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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星和海王星上同時出現了道蝕現象，複數的貝納勒斯率領著女武神以及崩壞獸軍團和來自秩序星河的蟲群們相互廝殺。

——「賜汝等以力量，賜汝等以靈魂。」

道蝕現象隨即展開，但經歷了光之瀑流洗禮的木星卻接受了她的意志。幾乎就在第二道光瀑降下的剎那，具備著實體的氣態木星便也崩解，消散，化作了數百，數千枚大小不一的空間泡——它們迎向西琳的真身，然後輕易地融入其中，成為了西琳的一部分。

一條由億萬懸浮大陸，鋼鐵城市，幼生恆星，空間泡沫，以及無盡每時每刻都在變轉的屍骸所組成的物質迴廊從木星為起點一直延伸並穿越了土星，朝著天王星繼續蔓延。它們的長度無時無刻都在增長，它們的寬度無時無刻都在增長，而無數或幼生或成熟的文明這條物質迴廊上相互廝殺，相互爭奪——永無止境。

【而印洲的殺生院祈荒……若我所料不錯，她現在應該已經抵達迦勒底所在時間點的地球了吧。可能已經降下，也有可能沒有。但無論如何，應該就在這段時間之內了——這邊就儘可能地讓代理人去處理吧。局已經做好了，但我或者其它人還不適合直接動手。】

她看的是天空中的那一輪環狀光帶。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變數越少，項目越好做。

【……那麼你就變得更強一些吧，趕在我們所有人之前，變得比我們更強，比其他人更強，比惡魔隊更強。這樣一來，你的心愿就能夠達成了。】

——「賦予汝等以死之靜謐，賦予汝等以理之具現。」

於是艾麗斯聳了聳肩，繼續回到巴的肩頭當她的黎博利人。印洲和森洲兩隊的提前降下固然有些出乎預料，但既然她能夠在最糟糕的後果產生之前洞察到了這一點，那麼後續的發展也就無關緊要。

艾克絲選擇成為統治者，西琳則成為了聯結者。

來啊，來啊，來戰鬥吧。

而正因為他看得到，他才明白問題到底有多嚴重。

【西琳還處於保送期，雖說未必能成，但死應該是不會死……至於艾克絲，淦，同為真神，一對一和二對一實際上沒有多大區別。這又不是在拿顯卡挖礦，誰計算力多誰就能夠贏，想要擊敗她除非讓她道崩否則再怎麼努力都只能夠將她暫時性的削弱……就讓她和西琳先打著吧。雖說已經打出真火，但彼此仍舊留wwｗ•heｔubooｋ.com•cｏm有分寸。】

夜幕之上，群星璀璨。今夜的星辰絢麗更勝往昔，但在這片大陸上，並無一『人』知曉其究竟有何意義。

她趴在巴的肩膀上，庫撒市已經遙遙在望。冥界之旅即將展開，而她的視線隨即上移，仰望天空。

他將視線從對星空的注視中收回，重新投向夜幕之中的靜謐烏爾城塞——現在距離他向羽蛇神提出那個問題的時間點，在這個特異點內只有半小時上下。羽蛇神還沒有給他一個能夠讓他滿意或者不滿意的答覆。而他已經決定不再繼續等待。

幾乎就在光輝照耀在大地上的這一瞬間，于被燃盡的地球各處便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或大或小的道蝕反應。基於艾克絲的原力所誕生的扭麴生物，以及基於西琳的崩壞能所誕生的變異崩壞獸無中生有地出現在了黑暗的大地之上，然後彼此相互廝殺。

……

它們因『力量』要素的注入而壯大，因『靈魂』要素的加持而靈動且擁有智慧。它們本身的存在便成為了『規則之錨』，將一片又一片的宙空定義為符合地球人認知的太空。而『現實』要素的注入則加大了它們身周的道蝕現象，像是蟻群啃噬殘骸一般變轉著真以太所構成的能量海洋。

