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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二秒之前，她看向天空，並從空氣中殘留的氣息痕迹在腦海中複原數周之前所發生過的那場導致了這艘地精種空艦墜落的記錄。

也就是芙蘭那樣的，在遙遠的戰爭之中傷到了神魂，連翅膀都結晶化的吸血鬼末裔。才會在保持著童稚之心的同時也保持著那份源於血脈之中的純粹殺意。所以才被成天的關在大圖書館的下層，只有在節假日才偶爾放她出來透透氣。

威嚴這種東西是沒有的，即便是在過去的世代，她以一己之力解決了吸血鬼異變將除卻她和芙蘭以外的其它吸血鬼殺戮殆盡的時候也是沒有的。這和胸脯大小無關，單純是這傢伙根本就嚴肅不起來。雖然總是因為洞悉命運的緣故而顯得有些神神叨叨，但……實際上也就那樣。

——雖說在幻想鄉里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過節，剩餘的三分之一也都是這群無業游民的假期就是了。

這份收益還算不錯，可惜目前來看還算不得自己的東西。無論怎麼說，終龍之麟都是和龍精種密切相關而且經過戰爭之主手的道具。若是說裏面沒有什麼隱藏的暗門或者後手之類的東西，艾麗斯是絕對不信的。所以她也只是將這種東西當做一件稍微有點用途的道具來使用，至少在前期的計劃完成之前，她不會將其視作自己的核心力量來作為倚仗。

沒有哪個種群會無緣無故地招惹機鎧種。除非這隻機鎧種是獨行且沒有和族群總體保持連接的特殊個體。而一旦這樣的特殊個體出現，那麼發現它的種群必然會想方設法把它搞到手以試圖獲取機鎧種的訊息數據，乃至於嘗試將這失控的天災之力納入掌中。

一個視角中的自己朝著東邊走，撞上了一個獸人種的遷徙部落，不留痕迹的越過它們，然後在往東邊的兩千多公里處抵達預測時間極限。

其二，為什麼地精種沒有發動後續打擊，最起碼將這一處交戰場地夷為平地。

命運的要素很簡單，這個世界的龍精種本質就是時空的碎片。而時空的衍變也可以算作是命運的一種——終龍之麟本來是留給鄭吒的強化道具。但他鄭某人打算去打野怪，那麼理所當然的就和-圖-書該由她艾麗斯來合理利用資源了。

那麼，接下來需要處理且馬上就能夠處理的疑問有三。

一個視角中的自己……

艾麗斯的眼眸之中再度浮現出數十個不同的視角，並在頃刻間便從數十條預測記錄之中鋪捉到了吸血種的蛛絲馬跡——少女小巧的雙翼一展，便如同鄭吒一般化作遠去的流光。

若是再往前推上個一兩百年，或許她曾經有過『威嚴』這種東西吧。但艾麗斯卻是不曾得見，只知道在教廷還未完全鼎盛的時候，吸血鬼曾經有過一抹強盛的餘光。

所以，蕾米莉亞以摻了少量血的紅茶代替純粹的血。用維多利亞特色的宮廷禮儀來滿足血脈之中蠢動著的嗜血瘋狂。

構成蕾米莉亞·斯卡雷特的要素是什麼呢？

……

蕾米莉亞的另一個要素——對姊妹的愛其實也很好解決。因為艾麗斯對帕秋莉的複雜情感之中未必就沒有姊妹之間的要素（順應污客的反百合自主規制QAQ），雖說具體的成分相當複雜……但代入過去也算不得有多難。

但在艾麗斯·瑪格特羅伊德看來，構成蕾米莉亞·斯卡雷特的要素有三，分別是命運，紅茶，以及對姊妹的溺愛。

「地精種的戰艦，和一個獨行的機鎧種？」少女挑了挑眉，將數據對比之後便大致的理清了前因後果，然後又滋生出了更多的疑問。

——那群女巫到底是怎麼做到這種事的？她們看上去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容易！而且理論明明也算不上複雜，但為什麼實際控制起來就這麼難？

心緒調整，情感轉化，步入最後一個步驟。

其一，為什麼會出現獨行的機鎧種，它的目的為何。

不是人，而是怪物。不是罕見的怪異，而是怪物之中常見的妖魔種。

——終龍之麟激活，支配錫杖之中的『紅龍』要素與其共鳴而釋放出些許力量。伴隨著一個又一個信息體符文結構的構築，艾麗斯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一個又一個涉及過去未來的零碎片段。雖然並不能夠做到如同天翼種三體一般能夠直接隔離出時間斷層，將過去的自己從時間軸中拖出來戰鬥。但短暫的預知未來卻在她的能力範疇和_圖_書之中。

