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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陷入兩難局面了嗎。」她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臉上的笑容愈發愉快。「只要本體離開就得在自身最弱的前提下面對各種情報完全未知的敵人。而若是放著不管，則會在未來顯露出更加糟糕的後果……和天使鬥了六天都未面臨過的局面沒想到在第一次交手就享受到了。這就是AI類被動型敵人和智能類主動性敵人的區別嗎？」

少女慢吞吞地呼出了一口悠長的氣。

新鮮的血，有活力的血，尚且具備溫度的血。而這無一不說明了這死掉的人在最多五分鐘之前還是一個活人。

那麼，她現在便應當是處於麻煩的狀態中了。

【第六位天使吹響號角，被幼發拉比河束縛的四位古老天使復甦，它們將率領兩億的天使大軍，殺死世上三分之一的人。】

「而第七支號角，主的聲音……毫無疑問，創造了此世眾生的天子在這顆星球上的地位等同於教廷神話中的天主。而她親自出手，與『聆聽主的聲音』也沒多大區別了……她既然收割了無數文明，那麼自然會有一套標準的流程而不是每一次都隨性發揮。那麼，天使七號實現的可能性很大。」

與此同時，遠在地球另一端的比薩城城郊。愛麗絲伸出手，觸碰倒斃在地面上的屍體中滲出的血漬。

死神來了二，既然死神已經來了，那最危險的人必然是那些劇情主角們。而在劇情主角身邊的隊友們也必然處於了危難之中，這必須得立刻處理！

五分鐘之前，這裏發生了一場規模宏大的連環車禍，大車撞小車，小車爆炸轟爛大車。而爆炸的車輛又用飛濺的零件製造了新的車禍，短短數秒之內，這條郊區公路上的幾十輛車以及車內的七八十名乘客便死了個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幹得好，幹得漂亮。我還真是小巧你了，你比我預想中的還要有本事。」極致的憤怒反而令她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她輕輕地抹去嘴邊的血漬，體內運行著的觸髮式治療法術迅速地修復著在同步損傷中被破壞的內臟器官。

她不清楚這是好是壞，但她至少確定了死神的活動範圍是覆蓋了全球的，而在弄明白這件事之後。她的第一反應，便是直連羅布泊的地下基地！

而到這時，她才和-圖-書有心情去考慮比薩市區中所發生的事情。

沒有人按下按鈕，沒有人搭載其中，而那台只有基地的最下層和地下溶洞這兩個站點的升降機卻毫無緣由地在她蘇醒過來的時刻自主開啟。那轎廂內的燈光依舊森冷，即使隔著恆星萃取塔的防護罩，她依然可以感受到從那轎廂中湧出的微寒的風！

然而數秒之後，她所收穫的卻是石沉大海的結局。

【第四位天使吹響號角，太陽的三分之一遭受重擊，還有月亮的三分之一，以及星星的三分之一；以致於它們的三分之一變得黑暗，三分之一的白晝失去光澤，夜晚也是如此。】

帕秋莉沒有回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第一位天使吹響號角，冰雹和火夾雜著血，擲到地上；三分之一的樹被燒掉，所有的青草被燒掉。】

她很清楚是誰破壞了自己的人偶化身，毫無疑問，那是鄭吒，用的還是愛麗絲交給他的那一套正負碰撞湮滅式刀法。這種破壞力高度凝聚的絕對性輸出，就算是她本體挨上一下都得脫層皮。而那隻能夠發揮出七分之一力量，感知和施法能力都大幅下跌的化身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而第七位天使吹號之時，天國中將會傳出主的聲音。】

全地球有三分之一的城市遭受了死神的襲擊。至於有沒有死掉三分之一的人，則無法確定。但那死亡人數必定抵達了數億人，而這消息因為太陽風乾擾以及自己屏蔽了絕大多數國家的訊息網路的緣故。直到現在都只在少部分人中流傳。而大眾對此一無所知。

「如果我離開，哪怕只是離開這座主控制台也意味著我失去對塔的掌控力。恆星萃取塔一旦出問題，最好的結果也是太陽風重新降下，這裏作為第一直擊目標被轟成渣渣，而地球將會在接下來的二十幾個小時內被燒成玻璃。」

「……還真是陰魂不散。」帕秋莉都要忍不住鼓掌讚歎了，這毫無緣由便自行開啟，打著冷光冒著寒氣，從裡到外都在訴說著『我要搞事』這一概念的電梯毋庸置疑地展現出了它那無與倫比的執著與自信。很顯然，帕秋莉只要不走進去，它便不會死心。而帕秋莉此刻已經沒有第二具可供立即投入使用的人偶化身了。

