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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種的威權雖然支持她們進行這種層次的跨宇宙戰鬥。但那終究無法傷筋動骨。

那龐大的國度在張傑的眼中急劇放大。他看到了那一個個『亭』、『縣』、『郡』，看到了那高度發展的科技。看到了那如雲的艦隊和兵裝以及超凡生命。然而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因為所有的秦人從出生起便住在生活艦上，不需要承擔任何義務，也不需要忍受任何壓力。

「這便是第一國，空虛之國。我在秦地內轉悠了很久，愣是找不到一條可供稱道的風土人情，文化習俗。因為秦皇已經接管了一切，所以他們本質為虛。」

一個格外龐大，六個稍顯渺小。

她所指向的點化作了一片盤旋的星河，中樞為核，為秦皇，為壓制著時空變轉的二世胡亥。而以胡亥為中心，向外延伸出萬千星體所化觸鬚。觸鬚的末端是一個個的恆星系統，而內中又寄居著億萬秦民。

張傑。張傑依舊在心魔之中沉眠。

它們要來了，但它們現在還沒有來。

「……你想要做什麼！？」他聲色俱厲，或許是想要拖延時間。

也罷。

「這個宇宙中，原本只有一個國度，一個文明。它的名字是秦，但它的本質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殼。」

打是肯定要打的，但隔著宇宙打毫無意義。

而在它們抵達這裏之前，艾麗斯還有一些最後的動作需要處理。

於是，一切又安靜了下來。

「我在告訴你過去所發生的事hetubook.com.com，現在所發生的事，以及未來所必然會發生的事。」

塞赫梅特，太陽與戰爭之神。

「你愛玩就玩吧，我也不打攪你興緻。但你既然已經抵達了這個層次，那麼有些東西我就必須得告訴你。」

而艾麗斯的手指隨即指向第二個點。遠離秦的一個渺小的點。

那裡是一座封閉獨立的國度，星群被虛空風暴籠罩其中。而血紅氣運垂落，無數戰力天驕崛起爭鋒。他們掌握著各種運用『氣』的戰鬥手段。每一個個體都有著超乎超凡生命想象力的高度成長性。

兩者相互爭鬥，相互廝殺，相互促進，相互成長。

她從望台上起身，輕飄飄地落到瞭望台之下的街區之中。整個恆星系統所改造而成的機械巨神在她的眼眸之中纖毫畢現。而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期望會見的那個個體。

「你並不認識我，」然而艾麗斯在他面前的座位上施施然地坐下。「雖然我的確是艾麗斯·瑪格特羅伊德。」

她觀測到張傑的形體有那麼幾近萬分之一微秒的瞬間有著些微的僵硬。然而下一刻卻又恢復如常，像是一個正常的，普通的將官一般對她怒目而視。

「你會死在這裏。」艾麗斯看著它，看著那位獅首女神。「哪怕你堪比准聖，你也會死在這裏。」

「這是第二國，驕傲之國。由人道大世的意志和鄭吒的前世所感染出的國度。他們爭強好勝，目無餘子。原ｍ•hｅtuｂｏoｋ.com.coｍ本會在漫長的光陰中逐漸自毀，或者突破，或者讓鄭吒變轉。但是我做了一些手段，我引入了一點外力。於是那裡便迎來的平衡。」

太陽也依舊注視著她，而那環狀的門戶也隨之擴張些許。

「你……」有安保人員剛想要做出反應，然而艾麗斯只是彈了一下手指，他們便盡數昏厥。而下一刻所有的自動保全系統以及檢測儀器也一起失靈，從而構築出了一片足夠安靜而且獨立的空間。

既然有人願意裝作自己是凡人，那麼便也由得他自己。反正真相彼此心知肚明，也用不著顧及這點細枝末節。

張傑已經不說話了，他的眼眸之中神光轉動。雖然依舊裝作一副『我只是個普通人』的呆傻模樣。但他的思維卻早已以超出凡人能力極限的急速運作起來，試圖探究艾麗斯所言所語的幕後真相。

當她注視到它的時候，它同時也看到了她。而在這對視之中，雙方都沒有做出任何規格的行動。

「秦很強盛，但強盛的實際上只有秦皇。秦皇的輝光照耀支配萬物，而這便是秦停滯不前，難以發展的原因。因為秦皇已經事無巨細地為人民準備好了一切，而人民就此成為了秦皇的附屬，掛件，而不是一個強盛的文明。」

