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站 狩聖儀式
第三節 第一獵人,洛葉
她的手指輕輕搭在一起。「那些力量碎片中究竟是怎樣的世界,我並不知曉。但我知道它們肯定屬於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劇本。有些是中古時期,有些是工業時代,更有甚者出現現代都市的類型也未可知。但無論是哪一種世界,它們的科技樹都是被鎖死的。」
「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咒術,沒有內力,沒有真氣,沒有神能。除卻單純的肉體力量與基因鎖以外,什麼都不會有。這個世界觀不支持這種東西,用不出就是用不出。除此以外,種田攀科技的道路也是不可行的。」
「動手……我當然想動手。」洛葉微微搖了搖頭。「如果楚軒沒有玩脫,那麼我現在早就已經動手了。畢竟我既然出現在這,你就應該知道我已經和楚軒達成某種合作。我因此而獲取了一些特權,但同時也受到了制約。」
洛葉,輕輕地拍了下手。
——藉由這龐大的資糧,我們幾個超凡生命都很大的幾率能夠前進一步,讓心靈之光個人化直接將基因鎖的階段推演到四中極限,甚至四高也不是不能夠碰上一碰。而未能接觸超凡的傢伙也無一例外的能夠在這個世界里觸碰到超凡……最起碼也是三階極限的狀態。畢竟貶為凡人意味著重新開始,也意味著以前為了追求強度而留下的短板能夠盡數彌補。」
「——以及如果你再不問出個有價值的問題,我現在可是要趕人了。」
「聽上去你似乎對單純的強大力量不以為然?」
愛麗絲抱住委屈巴巴的上海,給它輕輕地揉揉。
「那隻不過是為了讓某個自以為可以死一次然後直接跳劇情的蠢貨,直接貨真價實的死去的道具罷了。嘗試既然失敗,那麼自然也就沒有別的用途……」洛葉挑了挑眉,稍稍避開了愛麗絲的視線,過了數秒,終究還是少少地又嘆了口氣。
整個世界,根本就只有這個尤瑟夫卡診所那麼大!就像是一個才做好了序幕場景的遊戲貼圖一般,診所之外根本就是一無所有!被嚴密封鎖著的窗戶外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具備形體的物質結構。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純白,和肉眼即可觀測到的,呼嘯著抽打著著純白之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僅存著的物質結構,然後又在一層無形屏障上撞得粉碎的能量暴風!
「因為你已經無窮盡的接近四階中,或者更加準確一點說,你現在其實已經是解開第四階基因鎖的中段了。」洛葉微微歪了歪腦袋。「你的心,靈魂,意志,執念都已經滿溢,盛放著心靈之光的心淵都已經要塞不下了。換而言之,你我分出勝負生死的時機已至,是時候決定遺留下來的到底是『變化』,還是『不變』了。」
「……上海!?」被直接糊到愛麗絲臉上的小人偶可憐巴巴地飛起來,小心翼翼地躲在了愛麗絲的頭髮後面,只露出半邊小小的臉害怕地看著洛葉。
「準確來說,還需要一個人在外側維持狩聖囚籠的存在。」洛葉更正了一句。「但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得在這裏待著,用我自己的力量來維持住這個血源詛咒的劇本而不讓它被原始嫦娥蘇醒時所引發的能量潮汐給徹底毀滅。所以你大可洋洋得意一番,因為我現在還真的沒辦法拿你怎麼樣。」
「好啦好啦,給你就是。」她打了個響指,一團藍白金相間的物件便啪地一聲砸到了愛麗絲的臉上。那是……
「不過是為了確保我的中州隊不會出現太大損傷罷了。」洛葉歪了歪頭,說:「你難道還真以為我在放水不成?」
她聳了聳肩。
「你的情報很充分,洛葉。」
「你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楚軒和嫦娥的確存在某種合作。洪荒世界的原始嫦娥也的確被啟示錄拉了下來,並構築成了狩聖囚籠。我們原先的計劃也的確是通過內部蠶食的方式借用聖人之力,用祂自己擊敗自己。然而問題也就出在這裏了,在我們的計劃執行到這最後一步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小的偏差。」
