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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說完那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很危險——她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而這件不好的事對你起到了某種負面的影響。」斯卡蒂淡淡地回答：「我也不知道那負面的影響究竟有著怎樣的實質。但我判斷這是敵意，所以我做出反擊。」

林夕看到斯卡蒂按著劍的手鬆了下來。

「而達成這個目的的過程不能夠受到外界干擾。所以，你們……艾麗斯，錫蘭，還有你才這樣遮遮掩掩的和我說話。從來就不願意，也不能把事情說清？」

「她不是人。」安潔莉娜最終這樣總結歸納。

安潔莉娜搖了搖頭。

一切都回歸到了最初始動手的模樣。

——「有這個可能性。或者說可能性很大。」

那位信使小姐突然話鋒一轉。

信使的形體，被一分為二。

於是她偏過頭，看向安潔莉娜那一邊。

「那個……兩位。」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看向眼前這兩個都用不了『聯結』的傢伙。「請問，能夠向我解釋一下，你們為什麼突然打起來，又突然停手嗎？我現在……稍稍的有些頭疼的樣子啊。」

這東西甚至不能夠說服她自己。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自稱安心院安傑麗娜的信使微微偏過頭看著她。「你擅自地提出這個名字，並將我把她聯繫在一起，又有什麼依據？」

而下一刻，一記豎劈便轟然落下。但卻在即將擊中她頭頂的剎那被無形無質的立場如同泥漿膠體一般牢牢束縛。再也無法分毫向前！

她在言語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就後悔，或者說她自認為自己應當後悔。

所以……

但她卻也沒想到……她想得太多。

——「她會確保你不受像是我這樣的外力干涉。同時，她也是你獲取那少許自主權的重要憑證。」

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那麼難道能夠說是因為信使小姐那關於龍門的勸誡太多高深莫測，以至於觸碰到了她那敏感的神經？難道能夠說是因為她無法用『聯結』觀測這位信使小姐的內心，再加上腦海中那突然浮現出的模糊話語所以才讓做出這htｔｐs://m.hetｕbook.coｍ.ｃｏｍ樣的決定？

「她遲早會醒，她很快會醒，她必然會醒。一旦戰爭開始，或者她被捲入戰爭之中，那麼她立刻就會蘇醒。而這——」

——「她和你有著重要的聯繫。某種……唔，這個不能說的聯繫。你大可信任她，你大可依賴她。因為她在這一刻，這個時間點。是專門協助你，幫助你做任何事的道具。」

——她動彈不得了！

安潔莉娜聳了聳肩。

但是破裂開來的，只是光線在力場作用下扭曲而成的殘片——而難以言喻的龐大力能旋渦伴隨著殘片的崩解而收攏彙集。並以球形的姿態呈現在劍士的面前！

接觸天災，意味著戰爭。自己的前身，死於未知的敵人。

「你，依舊打算前往龍門城邦？」

「因為你剛剛說出的話，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你……在做危險的事。」——斯卡蒂的聲音平淡而缺乏波動。她放開被凝固在空中的劍。蹂身一撞便像是疾行的列車一般破碎那阻擋在身前的無形護盾漣漪——

沉默，沉默。車的兩側是一成不變的荒蕪大地。車的地平遠方有著代表著城邦的移動小點。斯卡蒂一言不發地把握著方向盤。車廂中只能夠聽見隱約傳來的引擎轉動。

「我的前身之所以讓我活著，是為了某個目的？」

「艾麗斯也很特殊。但艾麗斯沒有安排一個自己的轉世。」她的交談對象回答道：「你的結局已經是註定了的。因為現在的你，只有表側不到百分之五的意識還屬於『林夕』。而剩餘的部分全都已經被我的同伴所覆蓋。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緣由，她在將要蘇醒的瞬間又陷入了沉睡從而讓你感覺自己還像是個活人。但是……她遲早會醒來。」

她的內心因此而糾結苦悶，難以言喻的鬱氣徘徊梗塞。然而就在她剛準備致歉，承認自己的錯誤之前——

車廂內陷入了沉默。

天和地在這一刻分開。其下為白，其上為黑，其中間形體為境界——而當黑白的色彩重歸與五彩斑斕的瞬間ｈetｕｂook.ｃom•coｍ，自斯卡蒂揮劍之處為起點，向前展開一百八十度的扇形地面都在沸騰爆裂！大片大片的地層物質被這狂暴的力量所掀起，拋入空中，而狂躁的勁烈風暴隨即向著外側席捲！

