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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分之一，在宇宙尺度上可謂是微不足道。然而在這一現象生成的剎那整座銀河之中的一切知性生物卻不約而同地自內心深處迸發出濃郁的焦慮。焦慮是變化的情感，情感是心的演變，而這來源於整座銀河的心靈演變便足以化作一股不可忽視的推力，而推力的末端便是銀河系內一切『心』的頂端，所有覺悟者的升華聚合！

而也正是因為『覺者』的存在，這浩瀚的星河中沒有任何一個文明能夠跨越精神領域在神凡之間的間隔。正如同遊星會殲滅並收容一切有可能在物質領域上升華的文明一般，祂採用的方式更加隱蔽，更加柔和，更加……容易迷惑低等生命的國度。

而以這七顆元素星辰為核心，又有數千上萬，數萬上億枚規格從穀神星到哈雷不等的小型星辰伴生著顯化，它們相互環繞，相互轉動，而它們的轉動帶動著星輝海洋的轉動，只是剎那，這轉動著的星輝之海便化作了擬態的銀河！

第三……沒有第三。因為就在她轉過這兩個念頭的時候，她眼前的那一光秒規則混沌區便被一隻由無數曲線，多邊體，以及不合邏輯的扭曲團塊所構成的像是巨大手掌一般的事物給一掌拍碎。那混亂的秩序被重新建立，那彌散的能量被重新汲取，而後那張巨大的手掌便徑直向前，和艾麗斯所伸出的手指在宙空中猛地撞擊！

第一瞬的碰撞，是艾麗斯稍微佔優。

「需要幫忙嗎？」艾麗斯微微偏過頭，問道。

……

銀心是祂的主場，而祂在這一擊里調用了銀心內部垓分之一，或許更低一些的熱量。這些熱量足以將一顆巨行星蒸發，讓一個規模不大的行星系化作死域——它們彙集成一道半徑不會超過一公里的線，線的末端則指向了艾麗斯的右眼。

與此同時，遙遠的太陽系內的渺小舞台之上。沉睡中的弗洛拉第二次地自糟糕的預感內驚醒。

和_圖_書光和熱能夠在宇宙中傳播，是因為宇宙的底層物理規則支持它們這麼做。而當這樣的規則被否定之後，它們能夠選擇的便只有繞開這條死路——那輝煌的光柱在觸碰到混沌的剎那便如同流水撞上了礁石一般猛地朝著兩側散開。而正好位於『礁石』後方的大圖書館以及大圖書館頂端的艾麗斯理所當然的安然無恙！

當她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真身，對自己支配的一切都能夠完全操縱之時。她的規格已經變轉為了僅有七光分的渺小程度。艾麗斯早已離去，而剩下的事情則由她和『覺者』兩方自行解決。

她只是伸出手指，在那一縷光越過光速，來到自己面前之前說出了一句話。

因為她已經找到了獲勝的訣竅。

只是一剎那，那隻原本屬於『覺者』的手便生長出無數扭曲畸變的血肉臟器，血肉又迅速枯萎，沉澱變轉成為厚重的泥土，岩石和金屬亦隨後生成，頃刻之間，那隻跌落的手掌便化作了一顆漂浮在宙空之中的巨大行星！

第二，【洛葉當年到底是費了多大力氣才搞死那群真神頂端的神將？】

道蝕之戰，在於彼此攻伐。

所謂覺者，實際上是如同捕食遊星一般的過濾機制。祂實際上如同遊星一般不住地收割著銀河之中那一個又一個的新生文明。只不過和遊星那從物理層面上破壞的方式不同，覺者所針對的實際上是心靈文明的領域。而祂所採用的方式，則是成為終點，成為飛升之後的那一重『天』！

虛空之中生長出了億萬金輝蓮花，千手千眼千相的升華之神變轉成為了符合地球文明所認知的古佛之貌。從億萬蓮花之中又顯化出了億萬經文吟唱者，在地球文明的認知中它們是菩薩，是羅漢，是金剛，而它們的領域隨著那一光天古佛的前進而向外擴展。在真以太的海洋中塑造大地，在大地上構築佛國。自佛國中生www.hetubook.com.com長出更多的如同活物一般的經文與天花，灑向虛空然後將虛空同化。

