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站 上古龍破
第十九節 女神與金蘋果
「遊戲的內容很簡單,您和我們加起來是三個,它們的數量也是三個。那麼就讓它們三人來做出評選,評選出您與我們之間誰更應該獲得那件未知的寶物——如果是平局,或者您有兩票及以上都算是您贏了。反過來則是我們勝出,您覺得如何。」
「我知道你出現在這裡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某樣特殊的東西。」休比和吉普莉爾對視了一眼,然後按照先前所計劃好的方式,由機鎧種開口,天翼種繼續威懾。「雖然我們並不知道你想要找什麼,但我相信它就在這附近。在這一發『天擊』的破壞範圍之內!」
「但我直接在這裏將你們幹掉不也是很輕鬆的么?」未知的生命體活動著彷佛虛握著一個小球的手指,一些未曾牽扯到休比和吉普莉爾身上的線條便躍動起來,彷佛像是要構築一個穹頂一般向著四周延伸。「【天擊】雖然強大,但我並不是沒有將它完全隔斷的把握。比起事後費力,現在一次解決似乎是一個更好的策略。」
「聽起來幾率似乎不均等,也算不上公平的樣子。」
——楚軒並不在乎在轉移人口時是否會出現些許『運輸損耗』。而事實上她趙櫻空也不怎麼在乎。她之所以停下來,緣由說到底還是只有一個且並非常人所認知中的那一個。她之所以在這裏停手,是因為眼前這個機鎧種先前保護著戰艦遺迹,然後又用它作為要挾的異樣反應提起了她的興趣。而在這一基礎上,她發現眼前的機鎧種身上居然顯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與『死』!
「你看上去倒是胸有成竹,但你真的會扔下去嗎?」眼前的未知生命體微微歪過頭,嘴角似乎掛起一抹奇異的笑。「就在不久之前,你似乎在我和這個天翼種交手的時候為那座遺迹擋下了攻擊的餘波。或許你對那架戰艦殘骸更加在意,更何況無論是你還是她,似乎都是先動手的一方呢
和*圖*書
。」空氣中陷入了難言的寂靜,超凡生命的意志讓大氣凝固成了膠水,然後又讓膠水沉固成為了鋼刃鐵山。強大的壓迫感讓遙遠的地表出現了道道裂痕,甚至於休比體內的部分金屬構架都因外部受力而輕顫!
可看不|穿也得認真去看!
「你什麼都不會得到!」——當棋籠之線即將完成收束之前,休比的定向訊息波便先一步投送到了趙櫻空的感知域中。而與訊息波一同呈現在趙櫻空感知之中的,還有一枚懸浮於吉普莉爾頭頂的,已經處於臨界狀態的高密度能量聚集體!
所謂命懸一線,如今正是沒有比這更加合適的描述詞了。
【我賭對了,這個未知生命體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在這附近尋找某樣東西。而且它肯定已經找到了,所以才會在妖魔種的屍骸邊稍作停留。那樣的話,地精種的戰艦遺骸便最有可能是它的目標——或許戰艦中有它想要的某樣寶物或者情報,或者它想要找到戰艦中的某個活物!】
「這份記錄並非上傳,我可以將它刪除。」休比立刻回答。
……
「很好,」未知的生命體點了點頭。「那麼就不需要三個人了,只要一個人做出選擇就可以。讓它們三人中作為首領的那人來選,而選的東西……也可以稍微變更一下。」
棋籠之線迴轉,脫離了休比和吉普莉爾的身周而如同毛線團一般將縮小的天擊光球給牢牢圍住。白色的線條隨即化作金色,最終塑形成為了金蘋果的模樣。
它拋了拋手中的金蘋果。「讓他來選擇誰應該獲取這枚金蘋果。獲取了金蘋果的便是勝者,而勝者,要把這枚複合了我和那邊那隻天翼種全力一擊的金蘋果……吃下去。」
「是試探。」休比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你在動手的時候,刻意地壓制了一點朝向那座遺迹的餘波威力。就算我不去擋住,那座飛船也不會壞掉。我和-圖-書看出了一點痕迹,所以親身體驗了一下你的力量。」
艾麗斯曾經在情報的共享中提到過一句,她在這個世界上感知到了某種類似於信息魔法一般的扭曲感。而按照她的說法,信息魔法應該是她所在的世界所特有的科技樹,在她來到主神空間之前甚至連主神都沒有相關的記錄。而若是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了相應的痕迹,那麼理所當然的便是巨大的異變!