機會只有一次，而且一旦失敗便必然會抹除一切痕迹。所以地精種的空艦才會在發現事不可為後便立刻逃離。連在大戰中必然具備價值的空艦殘骸及其內部的諸多訊息情報都置之不理，任由這麼大一塊金屬聚合物在地表壞毀蝕化。

幻想鄉總共也就那麼點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耍點威風又能夠給誰去看呢？

【罷了，先不去想那麼多。這樣的發展雖然有些奇怪，但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夠證明以龍精種的這種時空間干涉手段難以找到隱藏在地下深處，被信息魔法所環繞著的帕琪。我們這幾個在外面活動的也不用擔心被其它勢力一下子給圍了一個凄慘。】

一個視角中的自己朝著西邊走，什麼都沒有遇上，穿過了三千公里山脈與平原，然後抵達預測時間極限。

眼眸之中的視角驟然分裂成了數十個，每一個都隨著艾麗斯的心念投向各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她為自己設計了數十個向外探索的動機，然後在每一個推演而成的未來中不同的自己都朝著那不同的區域疾馳而去。

一個視角中的自己往北邊走，看到了頂著個煙囪腦袋痛打妖魔種的鄭吒，然後在要開口說話時抵達預測時間極限。

艾麗斯伸出手，五指張開，指尖處便憑空浮現出了一個暗紅色的液體球形。暗紅在頃刻間化作殷紅，從中又逐漸瀰漫出鮮血的味道。

十數米高，十數米粗細。十數個腦袋，一道傷痕。

女巫按了按自己的腦門。

預測的未來之中觀測到的生命強度總量同樣會削減預測的時長。層次比較低級的生命算是損耗輕微，但對一個超凡生命——除卻自己以外，無論是熟悉還是陌生，只要一展開預測，就會導致能量大幅損耗，以及時間迅速消減。

一個視角中的自己朝天空中飛行，在脫離大氣層時抵達預測時間極限。

幻想鄉的百多年米蟲生活足以將一位又一位曾經叱吒風雲的強者給養成廢物，而她蕾米莉亞說實在話也不過是廢物中的一員。曾經百發百中，一擊掃滅千軍的命運之槍在符卡規則被確定起來之前就已經變成了命定不中之槍。而之所以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打不中不是因為她真的打不準，而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想去打。

【不過帕琪那邊似乎安排了一個分隊行動的計劃……楚軒會不會對此做出應對呢？是了，龍精種的情報他也不是不知道。無的放矢可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思考結束，結論獲得。那麼進入下一個環節。

空氣中有血的氣味……不是人的血。

其三……趙櫻空仰著的腦袋微微偏轉。越過在兩秒前便悄然散開的雲層，靜靜地注視著天穹之中那剛剛從隱性狀態中脫離的，身上還有些許傷痕正在自主修復的，正以奇怪的蓄能武器對準著自己的類機械女體人形生物。一圈無形的震蕩波隨即從趙櫻空彌散，擾亂了周遭十公里上下的通訊渠道。

鳥過留痕，雁過留聲。在戰死之前以後土儀式壓制了內心黑暗的趙櫻空也具備了些許的信息干涉能力。只需要投入精神，消耗能量，空氣中的聲紋，輻射，波動，熱量便會以某種繁複難解的方式聚合起來，一點一點地拼湊出在過往的某個時間點中所發生的某件特定事件的全貌。

趙櫻空在五秒前抵達了這裏。

但那也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艾麗斯閉上眼睛，將這份新獲得的力量進行總結歸納。她最終獲得的結果是自己可以通過支付能量來激活這枚終龍之麟。從而獲得一秒到一千秒不等的預測時間。但是這種預測手段具有許多限制——不能夠在預測之中展開預測，除非在過去支付未來的能量。不能夠在預測之中使用複雜的信息魔法，並且就算是只使用簡單的信息術法也會導致預測時間的大幅度削減。

一個視角中的自己在往東的探索中遇上了同一個獸人種部落，將其殺戮殆盡之後沿著從屍骸中的訊息朝著獸人種的一座臨近城市前進。在抵達城市周邊時觸碰到預測時間極限。

三秒鐘前她的視線掃過周邊，感知掠過大地，掃過壞毀的空艦殘骸並隱約察覺到了幾個微弱的生命反應。

「……只需要用血來將紅茶代替回去就是了。」

——那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人類，三個男性，也正是趙櫻空在傳送結束，發現周遭沒有人類聚居點后httｐs://wｗw.ｈｅtｕｂｏok.ｃｏm•cｏm仍有閑暇調查周遭情報的緣由之一。反正這裏終歸是有人了，雖說和情報之中所描述的不太一樣，也沒有獸人種的軍隊前來襲擊這裏……但既然楚軒這麼安排了，那麼就姑且這樣子做好了。