『焦慮』推動著『覺者』，河系之中，來源於星間諸多文明泛意識的延續慾望催促著祂加快戰鬥。

她也不需要做什麼。

她不會失敗。

從宇宙尺度來看，那隻金色的手掌不會比木星小上多少。

有很大一部分的星輝在衝散巨手的時候被變更了性質，從星光變轉成為了金光融入了千手之間。而有一小部分的巨手無聲無息地溶解成為了星輝的一部分，並加入到星輝洪流的陣營之中對它曾經的結構帶來破壞。

「規則再定義，光與熱禁止運作。」

當那一千隻手坼裂時空，從過去或者未來或者折迭空間中朝她襲來，並即將碰觸到她的那一刻。自她腳下，自大圖書館深處所湧出的億萬星輝便將那些金色的手臂如同狂風吹散柳條一般給掃到了一邊。

釋迦是祂，但祂實際上並不是釋迦。艾麗斯在獲取了Mooncell以及捕食遊星內部的數據后便對『覺者』這一現象進行了審視。最後得出了一個至少在這方外典世界成立的結論。

艾麗斯的形體脫離了這座新的大圖書館，輕飄飄地落在主控制塔的最頂端。或許是因為無法判定她種族的緣故，她眼前的巨大金色人影最終呈現的姿態是一尊端坐于蓮台之上，千手千眼千相，單純以規格而言足足有一光天的偉岸巨神。而當那一千隻或許是手或許是節肢或許是觸鬚的肢體以一千種截然不同的文明為基底打出一千道象徵著至高的法印之時，就連璀璨的銀心也被襯托得黯淡無光。

她指尖的時空被扭曲，雖然雙腳依舊立足於大圖書館的頂端，伸出的那一節指節卻越過了數萬公里的距離觸碰到了那張真正意義上遮天蔽日的巨手。而下一刻，那隻巨大的手上便同時生成了多股道蝕現象！

不，不是銀河！而和*圖*書是仙女！

星輝在經文與傳道者的攻伐下退卻，然而自退卻中又涌動出了新的力量。

而艾麗斯的手指卻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尺度。

啊，沒錯。只要是在銀河系以及周邊的數個河系之中，憑藉著自身的能力升華，破悉，從而獲取精神之上的大覺悟者。它們的精神與靈魂都會在跨越神凡間隔的那一剎那被覺者這一機構所感知，然後捕獲並同化——或許可以說得稍微好聽一點，用『接引』這麼一個略為中性的詞。但本質實際上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而在古佛的身後，銀心的輝光有著超凡生命肉眼便可見的些微黯淡。而這一次，祂使用了管理者的特權自銀心之中調取了高達京分之一的光與熱，而這些能量全都被祂用以擴展自身的規模。

於是，佛陀走下了蓮台。

很強大的攻擊，艾麗斯可以清晰地在這一縷光碰觸到自己之前便判斷出即便是真神也很難正面硬吃下這麼一記絕對性的破壞力量。但不能夠正面硬吃並不代表就拿它沒有辦法，而艾麗斯甚至不打算去擋。

——這是源於祂道路基底的力量，祂無法抗拒，也不會抗拒。因為祂是覺悟者聚合而成的升華之神。而非如同輪迴者一般的自我升格之人。

那星輝的海洋泛動起來，自驚濤駭浪間有著一枚又一枚規格在地月之間的元素星辰自星海深處浮現。它們是七曜，是帕秋莉舊有的道，是在捨棄日月，並以光暗替代之後所誕生的七顆微型恆星。

是規格更在銀河系之上，但卻同為旋渦河系的仙女星系！

千光萬色，自遙遠的星域垂落。不同於具備管理者的銀河，早就被捕食遊星一次又一次地肅清的仙女星系內根本就不存在文明乃至於智慧生物的痕迹。

「不需要。」帕秋莉淡然回答，語氣中喜怒難分：「這是我該自己跨過的考驗。」

——她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覺者』那因內部力量的推動而和-圖-書產生的迫切。

話音交錯，道蝕現象便同時在周遭三分之一光天的區域內生成。比交談之前的數量還要多出千百倍的星輝驟然迸發，在將那些金色的肢體盡數粉碎的剎那又化作向外拓展的壁障延伸向三分之一光天處的邊界。它們堅韌，它們厚重，而下一刻便有著經文詠唱的聲音自外側響起，眨眼之間，星輝之中便出現一片又一片巨大的佛國。