……

「天災……就是殺死我前身的敵人，是嗎？」林夕，輕聲地詢問，但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猶疑。

然而……

「而這個世界很快就將迎來大戰，一切都會在這場戰爭中毀滅？」

「你的誕生應該是個意外。」安潔莉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前身……遭遇了麻煩的敵人，死了。所以你才會降臨在這個宇宙中，成為她的後世。從一開始，你就是不應該，或者說沒有理由存在的。因為她手中本來就有著復活的道具，哪怕死去，也隨時都能夠再度歸來。出於某種原因，她放棄了這種簡單的復活方式。所以，才有了你。」

「特殊的……只有她一個嗎？」

那因第一劍所揚起的暴風在頃刻間迴轉。那因劍擊而破裂的地面在頃刻間便被鋪展開來的重力波刃給重新壓扁撫平。那持劍的少女被單向釋放的重力所衝擊，像是個被球拍所命中的乒乓一般朝著來時的方位倒轉。而當她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的瞬間，她卻愕然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最初動身時的那片地面！

雙方之間那先前還宛若海潮一般洶湧肆虐的敵意彷佛就在這一瞬間便完全崩解，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僅在數秒之後，在這片臨時充作戰場的大地之上，剩下的便就只有林夕那張茫然楞逼的臉。

「……所以她創造了我？」林夕的嘴角，掛起了一抹微苦的笑。「所以我註定要迎來毀滅？」

「你……」她下意識張開口，正想要說些什麼——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應該斥責還是怒吼。因為嚴格來說，她還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就是我阻攔你去龍門的緣由。因為你若是接觸這場天災，這場風暴。那麼，你便很有可能捲入戰爭。」

因為當她將那一句已經覆水難收的質問吐露出口之時，站在她對和-圖-書面的那位沃爾泊少女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

「不完全正確，但也不算錯誤。」——她獲得了這樣的回答。

林夕本來以為自己會迎來狂風驟雨，以為這位自稱是信使的沃爾泊人會做出離譜而誇張的反應。以為自己這樣的舉動就算是揭破臉皮，以為自己將親手斷送自己的命運。

「我可以告訴你細節，也可以告訴你你所想知道的一切隱秘。這就當是先前那冒昧行動的補償吧。若是你有什麼想問的，我會儘可能地給你詳盡的解答。不過在那之前——」她的視線稍稍偏轉，看向林夕身後的全地形車。

而安潔莉娜的形體在她眼前以折迭光線展開的形式呈現。纖細白皙的手則緊握著法杖的另一邊！

而從始至終，位於前方的斯卡蒂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嘭——轟轟轟轟——』

林夕依舊一臉愕然地站在她身後，哪怕擁有了『聯結』的能力。林夕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也依舊只是和經受過訓練的凡人處於伯仲之間——而當她再度握緊了手中的劍，想要向前再度突進揮砍的剎那。一柄承載了巨量重力的法杖卻已然按上了她的肩！

「你可以想象一顆太陽在距離你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引爆，而那種規格的交戰餘波在開戰後想必會均勻地分佈到這片星空中的每一個角落上邊。而當秦皇離位，平行世界和時間線干涉不被禁止的時候。這個宇宙甚至有可能會在頃刻間便被拉到創生時期的原始混沌或者覆滅時期的終焉熱寂之中。那麼想來無論是什麼文明都會迎向毀滅。」

就在信使的話音落地瞬間，原先安靜地站立在林夕身側的斯卡蒂眼眸中突然有著一瞬微光閃現！而下一刻，巨劍已然出鞘，朝向正前，自左往右，便是奮力一斬！

她先是看向斯卡蒂，而斯卡蒂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

「……所有人都會死嗎？」

至少有三個平方公里的地面被破壞，顛覆，並且崩塌的區間還在向著周遭蔓延——林夕在那一瞬間甚至無法理解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切。然而就在她下意識地便要將勸阻和*圖*書，質詢的話脫口而出的瞬間，斯卡蒂那揮劍結束后的軀殼已然化作殘影，而本體已然出現在劍崩波及之地的邊緣！

