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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因為福葛雖然已經痛不欲生，已經徹底絕望，但他仍舊沒有屈服。

李青等人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動作，或者說，想動也無從下手。

奧蘭托那邪惡的笑聲再次響徹腦海：

他回味著奧蘭托剛剛所說的話，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襲上心頭：

福葛內心壓抑已久的狂躁如洪水決堤一般湧出，竟是產生了一種以毒攻毒的效果，硬生生地把奧蘭托施加的虛假想法給壓制了回去。

而這個外界因素刺|激，現在正以一種真實無比的方式在福葛腦中「重播」：

福葛做出這種事是因為內心狂躁發作，而他當時內心狂躁發作其實也是因為有外界因素刺|激。

但奧蘭托從無數次實踐中知道的是，物質決定意識，只要能完全控制住身體，那就不怕控制不了靈魂。

「你這隻令人作嘔的寄生蟲…」

「福葛。」

「剛剛的悲觀想法是從哪來的？」

福葛腦中又湧出一股更大的恐懼：

此時此刻，福葛只能獨自承受這份絕望：

終於，一段被他埋葬在心底的糟糕記憶被奧蘭托不留情面地翻了出來，然後又用最真實的感覺還原到了現在：

「好康的？是教授您的論文嗎？」

「《黑客帝國》我還沒看過呢，竟然讓你給劇透了。」

準確的說，是他被大學開除前的最後一天。

只能…ｍ•ｈetｕbｏoｋ.ｃoｍ•cｏｍ只能服從了嗎？！

就算是手藝最精湛的外科醫生，也不可能讓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兩人分離。

在短暫的等待之後，他們似乎按捺不住地要搞些小動作了。

「真是讓人意外…唉…」

「現在就讓我好好翻一翻你腦子裡的記憶，讓你仔細體驗你這一生中最為恐懼的場景吧！」

那天，他用一本重達四公斤的《大英百科全書》，把某位德高望重的大學教授砸成了重症監護。

「文質彬彬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如此醜陋的真實，還用這狂躁的情緒抵禦住了我的精神暗示？」

「只要輕輕叩擊一下膝蓋下的韌帶，你的股四頭肌就會控制不住地收縮，使小腿作急速前踢的反應。」

「身材不錯哦，蠻結實的。」

「難、難道…」

「這可是你逼我的，福葛。」

奧蘭托的聲音猶如惡魔——

此時此刻，奧蘭托的身體已經和福葛完全融合了。

「切…這次真是攤上了一個麻煩的傢伙！」

「這是我自己本來的感受，還是那個怪物用神經信號強加給我的想法？」

話音剛落…

「就像現在…」

根本無力反抗…

他痛苦而絕望地抱著自己的腦袋：

「懂、懂什麼？」

「剛剛被刀捅的感覺夠刺|激吧？」

「滿足了嗎？」

福葛的精神一陣恍惚，眼前的景象也如走馬燈一般和_圖_書變幻不止。

「混蛋，不要對我的大腦亂動手腳！」

「你還能讀取我大腦里的想法和記憶？！」

「不然的話哪用的著你屈服，我直接用幻境就可以控制你了。」

「都幾歲了，還這麼害羞。我看你完全是不懂哦。」

奧蘭托戲謔的聲音再次響徹腦海：

等等…

「不過不要高興太早…」

「雖然大腦的神經活動遠比膝跳反射複雜，但原理卻是差不多的：只要我給你的大腦傳遞相應的神經信號，你就會憑空產生虛假而又真實無比的感覺。」

那是一年多前，福葛還在上大學的時候。

「我又不是什麼超級計算機，可沒那個能力營造出那麼複雜而真實的幻境。」

福葛這才理解，為什麼費爾南多死前警告他時的表情如此凝重：

他的手臂，肩膀，胸膛，大腿…都在這一瞬間內，被一把無形的鋼刀刺穿了！

說著，他還用自己那雙黏在福葛胸膛上的眼睛，小心地觀察了一下李青、喬魯諾等人的動作：

在這種情況下，福葛的性命就和奧蘭托緊緊綁定在了一起。

「這是何等可怕的意志啊…」

因為擔心李青等人見狀不對妨礙自己對宿主的調|教，奧蘭托甚至還屏蔽了福葛對面部肌肉和發聲器官的控制，讓他沒辦法向外界展現自己的痛苦。

就像這兩天剛剛上映的那部科幻大片《黑客帝國》里所描述的那樣hetubook.com.com，如果有徹底控制大腦的辦法，那人類甚至可以毫無察覺地被囚禁在一個完全虛擬的世界。