「我都成了格曼了,瑪利亞人偶自然也就只能夠就地取材。畢竟我又沒有收過徒弟,總不能隔著世界間隙把魔理沙給你抓過來。所以你就用上海來將就將就吧。它身上裝配著儀式的許可權,可以幫你,以及其它人純化通過殺戮而獲取的聖人之力——當然殺得多直接吸收也是沒問題的。但狩和-圖-書聖囚籠被污染降格成殺戮之子儀式可就與我無關。」
「總之,像是一個戰士一樣戰鬥吧,愛麗絲。」洛葉微笑著看著她。「量變在這裡是堆不出質變的,發展基建的後果就是一無所有。這是從一開始就寫入狩聖囚籠中的規則,對抗與更改都是不可能的。而你應該也明白,這種限制實際上是對中州隊的保護。」
「那麼,你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嗎?」
「可惜,世界崩了。留下來的只有你一個,其餘人全都落到了那些原始嫦娥的逃逸碎片所演化的世界裏面。因此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了。」
「這裏可不是心淵,你是怎麼出來的?」——愛麗絲沒有直接問關於楚軒的事,反正洛葉既然已經挑起這個話題,那麼她等會也肯定會說出來。
「楚軒玩脫的地方就在這裏,因為按照原定計劃,我們中州隊雖然被盡數貶為凡人,但資質和成長潛力依舊存在。我們本應在一開始就聚合在這裏,通過一連串的狩獵殺死越來越多的獵物來強化我們的力量——
「沒有了。」愛麗絲摸了摸上海的小腦袋,她並不是啥,從剛剛的對話中她很明顯地感知到了洛葉行為中的些許不協調。而這些許的不協調足以讓她獲取一些就內容而言十分怪異的結論。
「楚軒不會在乎你和我最終剩下來的會是哪個,畢竟無論是愛麗絲還是洛葉都是能夠理智思考,並且保存著同樣記憶的活物。所以我和他的合作在這基礎上得以成立。但楚軒同時也不會容許我去破壞中州隊的利益,畢竟整個團隊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頗有價值,近乎不可或缺的道具。他是不會容許團隊中出現預料之外的損傷的。」
「真可惜,若是你在剛剛那一個小時中選擇打開窗戶或者開啟大門,哪怕只是一條縫隙我也就算是省了事了。」洛葉中微微搖頭,語氣中略帶惋惜。「可惜你這傢伙的直覺還真是見了鬼的強。明明已經被貶低為凡人,卻愣是在絕對的情報劣勢之下拖拉著磨蹭了足足一個小時也不願意朝外側探索哪怕一步。所以我現在才不得不待在這裏,當你的講解員。」
「你自己說要求我的。」洛葉微微歪頭,但和_圖_書似乎又想到什麼所以泄了氣。「好吧,根據和楚軒的約定,既然你沒有自己選擇死亡,那麼我就得幫你張羅好這些雜七雜八的瑣事。畢竟是公平的決戰,雙方的力量若是不對等,單純用蠻力決出勝負可沒什麼意思……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就問吧。」
兩個還是三個?五個還是七個?不了解,不明白,難以辨察。但卻能夠洞悉其作用。
下一刻,她輕輕拍了拍手——傳送隨即開始。
她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站在原地,小心謹慎地觀測著診所周遭的純白與能量潮汐。她看得很仔細,仔細到她隱約在潮汐之中看到了數個隱蔽的旋渦。
「蓬萊呢?」
很顯然,洛葉注意到了愛麗絲的視線,並給出了回答。
洛葉的視線扳回來,在愛麗絲的腦門上稍作停留。
分開是真的,組合起來也是真的。這應該是源於某種類似於心靈感應一般的自我認同。愛麗絲很清楚,洛葉無法對自己撒謊,而自己也同樣無法對洛葉說出謊言——可以不說,但說出口的便是真實。而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下便忍不住地微微一沉。
「我在剛剛處理了那隻狼人……我覺得它應該不會是無緣無故地放在那裡的。而既然這裡是狩聖囚籠所化的夢境。那麼殺死牠的我就應該能夠獲取些許力量才對……但我應當獲取的力量在哪?難不成還得弄個人偶過來?」
「聽上去似乎十分簡單。」愛麗絲回答:「你沒說謊,但我感覺你大概也沒說完全部的實話吧。既然你都已經透露這麼多了,那麼再額外多加講解一番又有何妨……還是說非要我求你不成?」
「當然,」洛葉點頭,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自己的觀點。「我看不起那些單純為了強大而強大的傢伙。人若是沒有理想,沒有信條,沒有對自我的認知和所執的道路,這種東西就連野獸都不如。哪怕是處於再困頓的窮途,只是為了生存便可放棄一切的生命,我若見之,必將其踏入塵土。」
