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站 月世界·巴比倫尼亞
第八十三節 天堂之戰·必要的代價
『轟——哐——!!!』
她知道了很多事,知道吉爾伽美什王和默林成功壓制了那名為恩奇都,實為金固的神造泥人和它身邊的那隻蛇神。知道藤丸立香等一行人已經從那她也無法窺探到的烏爾秘地中歸來並用不知名的儀式讓伊什塔爾和艾蕾什基伽爾同時現界——他們似乎想要召開一場會議,而這場會議的舉辦地點似乎卻並不在烏魯克的神殿之中。
力量解放:51%
岩石撞擊著地面,土塊大規模地坍塌。就在這總計已有十數萬之巨的伊曼尼提人居民的注視之下,整座伊曼尼提克就這麼騰空而起,劇烈變化,歪曲,變形,自底端延伸出為數眾多的重力井與偏斜力場——它攜帶著將近百分之一垓噸的巨量物質脫離大地並將其急劇地扭曲改造。而這造成的便是整座浮空城市的不斷拓張!
一些人驚叫,一些人慌亂,然而更多的人卻是在冷靜中獲得了新的希望。因為這些異象並沒有傷害他們而是成為了他們身上的屏障。而伴隨著這屏障的顯現,那原本匍行於一切生命體靈魂深處的,自身的存在與起源將要遭受扭曲的危機感便無聲地抹消。
因此,即便抬起頭,眼中也不要留有容納星辰的的地方。
——直到現在。
注視星空的人,會被星空所注視。
「嘖,說得好像我明白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一樣!」
「女神大人!?」——她聽見巴的驚叫,但她的眼中卻不再有和*圖*書她。因為在此時此刻,充斥於她認知之中的事物,只有一樣。
「因我會保護汝等,因汝等將沐浴神之輝光!」
此時,于第八現實,美索不達米亞的北方大地之上。
曼戈特倫德,是一位審視中的神。
弗洛拉閉上了眼睛,思考。
但光是可用還不夠。
「曼戈特倫德,你……真是一位冷酷的神吶。」少女喃喃自語道,視線偏轉,便能夠如同觀看月球一般看到那另外七座漂浮的大陸。而其中的四座如今都被種種難以辨識的猙獰天變給層層包裹,而其上活物的生存現狀不言自明。
【藤丸立香前往了烏爾……天穹的裂谷從南方向外釋放……她們展現出了超乎我預料的能力並作出了破格的舉動……原來是這樣,雖然應該不是她的責任,但扣下這枚戰爭扳機的人,應該就是她了啊……】
然而下一刻,她便看到自己伸出的手斷折裂開,諸多在血肉骨骼和齒輪絲線之間不斷轉化的零碎組織散亂地落下!
「回去吧,我的子民們。你們的生命與意志在我的庇護之下——回歸你們的工作崗位,加大工廠的生產力量。因為我是曼戈特倫德,我要將我的庇護施加到諸多大地之上的諸多地方!」
大群大群的無形信使盤旋著,攜帶著這片大地上的諸多信息回到了她的身邊。
於是,光輝黯淡了下去,但光輝的黯淡並沒有抹消這座都市上的哪怕一縷希望。
而女神的聲和-圖-書音依舊在城市之中不斷地迴響。
她的力量解放限度正在急劇上升,轉眼便突破了百分之四十的大關,並且還在往更高處不住上漲!
