在時光之潮下逐漸腐朽。肉體的壽命雖然可以延長，但心靈的衰老卻無可避免——在過往的歲月中她從未思考過這種事，然而如今這自天子所述的那一段『六億年前的歲月』卻侵入了她的心防，化作流著毒涎的蛇纏繞著她的心臟。

她猶豫了不到半秒，便伸出手，在恆星萃取塔的面板上按下了幾個關鍵的按鍵。伴隨著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一層實質一般的光罩便在塔的周遭展開——這將是直接鏈接著太陽風暴的強大防護罩，除非瞬時的能量輸出能超過太陽風，否則它便絕對沒有可能被擊破。

她忍不住心煩意亂，不得不狠狠地砸了自己的後腦兩拳才讓自己勉強清醒過來。

【我必須留在這裏，但我也必須得上去。】

遠處，通往基地上層的升降梯無聲地運轉著，當她的視線投向升降機入口的時候，那緊閉著的鐵門便伴隨著『叮——』的一聲自動打開。空無一物的轎廂中泛著幽陰的的冷光，一陣寒氣從轎廂內湧出，在門口不遠處的光照區上化作一片渾濁的白霧。

【這種可能性……還是太低了呢。僅僅從愛麗絲共享的記憶中，我便可以推斷出這個天子是一個極其自我，並且驕傲的角色。她花費六億年的時光絕對不會是想要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證明一條劣等的道路。也就是說，這裏面還另有玄機。】

【難道在輪迴世界的高層，頂端力量之中，『天道』只是一個很泛見的力量嗎？這樣說來，那個天子明明乾著收割低等文明這種小家子氣的事情卻又自命為天便也不是一個不可理解的事情了。】帕秋莉不由得胡思亂想道，她甚至下意識地貶低自己預估中的天子以試圖強行證明自己的推論正確。然而她很快便意識到這隻是在浪費時間，而且看低自己的敵人也是一件相當愚蠢的舉措。

【那個天子……過了六億年都未忘掉她所認識的那個愛麗絲。而我……能夠將這份情感在現實世界中維持幾個千年呢？】

而下一刻，帕秋莉的人偶睜開了眼眸。

是人的血，而且不止一個人。有大量的凡人在這裏被殺掉了，他們的血氣混合起來，才形成了如今的效果。

「真是的……盡給我搗亂。」帕秋莉輕吸了口氣，意識隨即潛入恆星萃取塔所連接的通訊網路之中。而下一刻，就在數千米之上的羅布泊地下基地之中，一個被安全地保存起來的人偶開始了運作。

【要聯繫愛麗絲嗎？】

最外側的一個男人因為腳滑而朝著保安摔去，第一個保安下意識地做出防護的姿態，握在手上的警棍卻因為身側第二個保安同樣做出了防護的動作而歪斜，導致直接捅到了男人的喉結。而男人因為吃痛而伸手亂抓，卻也因此掰動了第三名保安沒有系好的槍套內槍械的保險。

她的思維驟然連上網路空間，然而下一刻，因為恆星萃取塔的運作而徹底沸騰起來的信息之海便將她從網路中打了出來。映入眼中的只有無序的字元和費解的亂碼，而若想從中找出完整的信號卻是難上加難。

【六億年的光陰啊……以我的思考能力，真的能夠推測出一個活了六億年的老怪物的真實心理嗎？我和愛麗絲相知相處的時間也只有五百多年呢……就算計算上記憶世界裏面的時間，也決計不到萬載光陰。】

太陽風暴所釋放出的帶電粒子終究是破壞了地球上空的通訊環境。和愛和*圖*書麗絲的獨立通訊通道也就算了，畢竟那是特殊的，有著被仔細修整過的信息交換渠道。而泛用的網路通訊在這個時候確是難以派上用場。

桃子扔了當然是氣話，吃醋什麼的也是無稽之談。她之所以會那樣子說，只是因為在閱覽了愛麗絲所傳送過來的記憶之後心中產生了些許鬱結——她知道自己胸中所涌動著的這份情感是真實的，也知道自己必然會拼盡全力將這份情感一直保存下去。但這個時間將會是多長呢……

『死神來了』

「究竟是要怎樣傲慢的人，才會放出這等豪言壯語？我道即是天道……我承認這個出身偽典世界的比那名居天子現在已經站在了一個很高的位置，若是她去到我們所在的那個幻想鄉世界，或許她獨自一人便可以在短時間內將外界機械文明鎮壓，將它們一巴掌拍回到原始時期。但是天道……」

帕秋莉輕輕按著自己的下頜，好看的眉頭憂慮地蹙了起來。從愛麗絲共享的記憶中便可知曉天子此刻應該是處於基因鎖第四階極限的臨界狀態，是能夠將星球當做沙袋毆打的猛人——很好，她的確是很強，但也就是強到這種程度罷了。她的力量並非無法理解，而既然可以理解，就遠遠稱不上是『天』！

「現在想這些東西也沒用啊，我還是將精力放在當前所需要處理的事件之中。先把手上的活兒忙完再說吧。」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將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控制面板之上。然後，她的手指觸向主控的按鈕。

