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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斯稍稍頓了一下。

「當我們成功之後，這所有的巫師世界觀都會消失是嗎？」

差距就是差距，當鄭吒成為超凡生命之後，仍是凡物的自己就算是想要靠近也只是一抹奢望。或許在再訪生化危機之前還有著些許單方面付出的機會，但在那之後，當鄭吒重新確認了自己的道路之時。自己在他眼中便已然成為了和其它的隊友們沒有差異的普通一員。

戰鬥持續了大約兩秒。

……

「你會為了『你所棲身的世界』，向我們，向你在無數次輪迴之前的隊友們。宣戰。」

那麼，要跨出這一步嗎？

「但為什麼我現在還是……」

一個讓他能夠觀測到艾麗斯出手，並且讓『驚恐』的面部表情充斥他的面容的剎那。

而艾麗斯之所以如此風捲殘雲地了結掉巫師世界觀的劇情而不讓她繼續干涉其中，她心中大概也有了個猜測。

那麼，要踏出這一步嗎？

過往的細碎記憶浮上心頭，她回想起了自己初入主神空間時的窘迫不安。是那個男人緩解了自己內心的慌亂。她想起了異形世界中兩人躲在密室中為了隔斷氣味拚命朝著對方塗抹食物碎塊的記憶，想起了咒怨世界中那宛若天降的神兵一般將自己從死地中解救出來的手——那是多麼遙遠而又璀璨的記憶啊。支撐著自己走到現在的，是否就是那些東西呢？

「作為被獲選參与到這次狩聖儀式的輪迴小隊，這種層次的傢伙也未免太弱了一點。是有隱藏的成員沒有出現，還是內中有著其它的什麼緣由？」艾麗斯安靜地站在水面上，把玩著兩個空間塌陷所形成的彈珠小球——西海隊的兩位輪迴者都被她給捕獲並且拘束其中，而小球內部的時空相對外側而言可以算作是靜止。

「真誠是善良者的利刃，淚水是軟弱者的刀槍——你有這樣子的想法非常正常。因為這是你在幼年時所受教育的影響，是你人格中的善性。而這些東西本就是凡和-圖-書物跨入超凡所需要面對的最大阻礙。你會在這一步卡住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無論如何，結果都無法改變。」

浮上心頭的記憶沉澱下去，苦澀的感受隨即蔓延——啊，她早就知道的。她早就知道這份感情根本就不可能擁有結果。因為自己一開始想要的並不是愛，真正的目的其實不過是安全感罷了，而等到死神來了世界觀的最末，自己實際上已然有了自保的能力。而當自己從死亡中復甦之後，曾經的戀慕，大概早就化作了欽佩和認同。而自己，實際上只是在為自己而活。

「因為你還沒有回歸本體。你現在使用的仍舊是狩聖儀式所提供的化身。而化身的上限是固定的。」艾麗斯認真地解釋道：「解開基因鎖需要兩個前提條件，第一，精神和能量上的足夠積累，讓你能夠激活體內的那幾十萬億個體細胞。第二，一個足夠堅定的理念，或者操控方式，讓你能夠在激活體細胞后還能夠駕馭得住細胞的集合意志。而這兩點你其實都已經擁有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其實乏善可陳，畢竟巫師三的世界觀中並沒有多少了不得的強者。而艾麗斯在披著馬甲的前提下只需要釋放出一縷氣息便足以讓大多數礙事的傢伙知難而退——獵魔人又一次地找到了自己的女兒，狂獵又一次地撞上了獵魔人踞守的凱爾莫罕堡壘。為了節省時間和流程，這一屆的狂獵之王在降臨的剎那便連著它的軍團一起被艾麗斯按死在凱爾莫罕的城門樓下。而巫師三的世界劇情也隨即告一段落。

然而她自身的存在感卻隨著她的沉默而急劇擴張。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明明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文學女性，自身的規模和位格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增長。