「我在這期間做了很多無用功，我在這期間也做了足夠多的布置。現在，我布下的局已經大致完成。而最終所欠缺的便是激活它的時間點。」

在ｈtｔps://ｗｗw•hｅtubｏok•com•ｃｏｍ過往的漫長時光中，艾麗斯一直都注視著他，記錄著一個退役的傷殘老兵逐漸成長起來的全部經歷。

他的心愿，應當已然完全滿足。

他功成名就了。

先是坐著輪椅的保安。然後是換上了義肢的軍警。再往後，他主動報名，參与了一些隱秘而且危險的試驗。而等他以成功者的身份在維生艙中蘇醒之時，他已經褪去了原本的血肉之軀，換上了一身強健而且精密的機械之軀。

艾麗斯的手指，點在了最中間，最大的那個點上。

她的指尖在繪卷上點下了七個點。五個在圖上，兩個在圖外。

他的心淵，應當已然獲得填充。

而在視野中的光影泯滅之際，她看到了獅首女神身後的戰爭國度爆裂沸騰——那全都是巫，大巫。而艾麗斯對塞赫梅特的挑釁同時也是對它們全體的挑釁。

塞赫梅特，外道的大巫。

那是兩個相互糾纏的文明，一個是凡人，普通的凡人通過研發科學技術而正常的探索宇宙。而另一個則是凡人的反叛造物，汲取了凡物的技術並加以更改。而後以半機械半生體的方式進行運作。

因為他們擁有一切，所以他們什麼都沒有。

她沒有獲得回應，沒有獲得語言上的響應。

現在的他，肩膀上頂著將星，身側有著護衛和榮譽。他已經從一線退下，並以功勛重新獲得了一具比青年時期強壯更多的血肉之軀。他成為了決策群中的一員，意氣風發和-圖-書，手握著龐大的資源和萬千人的命運。他野心勃勃，他期待著更進一步的躍升，併為此付出了不懈的努力。

但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傲慢殘忍。

少女抬眉，自下往上地掃了張傑一眼。

「過家家的感覺有趣嗎？明明已經蘇醒，卻依舊沉迷其中。難道你就這麼喜歡那昔日未曾完滿的軍旅生活？那麼期望著『戰友』的認可和『保家衛國』的舉動？」

艾麗斯依舊坐在她個人居所的望台上，注視著那懸挂著太陽的人造太空。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塞赫梅特……」艾麗斯輕聲念出了這個名字。

再然後，他加入了一支秘密部隊。雖然並未和光球立約，但卻通過某種艾麗斯特意留下的漏洞在諸多世界中執行使命。他一再立功，一再晉陞。而伴隨著時間流上的差異拉開，直到現在，他已經度過了接近二十載的光陰。

他無疑是成功了，因為艾麗斯所投下光球所創造出的盛世，讓他那在源世界中寸步難行的手腳殘廢之傷變成了可以輕易療養治愈的皮毛小病。而伴隨著他的一再努力，他很快就重新回歸了崗位，重新在這個社會中找到了自己。

她看到了那盤踞于虛空之中，宛若獅子一般威嚴輝耀的巨大形體。看到了那行進的黃金太陽，以及太陽之後接綴著的夜之國度。

而當她雙腳落地的時候，她已經出現在了張傑的辦公室內部中間。

她在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思緒指向了特定的個體。所以她和*圖*書在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便看到了它。

「我認識你。」張傑下意識按在抽屜上的手抖了抖，沒有去碰那藏在柜子里的臨時報警按鈕以及應急槍械。他睜大眼睛，將艾麗斯的輪廓映入眼帘。「你是艾麗斯·瑪格特羅伊德。A級的特殊人員……」

然後，艾麗斯的手指再度偏轉，指向了相互伴生的第三，第四個點。

而艾麗斯也不揭穿他，只是將手指繼續指向接下來的另一個地方。

她伸出手，在眼前的辦公桌面上劃開一片光潔的面。伸出手指輕點，一幅描繪了當前宇宙圖景的繪卷便出現在兩人之間。

「你現在停手還來得及！執法者很快就會趕到這裏！」他脖頸微脹，臉頰像是個凡人一樣因充血而泛紅。

畫面一變，他看到天外異種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化生而出，帶來污染，帶來侵攻。同時也帶來血氣的激活。那些龍傲天們團結起來，放下成見並肩作戰。而傲慢之國的命運便也因此而停滯，因為這外力成為了困縛它們抵達盡頭的枷鎖。

艾麗斯稍稍搖頭。

「第五國，理想之國。」

於是，艾麗斯向前踏出一步。

但是，他現在卻還沒有蘇醒——至少看上去，還沒有蘇醒。

「這是第三國，平庸之國。以及第四國，叛逆之國。蕭宏律和他的前世以秩序造就出了這個循規蹈矩的第三國。而我便順勢作為推手，在幹掉緇衣氏的同時做出了叛逆翻轉的第四國度。雙方構成平衡，而它們的狀態也被穩固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