「崩壞……降臨。」

有著巨大的撕裂聲自星間響起，那小行星帶中最大的矮行星，直徑接近一千公里，甚至在天文領域中能夠和月球相提並論的穀神星自中軸線的位置向著兩側開裂。純凈純白的一對巨大龍翼自裂隙內部向外探出，伸展，其規模甚至還要在它的『搖籃』之上。極致龐大的龍首雙眸中燃燒著蔓延上百公里的蒼藍火炎。毀滅性的吐息隨即湧出，它正前方一光秒內的一切非西琳所屬的物質存在便被盡數清掃。

位於此處的貝納勒斯在短暫的瞬間飛越了超過三分之一個小行星帶的區域，而這三分之一的小行星帶便也化作一塊又一塊巨大的空間泡相互勾連，相互銜接，而幼生的文明又很快成熟，孕育出數以萬億計的崩壞獸群並湧向仍是宙空的四面八方。

【至於天神隊……】

他膝蓋稍稍彎曲，下一刻便要直接起跳前往天王星去阻止這場愚蠢的戰鬥。無論是擺平艾克絲還是擺平西琳他總歸是打算選一個。然而就在他想要動身前的那一瞬間，艾麗斯的聲音卻從他的腦海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驟然響起。

真神之間的戰鬥，不會留有殘骸。因為一切都會被勝利一方道蝕殆盡。

而主戰場仍在移動，從木星移向土星並穿過土星。

神的軌跡，改變現實。

「我知道。」鄭吒垂下眼帘，深深地吸了口氣。「但即便如此，我也希望團隊里的大家都能夠活著。能夠健健康康，安安穩穩的活著……這是我作為隊長的責任。無論你們承認與否與需要與否，我都將這視作我的責任。」

木星已經消失了，土星也已然不復存在。

鄭吒不需要『踏入星空』，他用眼睛就能夠清晰地看得到。

它們是蟲群，支配著原力的絕地迷蟲所構成的蟲群。

「她們真的是不要命了……」於此同時，於美索不達米亞，位於烏爾市的鄭吒正一臉獃滯地看向天幕之上那格外璀璨的星空——人理燒卻，燒掉的只是地球，時間重迭的現象實際上也只在地球表側發生。換而言之，無論從哪個特異點邁出腳步，踏入天穹，最終將會抵達的宇域都會是和『此刻的迦勒底』處於同一時間點的星空——然後這些大胆的探索者就將直面真神之力。

【不只是你，其它人也是一樣。很快，我的本體也會下來——我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掙扎著只想要活下去的輪迴小隊了。我們有了更高的追求，有了更遠的目標。你應該很早就認識到了這點才對。】

因為這裏不是什麼沒有主的野生宇宙，這裡是聖人道爭的戰場——雖說這裏算是戰場的背面，聖人目光之下的陰影。但這裏的一切事物，一切存在，一切痕迹在本質上都是那兩位聖人的一部分，微不足道，但卻絕對屬於祂們的一部分。

三分之一的小行星帶化作包裹著大地的空間泡沫，三分之一的小行星帶仍在僵持，三分之一的小行星帶，被秩序星河給徹底籠罩——無貌女武神所組成崩壞獸的軍團和以絕地迷蟲為內核，表現為血肉與鋼鐵並存的星體生命相互廝殺。而每一秒內的死亡與變轉數字都龐大到連計算都顯得十分愚笨。

而自那無窮盡空間泡所構成的真神本相之中，有著不需介質，也可輕易傳達至宙空各處的聲音悠然響起。

冰冷的死岩化作流體，被重新定義了的分子于流體中運動組合。它們構築成了實體的生命細胞，然後神賜的戰爭外裝于聚合的生命體表側外和圖書側具現。

……

她是毀滅者，也是宣告者。毀滅一切『非西琳』的存在，宣告一切宙空皆為『西琳』所擁有。

火星尚且保持著原貌，火星之外的小行星帶卻早已淪陷。道蝕現象肆無忌憚地在沒有星魂守護的宙空中蔓延。它讓石頭活化，讓隕星長出手腳，讓冰冷的鋼鐵化作機械齒輪驅動著的畸形怪物，讓戰爭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蔓延。