艾麗斯敲了敲腦袋，將這些有的沒的從腦海之中盡數驅除。她按照自己對蕾米莉亞的了解迅速地構建著這個人物。使用手中的資源將所欠缺的要素逐一補全。

趙櫻空眨了眨眼。從不久前才獲得共享的數據中翻找出了符合回溯描述的數據。

【不過，信息魔法無法在預測中大範圍運用這一點還真是有些奇異……是因為信息魔法具備某種特殊性，還是說我以前的猜測是真實的，這個世界的神靈種和幻想種其實和信息魔法存在某種程度的觀念？】

一個視角中的自己在遇上那個獸人種遷徙部落的時候直接編撰了一記啟示錄，工程執行到一半不到便抵達預測時間極限。

因為這個緣故，很少有族群會嘗試和機鎧種為敵，尤其在龍破之前，龍精種諸王之一焉龍被機鎧種成功討伐之後，機鎧種的威名便膨脹到了最大的程度。

女巫們使用這種手段可謂是得心應手，但趙櫻空始終都不覺得這算是件什麼輕鬆事。在她看來，初火體系的術法要比信息魔法簡單十倍以上。作為證據便是她從復活到現在早已將初火一系的攻擊或者防護輔助伎倆全都練得瞭然於心。而一個簡單的信息回溯卻讓她傷透了腦筋。

一個視角中的自己隨便走了幾步，然後在預測之中展開另一次預測，於是直接抵達預測時間極限。

而現在……

遠處有一座墜落的壞毀空艦，從技術特徵來看應該是地精種的戰艦。從周遭的磨損痕迹來看應該已經墜落了數周的光陰。而在妖魔種屍骸殘片的中央，那紫紅色的網格所切裂開來的地面中央，黑髮黑眸的少女朝著天空仰起了首。

蕾米莉亞喜歡紅茶，是因為在幻想鄉里只有紅茶可以喝。因為對於她所在的那一支吸血鬼而言，血液就是血液，人血才是食糧，其餘的什麼妖怪的或者其它的高能血液對她來說根本就是興趣不大。而在幻想鄉里，人間之里里的凡人作為儀式和_圖_書要素的成分要遠高，遠遠高出於作為食材的來源。哪怕不傷及身體，汲取血液也算不得一件能夠經年累月執行的事。

一個視角中的自己在遇上獸人種部落的時候捏了一枚抵達臨界態的重氫團扔下去，在蘑菇雲升起來的數秒后抵達預測時間極限。

其三，到底是什麼東西給了它，或者說她勇氣。讓她連強弱都不會衡量，便膽敢以凡俗之身朝一個超凡生命表露敵意！？

四秒鐘之前殺死了腳邊這頭感知格外敏銳的妖魔。

以及最後一條，所需支付的能量額度和預測時間的交換比會隨著預測時間的加長而呈指數曲線大幅上漲。一千秒左右，不涉及超凡生命的預測時長是一個相當經濟的數字。

少女刺客輕輕呼出一口將周邊的灰雪融化的氣，並確認自己的猜測應當為正確。

……

若她猜測得不錯，地精種的這支小艦隊應當是在這一片區域發現了這個獨行機鎧種的蹤跡，並主動襲擊了對方——緣由很簡單，機鎧種雖然是失控天災一般的中立且強大的種群，只要不攻擊它們，它們便不會主動還擊。且在通常情況下機鎧種卻是集群行動且共享數據連接，只要攻擊其中一體，那麼便等同於攻擊對方全部並招來迅猛而且果決的報復。

一道如同鏡面一般的傷痕將妖魔種從中央剖成兩段，紫紅色的血隨即如同瀑布一般向外呈放射狀淌開。粘稠的妖魔之血化作十數道大小不一的支流，將被黑灰侵染的荒蕪大地切成如同網格一般的破裂碎塊。

解答很多，解答的方向很多，而且不同的答案也未必錯誤。

趙櫻空心中的小糾結迴轉著，手中的工程逐漸運作完全。數周之前的戰況在她思考的這短暫數秒之內於她視野中重現——她看到一個體型不超過常人大小，身後沒有翅膀的人形物體和數架空艦在高空交戰。激射出的高能射線和震蕩波將周遭原本尚有些許起伏的地勢給盪成粗糙而又平整的一片。人形物體雖然體型不大，但戰鬥力卻十分驚人，圍攻它的三架地精種空艦被它輕易的擊毀了一艘。而另外兩艘僅僅給它帶來了些許創傷，便迫不及待地連同族的墜毀戰艦都未回收便選擇了逃之夭夭一般的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