她沒有服下果實，她也沒有回歸本體。她只是……做出了改變。

能量和精神的積累來源於這不知道多少次的劇本輪迴，而詹嵐雖然並hetubook.com.com沒有一個足夠堅定的，強到能夠壓服所有細胞意志的信念。但她卻在生化危機的世界觀中通過社會學實驗而推演出了僅適用於她自己的駕馭方式。換而言之，只要她想，她現在就可以解開第四階的基因鎖。

殺死西海隊的輪迴者沒有意義，首先他們太弱，其次主神並不鼓勵輪迴者們在這個世界內相互廝殺。再其次兩個能夠打白工的輪迴者總歸是能夠派上一點用場。而這三個緣由相互聚合，最終便成就了這兩隻可憐蟲最終還能夠活著的成果。

「原來如此，我已經在這個世界中逗留了幾萬年，見證了整個世界的循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么……難怪我看什麼都有既視感。對付西海隊的那兩隻也有種手到擒來的感覺。雖說最後還是沒能打贏。但如果是一對一的話……我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艾麗斯偏轉視線，看向事像樹上那顆因催化而逐漸步入成熟的果實。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

真是可悲。但他們至少還活著。至少在最後的價值被榨取完畢之前，他們還能夠以無知的狀態苟延殘喘那麼一小段時間。

那麼，要踏出這一步嗎？

「你不會容忍那種事情發生的……是嗎？」

詹嵐沒有說話，沒有給艾麗斯任何回答。

「我是擅長信息魔法的人偶師，你的隊友。」艾麗斯平靜地回答道：「這裏並不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具體的細節容后再敘。現在，讓我們完成手頭這些必要的工作。」

「那不是錯覺，你現在的確已經抵達了這個層次了。」艾麗斯回答。「不只是你，隊伍中的其它人其實都差不多。除卻程嘯和羅甘道實在是差得有點遠以外，我們中州隊的所有成員在這場世界結束后都應當能夠跨入解開基因鎖第四階的生命層次。至於有幾個人能夠前往四階中段，彙集心靈之光……這個問題或許就有待商榷。」

「沒錯。」艾麗斯點點頭。「我不會容www.hetubook.com.com忍，帕琪不會容忍，楚軒也不會容忍。狩聖儀式運行到這一步已經牽扯到了太多的投入，如果我們中州隊在這裏失敗，那麼終戰大概也用不著我們中州隊再去參戰——反正是死路一條，早點攢個回到原點各回各家或許還有頤養天年的機會。」

詹嵐抿著唇，控制著自己的思緒不讓自己在這突如其來的訊息衝擊中陷入迷失。她回顧了過往所發生的諸多瑣事。許許多多原本注意不到，但現在卻能夠準確洞察出異樣的彆扭之處便在她的記憶中清晰顯現。她甚至隱約感覺到了自身那瘋狂暴漲的生命層次，彷佛只要打開一個開關，自己便可以跨越那對於凡物來說宛若天塹一般的障礙，抵達超凡一般。

【我就努力一下，爭取做出一個不負如來不負卿的結果吧。】

「你，你是——！？」詹嵐化身的女術士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不，我並沒有那麼覺得。」詹嵐矢口否認。然後看向這處被隨便選出來的碎片世界的天空，輕聲嘆息著。「我只是覺得……有些卑鄙罷了。雖說我一直都沒有對這個世界的劇情角色們投放一點真心。但他們……的確對我很好。就這樣把整個世界都當成食物給吞掉什麼的……」——她苦笑著搖了搖頭。

然後一切便都迎來結束。

大體的過程就是這樣，沒有意外，沒有波折，沒有爆種，只是單純的高階碾壓低階。單純的以強凌弱。主要靠身體素質和類法術能力吃飯的萊因哈特連觀測到艾麗斯出手的痕迹都做不到，而隱藏實力大他一籌的尤瑞安雖說在第一時間便展開了處女座黃金聖衣和號稱可以隔絕超凡層次干涉的理想鄉劍鞘。但這些珍貴的道具所能夠為他爭取來的時間也就只有一個剎那。

不為別人，不為愛人，不為友人。自己之所以站在這裏，是出於自己的意志。自己之所以存在與此，用以支撐的心靈支柱是自己而非別人。

話音未落，那和_圖_書個模糊的影子便在震驚中顯露出完整的形態，朝向她投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