「就不能不……」

斯卡蒂接管了駕駛的位置，讓林夕能夠和安潔莉娜一起待在後座。而當兩人交談起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刻意去聽。

「但是你沒有猜錯。我的確是艾麗斯，艾麗斯·瑪格特羅伊德的同伴。」那雙狐狸耳朵調皮地抖動了一番。「但你的正確猜測也就只有這種程度。因為我的到來——」

「不是世界，是宇宙。」安潔莉娜更正。「戰爭遲早會到來，戰爭很快會到來。無論我們成功或者失敗，戰爭都會到來。而當戰爭到來之時，哪怕我們再怎麼收斂力量。餘波也必然會將這顆星辰上的一切活物或者死物給徹底掃滅。」

「做不到。」她沒有給林夕留下任何虛假的希望。「阻止我們成功，是秦皇的使命。一旦我們暴露在它的視野之中，那麼它便會不留餘力地發起進攻。而同樣的，我們也必須想盡辦法解決我們的前世。因為這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戰鬥。」

她所駐足的地方位於揮劍所在地點的一點四公裡外。而那位在劍擊中完好無損的信使小姐所處的位置則是一千四百零三米的地方。而當來自深海的劍士第二次舉起巨劍，積蓄的力量將將爆發的瞬間，她看到自己將要斬擊的對象稍稍抬起眼帘。

很詳細的回答，但這卻並非是林夕想要的那種答案。

重力彙集成球，將超過一萬立方的空氣壓縮成一個立方的大小。

「第一，你現在大概算不上人。第二，是的，這顆星球之上，應該不會有誰能夠活過這場戰爭。因為我們若是保護這顆星球，那麼這顆星球就會被視作弱點反而遭到更加嚴苛的對待。而我們若是視而不見，則以這顆星球當下的科學技術而言，無論何如也不可能抵禦得住第一波衝擊。」

這是重力。

她沒有獲得一個否定的答覆。

依據……依據這種東西，自然是沒有的。

「所以說，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實際上是一處試煉用的空間。這ｈtｔps://m•hｅｔubook.ｃｏm•cｏｍ裏所有的人，物，故事，傳說，都是為了這場試煉而存在。而我則正好是這場試煉中的一員？」林夕花了三十秒鐘的時間，才在自己的腦海中整理好她所獲知的一切。

「而在我們的隊伍之中，你……或者說你的前世。是比較特殊的一員。因為她並不存在前世。或者說，所有的前世都是當時的她。」

於是，車上的乘客多了一個。而車輛依舊開往龍門。

那麼……

——「她是保障，也是變數。」

安潔莉娜不答，但答案應當是肯定的。

而當這一立方的壓縮大氣因球體的定向破裂而朝著指定的方向宣洩質量的瞬間。那便是堪比單兵雲爆的大破滅。

而在同一瞬間，安潔莉娜也放下了緊握的法杖。

——伴隨著一聲宛若氣泡炸裂一般的聲響，無形但卻在這一刻有質的混亂立場將周遭的大地與空氣隨意的崩毀撕裂。而她隨手接過那柄不再被凝固在空中，反而因重力作用而下墜的劍。力量再度迸發，第三擊已然抵達信使眼前！

呵，這叫什麼憑證？這叫什麼依據？

「我……」

「——與她無關。」

「為什麼要動手？」——自稱安潔莉娜的信使疑惑的詢問。

林夕，閉上了眼睛。

而信使小姐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真實需求。並在簡短的思考之後便給出了響應。

「那麼……」她下意識地看向斯卡蒂。看向坐在駕駛席上，從對話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少女。

「抱歉，是我弄錯了。」站在她對面的信使小姐朝她稍稍欠身，視線卻放在斯卡蒂的身邊。「隨意地做出干涉，的確是我的謬誤。不會再有下一次，能夠原諒我嗎？」

不像是秘密被揭破后的尷尬，也不像是地位被否定的羞惱。這位有著狐狸耳朵的信使小姐只是依舊微笑著注視著她，那目光就好像在觀看一個貪玩胡鬧的幼|女。

林夕啞然。

而直到現在，兩股因雙方交手而沸騰暴亂的風才終於正經地朝著四周展開。吹動著三人的衣角與地面上到處都是的塵土石片。而也直到這一瞬間，林夕才真切的理解了到底有什麼事發生在了自身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