艾麗斯的腦海中突然飄過兩個念頭。

當它的懸臂轉動起來的時候。那憑空生成的億萬佛國便在攪動的星海之中盡數傾頹。而那無可計數的經文詠唱者更是在星輝席捲中盡數坐化，崩散湮滅然後殘骸便重組成為了新的星輝！

而在第二瞬開始的剎那，那枚新生成的土石星球便在無盡輝光中像是蠟塊一般溶解，一千隻金色的巨手破土而出，一邊將這顆星球之上的土石轉化為其本身的材質一邊朝著艾麗斯所在的區位迎面撲來！

而也正因如此，當帕秋莉的真身展開，擬態的仙女座恆星系在銀心邊界降臨的剎那，來自仙女系的無主群星之力便跨越時空的阻礙而和她共鳴。乃至於本就在不住朝銀河接近的仙女系運作速度都因此而增長了些許，本應在四十億年後和銀河撞擊的時間點都被強行縮短了千分之一！

而帕秋莉的形體也隨即出現在了艾麗斯的身側。

第二循環·開始。

理所當然，這也是道蝕現象。那處於銀心邊緣的偉岸巨神依舊于蓮台之上巍然不動。而在艾麗斯選擇袖手旁觀的同時便有著無數形態與種族各異的僧眾自佛國中走出，高聲詠唱著不知名的經文將自佛國內部湧出的金色輝光導向星輝覆蓋的每一個地方。

第一，【比那名居天子當年究竟放了多少的水？】

覺者。這個詞在月世界中的意思是『抵達覺悟者』。若是在地球，或者地球相關區域里將祂召喚，且能夠召喚出來。那麼這位棲居於銀河系和-圖-書深處的真神便將以釋迦牟尼的外相於世間顯現。

道蝕能夠更改環境，讓宇宙規則適應神。道蝕自然也能夠還原環境，讓那原本適應了某位神的宇宙天區重新回返到原本的形態！

因為這隻是銀心之中的光與熱被單純的引出，並予以投射，其本質上不過是規模較大的普通的自然現象。『覺者』並未將道蝕效應附加其上，而這也就意味著這種力量對於修改宇宙常數的應對方式毫無辦法！

祂不在乎，但是帕秋莉卻得在乎。雖說有著遊星所化的大圖書館輔助，但這規格高達三分之一光天的仙女系真身依舊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外。她此刻所持有的層次最多也就和艾克絲相當，甚至略低。而也正因如此，當佛國無限制地向外拓展之時，星河的規格卻在坍縮。由三分之一光天縮小至三分之一光時，由一光時再朝著更小的規模轉變。

道蝕現象隨即生成，她正前方大約一光秒的宙空區域在她發音完畢之前便轟然崩解成為了無規則的混沌。這個宇宙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光和熱這兩條基本原理被抽離之後依舊正確運作的能力。而當這寬達一光秒的無規則崩壞區被構築完成的剎那，那一道極盡輝煌的光柱也正好抵達這一區域！

祂在失控，真神的生命層次根本控制不了這等光天級別真身。所以祂向外延展的佛國本質上不過是能量與道蝕的肆意濫用。但是祂並不在乎，因為祂是銀河的管理者，即便弄得再亂，祂也有辦法在事後複原。

但是這一次，艾麗斯卻什麼都沒做。

「別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銀河之神。」艾麗斯淡淡地說道，視線越過那不住在混沌區域表側崩毀的輝光潮汐，看向那座盤踞在銀心邊界的古老之神。她和對方都明白，這種程度的術法除了聲勢浩大以外，連打招呼都算不上。

「畢竟在多元宇宙之中，『飛升上界』這個詞本來就是謊言。而我對此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