她在下一刻便出現在詹嵐的身邊，伸出手按住女術士的肩膀便展開了傳送。當前世界的劇本進度在艾麗斯的碰觸之中便被完全洞察。而緊隨其後，女巫便協助著女術士完成了接下來的劇本運作。

「對，」艾麗斯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果實正在被催熟，而且即將迎來收割。當一條世界在線所有的事像分叉全部融合成為一體的時候，代表著那一世界觀的果實將進行最後一次劇情運作。你會通過它，就如同你打通一部普通的計算機遊戲一般。然後這枚果實便會成為你的力量，讓你晉陞，讓你前往狩聖儀式中的最後一座戰場。」

【果然，作為我最看好的那一位，你其實早就已經只差臨門一腳了嗎？不依靠狩聖儀式也不依賴任何外力。自己便自然而然地踏出了那一步？】

【真是努力了啊……那麼這樣的話……】

少女敘述中……

「無論你是否吞下果實，狩聖儀式都會在不久的未來迎來收束。所有的碎片世界都會消失，然後我們將全數上浮到盒子的最表層去迎接最後的戰役——你的本體現在已經抵達第四階，若你選擇放棄，最終的結果便是你的超凡位格跌落，然後這枚果實成為其它輪迴小隊的戰利品甚至被洪荒的嫦娥給回收再利用。而到了那時候，倒霉的就是我們。」

詹嵐的眉梢輕輕顫動起來，她知道自己的心很冷，也知道自己的血很冷。自己在這強者輩出的中州隊中本就只是一個連聊天平台都幾乎無法勝任的小透明。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而自己做出的最有勇氣的一件事也無非是在死神來了的世界中將鄭吒推倒在床上——但那一次自己沒有成功，而在那以後便也不會再度成功。

艾麗斯的視線平淡，語調中很難確認她是否抱有哪怕一絲冷漠或者憐憫。她只是安靜地訴說著，講述著一個事實。和*圖*書

而下一刻那兩枚監獄一般的球體便從艾麗斯的指尖消失。然後她將視線投向某個模糊的，並試圖悄悄從海面上離開的影子。

世界並未結束，但故事已經結束了。而當新的循環即將展開之時，艾麗斯便帶著詹嵐離開，前往了虛空之中隨便一個新的碎片世界。而在那裡，她將一些有必要公開的情報交給了詹嵐。

「靈族先知。」艾麗斯輕聲說道。

艾麗斯攻擊了尤瑞安——尤瑞安沒有做出應對——尤瑞安身上的自動防禦措施拖延了一小下下——艾麗斯發起了第二次攻擊——尤瑞安沒有防禦下來——尤瑞安倒下了。

過往的因結下如今的果，大概就是這樣。

「所以我建議你快刀斬亂麻，即便只是一個微小的兆頭，也不要讓自己對這個註定凋零的世界中的任何人或者物扯上足以動搖你心緒的關係——我看過你這一世的經歷。你和這個世界的主角傑洛特-加龍省相處得很好，和葉奈法特莉絲等女術士更是成了關係頗為密切的閨蜜。但我相信你一直都堅守著你的本心，應當是不會做出令人失望的舉措。還是說……我的判斷已經出現了失誤？」

「屏蔽掉你每次輪迴的記憶就是為了這個緣由。若是你牢記著自己的每一次輪迴，那麼你的心智恐怕早就在最多第五次打通巫師世界觀的劇情時便開始扭曲，打通第三十次時便會徹底迷失。你會認為自己原本就是這個世界中的一份子，即便是將輪迴者的腕表和主神的宣告放在你的眼前耳邊，你也會將它們視作妄言。或者……」

嗯，對，只有兩秒——畢竟是一個有著主場優勢，並且處於全盛狀態下的四初極限。對付兩個靠強化兌換堆出來的水貨三階極限，耗時兩秒已經是非常磨嘰的結果。而大體的交戰過程則基本可以總結為——

……

而艾麗斯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所將迎來的結果。

艾麗斯攻擊了萊因哈特——萊因哈特沒有做出應對——萊因哈特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