天空之城,剖開了浮動的雲群。
而下一刻,歡呼慶幸的聲音便從城市裡的每一個角落中響了起來。那些積壓在市民們心頭的陰雲一掃而空,而伴隨著那些賣相華麗的戰爭天使出場,原本低落的城市氣氛便開始大幅上漲。
【我的後輩,一直都被我所羡慕著的人……你應該是在烏爾遇到了一位和曼戈特倫德同級的古神。然後你又從祂那裡得知了世界的真相——是了,選也是死,不選也是死,那麼主動扣下扳機至少還能夠弄到一點主動權。換我來,我也是會這麼做的。】
她並不清楚曼戈特倫德的真實威能,但她感覺得到自己體內涌動的神之力就層次而言和天外交戰的那些毀滅之潮並不相差。她能夠判斷出賦予自身神力的那位強大者並未參与到這場席捲星河的世界之中,因為這並不符合它的立場。
她睜開眼眸,視線下意識地偏轉望向遙遠的東方方向。那是海洋的所在,這片大地之上的原初造物主提亞馬特正在海底沉眠。而若是沒有這些古神們——她還不知道輪迴者們更應該被稱作是異界神——發動這場戰爭,那麼封印乃至於殲滅提亞馬特則將會是接下來的弗洛拉以及迦勒底人們所必須要完成的目標。
她看到自己所信任的和*圖*書從者正獨自地在神殿的內殿中等待著她,並在看到她時向她投出發自內心的關懷與愛憐的目光。
當星空之外的秘密完全暴露在凡俗的視野中時,身為艾麗斯……曼戈特倫德代行者的弗洛拉便不得不在第一時間內傳送到自己所修築的伊曼尼提克城內部,並動用自身的權能與氣場以鎮壓這蔓延全城的恐慌。
【而如果是我的話,接下來又會怎麼做呢……】
它正在判斷人類所持有的價值,並最終決定人類所應有的下場。
「……這一切終究還是發生了。」
「……藤丸立香會團結所有能夠團結的力量,然後嘗試著集結眾人之力一起度過這道艱難的關卡。提亞馬特將會成為她必須爭取的目標,而除卻那位母神以外,或許我也在她的團結範疇之內。」
「我的子民啊!」她的聲音響徹城市內外四方。
「毀滅之日將至,但汝等不可放棄希望。」——寬闊的街道上,那些在女神的安撫下勉強脫離恐慌,但卻依舊局促不安地伊曼尼提人們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這座城塞都市最高的方向——他們本應看到那凄慘的天裂和焚燒的星空,但女神的光輝卻從最頂端的塔樓處散發,遮蔽住了來自天外的一切景象。
這是常識,所有魔術師學徒都應該知道地球外以及內側都有著數不清的異界,它們通常被冠名以妖精庭,下層界,幻想境,星之內海。是能夠提供許多罕見使魔甚至成為魔術和-圖-書運作源泉的斷層位面。然而在過去,從未有魔術師試圖去觀測那些異界,因為那是找死,世界間的規則差異會讓這種冒險變得毫無價值。
而下一刻,雷火交纏的異象同時出現在了所有伊曼尼提人的身上!
少女輕輕吐出一口氣,她腳尖一踏,身形便徑直挪移到伊曼尼提克的頂端。而下一刻,整座巨大的鋼鐵之城都在劇烈地搖晃!
「如果人類能夠得到您的青睞,那麼便至少有著受你庇護的價值嗎?但面對著這樣一張沒有正確答案也沒有及網格線的考卷,要怎樣做,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夠動搖你的立場?」
她注視著那被撕開巨大裂口的天空,凝望著那直指星穹深處的巨大裂口——她能看到層層迭迭的空間斷層不規則地分佈在裂谷周遭的諸多地方,而在每一處裂口之中,都燃起了宛若深淵血戰一般的熾烈戰火。
「不,未必有我。」她輕輕地又搖了搖頭。「她會不會來伊曼尼提克取決於她所接觸到的那位異界神所告知她的情報。對於那些和曼戈特倫德同級的古神來說,我的身份並不能夠算作是秘密。但我會被視作是什麼……就很難說了。」
道蝕現象……道蝕現象也可以被視作是影響力,是權柄,是神之威壓。是天地與萬物為了適應真神的意志而做出的妥協。而想要對付它們,唯一的辦法便是用另一重不會擴散的道蝕作為鎧甲,從而充當抵禦的屏障!
沒有回答,她也知道不可hetubook.com•com能有回答。
——直到那席捲星河的戰火燃起,直到地球一分為八,否定地球球體學說而重新回歸天圓地方,直到天穹上的光帶和人理燒卻的現象盡數泯滅,從而讓人世接受這真正的試煉。
伴隨著力量限度的進一步解放,直接扭曲現實的道蝕現象便徑直地生成在這座巨型機械城市的底部下方。那原本還需要漫長工期才能夠完工的浮空城計劃在頃刻間便將進度直接拉到末端。數十上百位每位都有著神靈級從者戰力的戰爭天使從地底的秘密工廠中迅速顯化,並很快地投入到各個隱秘重要崗位中奉獻其力量。
於是她微笑著朝巴伸出手。
民心可用。
啊……這是,必要的代價。
她的光輝在那一瞬間抵達最大,而這讓所有被她的光輝所覆蓋的生命都獲得了超乎預想的熱枕與希望——那些凡人們歡呼雀躍地回到了各個工廠和車間之內並滿懷希望地奉獻出自己的力量。而女神的光輝則向外散開,化作一重堅固的純澈屏障覆蓋住了浮遊城市的每一個地方。
而身為女神的弗洛拉也輕盈地落到了自己的神殿內部,飄落在了自己的神權座位之上。
曼戈特倫德已經不會響應她了,但曼戈特倫德的力量與智慧依舊還在她的體內流轉。她知道那是被稱作道蝕現象的可怖力量,更知道自己之所以看不清,正是因為有強大者做出了擾亂類別的干涉阻礙了凡物的目光。且那位強大者絕不是賦予她力量的曼戈特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