『轟—和_圖_書—！！！！』

帕秋莉猛地睜開眼睛，那代行軀殼被撕裂，被破壞的苦痛原封不動地回饋到了她位於恆星萃取塔保護罩內的本體之上。她險些發出憤怒的尖叫，雖然最終還是勉強克制住，但嘴角邊卻難免溢出一絲鮮血。

前五支號角皆是天災，而第六支號角便對應著教廷神話中的天啟四騎士。愛麗絲毫不懷疑它們會有著至少基因鎖第四階級的戰鬥力，而在知曉並面見比那名居天子之前，她所布置的一切準備都是為了對付這四位傳說中的古天使以及它們的軍團。

愛麗絲苦笑著搖了搖頭。「身為弱者還真是悲哀呢，強者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必須仔細鑽研分析以推演出相應的對策。若是我能夠抵達完全質變的超凡層次，想必我也就用不著這樣絞盡腦汁了吧。」

當她抵達比薩的市郊時，映入視野之中的卻是一座被死亡所浸染的城市——不，並不是所有人都死了。通過訊息網路她仍舊能夠察覺到城市中還有許多人倖存著。他們至今還在感嘆天空中那太陽風牆的宏偉壯觀而對城市周遭的死亡之潮毫無察覺。

【很好，那麼現在，立刻空降所有能夠直接投入使用的機械兵團，我要它們在信息隔斷的條件下，以最快的速度接管羅布泊基地。若是見到了帕琪，則直接服從她的指揮。為了防止意外誤傷以及機器人叛變，投放前把條目七中的應急預案寫入每個機器人的AI之中。】

數秒之後，行動開始，自天空降下的數萬機械軍團將會在極短的時間抵達羅布泊基地，並讓她的意志得以體現。

她只是沒想到，恆星萃取塔啟動之後……真正的死神會現身，而自己預定的護衛在一開始就掉到陷阱中罷了。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但我這一趟化身之行，可不是什麼情報都沒有收集到啊！」帕秋莉冷笑著，手指的指尖隨即觸碰向半透明的防護罩。

她不是沒有預想到這種情況，在她的預案中，已經取得了初步共識，可以視作良好合作夥伴的鄭吒等人在她這最虛弱的時候會成為她的護衛。而天使也會被太陽風牆隔離在地外，等它們下來，自己的力量也會恢復，而在這爭取來的一又四分之一天中，自己所準備和-圖-書的許多布置也會派上用場。

「該死，是恆星萃取塔！那東西現在成為了干擾源了！得立刻聯繫帕琪才行！」愛麗絲深吸一口氣，立即打開了自己常日里和帕秋莉建立起的隱秘通訊渠道——這是她們二人獨有的靈魂鏈接，即便是在訊息環境便嚴重干擾的情況下也應當能夠使用。

無法連接！？

「如果我待在這裏不動，那麼我的確不會出事。但現在聯繫不上愛麗絲，其他人又陷入了未知的險境之中。若是置之不理……先前大半的布置和準備全部都得打水漂。或許其它的隊員會因為我沒有及時救援而死去，而一旦失去了同伴……我們活到第十二天接受最後考驗相當困難不說，首先愛麗絲那邊的計劃就會徹底崩掉。」

【第五位天使吹響號角，然後一顆星從天而降，被封禁著的無底深淵隨即打開，被賜予如地面蝎子般能力的蝗蟲伴隨著濃煙來到地面。它們的毒讓人受苦，卻不得解脫。】

只不過，現實給了她狠狠一巴掌就是了。

「……死神來了。果然，我所預估的糟糕局面發生了啊。」愛麗絲看向天空，看著那因人工而形成的極晝。她很清楚，若是沒有恆星萃取塔將太陽風暴轉化成了太陽風牆，則個地球上的凡人早就應當死去。而既然他們沒死，那麼他們就上了死神的黑名單——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死神的話。

【第三位天使吹響號角，從天國落下巨星，像燈般燃燒，落在三分之一的江河中，和泉水中。有一顆星叫做苦艾：三分之一的水變成苦艾，許多人因水而死，因為他們變苦。】

「原來這個世界……還真的是《死神來了二》啊……雖然我猜測主神不會給劇情世界隨便取名字，沒想到居然成了真。這等說來……我們先前的所做的準備，做的布置，應對那啟示錄滅世七號角以及天使軍團所準備各種措施，難道全都白費了么？」愛麗絲憂傷地對自己說道，但是立刻，這苦澀的表情和情感便從她的心中迅速消失。

「嘖，該來的還是一樣會來啊。只不過在應對天使的過程之中，還需要同時解決這些不知所謂的傢伙罷了。死神……告死天使，加百列……外典中也有它為吹號天使的記載。還好就我目前所見的和*圖*書線索來看這所謂的『真死神』和天使們似乎無關。要不然，我可沒信心在這個時候就去面對這鼎鼎有名的大天使長啊。」