福葛根本不敢想接下來自己會體驗到什麼感覺，只是遲疑了一會兒便徹底放棄了抵抗：

「有我在幫你把關，你想痛昏過去都不可能！」

「哈哈，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玄乎。」

但與此同時，他也微微有些驚訝，甚至是惱火：

當時的他有辦法拿書砸爆教授的狗頭，現在的他卻只能站著任人宰割。

大學的圖書室里，一位年過五旬的男教授正親熱地拍著福葛的肩膀，語氣輕浮地說著騷話。

「教授，你幹嘛啊？」

而真正可怕的是，他這陣狂吼還只能在心裏喊出來。

「對了…不要拿剛剛上映的電影作比喻啊。」

「我要殺你了…我要把你碾成肉醬！」

「被車撞死的感覺，被槍打死的感覺，被雷劈死的感覺，被水淹死的感覺…」

「放過我吧…我願意服從！」

「現在我來幫你模擬一下，同時被十把刀刺穿身體的感覺如何？」

奧蘭托的聲音猶如惡魔。

「該死…沒調|教好的宿主可沒辦法使用啊。」

「夠了…夠了！」

明明身體上沒有遭受任何傷害，但福葛還是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

「很好，既然大家都有空，那我就好好地調|教一下你吧！」

「你？！」聽到這話，福葛愈發顯得驚慌失措：「你怎麼知hetubook.com.com道我在想什麼？！」

「嘿嘿…親愛的福葛，這可是你自找的。」

「膝跳反射你懂吧？」

福葛痛不欲生地發出了狂吼。

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衝擊下，福葛的精神都幾乎趨於崩潰，但他卻始終沒有向奧蘭托求饒。

奧蘭托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卻沒有半分慌亂：

連最隱私最核心的大腦都受制於人，我已經徹底變成這個怪物的奴隸了。

「如果是你記憶里本就存在的場景，或是一些比較簡單的身體感受，我還是可以完美模擬出來的。」

那令人作嘔的肉團黏附在福葛的肩臂上、胸膛上、腰腹上，和福葛本身的血肉融為一體。

話音剛落，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便如海嘯一般湧向福葛的大腦。

「什麼論文！比論文還有趣…還可以教你當大人哦…」

是的，他的靈魂仍舊沒有屈服。

奧蘭托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我控制著你體內最細微的神經信號傳遞，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靈魂到底是什麼，這一點至今無人能給出答案。

「靈魂的寄所是大腦，而大腦只不過是神經信號的『奴隸』。」

記憶才重演到一半，福葛就屈服了：

「該死！！」

「夠、夠了！」

「……」

而福葛這個天才少年之所以被大學開除，說起來也正是因為這一天發生的事——

「我能讓你體驗無數種不同的死法，而你只能永遠活在這虛和-圖-書假的地獄，永遠也達不到〔死亡的真實〕！」

奧蘭托沒有說話，他仍在向福葛的身體施加虛假而真實的刑罰。

這聲音沒有從他的口中發出，而是直接出現在了福葛的腦海：

「一般的宿主連第一關的精神暗示都撐不過，他卻能頂住如此殘酷的死亡體驗，一直堅持到現在。」

「十把刀也好，一百把刀也好，還是三千六百刀的凌遲處刑也好…不管怎樣你都不會昏迷，也不會死去。」

作為一個13歲就能考上大學的高級知識分子，他當然知道奧蘭托的話意味著什麼。

福葛臉上已然浮現出了懼色。

「我調|教宿主的方式除了給與痛苦，還有更可怕的一招…那就是施加恐懼。」

「我明明沒有說話，但你的大腦卻還是『聽』到我了。」

「光用刀子太無聊了，再試試其他的吧…哈哈！」

果然…

「我…我到底還要死多少次啊？下一次…死亡…會是什麼方式？我…要怎麼辦啊！」

那刀刃割裂肌肉的體驗是如此真實，那血液碰涌而出的感受是如此令人恐懼，而那無窮無盡的痛楚更是讓他難受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體是有『休克』這種自我保護機制的，但是…」

奧蘭托無奈地暗罵了兩聲，又特意觀察了一下李青等人的動作：

「你想懂，我辦公室里有一些好康的。」

「不要…再繼續了啊啊啊啊啊！！」

「看來得廢上不少力氣了。」