休比看了吉普莉爾一眼。
【必須得證明我和吉普莉爾對它的秘密一無所知,同時還要讓它覺得讓我們撕破臉皮動手造成的損失要大於和平解決。並且在完成這個目標的同時,我還要想辦法將那個人保護下來才行……】
而後者的十字狀瞳仁猛地一縮,已然抵達超凡層次的手指竟是微微地抖了一下。然而抖歸抖,她的動作卻仍舊穩定。在未知生命的注視下她將天擊光球一點點的匯攏,聚合,將那臨界的反應推回初始狀態而只給自己留下維持成年形體的少部分能量。那些閃耀著的符文字幕相互盤旋著,將原本有小半個球場的光球給壓縮成了蘋果大小,然後再輕輕一送,推到了未知生命的掌中。
「猜出了我的目的是你們的本事,能夠製作出威脅也是你們的能力。敢於和我討價還價更是你們的勇氣。雖然是你們先動的手,但如果代價合適我也不是不能夠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但是……」它的視線宛若永夜的極光一般詭變而難以琢磨。「戰場上你們拿不到的東西,談判桌上也休想輕易觸碰——說出你們提案吧,如果能夠讓我感到滿意。我可以放你們從這裏離開。」
她看到眼前的不明生命體似乎是挑了一下眉。
楚軒的確交給了她將這裏的凡人原住民帶回去的任務,那三個凡人的身上也肯定有著周遭聚居點的線索。但有線索不代表它們就不可或缺,就算它們在交戰的餘波和-圖-書中死去,身為超凡生命的趙櫻空也有在窮搜方圓千里的土地之後將凡人聚居點撈出來的把握。更何況……楚軒在交付這個任務時,就給出了如果遇到敵人便需要全力以赴的對策。
「很簡單,一個遊戲罷了。」休比的機械眼眸微微閃動,「我有一個絕對公平的遊戲提案。若是您在接下來勝出,我們兩個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而若是我們僥倖獲得勝利,那麼就請您放我們離開。當然,我會在您的控制下刪除掉交戰時的數據。而吉普莉爾……」
——吉普莉爾的態度是事先約定好的。因為要挾換來的和談機會必須得有一分硬氣,更因為天翼種完全就不懂得說軟話和給人台階下。而事實上這也是最關鍵,最危險的一個步驟,當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吉普莉爾托著的天擊光球便微微顫動起來,彷佛下一刻就要朝著地面轟出直擊!
休比的思維引擎飛快運作著,她嘗試著分析出趙櫻空更深層的目的,但她卻發現自己現在連趙櫻空的外貌都看不|穿——眼前這傢伙看上去像是凡人,但哪怕是用指甲蓋來想都知道它這種層次的生命和凡人扯不上任何關係——只不過是輪廓相近罷了,眼前的生命體身上根本就沒有哪怕一個毛孔,體表的皮膚也堅韌光滑得讓地精種的靈裝機甲也望而卻步,她的體內更是有著堪比恆星一般的龐大能量,說她是某個新生的幻想種,甚至神靈種都完完全全的說得通!