【第二位天使吹響號角，山脈燃燒起火被擲到海里；三分之一的海洋變成血色。海洋中三分之一的生物，原本活著的，都死掉了；三分之一的船舶被毀壞。】

這座城市對她來說並不是一座充滿了悲痛回憶的城市，相反，她在這裏還曾經獲得了不少樂趣。而這也正是她願意到這座城市來的原因之一——佛羅倫薩周邊的城鎮村莊多得很，沒必要非得跑到隔了這麼七十多公里的比薩城中來。

「但是啊，如果你真的能夠在一開始就擊敗我。那麼，為什麼你不在最開始我還未展開恆星萃取塔的護罩之前，就把我像是抓其他人一樣捕捉到異空間裏面去呢？是不願？還是不敢？還是說……」

她乘興而來，想趁著天使降下的一又四分之一日的空隙時間在完成計劃時順便放鬆一下自己的大腦。然而，等待著她的卻是敗興也不得歸。

而在五分鐘之前愛麗絲正在從羅馬趕往比薩的路上。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布置一邊懷念著還在外界時于西歐大陸上度過的美好時光——她在還是漂泊的魔女時曾經造訪過外界的比薩，見識過那一座著名的比薩斜塔。她甚至還趁著外界人沒注意的時候惡作劇式地將歪斜的塔給扳正——雖然當地的旅游業相關政府官員連夜組織了人手把扳正的塔再次挖歪的這一行為讓她感到十分憂傷。

她本以為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死神，因為天使就是死神——天子為這個世界編寫的劇本規範了這顆星球上一切凡人的生死，而天使們正是確保她的意志能夠得以執行的無心道具——她原本是這麼認為，並且將其證明了的。

帕秋莉輕輕活動著手指，然而正當她思考著，準備著下一步的策略時，從護盾外傳來的光源變化讓她挑了挑眉。她猛地偏過頭，視線投向不遠處那連接著天然溶洞的升降機——那部電梯的門，再一次地自動打開了！

而下一秒對面便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她並不是沒有更多的存貨——這種原材料只要十八萬人民幣就可以造出一台的化身在大圖書館里要多少有多少。但問題是她現在聯繫不上大圖書館，她ｈｔtps://wｗw•ｈｅtuｂook.ｃｏｍ•cｏm低估了恆星萃取塔啟動后對周邊訊息的擾亂程度。打個比方來說，若將信息比作是電和磁，那現在正在大量汲取太陽風能量的恆星萃取塔就是一塊效果顯著的大號磁石。而帕秋莉這個玩弄電磁的人待在磁石旁邊，自身的能力自然是大幅度下降。

……

活著的人對外界死去的人一無所知，而在愛麗絲所控制的監視網路之中，她發現當這些活人們從他們現在所待著的地方離開，目睹到了死者的區域之後，他們便也會很快便因某種『意外』事件而步入死亡。

「是我猜測出的另一種可能性呢！？」

【小惡魔，收的到我的信號嗎？】她的心緒中如此詢問道。

她閉上眼睛，天使七號的大致內容便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天使軍團遲早會下來，而且這個遲早並不需要多久，也不過就是區區的一又四分之一天罷了。而滅世七號角也極有可能成為現實——她雖然承諾出手的瞬間應當是最後一日的最後一秒，但這卻也正好符合天使七號中的最後一號。

事情已經發生，逃避便毫無意義。就算是再憂傷，再無奈，愛麗絲依舊會去做她該做的事。而這第一件事情……就是確認這是一起只產生於單個區域的小範圍事件，還是如同電影中那樣，覆蓋全球，誰都無法逃脫。

【鄭吒等人不會無緣無故，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和我動手。那麼結合先前的線索，他們此刻應當是被困在了一個空間斷層裏面。而『死神』在那個斷層之中引誘他出手，同時展開了空間裂口將他斬出的那一擊落到了我的人偶化身身上。】

她隨即輕嘆了一口氣，連上了衛星網路。通過調用全地球各區域的監視器並將其提交到到大圖書館內的超級電腦以進行分析對比的方式在一分鐘后獲取了答案。而這答案……很不樂觀。

她猛地閉上了眼睛，展開自我的防護罩同時通過衛星網路朝著羅布泊基地建立鏈接。然而下一刻，網路中暴亂的信息亂流便將她的意志從羅布泊的基地中驅趕了出來！

只要脫離恆星萃取塔的影響範圍她便可以恢復力量。但是現在……她走不開。

【嘖……至少可以確定鄭吒是活著的了。至於其他人……但願他們好運吧。】

愛麗絲隨即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聯繫上了大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