鄭吒默然。

神的戰爭，留下軌跡。

鄭吒中斷了通訊——他很少主動掛斷和同伴的通訊。

相對於至少需要一個行星系才能夠放開手腳的真神級輪迴者而言，這座舞台實在是有些過於渺小。但是，小也有小的好處，那便是變數會被削減到一個十分舒適的程度。

西琳的規格因此膨脹了一個微小的尺度，但很快又恢復到了原先的水平。新位面新文明的加入對她所造成的影響雖然存在，但卻微乎其微。而伴隨著整個木星世界的消失，無窮盡的真以太隨即湧入，填補了這片宙空。而它們又在西琳道蝕的作用下迅速地轉變成為了崩壞能源。

一扇又一扇空間門打開，數量難以計算的崩壞獸群像是傾瀉的天河一般迎向艾克絲的手與眼。它們捕捉著一顆又一顆還未被原力規則道蝕殆盡的小行星，然後以自身為媒介將西琳的崩壞意志盡數注入。

西琳她想做什麼！想死嗎！？

【惡魔隊……算了，先不管他們。坑已經挖了這麼多，我都感覺他們存在放棄行動的可能性……不對，他們不會放棄。除非我們中有人率先走出通向靈位的那一步……希望之前的那些話對鄭吒能夠有點用。不過就算沒有用……也無妨。】

「你什麼意思？瑪格特羅伊德，我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同伴去送死……」鄭吒瞪大眼睛，語氣嚴肅，然而語調卻又在出口的瞬間變得軟弱。

億萬天地，億萬時空，它們聚合在一起，從空間尺度來看甚至有著超越那一光分星河大小的體量。她所表現出的是一種與艾克絲的秩序星河截然不同的另一種存在形式。因為在她所擁有的那億萬空間泡中不存在支配一切的核心。而她的光輝向外流散，化作填充在這無盡空間泡之間的黏合介質。

她們是女武神，她們投入戰爭，她們率領著崩壞獸的集群在宙空中朝著任何一個有原力反應的方向前進，劈開戰艦，撕裂死星，如同清掃垃圾一般捕獵著艾克絲的手與眼，也被m.hetubook.com.com艾克絲的意志如同清掃垃圾一般大範圍的殲滅。

西琳曾經是崩壞的使者，但是現在，崩壞成為了西琳的一部分。存在於真神身周的道蝕現象本就是世界反過來適應祂們的事像體現。而當浩瀚無窮的崩壞能被道蝕現象構築生成的那一瞬間，無窮無盡的崩壞獸，女武神，宙空戰艦，甚至混雜著為數不少的光子氣人形便從空間泡集群內向外湧出，而毀滅的黑色極光涌動著，迎面撞上了蒼白的第三輪光潮！

艾克絲支配著浩瀚星河，西琳聯結著億萬時空。

【不要去阻止她，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一顆小行星如同蛋殼一般裂開縫隙，從中伸出一雙潔白的手。沒有容貌的纖細少女從星體之中誕生，舒展肢體的同時自體內釋放出巨大的力量——她們身具羽翼，背負聖痕，司掌著一切已知的異能並儲備著一百萬年起步的戰鬥技藝。她們之中的每一個都有資格鎮壓一個時代。而她們的數量，即便是在現在也有一億以上。

火星的表面很快便被這些憑空生成的異種所籠罩，即便火星的UO運用星球賦予的權能將星球停轉，讓滅絕一切的大洪水和大爆炸將星球表面一次又一次的清洗也無濟於事。而漸漸的，甚至連UO本身都開始陷入狂亂，原力與崩壞兩種截然不同的現象同時出現在它的內部，讓它變轉，讓它發狂！