「原來如此,看穿了我出力的策略,所以故意在那裡去頂著以使用機鎧種特有的解析能力來破解我的力量么……難怪連這個比你強出好多倍的天翼種都看不出的攻擊,你卻能夠先一步辨識出來。原來是這樣啊。」
於是,懷著絕對和休比以及吉普莉爾的預判不同的心緒,趙櫻空在斬滅兩者,令她們形神俱滅之前,停下了手。
而下一刻,一切的壓力戛然而止。
「有意思hetubook.com.com。」那個未知的生命體嘴角翹了翹。「換而言之就是我能夠從交易中獲取多少利益看我自己的本事么。直接干涉活體機鎧種和天翼種的身體而不被反抗。能否將這些信息完全剝除看我,能否在這基礎上獲取更多的情報也看我……很好,很有趣的提案。但它還差一樣東西,那便是執行的保證。」
休比的眼波流轉著,核心的計算引擎急劇運作著考慮接下來該說出的一字一句。
而這一線之所以沒有墜下,究其緣由只有一個。
「在那座地精種戰艦的殘骸中有幾個被稱作凡人的弱小種族。它們對您和我們之間的戰鬥一無所知,甚至對這整個世界都沒有多大了解。它們不知道什麼是強,什麼是弱,什麼是力量,什麼是權柄。它們弱小,所以在它們眼中,天翼種與機鎧種並沒有多大差別,因為這全都是對他們來說壓倒性的強大。所以,他們能夠成為不會有任何偏頗的裁判。」
【麻煩的問題,但是……在預料之中。】
「這就是我們的誠意,您應該已經看到了。」休比認真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強大而且隱秘的傢伙。「如果您反悔了,那麼現在就可以殺了我們。但您似乎並不打算這麼做,那麼就請容許我來介紹一下遊戲的規則。」
那是『天擊』,引而不發的『天擊』。『天擊』內部的能量有所匯聚,隱隱地便指向了戰場邊緣的那座地精種戰艦殘骸!
「說。」執金蘋果的女神用一個字表達了她的態度。
「您可以改。」
這是必須重視的情報,不重視不行,艾麗斯的那一套儀式和手段早就在中洲隊的輪迴者心中製成了『信息魔法=強且詭異』的等式。而若是這麼一來,事務的輕重緩急自然也就得稍作調整了。
生是『生氣』的生,相比起交戰前的那一副冷冰冰的機械結構的模樣。這隻機鎧種竟是有了些許『活人』,如同少女一般的感覺。而死則是某種
hetubook.com.com概念上的『死』,在趙櫻空的觀測之下,眼前的這隻機鎧種身上隱約便顯現出了某種她在完成後土儀式時,在意識瀕臨壞毀,或者已然壞毀的剎那,隱約感應到的某種及其深沉,近乎于『本源』的死!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的確是需要一個借口。」看著像是個女性的未知生命體嘴角的笑容收斂,掃過兩者的視線讓休比和吉普莉爾在那一剎那都生出了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覺。但還未等她們激活預設方案,未知之物的言語便跳到了另一個環節。
「但是你沒有那麼做。」托著臨界天擊光球的吉普莉爾突然出聲。「如果你願意,那麼我們現在已經死了。而你卻並沒有那麼做——你已經動心了不是嗎?只不過你需要一個借口,好讓自己做出決定罷了。」
很意外的發展,但這樣的發展實際上並不能夠成為趙櫻空的阻礙。眼前這名天翼種的『天擊』雖然強大,但她卻並非沒有將其攔截下來的把握。而就算攔不下……其實也無所謂。
「天翼種的生命力包含著記憶,」一旁的吉普莉爾沉聲回答。「我可以將這一部分生命力交給你。」
收束的棋籠之線環繞在休比與吉普莉爾體表大約十五個微米的距離上,蒼白的絲完全能將強作用力材料輕易的切開。只需要一線,兩個分別屬於不同種族的少女就會在頃刻間變成及其凄慘的細小塊狀物。但白色的線卻停留在了少女們的體表,為她們留下了一絲生機。
【成功了!我賭贏了!】——當棋籠之線差諸分毫地在體表停下,生命獲得了繼續運作下去的權力時。即便擬態的面孔上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作為思考中樞的機鎧種核心引擎卻也忍不住地陷入了為時剎那的高密度無意義演算之中,若機鎧種具有心,那麼這或許就是它們表達激動的方式。但在剎那之後休比便立刻控制著自己從這所謂的『激動』之中脫出,因為這隻是求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