【嗅覺恢復】

她不知曉，也不明白……永恆之愛在她的認知之中只是凡人出於美好幻想所捏造出的一句空話。因為在凡人的世界中，無論能不能說出這句話壽命也只有百年。然而在長生種的世界觀裏面，感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漠這一理論……卻早已被證實了。

【所以，只能夠使用之前放置在上面的代行人偶了。】

「啊……這可真是……」她的眼角忍不住地抽搐起來，即使此刻是代行的人偶之軀，于視野中捕捉到的景象也足以令她大吃一驚。

【通訊鏈接。】

少女的心緒不由自主地偏和_圖_書轉了，她摩挲著袖子里的桃子，眉間悄然掛起了一抹哀思。

——她才不會去走那座電梯的門。

出現在她視野不遠處的，是一群死人。

——『我即是天，我道即是天道。』

【愛麗絲……你應該也會感到很奇怪吧。這百年來一直未發生過的事情如今卻浮現在你我之間。這樣的事……這樣的事！】

一拳打爆一顆星球很強嗎？帕秋莉看過主神的兌換列表，知道主神提供的高科技兌換中有著一擊破壞星球的縮退炮這種武器。雖然貴得要死，但卻並非沒可能購買到。換而言之，她只需要給自己裝一個縮退炮拳套，然後搭載一架原點引擎——購買這些東西需要消耗多少資源暫且另外算，但只要做到了——那麼她自己也能夠一拳打爆一顆星球。

他們全都死了，死在數秒之間。而這避難所的警報措施甚至因為太陽風乾擾的緣故而未能夠做出任何反應。而面對這種情況，帕秋莉在感知到那仍在運作的對天使用驅逐機器仍在運轉后，她的腦海中唯一能夠浮現的便只有四個字。

而半秒之後，她慢慢地轉過了頭。面對著眼前空無一人，只有自己以及轟然運轉著的恆星萃取塔。她的眼角忍不住地抽搐。

死掉的人有九個，一邊是四個基地的安保人員。一邊是五名剛剛按東陸的政策抵達抵達避難所，大概是一個家庭，三大二小的一群普通民眾——他們兩方在通道之中相遇，在安保人員走過的時候，普通民眾便下意識地往兩邊讓開。

周圍並不安靜，可以很清晰地聽見滴滴噠噠的聲音。考慮先前所獲取的訊息，不難猜出睜開雙眼后是怎樣一副情況。

主神的規則，抵達第五階就會被踢出輪迴空間。換而言之便是主神至少也有著等同或者超越第五階基因鎖的力量。而就連主神都未自號為『天』，那未抵達第五階基因鎖的女神天子又如何能夠『以我道代天道』？

那些看著她踏上主控制平台，自告奮勇地警戒在周邊，好不容易才和她達成了共識，也被她部分承認了的輪迴小隊隊員們……到哪去了？

【或許第四階基因鎖里還有我所未能夠認知的知和*圖*書識在裏面。但愛麗絲在和主人格的趙櫻空合作時已經在對方的配合下獲取了第四階基因鎖初階的大部分參數。中階的那個心靈之光……雖然信息不多，但也稍有涉獵。然而無論以怎樣的公式來計算，四階高引發的質變也不足以形成遠超過四階初、中的技術代差。更何況……基因鎖可是有五階的啊。】

「……搞什麼鬼？」帕秋莉挑了挑眉，輕輕活動了一下手指，她可以確信自己身周所有的魔法防護都在正常運行，物理和精神上的觸髮式屏障也都完好無損地存在著。而且自己早就拆分了一小塊精神，確保自己的意識主體就算因為思考而走神也會在潛意識中監視著周遭的一切動靜。而若是自己的隊員們意外離開，那他們的行動不可能脫出自己的檢測。

塔，已經處於了安全狀態之中。只要這裏不出事，那麼便不會引發最糟糕的局面。而她也絕不可能在這時候脫離恆星萃取塔的主控平台，因為在這個時候，她必須確保這個地方不發生任何意外。

【聽覺恢復】

人……到哪去了？

【麻煩了……】

「她還不夠格啊。」

充盈著鐵鏽一般的怪異氣息被吸入了人偶鼻尖的感測器，其成分立刻被拆分解明，毫無疑問，是有機物，是混合液體，而那仍具備些許活性的密集血紅細胞則為直接做出了結論——這是血液。

「我在幻境里嗎？不……不是。我的精神很正常。」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用某種女巫獨有的方法來確認自己是否處於精神異常的狀態。然而當她獲得了否定的答案之後，浮現在心中的思緒便也由愕然化作果決。

【嫉妒……這樣的感情，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心中呢。我和愛麗絲明明已經相互交換過了思念，對彼此刻下了永不磨滅的『詛咒』……我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的。】

小男孩尖叫，拚命掙扎，胡亂地闖撞正好撞上了第一個保安握著電棍的手——電棍內的電池因為被碰撞而產生了極小概率的爆炸。飛濺出的碎片釘穿了男人的脖子和另一個女人的膝蓋。女人的因為膝蓋反折而摔倒，正面朝上揚起的高跟鞋鞋跟刺穿了第三名保安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