「畢竟是聖人,畢竟解開了第五階,畢竟是存活了無數年月,將自己的印痕普照入大千世界,形成神話的古老存在。」洛葉聳了聳肩。「她手上有那麼一兩張底牌hetubook•com•com並不奇怪,無論是我還是楚軒都對此有所心理準備。我們只是沒想到……這隻百足之蟲,居然能夠死而不僵到這種地步罷了。」
「蓬萊就留在我這邊了,總歸是要用來處理一些非正常事故。」洛葉聳了聳肩。「以及再附贈你一條信息吧。在這些世界中,基因鎖是唯一可以執行的超凡之路。聖人之力的作用也就是幫助你重新開啟基因鎖以及延長開啟時間,除此以外,一切超自然道路全數無效。」
「你可以把我當做血源詛咒中的夢境看守人,第一獵人格曼。因為我現在也的確是這個夢境,這個囚籠的看守者。每當你和其它人在外側多擊破一塊原始嫦娥的力量碎片,這個夢境就會朝著設計之初的狀態復甦一分。而等到最終的決戰場地構築完成之時,也就是你我之間決出生死的日子。」
「【完不成任務,就別回來了】——是這個意思,是嗎?」愛麗絲回答,輕輕地呼出了一小口氣。腦中的邏輯鏈條填充完整。「所以你才不能夠對我動手,因為若是我在這裏被你同化掉,中州隊就將失去先機……得有一個人過去把其他人帶回來並且收拾掉那些碎片。同時也得有一個人待在這裏,確保這個最終決戰場地的穩定性……是這樣的吧。」
「你猜得沒錯,那些就是原始嫦娥的力量攜帶體所逃逸的方向。具體有多少個我也不知道,因為那是一個始終變化著的數值。只有將它們盡數回收……或者至少回收掉大部分,這裏這個被拆爛的血源詛咒劇本才能夠得以重構。直到通往亞楠之頂,覲見月之血姬的道路通暢為止,我們才能夠贏得這場戰爭。」
「……原始的嫦娥比預想中的要強?是這樣嗎?」愛麗絲挑了挑眉,視線不住地在周圍打量。她注意到這裏的窗戶也一樣封得死死的,只隱約從外側透進一點點微弱的光。
愛麗絲微微頜首,一些在剛剛的手術中採集到的素材出現在她手中。
「流浪地球的主線任務可是已經被取消了,這一次主神根本就沒有給我們限定回歸的時間。換而言之……」
「……」愛麗絲沒有回答。
「這個世界的確是血源詛咒的世界,我們也的確是想和-圖-書要按照設定好的劇本將嫦娥貶低為月之血姬,將她困鎖在聖人之夢的最深層。然後用她的力量去污染她的軍團,籍此作為過濾手段而讓我們這些同樣被啟示錄貶去超凡之力的輪迴者,能夠在她醒過來之前成功地吞噬掉她所具備的聖人之力。我們計劃得很好,只可惜,在世界即將成型的剎那,這位被從聖境貶落的月之血姬卻是稍微地醒過來了那麼一下。」
「我不知道她為此付出了多大代價。但最終的結果是她的主意識沉睡得更深,但卻有著複數搭載著零散意識的力量匯聚體從我們所編織的血源夢境之中逃脫。而她從這裏逃脫掉的結果……就是這樣。」
「因為已經滿溢,所以作為雜質的部分就被擠出來了么?」愛麗絲輕輕地按了按自己的心臟。很奇妙的,那身為凡人之時的血肉之心在勻速搏動的同時竟是給她帶來了某種奇妙的韻律感——她輕吸一口氣,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動手?現在的你,似乎是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吧。」
「狩聖囚籠依舊存在,但卻從一個單方面的獵殺行動變成了一場殺戮競賽。我們固然依舊可以通過吞噬原始嫦娥的力量來獲得晉陞,但在那些演化好的世界之中,原始嫦娥的逃逸意識碎片也都肩負著讓本體蘇醒的任務。若是我們能夠在她醒過來之前打通前往夢境深層的道路,只要我們能夠見到月之血姬她就得直接完蛋。而若是她先一步成功醒來……等待著我們的就不是什麼美妙的結果了。」
下一刻,被牢固封鎖的窗戶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天花板消失,牆壁如同燃燒著的蠟塊一般在轉瞬間消融殆盡。然後,在愛麗絲的眼眸之中,倒映出了一個真實的世界。
洛葉說的真話,毋庸置疑——愛麗絲在她張開嘴的時候,就知道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在中世紀永遠也不可能做出核彈,就算你拿出兩塊純度合適的(鐵由),然後直接以臨界反應的出力把它們捏在一起它們也炸不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無論再怎麼繞路,再怎麼組合技術都做不到。哪怕太陽仍在燃燒,哪怕你解開了第四階基因鎖也沒法在體內捏出反應爐,因為世界觀不支持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