她揮動雙翼，宙空之中便依託著急劇變轉為崩壞的真以太生長出一片又一片巨大的陸地。陸地上湧出水源，生長出花草樹木，原始的幼生文明很快地出現在大地上，被空間泡包裹著，然後又頌歌著西琳之名將道蝕效用朝著更遙遠的方位急劇拓展。

——「賜汝等以棲息的空間，賜汝等以生存的現界。」

于虛空中，西琳展開自己的本相真身——那是數千上萬，數萬上億，或許更多個大小不一的空間泡。泡中或許有著獨立的大陸，或許有著沸騰的雲海，或許有著荒蕪的沙洲，或許有著繁華的浮遊城市。

西琳的左手，魔龍-貝納勒斯，降臨——至少一千個她同時地降臨在了太陽系中至少一千個物質密集區。

星系內的規則被重新定義，越來越多的真以太在道蝕的作用下變轉成為崩壞和原力。那些從虛無中誕生的絕地迷蟲們聚集成群，從岩石中生長出血肉。一顆又一顆無主的小行星一邊開裂一邊生長出血肉鋼鐵——它們相互聚合，以齒輪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肌腱咬合在一起的方式成為能夠在真以太海洋中自如行動的掠食巨物。並在初生的剎那便撲向自身永遠的宿敵。

——「賦予汝等以風之渴望，賦予汝等以火之疾疫。」

真神間的戰鬥仍在持續，而太陽系內的嘈雜逐漸向著臨近的星系蔓延。

【想起來了嗎？你是為了什麼而以本體降下到這片大地上的？——你想要為這些你能夠看得到的凡人開闢出一條前路。你想要證明你自己的道，為此不惜將本體投入到聖人的干涉範圍之中……她只不過是在做你之後遲早會做的事情罷了。】

數以萬億計的生命體，誕生。數以萬億計的生命體，滅亡。

遙遠的地球尚且如此，相對較近的其它行星就更別說了。僥倖在先前逃過一劫的火星這一次再也無法脫離噩運。無數混雜著原力反應或者崩壞效應的畸形變異生物從空氣中生成，從石頭中生成，從水源中生成，從生物體內生成——它們在誕生的那一剎那便彼此相互撕咬戰鬥，而它們的數量近乎沒有窮盡。

它們是艾克絲的一部分，是艾克絲的手，艾克絲的眼——是艾克絲億萬隻手中的一隻，是艾克絲億萬隻眼中的一枚。它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投身於無限的戰爭之中，直到它們殲滅一切或者它們的殘骸被道蝕成為對方的一部分。

真神之間的戰鬥，不會很快分出勝負，就如同那些超凡生命一般。只要沒有在一開始便決出高下，那麼便註定延續千年——不，這個形容詞是不準確的。因為時間早就已經失卻了意義，在勝負決出之前戰爭可以從宇宙的開端延續到終結，而在勝負決出之後，甚至就連交戰過程都會被勝者道蝕得連一點痕迹都不剩下。

擬聲詞已經不足以描述這等形容。而即便是在地球表側的特異點中，那些愚昧的大地眾生也能夠清晰地看到天幕頂端燃起的那一枚亮星——它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或許它們知道真相才是真正的噩夢。

「比團隊以及團隊以外的所有人更快地，變得更強……么？」他輕輕地握了握拳，慢吞吞地呼出了一口悠長的氣。「試試看吧。」

太陽系是祂們的一部分，太陽系外的星系是祂們的一部分，甚至於充斥在宇宙蒼空之間的真以太也是祂們的一部分！而西琳以及艾克絲如此肆無忌憚地展開道蝕，實際上和找死根本就沒有多大區別！

來啊，來啊，來廝殺吧。

而艾麗斯的聲音繼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